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西域與絲綢之路
一帶一路”規(guī)劃的出水,將絲綢之路再次推至世界的前臺,尤其是絲綢之路的起點西域。西域自古被視為神秘地帶,當初持節(jié)出使的人被視為民族英雄,牽動了漢民族的情懷和鄉(xiāng)愁。絲綢之路上留下的駝鈴回聲至今猶在回響,脈脈鄉(xiāng)愁不絕。西域,是中國走向世界的起點和連接路徑,承載著中華民族走向世界的富國夢和中外文化交流歷史。絲綢之路上的古城和商路雖多已湮滅,但那些故事和文化卻并未隨著歷史的煙云散去?!吨腥A民居》愿與讀者一起,尋找絲綢之路上的榮光,揀拾民族的鄉(xiāng)愁。
自兩漢之后,西域就與中原地區(qū)同氣連枝,渾然一體。作為漢民族的一部分,多數西域民眾無論在精神上,還是在文化上,都與中原地區(qū)基本保持一致。西域樓蘭等三十六國亦始終與歐亞和中央帝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是使西域成為絲綢之路重要紐帶的基礎。
自西漢張騫出使西域開辟絲綢之路后,兩漢、三國到五胡十六國、隋唐五代、兩宋、元明清,甚至到21世紀的當下,這里的移民屯兵、支援邊疆活動一直都沒有停息過。
尤其是兩漢和隋唐時期,作為陸上絲綢之路主要通道和宗教、文化流變地與物資貿易主陣地,西域一度繁忙若斯,南來北往的商旅,把酒出塞,躍馬天山與碎葉川的勇士和夢想家,都在西域建立了不朽功業(yè),創(chuàng)造了諸多的傳奇與神異故事。歷史學家張廣達先生考證,唐朝僅從長安到于闐,就有一千九百多座驛館和烽、戍、守捉,而且還長期設立安西四鎮(zhèn)和多個羈縻州,用強大軍事力量鎮(zhèn)守和暢通西域,確保絲綢之路沿途安定。
到唐玄宗時代,小西域長期穩(wěn)定,再加上大臣姚崇、宋璟等人不遺余力地加強農業(yè)和屯田建設,天山兩邊呈現出了技術進步、糧食豐產、手工業(yè)發(fā)達、經濟貿易暢通繁榮的良好局面。源自中原的絲綢、造紙,再加上西域諸國和游牧民族自身所具備的皮毛、牲畜資源,西域經濟貿易必然繁榮。甚至“蔥嶺以東俗喜淫,龜茲、于闐置女肆,征其錢”(《新唐書 西域傳》),可見當時西域境內交通之發(fā)達,行旅之多。
如今,傳說中的西域諸國大都在歷史長河中自行消失,但其留下的諸多人文遺跡和令人遐想不已的傳奇故事,卻一再煥發(fā)出奪目光輝。毫無疑問,古之西域,是中華民族文明中斑斕多彩的一環(huán),承載著我們民族的集體鄉(xiāng)愁。
自西漢張騫出使西域開辟絲綢之路后,兩漢、三國到五胡十六國、隋唐五代、兩宋、元明清,直至今天,這里的移民屯兵、支援邊疆活動從未停息。
艾斯開霞爾城堡位于哈密五堡鄉(xiāng),處在雅丹地貌的陡壁土巖丘中,相關出土文物表明,作為絲綢之路的古驛站,這里曾經十分繁榮。
公元893年,喀拉汗王朝(黑汗王朝)都城——怛邏斯(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江布爾),被薩曼王朝攻占,汗王奧古爾恰克率領所屬部眾遷都喀什噶爾。一些手工藝人也在那個時期,將住宅和作坊建在了緊鄰王宮的黃土高崖上。當年建成的闊孜其亞貝西巷,正是今天的喀什噶爾老城——高臺民居。
高臺民居的維語是闊孜其亞貝希,意為“高崖土陶人家”。這里的房屋是用泥巴和楊木搭建而成的。木頭去枝之后,沒有刨削加工,直接用來架構和支撐屋頂、閣樓和陽臺。建筑外墻均為手工建造,凹凸線腳不多,墻面大方流暢,多用土坯砌成,直接抹上麥草泥便成矣。這種“純天然”的民居,總給人一種這樣的錯覺:整個居民區(qū)看上去都是松松垮垮、晃晃悠悠,恍如“空中樓閣”。但神奇的是,這“空中樓閣”卻很牢固,千百年來風采依舊。
居住在這黃土高崖上的維族人,都有著強烈的戀家情結,使得這座高崖人口的密度遠遠超越了上海和北京,多數家庭數代同堂。如此這里出現有趣的現象是,這里的樓房正如人口繁衍一樣逐步增高:家族人口增多一代,便在祖輩的房上加蓋一層樓。于是,年復一年,這里便形成了房樓層疊、環(huán)抱交錯的奇異景象,嫣然一座高高的城堡。然而,也正是這種高容積率,使得高臺屋能抵御大漠風沙的侵蝕,千百年來穩(wěn)居崖上。與四處漂泊的游牧民族的帳篷相比,高臺屋顯然多了一些“抱團取暖”的智慧。
自然,高臺民居的生態(tài)智慧也是含蓄的。那獨特的厚墻小窗便是佐高臺民居的維語是闊孜其亞貝希,意為“高崖土陶人家”。這里的房屋全用泥巴和楊木搭建而成。木頭去枝之后,無須刨削加工,直接用來架構和支撐屋頂、閣樓和陽臺。
樓上樓
驢車是維吾爾族人傳統的交通和運輸工具,至今仍在廣泛使用
喀什老城——高臺民居
過街樓證。眾所周知,西域地區(qū)晝夜溫差較大,高溫可達零上四五十攝氏度,低溫會降至零下十幾攝氏度。厚墻小窗的結構,夏季可以阻隔熱量侵入室內,冬季可以最大程度上減少冬季熱量散失,很好地發(fā)揮著“空調作用”,保證室內的溫度不至于波動太大,起到冬暖夏涼的效果。
在高臺民居里穿行,樓房巷道縱橫交錯,幾乎分辨不出哪是誰家的院墻,哪是誰家的窗戶。只有一扇扇大門告訴你,這里又有一戶人家。
踏入大門,便是高臺民居里的另一個世界。高臺民居的庭院布局也不拘一格。只是無論是走進任何一所院落內,一種帶有濃郁西域風情的生機立刻撲面而來。居所內,種植著大量的花朵和草木。院落、窗臺、柵墻、房頂、閣樓平臺,到處都擺滿了花草,猶如花園般的五彩繽紛,溫馨而生機。
這個封閉內向的庭院就是一個小的獨立世界,也是他們的專屬空間。他們設計的庭院與人及自然融合統一,恰是舒爾茨所描述的“場所”。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里的維吾爾居民是天生富有“場所精神”的,他們憑借著對大自然與自我的感知和體悟,創(chuàng)造了獨特的理想居所。
昨日西風里,公元前的邊關傳來一串清脆悠揚的駝鈴聲,驚醒了樓蘭的正午。西行使者仆仆風塵路過此地,走出了一段古老的風情歲月。從張騫出塞行走到玄奘取經,從樓蘭古城延綿到祁連雪山,從絲綢印刷進化到宗教信仰……一路向西的執(zhí)著成就了一篇美輪美奐的絲路神話。而后,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之下,多是商旅們日月兼程的滄桑,如同苦行僧一般在此徘徊千年。
幾千年來,絡繹不絕的商賈翻越絲綢古道,跋涉荒野大漠。從嘉峪關、陽關、玉門關到哈密、庫車、阿克蘇、喀什、和田……依次向西進入歐洲大陸,橫亙在歷史深處。
19世紀70年代,西域邊關雖然荒涼,但也有著“進了古城子(今新疆奇臺),跌倒拾銀子”的美譽。這對習慣了出門在外闖蕩的商賈們,自然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古城子是新疆歷史上四大重要的商埠之一,與哈密、烏魯木齊和伊犁齊名,這四個點用一條線聯結起來,就是古老的西域邊關絲綢之路。
“千峰駱駝走奇臺,百輛大車進古城”,正是當年古城子商賈云集的真實寫照。來古城子經商最早的一批應該是山西的晉商和天津的津商。晉商一部分是由陜甘大道出嘉峪關,經哈密到達。其他人便和津商一起由歸化城(今呼和浩特)經蒙古草原隨駱駝隊一路西行,然后輾轉來到古城子。
來古城子的商賈們多數是單身漢,因為那年月西行路途遙遠,拉家?guī)Э?、攜老扶幼是根本沒法走出渺無人煙的漫漫沙海、逶迤戈壁的。
尼雅遺址是西域三十六國精絕國故址。據《漢書·西域傳》記載:這里僅“戶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勝兵五百人”,并在東漢年間“被鄯善并吞,國遂絕”,但絲路南道“往來者莫不由此城焉”。
高昌古城俯瞰圖。高昌古城是西域三十六國高昌王國的都城,位于新疆吐魯番市東三堡鄉(xiāng)。始建于公元前1世紀,于公元13世紀毀于戰(zhàn)火,是古時西域交通樞紐和世界宗教文化薈萃的寶地。
駱駝是西行的主要交通工具,但多數是用來馱貨之用,所以商賈們只能跟在駝隊后面徒步前行。有的人挑個貨郎擔,沿途買賣;有的給人幫工,掙些銀子作為盤纏,且干且行,維持路途開支。他們避開炎熱酷暑和野獸襲擊,跋山涉水,你攙我扶,一步一步地趕路。到驛站后,向老板討碗水或面湯,嚼著自帶的干糧,便已滿足。途中病倒的,留在店中休養(yǎng),病愈后,隨后來者結伴再行。病亡的,暫時埋路旁顯眼處,標個記號,以后有人回家時,將骨骸捎回家安葬??芍^是“故園東望路漫漫,茫茫西行淚不干”。
商賈們千辛萬苦地來到古城子后,多數以賣苦力為生,也有的直接經營小本生意。經過年復一年的辛苦勞作后,他們便可自立門戶經營生意。幾年之后,他們其中便有大發(fā)其財者,以至成為古城子屈指可數的名商大戶。繁榮背后,一些商號也逐漸壯大起來。比如,后來成長為古城的最大商號“天元成”商號,就是山西的王某、謝某等三人來古城子后,先合伙開的旱磨坊,由于善經營,不過幾年又改營京貨鋪,到民國初年就已開到了有六間門面的天元成字號,甚至還相繼在南疆、北疆等地開設天元成分號。津商也陸續(xù)出現了如“文豐泰”貨棧、“成利順”京貨號、“同威和”商號等一批商界翹楚。
西域邊關雖地處亞歐大陸腹地,但內陸商幫的趨之若鶩,激發(fā)了這里的商業(yè)文化活力,同時也促進了多元文化的構成。當我們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會發(fā)現滿口的中原文化腔調,響徹這片塞外大地。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西域絲綢路上,多是商旅們日月兼程的磨難與滄桑,如同苦行僧一般在此徘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