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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29 17:17:03王夢悅
金色年代 2016年7期
王夢悅
李雪健不是一夜走紅的演員，他的每一部作品都經(jīng)過了認真發(fā)力，水準(zhǔn)均勻，像爬樓梯一樣，每一級都是真功夫。從《焦裕祿》、《橫空出世》、《至高無上》到《楊善洲》，20多年來，他通過精心塑造角色，弘揚著時代的主旋律，使一個又一個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的形象深入人心。
“作為演員，要做有情懷的作品，塑造有生命力的人物，這是我的追求。”2014年 10月15日，在習(xí)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的文藝工作座談會上，中國文聯(lián)副主席、中國影協(xié)主席、國家話劇院一級演員李雪健的發(fā)言，贏得全場熱烈的掌聲。他以自己在影視作品中塑造焦裕祿、楊善洲兩位典型人物的體會，說明文藝工作者須臾離不開人民、離不開生活。
聽了李雪健的發(fā)言，習(xí)近平總書記贊揚他講得充滿深情。從焦裕祿、楊善洲身上人們看到了共產(chǎn)黨人的“職業(yè)病”——自找苦吃。只有全面準(zhǔn)確地把握人物的精神世界，才能把銀幕形象刻畫好、塑造好。
從“走替位”到當(dāng)主角
1954年，李雪健出生在牡丹之鄉(xiāng)山東菏澤。因為冬天出生，家人為其取名雪見，又因體弱，家人遂改其名為“雪健”。11歲他離開山東，跟著父母到了黔東南凱里支邊。不久“文革”來了，當(dāng)過公社黨委書記的父親受到不公正待遇，李雪健也受到牽連，在同齡人中受到排斥甚至侮辱，于是李雪健特別向往受尊敬的崗位。當(dāng)時的宣傳隊很受尊敬，李雪健又恰好會說山東話，就被學(xué)校選入宣傳隊說山東快書，此后又順理成章進入了工廠宣傳隊、部隊宣傳隊?；貞涍@個過程，李雪健特別感慨，當(dāng)初為什么選擇演藝這條路？因為兩個字：尊嚴(yán)。
《九一三事件》中的林彪為李雪健第一次飾演的主角，當(dāng)時李雪健還藉此獲得首屆梅花獎，名聲鵲起。不過李雪健卻認為自己飾演的第一個主角并不是林彪，而是匪兵乙。
說到演林彪，其中也有故事。上世紀(jì)80年代文藝大發(fā)展，優(yōu)秀演員特別搶手，到處有人請，時間根本安排不過來。該劇本來打算請名角，可惜一時請不到。劇團等不及了，恰好副團長見過年輕時候的林彪，說李雪健的臉下半部很像在延安時期的林彪，就讓李雪健先走走“替位”——也就是當(dāng)B角、替補，算是培養(yǎng)。三場戲，李雪健一直認認真真地走，非常敬業(yè)，很受導(dǎo)演欣賞，就讓他試妝。李雪健也不含糊，把頭剃了，穿上林彪的衣服，到大會堂、毛家灣等地進行采訪，把林彪的照片貼了一屋子，聽錄音，各種模仿學(xué)習(xí)，團里就決定讓他演了。
這段經(jīng)歷讓李雪健特別難忘，他說，生活就像小蜜蜂，付出一定有收獲，這個收獲是靠汗水換來的，如果我有雜念，不是“傻小子睡涼炕”，我可能還成功不了，恰恰我沒有負擔(dān)，機會來了，大家?guī)臀?；我呢，個兒、長相還有點條件，沒有這個條件也不可能讓我走替位，所以方方面面幾個條件促成了這個機會。現(xiàn)在有一些孩子希望走捷徑，盼著一夜成名，或天上掉餡餅，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有極個別這樣的情況，但不會是大概率，大都還是要靠勞動，而且要有自知之明，要面對自己的現(xiàn)實情況，不怨天不怨地，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
“貼‘李雪健標(biāo)簽的人物，我不演”
1991年，李雪健因主演電影《焦裕祿》而獲得了年度中國電影金雞獎和大眾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主角獎。在頒獎典禮上，他質(zhì)樸無華的話語令臺下掌聲雷動：“苦和累都讓一個好人焦裕祿受了；名與利都讓一個傻小子李雪健得了?！?/p>
1990年，我國第一部室內(nèi)電視連續(xù)劇《渴望》轟動一時，李雪健因在該劇中扮演可親可敬的鄰家大哥宋大成而深入人心，他松弛自然的表演獲得觀眾認可，因而拿下電視飛天獎、金鷹獎雙獎。
從宋大成和焦裕祿里走出來的李雪健，此后一發(fā)而不可收拾，電影《天山行》中的指導(dǎo)員、話劇《火熱的心》中的共產(chǎn)黨員、電影《鋼銼將軍》中的將軍、電影《鼓書藝人》中的老藝人……他的表演日趨酣暢準(zhǔn)確，張弛有致。
“演了那么多戲，成了那么大的名，你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傻小子嗎？”有人刁難地問他。
“可不是！”他憨憨地說，“我就是個農(nóng)民，從黃土地里走出來，傻乎乎地闖蕩到今天。我很珍惜自己，這珍惜讓我監(jiān)督著自己不犯錯誤，不做壞事，生活中至善至美是沒有的，可往那道兒上走，準(zhǔn)沒錯。”
每當(dāng)有人問他：“在你演過的角色中，哪個最滿意？”
李雪健笑著說道，“這，觀眾應(yīng)該知道！演得怎么樣，得他們?nèi)フJ可，我希望觀眾忘掉我，記住角色。貼‘李雪健標(biāo)簽的人物，我不演。”
從《焦裕祿》到《楊善洲》
電影《焦裕祿》和《楊善洲》是李雪健演藝生涯的兩座豐碑。1990年，《焦裕祿》使李雪健迎來了演藝事業(yè)的第一個高峰。在20余年后，李雪健再度通過他精彩的表演，使觀眾記住了另一位人民的好書記——楊善洲。
說到電影《楊善洲》，李雪健很是興奮，這種興奮甚至超越了談他自己。接拍《楊善洲》，李雪健第一時間便答應(yīng)了下來了，但痛快的背后，他卻充滿了忐忑和疑慮。“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無私的人嗎？這個人真的就好到了這個份上了？因為他和焦裕祿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虛構(gòu)出來的藝術(shù)形象，來不得半點兒假。演員必須完完全全相信人物，才能夠有自信?！边@是李雪健堅持的一條原則。
于是他又急匆匆地趕到了云南。一切疑慮都在踏上云南紅土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爬上巡視塔，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就擺在那里，這可不是假的，是老爺子退休后帶領(lǐng)一幫人在山里花了20多年干出來的；到了老爺子家里，我看到他這個地委書記的老伴兒依舊是個普通農(nóng)民，他的3個子女都在基層工作，我非常震驚，我為曾經(jīng)在腦海中充滿的忐忑和疑慮而感到慚愧。”
體驗生活期間，李雪健找了兩位老師，一位是楊善洲在林場的第一任場長，另一位是楊善洲的三女婿。從這兩個人的口中，李雪健又知道了許多許多，其中包括一些百姓寫的順口溜——“家鄉(xiāng)有個小石匠，當(dāng)官退休福不享，墾荒栽樹20年，荒山披綠裝，造福子孫千萬代，為民服務(wù)永不忘?！薄皸钌浦?、楊善洲，老牛拉車不回頭，當(dāng)官一場手空空，退休又鉆山溝溝?！薄跋襁@樣的句子還有很多，都是當(dāng)?shù)乩习傩兆约嚎偨Y(jié)的。”李雪健深有感觸地說。
在《楊善洲》的首映式上，當(dāng)李雪健以劇中楊善洲的形象出現(xiàn)時，臺下掌聲雷動。而李雪健卻認為，這掌聲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楊善洲的。他決定，將自己因飾演楊善洲而獲得的所有獎杯都捐獻給即將完工的楊善洲紀(jì)念館?！袄蠣斪釉谖倚闹械牡匚缓苤?，到時我一定去，讓老爺子的在天之靈感覺到，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在懷念著他……”
演完《楊善洲》，李雪健仿佛總也無法抽離，因為他太折服于楊善洲偉大的人格，太喜歡這個彰顯大愛的角色了。而為了塑造好角色，李雪健用盡了辦法，試圖去了解楊善洲奉獻一輩子的動力源泉。他得知，楊善洲從小就視共產(chǎn)黨為恩人，共產(chǎn)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李雪健說：“楊善洲自幼家里就很貧窮，他當(dāng)時最大最美的理想，就是今后有屬于自己的一畝地。解放后，共產(chǎn)黨給他家分了17畝地，還給了房子和牲口。如何報答這么大的恩情，他選擇了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就是把黨和政府交給他的活干好！”
而李雪健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或許就是這些相似之處，成就了李雪健和楊善洲冥冥之中的緣分。出演楊善洲時，李雪健用情極深，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讓更多的觀眾，尤其是那些年輕觀眾走進影院，來觀看這部電影。
戰(zhàn)勝病魔，
離不開家人的愛與支持
2001年，李雪健在參加電視劇《中國軌道》拍攝前，就發(fā)現(xiàn)脖子上長了一個小疙瘩，后被確診為鼻咽癌。隨后那段日子，上午他妻子送他到醫(yī)院做化療，下午再趕到拍攝現(xiàn)場。就這樣，李雪健硬挺著拍了一個月，直到拍完最后一個鏡頭。
談起和病魔做斗爭，李雪健頗有感觸，“應(yīng)該感謝我的家人，在那段時間，他們從來沒有讓我感覺到緊張的氣氛。我能恢復(fù)過來，秘訣就是能吃能睡、放寬心，配合醫(yī)生、配合家人?！睘榱舜虬l(fā)在家休養(yǎng)的時間，李雪健年近半百，從頭學(xué)起了書法和畫畫，問他練的是什么字體，他說：“人家都說我是‘沒體。其實就是為了養(yǎng)心，我畫的畫，都是去買來兒童學(xué)畫畫的那種書，跟著學(xué)，有時候朋友來了，就和他們下下圍棋，或者在電視上看看圍棋?！?/p>
李雪健的妻子說，“得病是不幸，治好是萬幸，是老天爺在保佑你、拯救你?！?那一場病，幸或不幸？李雪健也曾常常思考著這個問題，但他卻始終給不出肯定的答案，因為經(jīng)歷的過程才是他最看重的，也是他認為最值得銘記的。無論怎樣，當(dāng)“好人一生平安”這樣一個美好心愿真的就在李雪健的身上得以應(yīng)驗時，當(dāng)他為又能吃著盒飯琢磨戲而感覺幸福之時，于我們，看到的則是一個連靈魂都被浸染了純粹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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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焦裕祿》到《楊善洲》
電影《焦裕祿》和《楊善洲》是李雪健演藝生涯的兩座豐碑。1990年，《焦裕祿》使李雪健迎來了演藝事業(yè)的第一個高峰。在20余年后，李雪健再度通過他精彩的表演，使觀眾記住了另一位人民的好書記——楊善洲。
說到電影《楊善洲》，李雪健很是興奮，這種興奮甚至超越了談他自己。接拍《楊善洲》，李雪健第一時間便答應(yīng)了下來了，但痛快的背后，他卻充滿了忐忑和疑慮。“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無私的人嗎？這個人真的就好到了這個份上了？因為他和焦裕祿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虛構(gòu)出來的藝術(shù)形象，來不得半點兒假。演員必須完完全全相信人物，才能夠有自信?！边@是李雪健堅持的一條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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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健的妻子說，“得病是不幸，治好是萬幸，是老天爺在保佑你、拯救你?！?那一場病，幸或不幸？李雪健也曾常常思考著這個問題，但他卻始終給不出肯定的答案，因為經(jīng)歷的過程才是他最看重的，也是他認為最值得銘記的。無論怎樣，當(dāng)“好人一生平安”這樣一個美好心愿真的就在李雪健的身上得以應(yīng)驗時，當(dāng)他為又能吃著盒飯琢磨戲而感覺幸福之時，于我們，看到的則是一個連靈魂都被浸染了純粹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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