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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對立走向友善—《搜神記》與《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中人怪關系

2016-09-28 23:14陳勁吳光躍
讀者欣賞 2016年8期
關鍵詞:鬼怪聊齋志異佛教

陳勁+++吳光躍

中國是一個篤信神仙鬼怪的國度。千百年來,神仙讓人企慕,鬼怪令人厭惡,然而人們常常是求仙不得,又擺脫不了鬼怪的糾纏。可以說,國人同鬼怪打交道的時候,遠比見神仙的機會多。自六朝士人始撰志怪小說直到清代文人寫作筆記,悠悠千余年,人與鬼怪演繹了多少恩恩怨怨、悲歡離合。如果仔細探究以《搜神記》為代表的六朝志怪小說和以《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為代表的清代筆記小說中的人怪關系,則會發(fā)現前者反映的多是一種赤裸裸的對立關系,而后者則表現出一種親密友善的情誼。導致這種人怪關系由對立走向友善的原因,可以歸之于佛教的影響。而且,由對立走向友善的趨勢,也反映了社會思潮由“尚力”到“崇德”的社會心理變化。

按照社會心理學的說法,人與人建立親密關系的過程是一個相互了解、相互信任的過程。如果雙方既不熟悉又缺乏了解,則關系就會疏遠,甚至對立,反之,其關系就親密得多。人與鬼怪的關系同樣如此。唐前的人“陰陽殊途”、“幽明道隔”的觀念十分盛行,人們對鬼怪世界充滿了神秘感和恐懼感。由此,人與鬼怪自然走上了對立的道路。

六朝志怪小說中的人怪之間往往表現出一種你死我活的生死對立。人們認為鬼怪都是害人精,一旦出現,總有災難伴隨,大至江山易主、天下大亂,小到家破人亡、疾病纏身。如《搜神記》卷八的《熒火星》,自稱熒火星的怪異小兒出現,導致蜀亡、魏廢、吳平而天下歸晉;又如卷十七《釜中白頭公》,白頭公公出現于釜中,便會有滅門之災。

當然,更多的則是鬼怪無端地作怪害人。如卷十八《吳興老貍》,一只老狐貍作怪,害得兒子誤殺生父。真相大白后,“一兒遂自殺,一兒忿懊,亦死”。卷十六的《秦巨伯》與此類似,寫秦巨伯為鬼魅所擾,誤殺其孫。而《汝陽鬼魅》中的汝陽鬼魅更是害人無數。其他諸如刀勞鬼、鬼彈、樹怪、狗怪、蛇怪、鼠怪、雞怪、狐貍之類,都對人類充滿敵意,無時無刻不蓄意危害人間。然而,人類不是被動地任鬼怪宰割,他們感受到了生存的威脅,也視鬼怪為不共戴天的敵人,遇之則毫不留情地置之死地而后快。

卷十八《湯應》中的湯應,勇殺老猿怪和老貍怪,鬼魅“自是遂絕”。《張茂先》記張華與化為書生的老狐辯談,初時還“雅重之”,一旦知其為妖,并不“英雄愛英雄”,而是毫不猶豫地“烹之”,并且洋洋自得地夸耀“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復得”,言外之意他做了一件千古流芳的大好事。不僅張華對鬼怪絕不手軟,就連一向談“仁”講“禮”的孔老夫子,也在《五酉》中殺氣騰騰地叫嚷:“夫六畜之物,及龜、蛇、魚、鱉、草木之屬,久者神皆憑依,能為妖怪……物老則為怪,殺之則已,夫何患焉。”而宋大賢、安陽亭書生、李寄等人更是對妖魅大開殺戒。人怪之間的沖突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鬼怪害人,人殺鬼怪,人怪之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渲染著一種赤裸裸的暴力傾向。這種爭斗,讓人與鬼怪誰也占不了便宜,常常落個兩敗俱傷。

如《搜神記》卷十五的《欒書?!?,記漢廣川王發(fā)欒書冢,戟傷一白狐的左足,結果自己也在夢中被白狐弄傷左腳,“至死不差”。卷二十《華亭大蛇》,寫士人陳甲殺了一條大蛇,三年之后竟被蛇怪之魂索命而亡。冤冤相報何時了,人怪之間已勢不兩立。而且,人怪的生死對立也浸染于情愛故事中。有人說,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但在六朝志怪小說中,它終究未能戰(zhàn)勝人怪對立的現實。

即便是《紫玉》中的韓重,也有“死生異路,懼有尤愆”的膽怯。懷著一種恐懼感,人一旦知曉對方為鬼怪之物時,馬上撕下脈脈溫情的面具,更不會憐香惜玉,而表現出“無情方是偉丈夫”的冷酷。如卷十六的《鐘繇》:

“潁川鐘繇,字元常,嘗數月不朝會,意性異常?;騿柶涔?,云:‘常有好婦來,美麗非凡。問者曰:‘必是鬼物,可殺之。婦人后往,不即前,止戶外。繇問:‘何以?曰:‘公有相殺意。繇曰:‘無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有不忍之,然猶斫之,傷髀。婦人即出,以新棉拭,血竟路……”

本是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卻在刀光劍影中斷送。鐘繇雖有不忍之心,但一想到對方是鬼物,“猶斫之”。我們不能責怪他的無情,因為在那個時代,人與鬼怪總是對立的。在卷十九的《蒼獺》和《鼉婦》中,女性精怪主動追求男子,但終因露出妖怪的本相而斷送了一段情愫??梢?,在《搜神記》中,由于“陰陽殊途”觀念作祟,人怪之間幾乎沒有圓滿結合、長相廝守的結局?!端焉窈笥洝分杏幸粍t《素衣女子》故事,指出了癥結所在:“錢塘人姓杜,船行,時大雪日暮,有女子素衣來岸上。杜曰:‘何不入船?遂相調戲。杜船載之。后成白鷺,飛去。杜惡之,便病死?!惫砉志銥楫愇铮c之發(fā)生情愛,總讓人產生厭惡、恐懼的感覺。這種心理的存在,使人怪的結合有了心理障礙,他們的情愛也就始終無法達到生死不渝的地步?!端焉裼洝肥橇竟中≌f的代表作,通過它,分明可見六朝志怪小說中人與鬼怪之間赤裸裸的生死對立關系。

降至清代,人與鬼怪之間雖時有沖突與爭斗,但和睦親密的關系占了主流。在人們心目中,鬼怪并不怎么可怕,它們“多具人情,通世故,使人覺得可親,并不覺得很可怕”。人與鬼怪不僅相處和睦,甚至交上了朋友。如《聊齋志異》卷六《周三》中“時州之東,有狐居村民家,人共見為一白發(fā)叟。叟與居人通吊問,如世人禮”;《閱微草堂筆記·槐西雜志(四)》中“有與狐為友者,將商于外,以家事托狐”;《姑妄聽之(四)》中“戴東原言:有狐居人家空屋中,與主人通言語,致饋遺,或互假器物,相安若比鄰”?!芭笥延行拧笔侵袊鴤鹘y(tǒng)倫理道德的重要信條,信者,誠信、誠實不欺也。人狐之間交上了朋友,說明雙方能真誠相待,融洽共處,而非相互敵視。當然,人怪交往中也會發(fā)生一些小摩擦,但雙方多能自我克制,最后化干戈為玉帛。如《閱微草堂筆記·姑妄聽之(三)》中的一則故事:

“表伯王洪生家,有狐居倉中,不甚為祟,然小兒女或近倉游戲,輒被瓦擊。一日,廚下得一小狐,眾欲捶殺以泄憤。洪生曰:‘是挑釁也,人與妖斗,寧有勝乎?乃引至榻上,哺以果餌,親送至倉外。自是兒女輩往來其地,不復擊矣。此不戰(zhàn)而屈人也?!?

一場本可引發(fā)人狐大戰(zhàn)的爭端,結果以“不戰(zhàn)”的方式得到圓滿解決,和平也蒞臨于人怪之間。

最能說明人怪完美融合的例子,莫過于人與花妖鬼狐之間的情愛故事。這在《聊齋志異》中表現得最突出。與六朝志怪小說中的人物態(tài)度相反,《聊齋志異》的主人公(多為男主人公)明知對方是鬼怪,卻依然與之談情說愛。如《胡四姐》中,“四姐自言為狐。生依戀其美,亦不之怪”;《林四娘》中,“公意其鬼,而心好之”;《連鎖》中的楊于畏,夜聞一女子吟詠,“悟其為鬼,然心向慕之”;《青梅》中的程生,得知對方為狐時,則曰:“倘得佳人,鬼且不懼,而況于狐?”情欲之愛戰(zhàn)勝了鬼怪之畏,人們沖破了人怪殊途的樊籬,走上了人怪融合的道路。而且,《聊齋志異》中的人怪結合往往是成功的,他們大多如人間夫婦一般相親相愛,過著世俗的婚姻愛情生活。

如《黃英》中的菊精黃英,親自育菊、賣菊;《小謝》中的鬼女小謝、秋容,夜深人靜時跟著陶生伏案學書;《青鳳》中的狐女青鳳,幾經周折,最終與耿生團圓;《小梅》中的狐女小梅,將家務管理得井井有條。總之,在人怪之間的情愛故事中,《聊齋志異》體現了完全世俗化的傾向—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且,《聊齋志異》還涉及了人怪結合的產物,這在六朝志怪小說中很少見。如花姑子為安幼輿留下一男孩,荷花三娘子為宗湘若生下小孩,《青梅》中的青梅便是狐女和程生的女兒—他們既是人怪結合的結晶,又是人怪完美融合的標志。

人怪之間由對立走到融合,實際上是人的自覺的過程。唐前之人從物的角度看待鬼怪,認為鬼怪沒有人性,是一種完全物化的東西,無形中把鬼怪推向了人的對立面。隨著人的自覺性增強,人們逐漸從人性的角度去認識鬼怪,“謂事無論常怪,但以害人者為妖”,“佳狐佳鬼之奇俊也,降福既以孔皆,敦倫更復無斁,人中大賢,猶有愧焉”。在人性的基礎上,人怪便互相靠攏,逐漸融合。對鬼怪的認識變化,反映了人類思想的一種成熟。

作為幽明相隔的人與鬼怪,能由對立走向了解、信任,直至相知相善,確非易事。究其原因,則與佛教的影響分不開。佛教使鬼怪的詭異性減弱,從而開啟了人怪言和的大門。而且,佛教還以其倫理教化,消弭了人怪之間的暴力沖突,最終讓雙方握手言歡。

首先,佛教的深入傳播,淡化了鬼怪世界的神秘性和怪異性,使人們對鬼怪不再感到特別的恐懼和害怕?!傲艘曇磺袞|西,都可成妖怪”,他們受原始思維的影響,感到自己被無窮無盡的、幾乎永遠看不見而且永遠可怕的無形存在物包圍著。而且,當時的佛教還處于“自神其教”的初始傳播期,其中的鬼怪世界還不為世人了解和接受,頗顯陰森可怖。

因而,六朝志怪小說中的鬼怪世界多狂暴無序,鬼魅妖怪無時不有,無處不在,飄忽而來,倏忽而去,令人無法捉摸,又防不勝防。它們隨時隨地準備向人類進攻,不講緣由,沒有理智,讓人想要擺脫,又不能擺脫。如《搜神記》卷十七《頓丘鬼魅》中的鬼魅,一會兒變成怪物,一會兒變?yōu)槿诵?,無故侵擾世人。唐代以后,隨著佛教的本土化、深入化,并逐漸滲透到庶民中,唐以前那狂暴無序的鬼怪世界,被佛教“規(guī)范化”了,鬼怪不再四處游蕩、胡作非為,而受制于鬼府,約束于天條。

而且,鬼怪的超人性、詭異性,以佛教法力的方式得以承認,人們不再為之感到惴惴不安。正如日本的內田道夫在《中國小說世界》中所說:“六朝以前志怪小說的鬼……被認為帶有恐懼性,但是那種恐懼性的中心,可以說是對于不可思議的事物,不明其原因之物的恐懼?!碧坪?,“這些一旦成了幫助佛教傳播的佛教說話,則極其不可思議的怪異的事實,就被認為是佛教的法力或報應……怪的意味變得非常淡薄了”。因而,由陌生與恐懼而衍生的對立逐漸被相知與認同的和睦友好所替代。這種和睦友善在清代筆記小說中表現得很明顯。如《聊齋志異》中以“怪”為常,其故事往往開筆便交代鬼怪角色,以雙方在不以“怪”為怪的基礎上上演悲歡離合的人間故事。這便是最徹底地淡化了“怪”的意味。

其次,佛教的倫理教化,減弱了人和鬼怪的暴力傾向,激發(fā)了雙方的仁愛之心,促使二者由對立走向融合。宗教在現實社會中所表現出的影響力主要在于它的道德規(guī)范。宗教的教義與社會倫理道德密切結合,在揚善去惡中引導眾生解脫痛苦,追求幸福。尤其是佛教,極力宣揚“三世因果”、“六道輪回”的思想,輔以五戒、八戒、十戒等道德信條,以勸誡為宗旨,大講仁愛之心,同時又十分重視世俗人倫關系的和諧穩(wěn)定,反對暴力和殺戮。禪宗創(chuàng)始人惠能在《壇經》中說:“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睆娬{以和為貴。佛教的果報說,特別是慧遠的《三報論》,把道德自我完善的積極性種植到人的心靈深處,從而把社會他律性規(guī)范變?yōu)槿说淖月尚砸?guī)范。因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成為虔誠向佛者的座右銘。

蒲松齡在《聊齋志異》卷七《羅祖》篇末便“笑曰:‘今世諸檀越,不求為圣賢,但望成佛祖,請遍告之:若要立地成佛,須放下刀子去”。“放下刀子”即為去除殺戮、爭斗,講求和睦、友善。在強大的佛教倫理教化下,人怪之間的暴力傾向得到遏制,仁愛之心得以張揚。如《閱微草堂筆記·如是我聞(一)》的一則故事,說王玉誤射一狐,本當被狐索命,但由于前世中此狐與王玉有冤,故今生遭報,因而王玉幸免于難。濃烈的復仇情緒被佛教的果報模式輕而易舉地化解。果報模式還承擔著褒獎良善的使命,即所謂“大善得大報,小善得小報,天道好還不爽”。如《閱微草堂筆記·槐西雜志(四)》中講,劉哲娶一狐女為繼妻,狐女“操作如常人,孝舅姑、娣姒,撫前妻子女如己出,尤人所難能。老而死,其尸亦不變狐形”。對此,作者歸之于狐女的仁愛之心所致,并且借佛教的“六道輪回”褒揚道:“若所說種種類狐者,六道輪回,惟心所造?!敝灰哂腥蕫壑?,鬼怪也能變成人。

有論者說,文明的發(fā)展、社會的延續(xù)都需要一定的規(guī)范作為基本的保證。規(guī)范的遵循又要依靠社會自身的道德教育功能與法律強制功能。當社會的這兩項功能尚未完善而不得不尋找某種替代物時,能集二者為一身而行其功能的,恐怕非宗教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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