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沂

冰涼的空氣夾雜著些許腥臭的氣息沖入鼻腔。我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薄汕先f垃圾掩蓋的河面，偶爾被風(fēng)佛開，露出的是一片的烏黑與泥濘。

我沉默著，此刻只想掩鼻逃離?；仨?，卻見一個綠衣的女子，立于身側(cè)，唇角斜勾，不無諷刺地款款說道：為什么不敢看呢？這不就是你們的杰作嗎？我睜大眼睛望著她，驀然發(fā)現(xiàn)，她的綠衣上竟然也有墨般的印跡，有的地方又是塊塊的斑白，而那本是綠色的腰帶，竟為黑色所替代。

我的目光在那片“?！焙退g游離，腦中乍現(xiàn)一個念頭，我遲疑著開口：“您……莫非是……自然？”她挑眉、抿唇，乜斜我一眼：“來，我再帶你看一個地方?！币滦漭p擺間，我看見一座座的村莊前的一排排的樹樁林立、錯落。大雨傾盆，洶涌的泥石流字山上奔瀉而來，頃刻便吞沒了整個的村落……

白色的、黃色的煙霧、塵沙籠罩了一座座的城市。一回頭，已不見自然的身影，即便我心中明白她就在我的出身旁……有車在“白幕”中如無頭的蒼蠅般四處亂撞，終是“嘭”的一聲撞破了河邊橋上的護(hù)攔，墜入河中，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在我的耳邊回蕩、回蕩……水花四散，濺在了我的臉上，顫抖的手把持不住護(hù)攔，我開口想喊，可眼前卻沒了景致……

工廠的煙囪冒出的滾滾的濃煙，遮住天幕，……烏黑發(fā)紫的水匯入清清的溪流，散開，流出了山、河、江，向下游蔓延。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住在下游的人們，每天食用著那水、那河中的魚……孩子們逐漸變得腿瘸頸細(xì)眼斜唇缺……

我顫抖的手捂不住雙眼，蒼白的雙唇被牙齒咬出了血絲：仁慈的自然之母啊，請憐憫你單純脆弱的子民吧。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茫然的眼光無力停留在晴空之下：這是你們應(yīng)該收到的懲罰啊。你們目光短淺，見利忘義；你們惟利是圖，終日貪圖享受；你們惟我獨(dú)尊，以為天地的主宰只能是你們?nèi)祟悺?/p>

我幡然，我匍匐在她的面前：尊敬的自然之母，人，已經(jīng)意識到他們的所面臨的災(zāi)難，請您寬恕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吧……她嘆口氣，幽幽地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啊。放下人類的架子，善待天地萬物生靈，或許……話未完，已飄然而逝，只留下那纏繞的風(fēng)塵向我裹脅而來……

我呼吸急促，我抓撓我的胸膛，我拼命地想大喊大叫……猛一掙扎，驀地醒來，心似乎要從膛中迸出……我來到窗前，看著那霞光漫天的早晨，我腦中不由自主地凸現(xiàn)四個打字：敬畏自然。

[簡評]

文章構(gòu)思獨(dú)特，通過夢境描述了大自然所遭受了的破壞以及對自己的生活所帶領(lǐng)的危害，指出了造成這些危害的根源，點(diǎn)出了給大自然造成傷害的“真兇”，就是我們的人類 。人群漠視大自然，帶來的傷害，只能是我們?nèi)祟愖约?。作者在艱難的掙扎之后，驀然醒來，“看著那霞光漫天的早晨，我腦中不由自主地凸現(xiàn)四個打字：敬畏自然”，突顯了文章的主旨，給人一警示，這也是我們所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