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
子衿正和君子葉灰來灰去地爭搶一塊烤山芋的所有權(quán),黑白子用錘子拼命地在辦公桌上砸著核桃……突然,一直在盡情吼歌的芥末豆?jié){做了一個讓大家都安靜的手勢,接著,大家聽到了七月接電話的聲音:
“能不能聽我解釋?”
“好的,不解釋?!?/p>
“社長,請您再考慮一下。”“好吧,明天我就離開,能讓我辭……不讓辭……是社里開除……”
七月掛斷電話默默地走了出來,說:“我剛接了社長的來電……”
剛進(jìn)屋的熊貓人不知前面的事情,高興地跳過來。
“社長是表揚(yáng)我了嗎?”然后他指了指大家又說,“還是表揚(yáng)……我了?”
“其實是……”七月沒法再說下去了。
子衿攔下七月的話說道:“不用說了,我們明白了,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七月忙說:“不,我要走,社長也讓我一個人走!”
“我們不能沒有你!”君子葉一聲怒吼,嚇得剛要砸核桃的黑白子脫手甩出鐵錘。
被鐵錘擊昏的七月還不知道,一場拯救他的行動開始了!
將七月留下來的難度很大,編輯們想了很多辦法,但都覺得不會起到作用。君子葉深沉地說道:“我有一個非常成熟的建議,咱們制作橫幅、標(biāo)語,還有宣傳單,然后去社長那里聲援七月?!?/p>
編輯們表示認(rèn)可,于是開始設(shè)計橫幅等用品。
“給錢,我去找廣告公司印刷!”都設(shè)計好了,子衿伸手找君子葉要買橫幅和標(biāo)語的錢。
“還要花錢啊,要不大家湊湊?”君子葉覺得自己剛才的提議冒失了,“我認(rèn)為制作橫幅等的建議很不成熟,咱們換個方式吧?”君子葉發(fā)現(xiàn)編輯們不知何時早就把口袋全都翻過來了,像狗吐舌頭一樣耷拉在外面。為了表示沒錢,這也太直白了!
子衿發(fā)威了,響亮清脆的聲音過后,七月終于醒了,但還是那句話:“讓我一個人走!”
不能讓心愛的“戰(zhàn)友”獨(dú)自離開!黑白子找來十幾厘米長的大鐵釘,并掄起鐵錘把七月的辦公桌和轉(zhuǎn)椅都死死釘在地上。
“誰也沒法撼動你的位置!”黑白子看了看被釘成刺猬一樣的桌椅說。
“決不能讓你走,我們是一個整體!”子衿說著和君子葉將七月抬起來扔在滿是釘子尖的轉(zhuǎn)椅上(此處刪去七月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七月再次昏了過去,還不放心的子衿和君子葉將他牢牢捆在椅子上,其實按照釘子尖扎入身體的長度,不用捆也很牢固了。
“這樣就沒人能趕走他了!”君子葉滿意道。
幾個編輯手挽著手護(hù)衛(wèi)在七月的身旁,如臨大敵般地對著門口,仿佛會有惡魔從那里沖進(jìn)來帶走七月一般。
“我想哭!”君子葉激動地說道。
“我也是,這場面太感人了!”子衿含著淚說道。
編輯們都贊同地點頭,手挽得更緊了!那股正能量沖碎了落地窗上的鋼化防火玻璃。
“要不要先替他擦擦血?”黑白子瞅了一眼昏迷中的七月說道。
“別破壞氣氛!”子衿瞪了一眼黑白子。
氣氛又充滿了能量,編輯們甚至開始拉歌了!
電話聲援
嗓子都唱啞了。窗外的冷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子衿似乎有些開竅了:“咱們綁著七月不讓他走,但是社長未必知道???”
熊貓人立刻提議給社長打電話替七月求情。編輯們則齊聲喊道:“你打!”
無奈,熊貓人只能哆里哆嗉地?fù)艽蛄松玳L的電話:“我……我……我是小熊熊啊……有個事和您匯報一下,不能辭退七月啊,我只是替大家傳個話,可不是我的想法啊……”
黑白子問撂下電話的熊貓人:“社長怎么說?”
“社長沒說話,可能是被我說服了吧,要不就是在考慮?!毙茇埲苏f道。
“恐怕不是你說的那樣吧?”子衿指了指熊貓人手里拿的“電話”,大家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七月甩在辦公桌上的一只皮鞋。
編輯們開始尋找電話,最終發(fā)現(xiàn)被黑白子釘在桌面上了,費(fèi)了好大周折才拔出釘子。
傳統(tǒng)辦法,抽簽!通過抽簽大家分好了工,有負(fù)責(zé)紅臉的,有負(fù)責(zé)白臉的,有哭泣型的,有高亢型的……
深夜,給社長打了一天電話,口干舌燥的編輯們都倒在各自的椅子上休息。這時,電話突然響了。難道有成效了?
子衿趕緊按下免提,電話那頭傳來沮喪的聲音:“大俠們,I服了YoU了,和你們什么仇什么怨給我們打了一天的電話,生意都沒法做了!”
生意?編輯們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電話本,原來他們撥打的是快餐店的送餐電話,社長的電話是上面一行!
金嗓子喉寶,西瓜霜潤喉片,編輯們嘗試一番之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與社長懇談。時光飛逝至第二天中午,編輯們感覺差不多了,社長應(yīng)該能聽進(jìn)去意見了。
“你們在干什么?”七月蘇醒過來問道。
“你不能一個人走!”子衿說道。
“我也不想一個人,但是社長不同意??!”七月無奈道。
“這你不用擔(dān)心,你不會被開除了,為了你我們可費(fèi)老勁了!”熊貓人說道。
“開除?”
經(jīng)過一番溝通,七月將電話內(nèi)容詳細(xì)地敘述了一遍,結(jié)果大相徑庭:
“能不能聽我解釋,這榮譽(yù)屬于集體(后半句大家沒聽見)。”
“好的,不解釋?!?/p>
“社長,請您再考慮一下?!?/p>
“好吧,明天我就離開,能讓我辭行嗎?沒時間不讓辭行啊,立刻出發(fā)啊,是社里開租來的大巴車去?!?/p>
這是少聽了多少字???
得知真相后,子衿抱住七月哭訴道:“你可要救我們啊,估計這次要辭退我們了!”
“那也要把我救下來吧?”七月拿著創(chuàng)可貼不知該堵哪個傷口。
又是一聲嚎叫!七月被從椅子上拔了下來。編輯們是為自己才這么做的,七月很感動,他決定用負(fù)荊請罪的辦法去社長那里替大家求情。于是脫光了衣服,綁上了一根晾衣竿。
冷風(fēng)颼颼,黑白子舉過來一碗壯行酒,七月一飲而下,好涼,沒有味道。黑白子聳了聳肩:“因為沒有酒,只好用自來水代替了?!?/p>
“怎么有些腥味?”七月問道。
“衛(wèi)生間剛好有人,我就在魚缸里舀了一碗!”黑白子回答道。
七月驚愕地看著魚缸里所剩無幾的水,還有拼命蹦跳著的魚,暗自安慰自己:人參酒虎骨酒算啥,我這活金魚酒才是極品。
推開門,七月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奔向社長辦公室。他剛走不久,社長打來電話提醒大家最近騷擾電話特別多,也沒聽清是騙錢的,還是投資的,不過還是讓大家注意,并表揚(yáng)了編輯們最近的工作表現(xiàn)。 子衿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對其他編輯喊道: “快把七月喊回來!”
編輯們趕緊去追,但是子衿從電話里聽到了社長的驚訝聲:“七月你這是干啥?”
跪倒在社長面前的七月機(jī)智地撒了謊,謊稱編輯部在排練話劇活躍文娛生活,讓社長審查一下節(jié)目。此舉竟然再次受到了社長的表揚(yáng),并全社推廣!
編輯部又恢復(fù)常態(tài),搶山芋、砸核桃、吼歌……
“硬傷??!”七月感嘆編輯們心好大啊,并喃喃地說道,“我這次真的想一個人走了!”
“走?去哪兒,是帶我們旅游嗎?”黑白子跳過來興奮道,“一起去旅游吧,有個團(tuán)的價格很吸引人!”
“有多吸引人?”七月無奈地應(yīng)付了一句。
“正好是這次你發(fā)的獎金的數(shù)目!”黑白子“嘿嘿”笑道。
七月本想裝昏倒的,但看到子衿那又要掄起來的巴掌,便改了主意問道:“這條線路根本沒有優(yōu)惠啊,哪里來的消息?”
“我是聽熊貓人說昨天買報紙看到的!”黑白子說道。
熊貓人說:“沒錯,昨天買的報紙。”
見熊貓人從懷里掏出的報紙,消息可靠,編輯們立刻行動起來了——翻兜!千分之一秒之后,七月便“君子坦蕩蕩”了。
報名電話打過去之后,編輯們?nèi)袅?,哪有那個價格啊,那是前年的價格了!
“你是昨天買的報紙嗎?”子衿問道。 熊貓人坦然道:“沒錯,昨天在廢品站一塊錢一斤買的。”
暈! 全體黑線加烏鴉飛過。不過此時頭腦“清醒”的子衿抄起電話問道:“我們報前年的團(tuán)行嗎?”
屋外突然一聲悶雷!打著馬賽克的七月喃喃道:“天亮就出發(fā)……”
“去哪兒?”子衿又興奮地問道。
“讓我走吧,天亮就出發(fā),夢已經(jīng)醒了……”七月突然流著淚唱著歌沖進(jìn)雨中。
“受什么刺激了?”子衿望著七月凌亂的背影疑惑地問道。
“別管他了,咱們趕緊報團(tuán)吧!”黑白子接過子衿手中的電話繼續(xù)說道,“我們就報前年那個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