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補生

藏品拍賣會上標的成交后，常見幾種情況，一是買受人為文博部門，經(jīng)鑒定藏品具有歷史研究價值，可作展品之用，就不再流通；二是買受人以收藏為樂，對藏品極為珍視而終不出售；三是買受人以投資為目的，持藏品待行情看好再出手，從中獲利。

黃埔軍校在大陸時期，本分各校都曾制作過沖壓金屬畢業(yè)紀念徽章，材料一般采用銅（黃銅、紫銅、紅銅）、鋅合金、鋁等，其中因為銅最軟，沖壓出來的徽章，圖案線條清晰，所以最適合制作徽章，故而銅壓徽章的價格也是最高。鋅合金徽章次之。畢業(yè)紀念徽章數(shù)量以學生多少而變化，抗戰(zhàn)前學生總隊一般只有一至兩個，每總隊千人左右，至抗戰(zhàn)中一個期別學生總隊高達30個。如此推算，畢業(yè)紀念徽章一期數(shù)量由千枚猛增3萬之多，盡管歲月滄桑，但是民間還是有量存世，特殊徽章除外。

2014年夏，收藏網(wǎng)拍賣一枚黃埔軍?；照拢▓D一ab），材質(zhì)為黃銅，直徑36MM，厚1.4MM?；照律喜坑袃尚须`書“中央軍校第四分校射擊比賽”12個繁體文字，以其敦厚雄放、不可犯之勢，給人一種端莊凝重感?；照轮胁繛閲顸h黨徽，其左右兩支步槍對稱，槍托之間為方形環(huán)靶，線條清晰，圖案精美。此章古樸厚重，品相為佳，民間罕見。以徽章文字查黃埔校史，得知1938年1月，中央軍校廣州分校奉命改稱為中央軍校第四分校，1945年抗戰(zhàn)勝利后奉命裁撤?；照戮哂袠酥荆ㄖ醒胲娦５谒姆中＃s譽（射擊比賽）、紀念（抗戰(zhàn)時期）三大特征，為此，筆者曾參與競拍，面對競價一路飆升，無奈中間出局，失之交臂，以為無緣再見。孰料事隔兩年，此章又在網(wǎng)店標價出售，良機不可錯過，立刻與賣家商議收購之。

有關(guān)徽章考證一事，筆者還拜訪了一位居住在北京的黃埔老人符國仟。符老1920年生人，今年96歲。符國仟原是泰國青年華僑，抗戰(zhàn)爆發(fā)后，符國仟的父親（當時泰國著名的愛國華僑）不顧妻子的反對，堅決送子歸國，參加抗戰(zhàn)。1939年，19歲的符國仟從泰國返回祖國，以泰國青年華僑的身份先入學兵營受訓，期滿如愿以償考入中央軍校第四分校第17期華僑總隊（后改番號第26總隊），成為一名黃埔軍人。當筆者拿出徽章向符老請教，他認真看后興奮地說：“我就是四分校畢業(yè)的，在校每次實彈射擊試驗成績，都記錄在《步兵射擊手簿》上（圖二abc），因為我射擊成績好，后來又選送特警訓練班、諜報參謀班受訓，結(jié)業(yè)后派到重慶中美技術(shù)合作所當教官，主要講授射擊課目，督導學員打靶訓練?！狈线€興致勃勃地告訴我：“握槍擊發(fā)前，瞄靶必須精力集中，才能在‘人槍合一的境界中，實現(xiàn)‘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發(fā)的自然感覺。射擊是我的強項，50米左右的移動目標，無論是老鼠還是小鳥都能一槍命中。雖然我榮獲中共中央、國務(wù)院、中央軍委頒發(fā)的‘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紀念章，但遺憾的是未能奔赴戰(zhàn)場親自殺敵?！?/p>

中央軍校第四分校記事

一、元老心系軍校

林森是孫中山先生的摯友，國民黨德高望重的元老之一，1932年元旦，他宣誓就任國民政府主席。此后國民政府雖多次改組，他都一直擔任國民政府主席，1941年12月9日，林森代表國民政府對日正式宣戰(zhàn)，可謂位高權(quán)重。林森擔任國民政府主席期間，極為關(guān)心中央軍校教育。在中央軍校同學錄上常見其肖像及題詞，如為中央軍校洛陽分校同學錄題詞 “袍澤同賦”（圖三）、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16期同學錄題詞 “矢志精忠”（圖四a）、為第17期同學錄題詞：“共勵忠勇”（圖四b）及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史稿》題簽、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六分?！鳖}寫校匾等。

1936年8月15日，蔣介石明令廣東軍事政治學校改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廣州分校，即派第3路軍總司令陳誠，第4路軍副軍長陳芝馨接收該校，并分任校主任、副主任。10月12日舉行開學典禮，古稀之年的國民政府主席林森，不辭辛勞，親臨致訓，強調(diào)抗戰(zhàn)必勝。閱兵時，他乘坐美國福特敞篷轎車，主任陳誠、副主任陳芝馨等步行緊隨車后，謙恭有加（圖五）。全校學生全副武裝，列隊接受檢閱。在隊列前，林森座駕緩慢行進，閱兵指揮官發(fā)出敬禮口令，學生一致向林主席注目行持槍禮，場面隆重，振奮人心。

二、硝煙中的考場

1938年2月，中央軍校第四分校招考14期學生，考場設(shè)在廣州市區(qū)中山大學附中。那時日寇已占領(lǐng)滬寧等重要城市，正窺伺華中、華南等地，抗戰(zhàn)已步入艱苦階段。據(jù)14期學生回憶：“廣州市每天都有敵機來轟炸，市民驚惶萬狀。而我們的考場設(shè)在中山大學附中，位于市中心惠愛東路中山大學東北部，隨時有受敵機轟炸的危險。在考試那天，敵機轟炸廣州，我們在課室每答一道題，都受到震耳欲聾的炸彈聲干擾，雖然心情非常緊張，但是同學們都能沉著堅持，直至考試完畢。之后，聽從監(jiān)考官命令，一出考場便趕緊跑回住地?！?/p>

14期學生在廣州遭敵機轟炸中入伍，然后從廣州水陸兼程開往廣西桂平接受軍事訓練。一天上午10時許，有12架敵機轟炸桂平，所幸那天學生正在野外演習，但不幸的是總隊部駐地桂平中學校舍被敵機炸成廢墟，當時上校戰(zhàn)術(shù)教官陳壽昌和幾位生病同學及兩位炊事員遇難。在追悼會上，總隊長白兆琮眼淚盈眶，以沉痛的語調(diào)對同學們說：“從這次敵機的轟炸中，同學們親眼看到敵人對我們軍校同學是恨之入骨的，由此，可以認識我們同學對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的重大作用，否則，為什么兇惡的敵人千方百計想扼殺我們在搖籃之中！”接著，他又帶領(lǐng)同學們高呼口號，要為“壯志未酬身先死”的同學報仇雪恨，化悲痛為力量，學好本領(lǐng)，早日上戰(zhàn)場打敗日本侵略者。

三、大家長殉職

校長蔣介石一向把用人的權(quán)力看得很重并掌得很緊，主官人事都是親自選定不許別人干涉的。善以允文允武任用考察干部的方法，比如資歷中凡任中央軍校高等教育班主任者，均可調(diào)任本校、分校、干訓班主官及部隊軍師長。如徐培根任陸軍大學校教育長；康澤歷任中央軍校特訓班主任、軍委會別動隊總隊長；陳繼承歷任中央軍校教育長、川鄂陜甘邊區(qū)總司令部總司令；李忍濤任中央軍校特種兵干訓班主任；江煌任中央軍校總辦公廳主任；范漢杰任第38集團軍總司令；劉仲荻歷任中央軍校第一分校主任、第23軍軍長；鐘彬歷任中央軍校漢中分校主任、青年軍204師師長；李明灝歷任中央軍校第二分校主任、第97軍軍長；孫元良任第16兵團總司令等。

1938年1月，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廣州分校改稱第四分校，陳誠兼任分校主任，因公務(wù)繁忙，實際主持校務(wù)工作為中將副主任陳芝馨（廣東羅定人），因他廉潔奉公，為人正直，視官生如兄弟，譽稱大家長。陳芝馨出身于保定軍校6期步科，與鄧演達、葉挺、顧祝同、郝夢齡、余漢謀、許志銳等為同期同學。其在南京任中央軍校高教班第4期班主任時，500學員中有龍?zhí)煳?、劉玉章等人，此期學員畢業(yè)分掌軍政要職，可謂桃李天下。日寇入侵，廣州頻受敵機轟炸，校舍大都被毀，分校乃奉命由廣州燕塘遷至西江德慶、悅城、郁南及廣西桂平等地施教，校部設(shè)于德慶。同年4月，陳芝馨到桂平14期7總隊視察，他穿著一套淡黃色布料的軍裝，舉止莊重，隨從人不多。他一到總隊部，就深入到兩個大隊去察看，并在一次集會上發(fā)表了講話：“14期的同學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其中一些人是先到陜北延安，后才跑到這里來的……不管怎樣，現(xiàn)在大家都為了一個共同抗戰(zhàn)的目標而到軍校來，在這個革命的大熔爐里，望諸位遵循校訓‘親愛精誠，成為棟梁之材。”將軍的講話深受同學們的贊同。

陳芝馨每天都到練兵場檢查學生們操練，只要發(fā)現(xiàn)學生動作不合操典規(guī)范，立即上前糾正，要求學生的動作一絲不茍，可見其治軍之嚴。同時他還關(guān)心學生生活，查看校舍內(nèi)務(wù)環(huán)境衛(wèi)生，連伙房的膳食都要過問，真是無微不至。5月6日，陳芝馨奉命調(diào)任某軍軍長，乘軍校電船由桂平赴廣州第4路軍總部，途經(jīng)廣東三水馬口時，發(fā)生沉船事故，陳芝馨和校政治部主任邵令江等4人不幸遇難，陳芝馨當時42歲。噩耗傳來，全校官生無不為失去愛戴的大家長而流淚惋惜。

四、獨樹華僑隊

第四分校為開拓學生來源，為國儲備人才，并鑒于海外僑胞青年子弟熱愛祖國，同仇敵愾，但請纓無路，乃建議中央招考有志青年回國受訓，請僑務(wù)委員會及戰(zhàn)時駐東南亞各國領(lǐng)事館負責招生。計招學生254人，成立華僑大隊，以黃百強（黃埔3期，廣東瓊州人）為大隊長。1940年奉命擴充華僑入伍生團，從港澳、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緬甸、越南、泰國、菲律賓、歐美各地，總共招收了1000余人。僑生中學識水準高低不齊，均一律由入伍生團接訓，施以相當之普通學科教育，以期程度一致，升學后易于接受教育；黃百強升任代團長。旋改為第17期學生第26總隊（亦稱華僑總隊），仍以黃百強任總隊長，計有學生837人。1942年10月中旬，第17期第26總隊學生畢業(yè)（圖六）。該總隊學生畢業(yè)之時，正值抗戰(zhàn)中期，戰(zhàn)爭進行激烈之際，前線部隊急需基層干部補充，大部分同學分發(fā)到各戰(zhàn)區(qū)部隊，在對日作戰(zhàn)中，陣地的攻擊，據(jù)點的爭奪，夜間的奇襲，最后都是白刃相交，其壯烈犧牲的情景，令生者記憶猶新。

另有百余名同學被選送到貴州省息烽縣，在以中央警官學校名義所設(shè)的特種政治警察訓練班（簡稱特警班或息烽班），及四川省重慶市之南洋工作人員訓練班（簡稱南訓班）接受特種訓練。結(jié)業(yè)后，大都潛入南洋各自僑居地，在日本占領(lǐng)區(qū)進行搜集情報、刺殺爆破活動。那時正值太平洋戰(zhàn)爭發(fā)生之次年，日軍大肆南進，東南亞各地多為日軍控制，這種深入虎穴的工作，必須膽大心細才可以擔當，這批同學有些作了無名英雄，有些作了殉難的烈士。

華僑總隊學生為數(shù)逾千人，抗戰(zhàn)勝利后生還者僅200余人，大部分沙場灑血捐軀，表現(xiàn)了黃埔軍人的本色及華僑愛國的情操，成為抗戰(zhàn)史上的英雄。

五、空降黃埔生

國民政府為儲備華僑優(yōu)秀青年軍官，以備與盟軍配合在東南亞南洋各地機動作戰(zhàn)。17期華僑總隊部分畢業(yè)生為軍事委員會調(diào)查統(tǒng)計局所羅致，奉召至四川重慶之南洋工作人員訓練班（簡稱南訓班），接受南洋敵情之研究，結(jié)業(yè)后隨即分發(fā)到印度。盟軍統(tǒng)帥蒙巴頓將軍深知僑生受黃埔精神之感召，英勇犧牲之奮斗意志至為堅強，而且對南洋概況熟悉，所以派僑生入中英軍事特別訓練班繼續(xù)受訓，在印度加爾各答、新德里及錫蘭科倫坡等地，進行空降跳傘、劃船潛水、森林作戰(zhàn)、槍炮射擊、電訊情報、刺殺爆破訓練及各種技能知識學習。經(jīng)過半年嚴格特別訓練后，即分派各敵占區(qū)從事特殊任務(wù)。

1943年，泰國已被日軍占領(lǐng)，泰國人民亦成立了自由泰人運動，堅決抗日救國。自由泰人重要人物由國外先后潛返泰國，從事敵后地下工作。盟軍為準備爾后軍事戰(zhàn)略行動的配合，首次以空降方式，特派一組情報人員空降泰國，該組全為泰國華僑之黃埔軍校華僑總隊學生，即云剛、吳瑜、林劍鴻、何成彤、文漢武5位上尉組員。至于空降的地點卻是極大的關(guān)鍵，因為是第一次空降，地面又沒有接應(yīng)人員，一切得靠組員自己的判斷與運氣，行動是冒險的。而他們是黃埔軍人，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任何危險早已置之度外。經(jīng)幾番考慮后，決定將降落地點選在位于湄南河下游西岸之曼谷郊區(qū)吞武里府打粦倉車站附近。該地河流縱橫，必要時可利用水路逃遁，如空降順利，則可沿火車路線潛入曼谷市區(qū)。他們每人帶有手槍一支，子彈數(shù)十發(fā)，萬余銖泰幣，此外還有約10銖重碎金縛在身上，并有偽造的身份證，穿著當時曼谷普通市民的衣服。那夜適值下弦月，月光微弱，盟軍特派遣空軍B-24轟炸機一小隊在曼谷市區(qū)施行猛烈轟炸，借以分散敵人對空降的注意力。同時，另有一架B-24轟炸機載著5位組員從印度經(jīng)西太平洋到目的地降落，空降時間是在晚上9時許，降落次序是云剛第一名，接著是吳瑜、林劍鴻、何成彤，最后一位是文漢武，至于電報機則于各人降落后隨著降落。

他們甫抵地面，尚未來得及集合，便遭到地面敵人圍攻，密集的機關(guān)槍、步槍聲響成一片，間或還有手槍還擊聲。當時有幾個敵人朝吳瑜開槍，他以手槍還擊，并利用地形掩護拼命向前急奔，約兩小時后，才聽不到后面的槍聲。這時橫在吳瑜前頭的是一條小河，正在思索如何渡河之際，發(fā)現(xiàn)遠處有一條小船，船上一個漁夫模樣的中年漢子正在捕魚，吳瑜隱蔽在岸邊等那小船靠近時，便叫漁夫?qū)⒋堪?，看樣子他還不知道幾小時前空降所發(fā)生槍戰(zhàn)的事。交談之下，知道此河可到距離較近的打粦倉火車站，早上6時有一班火車經(jīng)過，直通曼谷蓮火車站（位于呑府）。吳瑜跳上小船叫漁夫?qū)⒋瑒澫虼蚧憘}火車站，如果在天亮之前未能逃離出事地點，則必定被敵人發(fā)現(xiàn)行蹤，無法逃脫險境，便以手槍指著他說：“服從我的命令，賣力劃船會多給你酬勞，送我上岸以后立刻遠離?！鄙习逗?，目送漁夫劃著小船遠去，才轉(zhuǎn)身到車站買票上車。幸好車廂內(nèi)十分擁擠，雖然日本憲兵到處巡查，亦未發(fā)現(xiàn)吳瑜異樣。在火車上乘客議論紛紛說：“昨夜從盟軍飛機空降5人，其中兩人當場陣亡，兩人重傷被捕，只一人逃脫，正在到處搜查追捕?！眳氰ぢ勓匀缋邹Z頂，頓感悲傷，難過極了。為了不暴露自己，即刻找上一位行李較多且?guī)晌恍『⒌奶D，和她攀談起來，并買些零食給小孩。從打粦倉車站到曼谷蓮火車站，中間僅三四站，約早上9時許，火車到達曼谷蓮車站，吳瑜替那位婦人抱小孩、提行李，在兩排虎視眈眈的日本憲兵眼皮底下通過，登上渡輪到塔拍贊碼頭上岸進入曼谷市區(qū)。在茫茫的曼谷人海中，尋找住宿是一大問題，倘不謹慎被日軍憲兵發(fā)現(xiàn)，肯定會遭毒手。若投宿旅店將更不安全，所有旅店早已布滿日軍憲兵與漢奸和泰奸，輪番盤查過往旅客，搜捕空降逃脫人。吳瑜在此險境下，只好先買票躲進電影院找地方歇腳睡覺，待天黑便轉(zhuǎn)去妓院“打茶圍”，以一位有私人寓所的獨身妓女為對象，假稱自己是泰南技師來曼谷公干，要待上一兩個星期，因而想找個游伴。就這樣，足智多謀的吳瑜終于找到了一個安全的住宿地方。十日有余，吳瑜與自由泰人取得聯(lián)絡(luò)，這才知道當時犧牲的是林劍鴻和何成彤同學，被捕的是云剛和文漢武同學，嗣后他倆被自由泰人暗中營救脫險。吳瑜完成任務(wù)后，亦在自由泰人協(xié)助下返國報到。

華僑總隊先后來泰進行敵后工作諸同學，除由泰國廊開帶自由泰人成員經(jīng)寮國（老撾）永珍（萬象）、云南十二（西雙）版納回到車里（景洪）飛機場，往返數(shù)次外，尚在泰國北欖坡府大湖邊設(shè)置臨時空降接應(yīng)場地，除聯(lián)絡(luò)當?shù)貐^(qū)長、保長衛(wèi)護外，并在地上設(shè)明顯目標，使空降人員能獲正確著落和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