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開聰　鄭　軒　劉亞男　留珊紅　杜芬芬

(1福建師范大學化學與化工學院，福州350007；2福建省理論與計算化學重點實驗室，福建廈門361005)

甘氨酸二肽分子酰胺-I帶光譜與結構相關性

蔡開聰1,2,*鄭軒1,2劉亞男1,2留珊紅1,2杜芬芬1,2

(1福建師范大學化學與化工學院，福州350007；2福建省理論與計算化學重點實驗室，福建廈門361005)

系統(tǒng)探索了蛋白質二肽模型分子——甘氨酸二肽(GLYD)在氣相與水溶液中的結構與光譜特性。從分子動力學軌跡中提取具有代表性結構的GLYD-D2O聚集體的瞬態(tài)結構開展簡正模式分析，獲取了對蛋白質二級結構敏感的酰胺-I帶的振動光譜參數，建立起振動光譜與特征基團結構間的相關性。將溶劑作用以靜電勢場的形式投影至二肽分子骨架中，與酰胺-I帶在氣/液相中的頻率差相關聯，并引入酰胺-I帶簡正模式隨二級結構變化的規(guī)律，將各個構象態(tài)可能存在的振動耦合包含在內，構建具有二級結構敏感性的靜電頻率轉換圖，實現溶液相中多肽骨架酰胺-I帶的快速準確預測。

甘氨酸二肽；酰胺-I帶；振動光譜；靜電頻率圖

蛋白質及多肽的骨架上酰胺-I帶(主要為C＝O的伸縮振動)在中紅外區(qū)域具有強烈的振動吸收，其特征吸收峰對分子骨架二級結構的變化十分敏感，因此廣泛用作蛋白質及多肽的結構探針5。酰胺-I帶的特征振動吸收譜帶位于1600－1700 cm－1，對于特定的二級結構可以用“指紋”識別的方法進行鑒定：如α螺旋在1655 cm－1處有一個特征吸收峰，且隨著螺旋鏈的增長而紅移；而β折疊則出現明顯的雙峰，其在1630 cm－1處有個較強吸收峰，在1685 cm－1處吸收峰相對較弱6－9。蛋白質骨架酰胺吸收帶的零級頻率預測一直是一個難題，由于酰胺單元的躍遷偶極矩之間存在振動耦合作用，其振動光譜表現為一個較寬的吸收帶，使得傳統(tǒng)的一維紅外光譜學手段難以有效地將各個組分區(qū)分開。為此，人們常常引入同位素取代的方法，如將酰胺-I帶中C＝O基團修飾為13C＝18O，從而使其頻率發(fā)生約60 cm－1的紅移，剝離出酰胺-I帶的光譜區(qū)域，從而實現特定位點光譜和結構相關性解析10,11。

許多重要的生命過程都是在溶液環(huán)境下進行的，要發(fā)展蛋白質結構檢測方法，需要在微觀層面上描述蛋白質體系在溶液相中的動態(tài)結構以及包括溶劑在內的微環(huán)境。飛秒激光二維紅外光譜等實驗新技術的發(fā)展使得人們在更小更短暫的時空領域能夠觀測到包含微觀世界中蛋白質結構漲落信息的實驗信號12－18，而這些實驗信號需要在理論層面上發(fā)展新方法來深入認識和解析溶液中蛋白質結構及相應的酰胺振動吸收帶的光譜特性。在水溶液中，溶質－溶劑間的靜電相互作用占據了主導地位，因此人們提出了用于實現酰胺-I帶振動頻率快速預測的靜電頻率轉換圖9,19－26。該模型將溶劑作用以靜電勢場的形式投影至多肽骨架中，與酰胺-I帶在氣相和液相中的頻率差相關聯，通過分子所處的靜電勢場環(huán)境，實現酰胺-I帶振動光譜的快速準確預測。靜電頻率轉換圖的構建主要基于模型分子-氮甲基乙酰胺(NMA)以及非天然氨基酸模型分子(NEPA)27－29。盡管多肽骨架對酰胺-I帶光譜頻率具有顯著的影響，針對具有二級結構的多肽乃至寡聚肽所構建的模型仍少有報道，因為要考察特定結構多肽的酰胺吸收帶之間的振動耦合，需要通過較為復雜的躍遷偶極耦合作用才能有效表征多肽鏈中酰胺-I帶的光譜特性21,23,26,30，更為經驗和簡化的方法有待開發(fā)。

本文開展分子動力學模擬，獲取了甘氨酸二肽(GLYD)在水溶液中的全原子運動軌跡，探究其動態(tài)結構及存在的溶質－溶劑相互作用。從動力學瞬態(tài)結構中提取第一溶劑化層中具有代表性的溶質－溶劑聚集體，開展簡正模式分析，了解酰胺-I帶振動光譜參數及溶劑對其所產生的影響。探索氣相中酰胺-I帶頻率的二級結構依賴性，了解各個構象態(tài)下兩個酰胺-I帶的特征簡正振動頻率，將各個構象態(tài)中可能存在的振動耦合考慮在內。進一步將溶劑作用以靜電勢場的形式投影至酰胺單元上，輔以酰胺-I帶簡正模式的二級結構依賴性，從而構建靜電頻率轉換模型，實現多肽分子骨架酰胺-I帶光譜的快速準確預測。

2　計算方法

2.1分子動力學模擬

借助NAMD軟件31開展全原子分子動力學模擬，探索GLYD在重水中的結構動力學特性。GLYD采用CHARMM力場(版本號：c35b2)描述32，水溶液則采用TIP3P模型描述33。研究體系為1個GLYD分子和2279個重水分子組成的4.2 nm的立方體盒子。體系設置了周期性邊界環(huán)境，長程靜電作用采用了particle mesh Ewald(PME)方法計算，非鍵相互作用的截斷距離設定為1.2 nm。

體系采用共軛梯度法進行了10000步的能量最小化，排除了可能的高能量和空間重疊構型，隨后逐步升溫至室溫(298 K)。在恒溫恒壓系綜(NPT)下采用Nosé-Hoover Langevin piston方法進行了分子動力學模擬，在298 K溫度下以5 fs的步長采集了1 ns全原子運動軌跡。

2.2量子化學計算

從1 ns的全原子運動軌跡中等間隔提取了其中20個瞬態(tài)結構，對這20個結構分別提取含有重水個數n=1－5的GLYD-nD2O聚集體(合計100個)開展量子化學計算，并在GLYD-5D2O聚集體外添加連續(xù)極化介質模型(PCM)補償體相中水的影響。在B3LYP/6-31+G(d)水平上對這120個聚集體進行結構優(yōu)化和簡正模式分析，同時借助勢能分布分析(PED)方法34，對酰胺-I帶進行指認。

在B3LYP/6-31+G(d)水平上對氣相中GLYD的骨架二面角(Φ：∠CNCC；Ψ：∠NCCN)進行掃描，固定其中一個二面角，對另一個二面角進行旋轉(步長為10°)。對得到的1369個構象異構體進行幾何結構優(yōu)化和簡正模式分析，獲取各個構象異構體的酰胺-I帶的振動頻率，考察其與多肽二級結構之間的相關性。所有的量子化學計算均在Gaussian 09軟件35下進行。

2.3靜電頻率轉換圖的構建

將經過量子化學計算優(yōu)化的GLYD-nD2O聚集體(共120個)作為建模樣本。選取的樣本具有結構代表性，又具有電子結構準確性，成鍵和非鍵相互作用已經通過分子動力學模擬和量子化學計算隱性地在樣本結構特征中表現出來。將其中溶劑原子看作質點，GLYD骨架上甲基、亞甲基看作聯合原子(電荷集中在中心原子上)，計算其在酰胺單元的原子位點(C、O、N、H)上所產生的靜電勢場，同時引入酰胺-I帶簡正模式隨骨架二面角變化的特征，將其與GLYD中酰胺-I帶的氣/液相頻移相關聯：

其中，vl為GLYD-nD2O聚集體中酰胺-I帶的頻率值(均乘以校正因子0.974，即氣相實驗值vg與對應的C5構象下在B3LYP/6-31+G(d)水平上計算頻率值之比的均值)36，vg為GLYD處于C5構象時酰胺-I帶的氣相實驗頻率值(1693 cm－1，酰胺-Ia帶；1707 cm－1，酰胺-Ib帶)37，f為模型參數，φ為酰胺單元上所產生的靜電勢，ω為處于不同構象態(tài)時GLYD中酰胺-I帶頻率與氣相值vg的差值。通過求解超定方程組，獲得靜電頻率圖轉換參數(表1)。

表1　甘氨酸二肽中酰胺-I帶的靜電頻率轉換圖參數Table 1　Parameters of the electrostatic frequency map for the amide-I band of GLYD

將模型參數應用于全原子動力學軌跡中，得到修正后的酰胺-I帶頻率軌跡及其分布態(tài)密度(DOS)，并通過如下線型函數計算得到振動吸收光譜圖，

其中，I(v)為光譜強度，v為隨時間變化的酰胺-I帶的瞬時振動頻率，t為時間，，為酰胺-I帶頻率的平均值，T1為酰胺-I帶第一激發(fā)態(tài)的壽命(0.5 ps)38。

3　結果與討論

3.1水溶液中GLYD的微觀結構

借助空間分布函數(SDF)和徑向分布函數(RDF)，系統(tǒng)考察GLYD的酰胺單元與水分子之間可能存在的氫鍵相互作用及其強弱關系(圖1)。從空間分布函數(圖1C)中可以看出，GLYD兩個酰胺單元上的C＝O在較短的距離范圍內均被藍色的區(qū)域所包圍，表明C＝O上的O原子與水的D原子形成較強的氫鍵作用；而N―H周圍則被紅色的區(qū)域包圍，表明N―H中的H原子傾向于和水中的O原子結合形成氫鍵。

通過徑向分布函數(圖1(A,B))可以看出，兩個酰胺單元上的C＝O和N―H基團分別與重水中的D和O原子形成較強的氫鍵作用。其中，C＝O中的O原子與重水中的D原子在距離分別為0.175 nm處均形成較強的峰(g(r)a=1.21；g(r)b=1.25)；而N―H的H原子與重水中的O原子在距離分別為(a) 0.195 nm和(b)0.205 nm處形成兩個峰(g(r)a= 0.80；g(r)b=0.69)。通過對第一水合層內的g(r)進行積分，可以得到第一溶劑化層內的溶劑配位數(N)，

其中，ρ為密度，Rmin為g(r)第一個最小值出現的距離，r為原子間距離。研究結果表明，GLYD的兩個酰胺單元的C＝O基團第一溶劑化層中圍繞著兩個D2O分子，N―H基團周圍圍繞著一個D2O分子。由于酰胺單元的親水性及氫鍵作用，GLYD在重水溶液中具有良好的溶解能力。

圖1　甘氨酸二肽與水分子形成的徑向分布函數(A,B)與空間分布函數(C)Fig.1　Radial distribution function(A,B)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function(C)between GLYD and D2OMolecular structure of GLYD is shown in Fig.A,and the amide units are denoted as“a”and“b”.In Fig.C,blue:water hydrogen;red:water oxygen. color online

圖2　甘氨酸二肽與周圍重水分子的瞬態(tài)結構及相應的酰胺-I帶的計算光譜Fig.2　Instantaneous structures of GLYD-D2O clusters and corresponding calculated amide-I spectra bond length in nm

3.2酰胺-I帶光譜與結構相關性

我們選取了在10、20和30 ps時刻，GLYD與周圍D2O(水分子數n=5)所形成的聚集體的瞬態(tài)結構，在密度泛函理論水平上計算得到了3N－6個振動模式的振動頻率。其中，處于1660－1760 cm－1的酰胺-I帶的振動吸收峰與分子結構具有顯著的相關性(圖2)。由于酰胺單元中兩個C＝O基團傾向于和重水形成較強的氫鍵作用，C＝O雙鍵的鍵長依據氫鍵強弱的不同發(fā)生一定程度的拉伸，并在酰胺-I帶的光譜區(qū)域產生相應的頻率紅移。

在動力學軌跡第10 ps的瞬態(tài)時刻(圖2A)，乙酰端(C＝O，0.1248 nm)a的鍵長大于氨基端(C＝O，0.1241 nm)b，對應的酰胺-Ia帶的振動頻率相比酰胺-Ib帶紅移了48.4 cm－1；在20 ps的瞬態(tài)時刻(圖2B)，(C＝O，0.1248 nm)b由于和周邊的水分子同時形成兩個較強的氫鍵，酰胺-Ib帶振動頻率紅移至1701.7 cm－1，與酰胺-Ia帶的頻率差縮小至17.2 cm－1；在30 ps的瞬態(tài)時刻(圖2C)，溶質－溶劑間氫鍵作用較弱，兩個C＝O雙鍵鍵長較20 ps時有所縮短，酰胺-I帶頻率整體藍移。隨著時間的遷移，GLYD及周圍重水處于不停的熱運動之中，溶質－溶劑相互作用對GLYD二級結構的影響在酰胺-I帶中表現出來，使得光譜表象成為有力的結構探測信號。

圖3　酰胺-I帶頻率與C＝O鍵長的相關性(A,B)及第140 ps瞬態(tài)時刻GLYD-nD2O的酰胺-I帶IR光譜(C)Fig.3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amide-I frequencies and the C＝O bond lengths(A,B),and the calculated IR spectra of amide-I mode for selected GLYD-nD2O clusters at 140 ps(C)Abs.:normalized absorbance.color online

對等間隔選取的GLYD-nD2O(n=1－5)聚集體開展量子化學計算得到優(yōu)化后的結構及對應的酰胺-I帶振動頻率，其相關性如圖3所示。在140 ps瞬態(tài)時刻，隨著GLYD周圍重水分子個數的增加，C＝O鍵長由于氫鍵的作用而拉伸變長，導致相應的酰胺-I帶的振動頻率發(fā)生的紅移程度加劇(圖3C)，C＝O可能同時和兩個重水分子分別形成分子間氫鍵。對120個聚集體的酰胺-I帶進行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酰胺-Ia帶頻率均值分布從1717.9 cm－1(GLYD-1D2O)至1703.5 cm－1(GLYD-5D2O)，酰胺-Ib帶頻率均值分布從1741.3 cm－1(1D2O)至1695.9 cm－1(5D2O)。在GLYD-5D2O聚集體外層添加了PCM模型補償溶液體相作用后，酰胺-I帶振動頻率仍有一定程度的紅移，頻率均值分別紅移至1664.5 cm－1(酰胺-Ia帶)和1668.5 cm－1(酰胺-Ib帶)。溶劑產生的酰胺-I帶頻率紅移主要來自第一水合層內重水所產生的氫鍵作用，但是來自體相的作用不可忽視。

酰胺-I帶光譜的頻移除了受到溶質－溶劑間氫鍵作用的影響，GLYD本身二級結構的構象態(tài)變化也會導致光譜吸收帶的遷移。通過對氣相中遍及整個拉式構象圖的孤立的GLYD構象異構體進行簡正模式分析，并借助PED分析方法對酰胺-I帶進行了系統(tǒng)的指認和歸屬，得到了氣相中GLYD分子兩個酰胺-I帶的振動頻率隨分子二級結構變化的規(guī)律(圖4)。

酰胺-Ia/-Ib帶頻率在拉式圖中沿反對角線呈對稱分布。其中，酰胺-Ia帶的頻率分布范圍從1722.3 cm－1(Φ/Ψ=80°/－70°)至1824.0 cm－1(Φ/Ψ= 0°/180°)，酰胺-Ib帶的頻率則分布在1720.4 cm－1(Φ/ Ψ=－10°/10°)至1796.1 cm－1(Φ/Ψ=－50°/－90°)。酰胺-Ia帶的振動頻率平均值(1760.6 cm－1)略高于酰胺-Ib帶(1758.0 cm－1)。簡正模式分析結果揭示了GLYD各個構象異構體均有特異性的酰胺-I帶指紋吸收頻率，且簡正模式包含了可能存在的振動耦合、費米共振等影響光譜頻移的因素。如此構建的構象異構體的酰胺-I帶頻率數據庫能夠有效地將二級結構變化以光譜表象的形式進行表達。

在氣相或是溶液中，分子的熱運動導致GLYD的結構漲落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分子傾向于形成較為穩(wěn)定的構象。在氣相中，孤立的GLYD的兩個酰胺單元傾向于形成分子內氫鍵，使得分子呈現C5和C7構象39。而在水溶液中，酰胺單元和水分子間存在較強的氫鍵作用，分子動力學模擬結果表明GLYD傾向于形成PPII，β-折疊，α-螺旋等構象。由于絕大多數生命活動都是在溶液環(huán)境下發(fā)生的，要考慮溶液相中溶劑作用對光譜的影響，則需要將極性溶劑環(huán)境下占主導地位的靜電作用進行量化。同時，溶劑作用使得GLYD構象態(tài)發(fā)生改變，溶劑作用隱性地在結構中發(fā)生作用，此時將上述簡正模式分析中構象態(tài)對光譜參數的影響引入靜電頻率轉換圖中(公式(1),ω(Φ,Ψ))，使其具有二級結構的敏感性，結合溶劑中占主導地位的靜電作用，與氣/液相中酰胺-I帶頻移相關聯，從而計算獲取轉換圖參數。借助模型方法，只需知道多肽所呈現的折疊特性及溶劑分子在酰胺單元上所產生的靜電勢場作用，就能夠有效實現多肽乃至蛋白質特定位點酰胺-I帶振動吸收峰的快速準確預測。

圖4　酰胺-I帶振動頻率隨GLYD骨架二面角(Φ/Ψ)變化分布Fig.4　Amide-I frequency distributions due to the backbone dihedrals(Φ/Ψ)of GLYD(A)amide-Ia;(B)amide-Ib.color online

3.3酰胺-I帶光譜模擬

計算整個動力學軌跡中溶劑和GLYD骨架在酰胺單元上所產生的靜電勢場作用，結合氣相中酰胺-I帶的二級結構依賴性，將模型參數(表1)應用于整個分子動力學軌跡中，得到優(yōu)化后的GLYD中酰胺-I帶的頻率統(tǒng)計分布(圖5，DOS)，進一步通過線型函數(方程(2))可以計算得到其紅外吸收光譜(圖5，IR)。

經過模型優(yōu)化得到兩個酰胺-I帶的最可幾頻率分別位于1631 cm－1(酰胺-Ia)和1646 cm－1(酰胺-Ib)，其統(tǒng)計分布均呈現高斯型分布，擬合得到的半高全寬(FWHM)分別為34.1 cm－1(酰胺-Ia)和34.0 cm－1(酰胺-Ib)，且均位于實驗光譜吸收帶的范圍內。由于GLYD的Cα上的R基僅有H原子，分子具有一定的對稱性，因此水溶液中GLYD的FTIR光譜僅呈現出一個振動吸收峰(圖5)40。為了便于和實驗值比較，將兩個酰胺-I帶的頻率軌跡進行了疊加之后進行統(tǒng)計分析(圖5，Sum-DOS)，其最可幾分布值(1639.0 cm－1)較好地重現了實驗光譜的吸收峰值(1640.3 cm－1)，表明實驗測試得到的GLYD光譜雖然表現為單峰，但實際上是由兩個十分接近的組分構成，兩個吸收峰對應的化學結構有所不同。

圖5　重水溶液中GLYD兩個酰胺-I帶頻率的統(tǒng)計分布及模擬紅外光譜Fig.5　Static frequency distributions and the simulated IR spectra for the amide-Iaand-Ibmodes of GLYD in D2OThe experimental spectrum is taken from Cormanich et al.40. DOS:density of state;Sum-DOS:sum of density of state. color online

然而DOS并不是真實的紅外光譜，由于未考慮到運動窄化作用41,42，酰胺-I帶的譜帶寬度(Sum-DOS，37.7 cm－1)大于其實驗觀測值(33.5 cm－1)。通過線型函數對兩個酰胺-I帶分別進行了IR模擬，所得到的局域模式(圖5)的吸收峰頻率和統(tǒng)計分布的最可幾頻率一致，其FWHM相較對應的DOS有一定程度的窄化，分別為22.2 cm－1(酰胺-Ia)和23.6 cm－1(酰胺-Ib)。同時，考慮到兩個酰胺-I帶之間的振動耦合，我們還采用此耦合方法進行了光譜的模擬43，然而該方法并不適用于現有模型得到的頻率軌跡，得到的紅外光譜具有明顯的雙峰特性(數據未給出)。此外，在構建模型時已經引入了酰胺-I帶簡正模式的二級結構依賴性，在一定程度上包含了振動模式之間的耦合作用。模型的建立能夠有效實現光譜參數的快速預測，借助模型參數獲得光譜數據的計算量遠遠小于量子化學計算，同時不受到樣本大小、計算方法、基組水平的影響，并能夠幫助人們解析實驗光譜信號在真實世界中所表達的物理化學意義，進而依據光譜表象，有效描述溶液中多肽的結構特性及所處化學微環(huán)境特征。

4　結論

溶液相中蛋白質和多肽空間結構的解析一直是一個研究熱點。本文結合量子化學計算方法和分子動力學模擬手段，獲取了飛秒至納秒時間尺度下甘氨酸二肽的結構動力學特性。通過空間分布函數和徑向分布函數，對可能存在的溶質－溶劑相互作用有了系統(tǒng)的認識。提取了分子動力學軌跡中不同瞬態(tài)時刻分子聚集體開展量子化學計算，了解溶質－溶劑間相互作用對多肽二級結構的影響及其相關的光譜表象，進一步等間隔選取了分子動力學軌跡中具有代表性結構的GLYD-nD2O聚集體，探索溶劑作用對酰胺-I帶光譜頻移的影響?？疾鞖庀嘀泄铝LYD各個構象異構體的酰胺-I帶的簡正振動頻率，認識光譜表象的二級結構依賴性及其潛在的振動耦合等作用。建立起溶劑靜電作用、酰胺-I帶簡正模式隨構象態(tài)變化規(guī)律與酰胺-I帶在氣/液相中光譜頻移之間的相關性，構造具有二級結構敏感性的靜電頻率轉換模型，實現溶液相中對多肽二級結構敏感的酰胺-I帶光譜參數的快速準確預測。

致謝：感謝中國科學院超算中心網格計算提供的高性能計算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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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relation between Amide-I Spectra and Structural Features of Glycine Dipeptide

CAI Kai-Cong1,2,*ZHENG Xuan1,2LIU Ya-Nan1,2LIU Shan-Hong1,2DU Fen-Fen1,2
(1College of Chemistry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007,P.R.China;2Fujian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Theoretical and Computational Chemistry,Xiamen 361005,Fujian Province,P.R.China)

Structural and spectroscopic features of a model dipeptide,glycine dipeptide(GLYD),were systematically investigated in the gas phase and in aqueous solution.Normal mode analysis was performed on the representative GLYD-D2O clusters selected from molecular dynamics(MD)trajectory for the vibrational parameters of amide-I mode,which is known to be sensitive to the secondary structure of proteins.On this basis,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vibrational spectrum and the structural features of specific groups in the polypeptide was constructed.The electrostatic potential from the solvent molecules was calculated and projected onto the backbone of GLYD,and related to the amide-I frequency difference for GLYD in gas phase and solution phase. The secondary structure-dependent normal mode amide-I frequency database was also introduced for the consideration of the possible vibrational coupling that is intrinsically included in GLYD conformers.An electrostatic frequency map with secondary structural sensitivity was then built for the fast and accurate vibrational frequency prediction of the amide-I vibrational band for polypeptides in solution.

Glycine dipeptide;Amide-I band;Vibrational spectrum;Electrostatic frequency map

1　引言

要發(fā)揮正常的物理、化學以及生物學功能，蛋白質需要通過大量氫鍵、范德華力和疏水作用等非共價相互作用來正確折疊形成一個特定構型。組織中特定蛋白質如果發(fā)生錯誤折疊，將會引起空間構象變化，進而發(fā)生自組裝形成難溶的纖維聚集體，引發(fā)如阿爾茨海默病、II型糖尿病、漢庭頓舞蹈癥等所謂的“蛋白質構象病”1，從而給公共衛(wèi)生帶來巨大壓力，引發(fā)重大社會問題2。要從分子水平上研究蛋白質發(fā)揮作用的機制，需要深化對蛋白質構象態(tài)即二級結構變化的結構動力學信息的認識，了解其可能的構象態(tài)布居傾向。作為一級結構和三維空間結構之間的重要橋梁，蛋白質二級結構的預測對于理解溶液相中蛋白質空間構型、折疊機制以及蛋白質所產生的功能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而且對于揭示蛋白質結構的改變對生物體的影響乃至預防疾病的產生有著重要的指導作用3,4。

December 24,2015;Revised:February 29,2016;Published on Web:February 29,2016.

O641

10.3866/PKU.WHXB201602291

*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ckc1117@fjnu.edu.cn;Tel:+86-591-22868161.

The project was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21103021)and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Fujian Province of China (JA13063).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21103021)和福建省高校杰出青年科學人才培育計劃(JA13063)資助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