李曉園
一曲遙望的歌
一首歌,唱醒了一尺亙古的情緣。亙古的情緣打開了塵封悠遠(yuǎn)的城池。城原不是城,池也非彼池。一串串往事,似一粒粒散落在戈壁的瑪瑙,雖然璀璨,卻早已晦暗無光。有誰能解開你的心事,讓秘密無處躲藏。今夜,一支羌笛吹醒了久閉的夢;今夜,一曲歌,默默把遠(yuǎn)方來遙望……
一把刀
一把刀,又一把刀,打下一片江山。一片江山,演繹了一段蕩氣回腸。在如酒、如歌、如畫、如煙的往事里,歲月從此不再蒼涼。
一把刀,沒有了血的滋潤,會成為什么樣子?
我在殘?jiān)珨啾谏蠐焓捌鹨话褟澋叮话唁P跡斑斑,哭泣的刀。
一座城在這把刀的揮舞下,點(diǎn)燃了激情。從此,這里生起了炊煙、蕩起了歌謠。從此牛群、馬隊(duì)、羊族在這里安家。從此,一只塤吹開了一座城的心扉。
江山如畫,如畫的江山,美景永遠(yuǎn)是停留的景中畫。
當(dāng)另一支身跨駿馬,手拿弓箭的民族,如獅般怒吼,理智不復(fù)存在,善良灰飛煙滅。復(fù)仇的種子在躁動的土壤里,一天天萌動、一天天瘋長,沖破封凍的草原,沖破堅(jiān)固的城墻……
狼煙四起,血濺疆場,歷史在血泊中轟然倒下!
你,一座被仇恨遺忘的城,或許是誰起了惻隱之心,在寒風(fēng)中瑟瑟抖抖。一個朝代,一段滄桑,歷史的煙云,千年不散。
明長城 ?歷史在這里蜿蜒
一群虔誠的儒家學(xué)子,一群嗜詩如酒的瘋子。一群羊立于西風(fēng),俯首貼耳于長城,傾聽過往的心緒。刀也好,劍也罷,攻也能,防也可。當(dāng)皇權(quán)與血淚,欲望與無奈、情愛與仇恨交織,狼煙與殺戮和著一滴滴鮮血,一碗碗淚水,歷史在塵埃中誕生。
你以墻的形式在西風(fēng)中站立,千年不垮。我依希聽到了那斷斷續(xù)續(xù)、一錘落下一錘起、夯筑生命起源的聲音。他夯瓷了時間,夯瓷了皇權(quán),更夯瓷了父母妻兒顧盼流離的目光。
我仿佛看到了太和殿里他的眉飛色舞,神采飛揚(yáng)。烽火臺的狼煙,把勝利與潰敗,文明與野蠻順著蜿蜒的土墻一直指向遠(yuǎn)方。
廢墟在此,殘存的城垛,在西風(fēng)中欲言又止,迷亂蒼茫。
哨馬營 ?康熙牽馬路過
沒有人告訴我,這里有多深的秘密。
沒有人傾聽他過往的心事。
沒有人剝離一顆蒼老卻依然鮮活跳躍的心。
他走了,他帶走了一個時代,留后人想入非非。在歷史浩渺煙波的蒼河里,我是一個無心闖入者。
都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在歷史的“西河”邊,迎著朝陽、伴著余輝,一段蜿蜒曲折的土城墻忠實(shí)守候著一座極不起眼,毫不張揚(yáng)的“荒垛”,它們相攜相伴,度過了一季又一季無華的春秋。
在這里,我試圖打開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晚的秘密。帶著匪夷所思,帶著肅穆,高舉著目光來尋找一代偉帝親民愛民的足跡。
他走了,不!他還在。在哨馬營的最高處,眺望那披滿霞光的紫禁城,在一塊塊農(nóng)田邊,顧不上挽起華美的龍袍,來把稻香兒嗅。明晃晃的油菜花,迎來了它的第二個春天。
他走了,不!他還在。一路的車馬勞頓,他留宿這素靜的小村莊,在哨馬營這曾經(jīng)的軍事重地,他靜靜地來,默默地走。
他走了,不!他還在,歲月的風(fēng)云幾經(jīng)流散,王權(quán)幾番更迭,但我堅(jiān)信這段載著歷史的長河不曾干涸。那一年、那一天,他定是牽著馬來到河邊暢飲這久違的思鄉(xiāng)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