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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屬偶然

2016-06-29 16:14深綠野分杜海清
啄木鳥 2016年7期
關(guān)鍵詞:繼子小個子少婦

【日】深綠野分+杜海清

一年將盡的一個周日下午,商業(yè)街上購物的行人熙熙攘攘,喇叭里播放的音樂,還有以紅色和綠色為基調(diào)裝飾的店堂更增添了節(jié)日的氣氛。

街上行人都穿著厚厚的冬衣,行動顯得笨拙遲緩。人流中,一名少婦腕上挎著黑色皮包,另一只手提著塞得滿滿的購物袋,只見她不停地撥開人群,吃力地朝前趕著路。當她好不容易走到商業(yè)街盡頭的廣場時,一頭秀發(fā)已亂成一團,就像剛經(jīng)歷了一場颶風似的。

少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整了整駝色大衣的衣領(lǐng),提起手里已被擠得不像樣的購物袋一看,給兒子買的盒裝巧克力早已壓癟了。

“哎呀,真讓人心煩!”

圣誕抽獎大賽今天達到了高潮,也是最后一天。廣場花壇邊上圍著很多人,一些手拿“賓果卡”的人聚在一起,向手里提著麥克風、打扮成圣誕老人模樣的小個子男人投去熱切的目光。一個脖子上系著橙色領(lǐng)帶的高個子男人滿臉堆笑,正將一個裝著獎品的大紙盒遞給因中獎而興奮不已的中年婦女。他背后的宣傳板上貼著好幾種獎品的照片。有最新式的吸塵器、大容量攪拌機、微波爐、攝像機等。大概是攝像機最熱門,照片上已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獎品可真高檔?。 ?/p>

少婦不由得停下腳步,眺望著這熱鬧的場面。直到鐘塔上的自鳴鐘敲響三點,她才猛然醒覺,匆匆忙忙趕回家。

她腋下夾著從信箱里取出的幾封信。打開院子的鐵門,花壇里楚楚動人的三色紫羅蘭、淡紫色的仙客來正在怒放。據(jù)說為將這院子拾掇得像模像樣,丈夫的前妻花了不少精力。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已將客廳花瓶里枯萎的插花丟掉了。在確認四周沒人后,她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切了兩支水仙進了家門。

因雙手提物不得空兒,少婦用肩膀推開了餐廳的門。一堆信里夾著兩張賬單和一封寄給丈夫的廣告信件。咦,怎么還有一封裝得厚厚的寫給繼子的信?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她將手提包和信件放在餐桌上后脫下外套,心里卻在嘀咕,這是誰寫來的?是為什么事?

丈夫和他前妻生下的兒子今年16歲,和她這個后媽相差12歲。兩人的關(guān)系倒不怎么壞,但也沒好到哪里去。少年對自己紅杏出墻的生母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厭惡感,和她這個繼母相處得也是平淡自然,只偶爾從他不經(jīng)意的舉動和口吻中感覺到他的輕視和不屑。

想當初以為這樣的日子也就過上幾天,算不了什么;但現(xiàn)在真的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了,才覺得是度日如年,苦得夠嗆。她從心里嫌惡這個孩子,長著一臉出膿的青春痘不說,一得空兒便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四仰八叉零食滿地地看電視,房間里臭得像個動物園。

但少婦必須要讓少年接納、尊敬自己,絕不能讓丈夫產(chǎn)生絲毫離婚的想法,不然就什么都完了。

她不能離開這個家還有著一個重要的原因——少婦一邊抱著那個沉重的花瓶去廚房灌水,一邊不住地瞄著窗外。

對面是幢藍色屋頂?shù)姆孔?,那里藏著一個非常重要的罪犯。

少婦的正式身份是特殊搜查員,受一個秘密組織派遣。這個秘密組織專門暗殺那些警察搞不定但又非殺掉不可的惡棍。他們在附近車站的“自理臨時物品寄放箱”里藏著武器、手機、假護照和世界各國的錢幣等物品。少婦的任務(wù)是監(jiān)視目標并隨時報告動靜,一旦時機成熟,暗殺小組采取行動后就立即撤退。

按照行動要求,少婦裝扮成美貌且平凡的年輕女性,用秘密組織管理的假戶籍,與最方便監(jiān)視行動目標的這家住戶男主人結(jié)了婚。

對于渾然不知、尚蒙在鼓里的男主人,她有同情,但不感到滑稽。一旦完成任務(wù),她就要立刻離開這里。而如果行動出現(xiàn)重大變故,她也必須立即銷聲匿跡。當然,后者的情形要盡可能避免。但不管怎樣的結(jié)果,這個可憐的男人都會再次失去妻子。

窗外,目標男子出現(xiàn)。少婦趕緊躲到屋角不讓他發(fā)現(xiàn)。該男子與妻子乘上汽車,像是要外出。不過,接下來跟蹤的事,就交由屋外的偵查小組去完成了。

總之,眼下這個家是她的基地,對于不穩(wěn)定的因素,哪怕一絲一毫也要排除掉。為緩解少年的抗拒心理,外出購物時她都會留心買些他喜歡的糖果點心之類籠絡(luò)他。而每次,少年都會高興地接下那些吃的,少婦也由此獲得一種滿足感。

但今天卻讓人沮喪。歲末年尾的商業(yè)街居然擁擠到這個地步,實在出乎意料。她搖了搖被擠癟的巧克力盒,里面發(fā)出相互碰撞聲響,不用打開也知道,巧克力都碎了。少婦一氣之下將盒子丟進了垃圾箱,然后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fā),端著灌好水的花瓶重新回到餐桌前。她將院子里采來的水仙插入花瓶后,視線又落在了那幾封信件上。

少婦拿起那個收信人處寫著繼子姓名的信封,翻過身一看,寄信人一欄寫著“偉藝公司”,是一家從沒聽說過的公司,地址一欄蓋著郵戳。你說它是廣告郵件吧,又好像厚了點兒,信封也是毫無商業(yè)味的白色封套。

少婦用手指彈著信封思考起來。繼子經(jīng)常貓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對著電腦,似乎沉溺在什么游戲之中。但根據(jù)信息小組的縝密調(diào)查,這孩子上網(wǎng)瀏覽可疑網(wǎng)站,只是觀看違法上傳的動畫片,除此之外,倒也不見有什么怪異行為。

是網(wǎng)購什么東西了還是催款通知?或者是為升學在搜集資料?也有可能這個一直被當做清白純真的少年參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可能!少婦搖搖頭排除了這些疑點。如果說這孩子的房間里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也就是幾張搔首弄姿的女郎招貼畫,再加上一些圖書和電影碟片。她對孩子交往的朋友也曾做過調(diào)查,所有人都是毫不起眼的尋常小孩。如果對未成年人吸煙喝酒之類的小事忽略不計的話,他們就都是一些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孩子了。

只是,她非常看不慣的一點是,這孩子在未征得大人同意的情況下,常將他的小伙伴叫到家里來,并且整天躲在房間里,不知在干些什么事。而且這小子最近還時常像品頭論足似的,會盯著她這個繼母傻笑。怕出意外,少婦曾向她的上峰報告了這個現(xiàn)象。但得到的回答卻是:“青春期的少年都是這個樣子的!”

“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年輕母親和每天等著丈夫回家的賢妻?!鄙賸D這樣告誡著自己,然后系起圍裙開始準備晚飯。

正當她為切洋蔥細心磨著菜刀的時候,突然,從二樓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這聲慘叫讓她頓感自己的頸項冒起了雞皮疙瘩。她手里提著菜刀抬起頭望著天花板。

開始的一聲尖叫很短促,難以判斷因何引起,是疼痛還是恐懼,抑或是極度的快感?她很想上樓去看個究竟,但她馬上告誡自己要小心謹慎,不能莽撞。少婦將菜刀重新放回刀架,躡手躡腳地穿過餐廳,朝樓梯走去。

慘叫聲再次響起。少婦將身子貼著墻壁,悄無聲息卻又動作敏捷地快速上樓。

“喂,怎么回事?”

她敲著繼子房間的門,低聲問道。這時,女人的叫聲已經(jīng)停止,房間里什么聲響都沒有了。少婦手里雖然沒拿菜刀,但會擒拿術(shù)。她雙腳一前一后做好準備動作,然后將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開門。

“我開門進來了??!”

旋開房門,一股血腥味混合著類似油漆稀釋劑的刺激氣味撲鼻而來?;璋档姆块g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盞類似舞臺上用的聚光燈射出一道白光。燈光下,只見地上躺著一個女孩,她的繼子正騎在女孩的身上。女孩的身下汪著一攤閃著亮光的暗紅色液體。

“你……你在干什么?”

少婦擺開隨時可以應(yīng)對的架勢問。少年聞聲慢慢轉(zhuǎn)過身子,只見他臉上沾著紫黑色的飛沫,手里有一樣東西掉落下來——一把大號的西餐刀。

雖然見過的死尸不計其數(shù),但這回太出乎意料。少婦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的本職,看著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怎么辦啊,我殺人了!”

少年一邊用帶著孩子般的哭腔訴說,一邊站起身。于是,俯臥在地的少女整個身子便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女孩修長的手足被染得鮮紅,透過散亂的秀發(fā),可以看見她的臉白得像一張紙。女孩雙眼緊閉,就像睡著了一般。

“這個滿臉粉刺的渾小子給我惹禍了!”

少婦雖然還沒完全從這個突發(fā)事件的慌亂中回過神來,但她還是立即意識到自己在這里的正式身份——嗯,不自然的舉動是大忌,必須裝出一種清純主婦的模樣來。為顯出自己忍不住要惡心的樣子,她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媽媽,這下我可怎么辦啊?”

這小兔崽子還真勢利,少婦看了一眼少年。“你”、“喂”地叫了一整年,這會兒出了事,倒叫起“媽媽”來了。她竭力忍住笑,故意順著孩子扮演起母親的角色來。

“真作孽!我來想想辦法吧?!?/p>

“真的?”

少年抽了一下鼻涕問。

“嗯,別擔心,有我在不用怕。先趕快把地上收拾干凈?!?/p>

“怎么收拾呢?”

消滅尸體的辦法有好幾種,少婦在這方面是懂行的,但她不能做得太老練,不然會讓人起疑。要知道她是有任務(wù)在身的,決不能因為這個節(jié)外生枝的事件發(fā)生,讓暗殺家住對面的罪犯的行動泡湯。

“將女孩弄到屋外去,丟在馬路邊怎么樣?”

“可是,她身上留有刀刺的痕跡,人家一看就知道了呀!”

真沒骨氣!少婦暗暗罵了一聲。

“只要不讓人知道那是你干的不就行了嘛。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女友?”

“嗯……是的?!?/p>

這時,屋里不知哪個角落發(fā)出了響聲。

“什么聲音?還有其他人在?”

“沒有啊,大概是書籍或影碟掉到地上發(fā)出的聲音。這里只有我和這女孩兒兩個人。你看不明白嗎?這樣子的氛圍多有意思……”

還真像是一個思春期不良少年說的話??梢韵胍?,面對這小子的施暴,女孩進行了激烈的反抗。她的短裙被翻了起來,身上的毛衣全是黏糊糊的血跡。在燈光的照射下,女孩白皙的臉蛋看上去眉目清秀,惹人疼愛。這樣可愛的長相確實很吸引人,但讓人想不通的是,她怎么會跟著這樣一個滿臉粉刺又不聰明的小屁孩來到這里?

“快收拾一下吧,用被單或塑料布什么的包裹一下搬到樓下去?!?/p>

少婦一邊看著繼子收拾,一邊抬起腳,想用腳尖試試躺在腳下的女孩是否還有氣息——要是沒死,不弄到她徹底斷氣,后面的事可就麻煩了!

“啊,媽媽,你不要用腳去碰它,死尸可是神圣的!”

死尸還有什么神圣不神圣的?內(nèi)心焦急的少婦正想不予理睬時,玄關(guān)的門鈴驟然響起。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我去看看,沒什么的。你把這兒收拾干凈,千萬別下樓!”

丟下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繼子,少婦下了樓。

今天是怎么了?此事照例該向上峰報告,但眼下先得應(yīng)付這個上門的人,不能讓他等得時間太長,不然引起懷疑就更麻煩了。

站在門外的是個陌生的小個子男人。不過,對她這個才新婚一年的女人來說,不認識的人比較多,也屬正常。

上門客個子矮小,面對面站著有居高臨下之感,得利用這個優(yōu)勢。少婦故意虛張聲勢,冷冷地問:“你有什么事?”

男人圓圓的臉上立即堆起討好的笑容,額頭和嘴角裂出好幾道皺紋,看上去就像小孩子為裝扮成老頭模樣而做了特殊化妝。但一開口,那嘶啞的嗓音,一聽就知道此人已有一把年紀了。

“你兒子在家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找上了那小子。少婦雖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為了掩飾驚慌,她悄悄吐了一口氣,竭力保持平靜的表情。

“如果是推銷,那對不起了?!?/p>

少婦正想關(guān)門,小個子男人迅速將一只腳踩入門縫,接著又動作敏捷地將肘部伸了進來。

“你這樣我報警了!”

“報警?那也會給你帶來麻煩吧?夫人?!?/p>

那口氣簡直就像是大家都懷著同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心照不宣似的。少婦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快要撐不住了。

“笑話,我會有什么麻煩?我叫警察了!”

“真的嗎?”

小個子男人根本看不出一絲膽怯,他大大方方地將整個身子擠進門縫,然后進了屋。

“別害怕,夫人。我絕不是來脅迫你做什么,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僅此而已?!?/p>

這個家伙兒一定掌握了什么信息,少婦的直覺告訴她。是關(guān)于對面的那個罪犯,還是自己的真實身份,抑或是剛才樓上發(fā)生的血案?慘叫聲響過兩次,她在樓下聽得清清楚楚,傳到屋外也是有可能的。少婦決定裝出被小個子男人的氣勢嚇到的樣子,打探一下他的虛實。

走進餐廳后,小個子男人先是贊嘆一下電視機的屏幕好大,接著又圍著餐桌轉(zhuǎn)了一圈,對著花瓶里的水仙花頻頻點頭,笑著說:“真漂亮?!?/p>

“真是手法拙劣的拖延術(shù)!”

少婦這樣想著,卻故意裝出一副單純的家庭主婦慣有的膽怯模樣。

“那……你說的商量是……”

“嗯,是有事要商量,但你不能急,先定定神?!?/p>

小個子男人搓著雙手環(huán)顧著房間,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這個平時家人團聚時才坐的黃色沙發(fā),現(xiàn)在坐著個不速之客,乍一看,顯得有點兒陌生。

這里可是我的地盤……少婦就像攜著幼子的食肉獸警惕地遠望著狩獵者,視線還不住地掃著四周。照她的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個小嘍啰,很有可能還是個愛鉆牛角尖的普通人。

兩人面對面坐下。在等著對方開腔的當兒,少婦飛快地整理著早已記入腦中的有關(guān)附近一帶的調(diào)查信息,應(yīng)該說,對鄰居的信息一定程度上她是有所掌握的,但就是想不起有這樣一個人來。

小個子男人嘴角上揚,移開視線,裝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抬頭看著天花板,墻上的掛鐘傳出清晰的滴答聲。

“請問,你丈夫是二婚?”

“嗯?啊,是的。”

因為滿腦子正在想眼前這人的蛛絲馬跡,突然之間聽見這樣一問,便條件反射般地認可了。真笨!好在這個問題算不得什么。

“哦,真讓人羨慕。能娶上像你這樣既年輕又漂亮的女人,你丈夫一定很驕傲吧。”

“你夸大了?!?/p>

“你不用謙虛。我見過你丈夫的前妻,遠沒你長得漂亮。”

少婦心不在焉地敷衍著眼前的男人,轉(zhuǎn)首瞥了一眼放在餐桌上的黑色皮包。包里放著她聯(lián)絡(luò)上峰的手機。原以為馬上就可以將這人趕走,所以也就忘了把皮包帶在身邊。她對此十分自責。

“不知現(xiàn)在外面其他的偵查員在干什么?!币氖?,剛好有了必須嚴密關(guān)注的動向——住對面的目標人物和他老婆乘車離開。為跟蹤目標,外面的人一定是分開行動,很有可能沒有察覺到這一異常的變化。

“這世道說起來就是為了個錢字,夫人。所有的人嘴里的口頭禪就是錢、錢、錢。”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和我說什么?!?/p>

少婦聳了下肩膀裝著糊涂。小個子男人身子向后一仰笑了起來。那聲音聽著有點兒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皼]錢真是件可怕的事!就算你是個正人君子,也會做出偷竊和恐嚇的事來,甚至于會殺人不眨眼……”

恰在此時,樓上又傳來一聲很大的響聲。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站起了身。壞了,得設(shè)法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這世上除了金錢,還有仁愛這種崇高的情感……”

可對方并不接茬。

“你兒子在樓上吧?”

“……是啊,嗯,在家。不過那孩子還未成年,沒得到我的允許,他不會見人?!?/p>

對弄出聲響的繼子,少婦是怒不可遏,但她知道要控制住情緒。成了眼下這個局面也是沒辦法的事。

“請別用這種抗拒的態(tài)度和我說話,因為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p>

“好吧,這事就在我們兩人之間協(xié)商解決掉。反正你也就是要點兒錢罷了,是吧?”

“啊不,其實我們是想獲得一些證據(jù),所以非見你兒子不可?!?/p>

少婦沒聽錯,剛才的“我”現(xiàn)在說成了“我們”,毫無疑問他還有同伙。

看來,此人上門只是沖著繼子的事,和對面的罪犯沒什么關(guān)系。

少婦心里打起了鼓??磥?,事前調(diào)查粗心大意,對那小兔崽子是太掉以輕心了。網(wǎng)絡(luò)黑客?盜竊?還是販毒?最近時有所聞的各種未成年人愛做的壞事一股腦兒地在少婦腦中盤旋。

聚光燈下,那張稚氣的臉露出怯生生的表情,讓人以為他惹下禍是年幼沖動造成的,沒想到這小子做壞事的資格還挺老。

“對了,今天不是來了一封奇怪的信嗎?我真是粗心了。做了一年平庸的家庭主婦,把感覺都磨鈍了,得趕緊警醒一下。好在現(xiàn)在還不算晚?!?/p>

少婦觀察著坐在對面的小個子男人,腦子飛快旋轉(zhuǎn)著。這個重新在黃色沙發(fā)上坐下的小個子男人,他的同伙是個什么樣的人?這些人和繼子是什么關(guān)系?學校的師生關(guān)系?不會。自己掌握的資料里不記得有這樣一張臉。會不會是他常去的商店老板,兩人是主顧關(guān)系?這是有可能的。和個體商店不同,那種店員流動性很大的連鎖店,事前調(diào)查很可能沒法及時獲得新人的照片。

但是,這人說話的聲音又好生耳熟,總覺得最近聽見過。要是能想起在哪兒聽見過的話,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少婦帶著內(nèi)心的焦灼嘆了一口氣,視線下垂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的指甲上有類似血跡樣的紅色污物,她慌忙用左手去擦拭。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小個子男人的眼睛,他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來了勁兒。

“夫人,看來你也是權(quán)衡再三了。嗯,不用辯解,就兩種選擇——保兒子,還是保住你自己……”

說著男人還曲起手指,在他小小的手掌里有節(jié)奏地敲打了幾下。

“唉,好不容易有了個自己的家,多可惜啊。兒子也許還是個孩子,但罪犯總歸是罪犯?!?/p>

“罪犯?那孩子做了什么壞事了?”

“你看,你又來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你會不知道嗎?”

“我真的沒發(fā)覺有什么事。他每天就是坐在電腦前做著什么,或者看碟片,或者請朋友來家玩,別的并沒什么出格的事啊……”

這時,她想起了前天晚上和繼子的一段對話。

因為圣誕節(jié)快到了,少婦想送件禮品討繼子的歡心?!澳阆胍裁炊Y物?”少年擺出略微思考的樣子后又搖了搖頭:“不買了,價錢都太貴了!”

對親子之間微妙的應(yīng)對還不甚熟練的少婦聽繼子婉拒了,也就不再說什么,但丈夫卻說“再怎么貴也要買”,并要她第二天一早問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可第二天那小子賴床差點兒上學遲到,晚上又很晚回家,直到今天早上才算完整地說上幾句話。

“那就給我買雙厚實的襪子和手套吧?!彼胍臇|西既不貴,也普通,都是尋常物品。

“這也不是什么性格問題,夫人。人都會有鬼使神差的時候,所以,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打亂你們家平靜的生活,今天來只不過是討個說法而已?!?/p>

男人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攤開放在沙發(fā)前的桌子上。紙上寫有一串數(shù)字——那金額差不多就是丈夫一年的收入。

“怎么樣,相比兒子的前途,這點兒錢算不了什么吧?或許一點兒私房錢就能搞定。”

“哪有?。 ?/p>

少婦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想,這點兒錢就能擺平了?她的秘密賬戶里其實存有不少活動資金。因為除了工作之外,她也沒什么別的興趣愛好,所以這筆錢幾乎沒怎么動用過。現(xiàn)在,若照對方說的為了“兒子的前途”,這筆錢足可以用上五六次。但不管對方開價有多低,這種冤枉錢她是不會去花的。少婦兩手捂臉,故意裝出抽泣的樣子。

“又來了,又來了!如果實在不行,分期付款也可以嘛,只要寫一份書面承諾就沒事了?!?/p>

面對這個一直不肯死心而糾纏不休的男人,少婦快失去耐心了。原本,她就最怕忍耐力訓練了。此時外面?zhèn)鱽砹怂煜さ钠囈媛?,是對面的目標人物回來了。少婦心里越發(fā)焦灼,心想,可不能為眼前這樣橫生枝節(jié)的小事耽誤了大事!

但是,小個子男人似乎一點兒也沒看出少婦的心思,他仍趾高氣揚地說:“要叫警察來處理也可以,不過倒霉的是你們。當然,疏于管理,我們也有責任,但將東西搶走,這也是犯罪行為吧?我只是想上門談一下私了算了,到底怎樣,悉聽尊便。”

男人一雙短腿跳下沙發(fā)后,就在地毯上來回踱步。

“對了,為什么不開暖氣?冷得受不了啊?!?/p>

多年的體格訓練大大提高了少婦的耐寒能力,她常常會忘記開暖氣。她想站起身,但男人連忙擺手說:“我來我來,這種型號的暖氣爐我熟悉?!闭f著就朝放置在墻邊的白色四方形暖氣爐走去。望著男人禿頂?shù)暮竽X勺,少婦不由得朝餐桌瞥了一眼。

餐桌上放著插有水仙花的大花瓶。用玻璃材料制作的花瓶沉沉的。

“我給你倒一杯熱茶吧?!?/p>

“啊,麻煩你,還真有點兒渴了?!?/p>

少婦走近餐桌拿起花瓶,將水仙花和水都倒在廚房的水槽里,然后悄悄地走到男人背后——冬天用的長絨地毯幫了她的忙。

小個子男人一邊夸口說這是自己熟悉的型號,一邊撥弄起暖爐的操作面板。大概是老眼昏花的緣故,他將臉湊近操作面板,一副對背后毫無防備的樣子。

“哎,看不太清啊。”

“要不要我?guī)兔???/p>

男人和少婦搭話時連頭也不回,他是完全放松了警惕,不把她放眼里了。

“不用,啊,是這個,旋鈕的顏色變了,規(guī)格也不一樣了……”

說時遲那時快,少婦舉起花瓶,用盡吃奶的力氣朝男人的后腦勺砸去。

僅此一擊,小個子男人就腦袋開了花。咕嘟咕嘟冒出的鮮血浸透了地毯,這下得費勁兒好好收拾一番了。

少婦到廚房洗了手,然后脫下濺滿血跡的外衣、一身米色長袖內(nèi)衣和短褲,從黑色皮包里拿出薄膜手套套在手上。接著,她又打開放置清潔用具的箱子,拿出厚實的塑料袋,從縫紉工具箱里拿出裁縫剪刀,蹲下身,剪開尸體壓著的被血染紅的地毯。剪開后,又將翻著白眼的尸體裹在中間,像卷雞蛋餅似的卷成圓筒狀,并用塑料繩捆扎。但是,已被卷成圓筒狀的地毯一端還是露出了一雙腳。于是,少婦又在兩端再各套上兩只塑料袋,用膠帶紙封得嚴嚴實實,防止血水和氣味滲出或散發(fā)出來。然后,她又將被剪成如同數(shù)學題中不規(guī)則圖形的地毯一一剪開,疊好后分別裝入另外的塑料袋里,再用濕的抹布擦去墻上和地板上的血跡,將換氣扇和空氣清潔器開到最大一檔。

接下來,只要將“雞蛋餅”先暫存于車庫,待家人都不在的空隙弄進浴缸里加入藥品溶化掉就可以了。對了,廚房下面有個食品儲藏室,雖然不大,但暫時藏匿一下還是可以的。少婦脫下手套站起了身。

先去臥室換一身衣服吧。正當她要旋開餐廳的門把手時,玄關(guān)的門鈴又響了。

“今天是怎么了?”

少婦連忙跑進洗臉間從干燥機里找了一件衣服套上,然后一路小跑去玄關(guān)開門。透過門上的貓眼,她看見門外站著個脖子上系著橙色領(lǐng)帶的高個子男人。

“??!”少婦不由得叫出聲來,她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在商業(yè)街廣場上見過這個系著橙色領(lǐng)帶的男人,就是抽獎大賽時遞送獎品的那個人!隨即,就像玩彈子游戲一般,她立刻想起,剛才殺死的小個子男人奇怪口音似乎在哪兒聽見過,原來就是那個高聲叫喊中獎號碼的小個子圣誕老人!因為戴著紅色帽子掛著白色的大胡子,他大部分的臉都隱藏了起來,所以一點兒都沒發(fā)覺。

“領(lǐng)帶男”像一根黃瓜般瘦瘦長長,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再次按響了門鈴。

少婦拉開一條門縫,探出臉來。

“啊,你正在休息吧?那我待會兒再來?!?/p>

大概是看到門里人一身奇怪的穿著,再加上一頭蓬松的頭發(fā),“領(lǐng)帶男”想打退堂鼓了。

“不要緊,您有什么事?請說吧!”

剛想轉(zhuǎn)身離開的“領(lǐng)帶男”聽這么一說,便做出只好留步的樣子,紅著臉說道:“那不好意思了。我只想問一下,咱店有沒有一個人來過這里?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商業(yè)街電器店的經(jīng)理,失蹤的人是我們店的副經(jīng)理,小個子,中年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兒嘶啞。”

少婦一聽就知道,他說的就是剛才自己殺死的人。難道他是電器店的副經(jīng)理?怪不得一進屋就夸贊家里的電視機,還說自己熟悉暖爐的型號。少婦微微笑了一下。眼前這個自稱經(jīng)理的男人還蒙在鼓里,她決定捉弄一下。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兒不舒服,正在午休,您急著找人,可我怎么都不知道……”

“哦,貿(mào)然上門,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

“領(lǐng)帶男”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掏出手帕擦著額上沁出的汗珠,還往自己的身后瞄了一眼。他往自己身后看什么?少婦也稍稍歪了下頭看過去。

“領(lǐng)帶男”的背后,也就是院子里正站著兩個警察。這兩個身穿藏青色制服、頭戴制帽的警察,一個站在花壇邊上,一個守在玄關(guān)廊檐下。

少婦連忙縮進脖子。

“對不起、對不起?!薄邦I(lǐng)帶男”裝出因自己的魯莽之舉給對方帶來尷尬而深感內(nèi)疚的樣子,忙不迭地連聲道歉。

“如果發(fā)現(xiàn)有行跡奇怪的人,請務(wù)必通知我,也可以叫警察。這是我的名片?!?/p>

“警察?那邊不是還站著兩個?有必要弄那么大動靜嗎?”

“領(lǐng)帶男”聽了重重地嘆了口氣,兩條粗黑的眉毛也蹙緊起來。

“唉,我真是開不了口,怕說出來惹你生氣。其實,我們副經(jīng)理是因為你家的孩子偷了咱店的東西氣得不行,說是要去嚇唬一下才出門的?!?/p>

“偷東西?”

“當然,我相信你家孩子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是那家伙太會激動……其實,我們店已經(jīng)關(guān)張,所有庫存品都在今天作為抽獎大賽的獎品處理了。雖說現(xiàn)在市場不景氣,但我們想,就算是商店關(guān)張,還是要弄得鬧猛點兒。只是,為準備今天的活動,昨晚暫時放在廣場上的電器商品,今天早上清點時少了一件。”

“是咱家孩子偷的?”少婦厲聲詢問?!邦I(lǐng)帶男”卻含糊其辭,只是一個勁兒地頷首致歉,然后轉(zhuǎn)身帶著警察離開了。少婦看見,在坐進警車的時候,“領(lǐng)帶男”還和警察交頭接耳說著什么。

聽著警車駛離時發(fā)出的引擎聲,少婦關(guān)上大門后一轉(zhuǎn)身靠在了門上。她真想笑出聲來,但她拼命地忍住了。定了定神,少婦回到臥室更換衣服。

那小子昨天晚上很可能是真的去偷東西了——你想,問他要什么圣誕禮物時,回說“太貴了”;今天早上又說只要襪子、手套之類常用的廉價品。抽獎大賽的獎品可都是吸塵器等昂貴的家電用品,他一定是看到堆在廣場上的獎品中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便偷回家了。

毫無疑問,那個小個子男人找上門來只是想嚇唬一下,讓對方乖乖交出偷走的東西。但他壓根兒沒想到,他的對手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于是把命也搭上了。

少婦換好衣服后再次來到餐廳,將塑料袋和地毯包裹起來的男人尸體拖到廚房,打開地下儲藏室的蓋板后將尸體塞了進去。開了一會兒換氣扇和空氣清潔器,屋子里已差不多聞不出什么血腥味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又用除臭劑四處噴了個遍。

接下來就是樓上的事了。少婦從餐桌堆著的信件中抽出那封寄給繼子的信上了樓。走在樓梯上,在通風不良的空氣中,一股血腥味夾雜刺鼻的油漆稀釋劑味刺激著她的鼻腔。真是個不會做事的生手!少婦打開走廊的窗戶,然后敲門。

“開一下門!”

屋子里傳出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后,門開了。眼前的繼子一臉笑容,滿是粉刺的臉上還泛著紅暈,身上的衣服好像還沒換。

“怎么那么長時間?”

“嗯,有點兒費事。你這里收拾得怎么樣了?對了,這是你的信?!?/p>

遞上信封時,少年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當一看清信封上的寄出者時,他的眼中立即閃出興奮的光芒。

“啊,終于等來了!這下可以接受審查了?!?/p>

“審查?什么審查?”

作為特殊搜查員,少婦經(jīng)歷的場面可謂不算少,可現(xiàn)在聽著莫名其妙的話卻還是一下摸不著頭腦。

“行了,媽你進來吧,等一會兒我和你說是怎么回事。”

真奇怪,剛剛動刀殺了人,居然還能這樣輕松自如,雖說自己也一樣犯下了命案。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的是感情淡漠啊。

門開得大大的,房間里的氣味還是很大。但是,女孩兒和地上的那攤血跡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剛剛被擦拭過的痕跡。窗像是開著,卻拉上了窗簾。屋內(nèi)只亮著一盞臺燈,此外就是擱地板上的電視機屏幕一閃一閃發(fā)出的微弱的熒光。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看電影?臉上臟兮兮的,還不快去洗一下。”

兒子聽了,只是用臟兮兮的袖口抹了一下。

“一下洗不掉的,這……里面有油漆成分?!?/p>

少婦的太陽穴不由抽搐了一下,這小子剛才在說什么?

“你進來!”

少婦雖然雙腳跨在門檻上,但還是被兒子推進了屋,她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就在這一瞬間,天花板上的聚光燈啪的一下亮了,無數(shù)的圣誕彩包爆竹也隨之響了起來。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房間里一下子站著五個和繼子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他們拍著手迎接少婦。那個已“死”的女孩兒也在其中。她身上雖然沾滿紅色的“血污”,臉上卻是笑吟吟的。那張白得異樣的臉,借著燈光一看,就知道是化妝出來的。滿是書本和電影碟片的桌子上,還有一臺家用攝像機。這臺攝像機和抽獎大賽宣傳板上貼著的獎品照片一模一樣。少婦想起來了,當時她看見照片上面是打著叉的。當時還感嘆,這樣貴重的獎品已被人抽走。沒想到,它不是被人抽中,而是被人偷走拿不出了。

擱地上的電視機正播放著什么影片。鏡頭的角度是從室內(nèi)對著房門的方向,跨在倒臥在地上的女孩兒身上的少年背后,站著一個個子高高的女人。因為背著光,臉部看不真切。過了好一會兒,少婦才回過神來,剛才映出的場景就是這間屋子,那個女人就是自己!

“按劇本要求,必須有母親出場。雖然欺騙不是件好事,但畢竟拍出了逼真的表情!若讓一個生手來演,肯定拍不出這種緊張感。”

站在一邊的繼子得意地說。

“這家偉藝公司主辦的全國藝術(shù)節(jié)電影作品征集快到截止時間了,我們無論如何要在這次比賽中獲勝。因為拍電影是我的一個夢想,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和伙伴們團結(jié)一致,拍出好片子來。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未來的女星!她表演死去的樣子不錯吧?”

說著繼子抱了一下女孩兒纖細的肩膀。兩人都是滿身“血污”,乍一看,就像剛從尸體安置所逃出來的一對情侶。

“總之,為了獲得你逼真的表情,我真的是想破了頭,結(jié)果還是伙伴們給我出的主意。全部用油漆的話恐怕馬上會穿幫,所以我事先收集了豬血和內(nèi)臟,以獲得有血腥味的效果。不過,如今的油漆稀釋劑味道已不怎么厲害了?!?/p>

“不過,阿姨大吃一驚后,居然跑了出去,這和劇本不一樣了。原本的情節(jié)是,開始的時候是勸孩子去自首。但因為表演不是事先安排的,也就只能這樣了?!?/p>

“問題不大,那點不足我還是可以想辦法修正的?!鄙倌瓿錆M自信地說。他從目瞪口呆的少婦面前取過遙控器,將影帶倒回了幾秒鐘?!爸皇沁@個地方,動作好像有點兒奇怪呢。大家看,那架勢不太像女人擺出來的,嗯,怎么說呢,是不是像動作片里特殊部隊的突擊隊員?”

電視映出的鏡頭中,門被打開了,一個女人單腳往后,擺出一副隨時搏擊的架勢。

就在這一瞬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少婦推開眾人,朝房間里面跑去。事發(fā)突然,少年伸手去攔,卻被一把推倒在地。

少婦撩開窗簾,一腳跨出窗外。窗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警車鳴笛聲。

少婦不顧身后女孩子們發(fā)出的驚叫聲,像體操運動員般飛身躍下,腳一著地就猛跑起來。

這天晚上,這戶人家來了幾個奇怪的男人。這些人都是一身送貨員裝束。男主人想起妻子關(guān)照過,當天會有換地毯的人上門,所以也沒覺得什么不對??傊蛷d里的地毯不見了,該是勤快的妻子收拾掉了。這幾個帽舌壓得低低的工人在餐廳里鋪好新地毯后,又打開廚房的地下儲藏室,取出一大卷被裹成筒狀的舊地毯,裝到了車上。

臨走時,其中一人遞給了男主人一張名片,舉手碰了一下帽檐算是打過招呼后,就跳上輕卡,一干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男主人將名片放在餐桌上,等著妻子回家。他曾問過兒子媽媽去哪兒了,兒子只是嚷嚷說,媽媽是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跑走的,別的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妻子就此失去了音訊。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卻發(fā)生了一連串蹊蹺的事情。先是對面人家發(fā)生爆炸事件,人被送進醫(yī)院搶救;接下來是兒子制作的電影碟片不翼而飛;又聽說商業(yè)街電器店的副經(jīng)理行蹤不明……

那天,被弄得筋疲力盡的男主人坐在椅子上,不經(jīng)意間瞥見桌上放著的那張名片。名片很普通,上面寫著送貨公司的名稱。但名片下還有一張紙片。那是一張用淡粉紅和天藍色印制的婚介公司的會員卡。

“有緣千里來相會。正在尋覓意中人的你,請放心,誠摯真實的良緣我們替你牽線搭橋,幸福就在你的眼前——”

責任編輯/謝昕丹

繪圖/王陸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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