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
一、老將出馬
110報警中心接到電話,說市民邊麗云家中丟失了價值兩萬美元的鉆戒!
放下電話,老隊長喊了聲:“王瑤,出警。”王瑤馬上跑了過來,一看,見老隊長拿著帽子,疑惑地問:“您也去呀?”
“就我們倆?!崩纤L回道。老隊長是隊里年齡最長的老警官,五十掛零了,兩年前就辭去了隊長職務(wù),但還愿在隊里干。領(lǐng)導(dǎo)鑒于他經(jīng)驗豐富,答應(yīng)了。從此,隊里就叫他“老隊長”了,但沒人給他派活兒,多數(shù)時間留在隊里守攤,只在遇到疑難問題時,才叫他去指導(dǎo)指導(dǎo)。
十分鐘后,這一大一小就來到了邊麗云的家門口,王瑤伸手要敲門,被老隊長攔住了。入戶盜竊,門就是現(xiàn)場,保護(hù)現(xiàn)場老隊長最有經(jīng)驗,于是,他戴上手套,把門仔細(xì)看了一遍,特別是鎖和門縫,但沒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這才敲門。很快門開了,開門的是邊麗云,她臉上還帶著淚痕。
進(jìn)屋后,老隊長先看了看窗戶,都關(guān)得好好的,外邊的防盜網(wǎng)完整,確定了人是從門口開鎖進(jìn)來的。中國有句老話,鎖擋君子,對于小偷來說,鎖管不了多大作用。他這才問邊麗云,鉆戒放在哪里,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失竊的?邊麗云說了時間,并指著梳妝柜的抽屜說,就放在抽屜里,說著就要過去拉,被老隊長制止了。
老隊長在梳妝柜前彎腰看了看,抽屜上有鎖,但沒鎖著,沒有撬撥的痕跡,老隊長問了一句,平時鎖不鎖?邊麗云答,鎖,但有時忘了鎖。老隊長明白了,是忘了鎖,這才輕輕拉開了抽屜。
抽屜一開,哦?他一愣,因為他看到了手鐲、項鏈。再看看手鐲、項鏈的品位還不錯,總價也值兩萬。為什么這些東西都在,只拿走了一枚鉆戒呢,小偷不會這么“慈悲”吧?老隊長初步判斷是熟人順手牽羊,就問邊麗云,昨天有什么人來過她家。邊麗云說,沒有人來,她一天都在單位里,晚上十點才回到家。不是小偷,也沒有熟人來,那會是什么人?老隊長一時想不明白,就問了邊麗云戒指的來歷。
邊麗云說了這樣一個情況:鉆戒是男朋友送她的婚戒,男朋友在一家合資企業(yè)工作,每年都要去美國工作仨月,去年他在美國工作期間定做的,回國后交給她保管,因為男友與人合租,怕不安全,說結(jié)婚時給她戴在手上?!笆弧焙螅忠ツ沁吂ぷ?,二人說好,“十一”結(jié)婚,然后她跟他去美國度蜜月。可是九月二十日那天,男友提出去做婚檢,她也沒想什么,就一起去了。誰知一查完,醫(yī)生說他們暫時不能結(jié)婚。邊麗云問為什么?醫(yī)生說她有炎癥,還給開了幾天的藥,說吃完后再查。
男友挺不高興,也不說話,可是過了兩天就說和邊麗云分手。邊麗云一聽就愣了,問男友為什么,男友生氣地說:“你自己做過的事還用問我嗎!”說完就關(guān)了手機(jī)。邊麗云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做過什么呀?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有什么病,就去了醫(yī)院,問了那個醫(yī)生,醫(yī)生還是說邊麗云有炎癥。
邊麗云一聽,很氣憤,不就是有點炎癥嗎,至于二人要分手嗎?邊麗云正要給男友打電話,他來電話了,說在門口等著邊麗云呢。
邊麗云聽了挺高興,就覺得男友是逗她玩的。可是,到了門口,男友見了她二話沒說,張口就說要回他的戒指。邊麗云大聲質(zhì)問男友:“我不就有點炎癥嗎?至于分手嗎?”
邊麗云來氣了,就不給他鉆戒。男友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了,提前去了美國。
邊麗云給他打電話,他一直都不接,發(fā)短信也不回。
“你們不知道,他給我戒指的時候?qū)ξ艺f了一句話,特讓我感動……”邊麗云說道。
“哦,說的什么?”老隊長馬上問。
“他說,他這輩子就做一枚婚戒,就戴在一個人的手上,這不就是要愛我一輩子嗎!”說到這兒邊麗云哭了,邊哭邊說,就沖這句話她不想和他分手。
聽到這兒,老隊長明白了,男友和她分手,查出的絕對不是簡單的炎癥,一定是禁忌之癥,這才和她分手,想要回自己的戒指,邊麗云不給,于是就自己動手拿走了。這樣說來,男朋友應(yīng)該有的她房門鑰匙,一問,果然如此。
可老隊長剛說出婚戒是她男友自己拿走了時,邊麗云馬上說:“不可能,前天晚上我戴上戒指給他發(fā)了個視頻,他還回了條短信呢?!?/p>
“哦,短信,說的什么?”老隊長趕緊問,這樣的情節(jié)他不會放過。
邊麗云有點難于啟齒,老隊長就又問了一遍。她這才從嗓子眼里嘟噥了一句,說她不要臉。旁邊的王瑤差點沒笑出聲來,趕緊捂住了嘴。這是罵她,說明男友非常生氣,無法容忍,就立刻啟程回國,拿走了戒指。算算時間,前天晚上到昨天,完全可以飛回來。老隊長還判斷,此時男友應(yīng)該在返回的飛機(jī)上。他覺得不用再問了,只要查查這兩天往返于美國的航班,就可以確定了。想到這兒,老隊長就問邊麗云,男朋友叫什么,邊麗云說叫嚴(yán)明。
老隊長又問邊麗云有沒有照片。邊麗云拿出相冊給他看,老隊長看了一眼覺得有點面熟,好像見過,但想不出在哪兒。他要邊麗云隨時與他們保持聯(lián)系,之后,就和王瑤一起準(zhǔn)備離去。
邊麗云見他們要走,忽然又哭著說,如果戒指找不到了,她就沒有希望了!她要老隊長一定要幫忙找到戒指。
她還想著和嚴(yán)明結(jié)婚,還有可能嗎?老隊長心里想,但沒好意思把話說出口,便敷衍了一句:“你要相信我們?!闭f完,示意王瑤,二人離開了。
二、錯判本真
離開邊麗云的家,老隊長和王瑤直接去了機(jī)場,查了往返于美國的航班錄像和購票留存的資料,但沒有看到嚴(yán)明的身影和名字,沒有證據(jù)證明嚴(yán)明回國了。到底是不是嚴(yán)明拿走了鉆戒,還不能確定,先前的判斷也只能懸著。
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老隊長搖搖頭?;貋淼穆飞?,他讓王瑤開車,自己坐在后排,想問題出在哪兒。
半路上,王瑤的手機(jī)響了,王瑤一接,老隊長就聽出電話那頭是誰了。
老隊長忽然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嚴(yán)明了,也知道自己這趟來機(jī)場,是做了件很蠢的事。但再一想,也沒虧,不跑機(jī)場,就聽不到這個電話,就會多費許多腦子去想,甚至跑更多的冤枉腿。這算“蠢中取勝”吧。
他基本確定了,戒指是嚴(yán)明讓一個人拿走的。至于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他還不知道,那次只是偶然在街上看到他倆在一起說話,也沒上心,早就忘了。
新目標(biāo)確定了,他不是高興,而是為難了。他清楚,戒指雖然是嚴(yán)明讓邊麗云保管的,但在邊麗云不知道的情況下拿走,也屬盜竊行為。而且代嚴(yán)明拿回戒指的那個人是劉勁松,他是警察,按律不光警察干不成了,還得追究法律責(zé)任。
人都有另一面,老隊長是警察,也是平常人,也有報恩的一面。因為劉勁松的媽媽對他一家來說,有“送子觀音”的恩德。他的愛人習(xí)慣性流產(chǎn),婚后兩次懷孕兩次失敗,醫(yī)生已經(jīng)告訴他們,不可能生下能成活的孩子。是在劉勁松媽媽的治療幫助下,他們生下了足月的兒子,否則他們這個家就不是一個完全的家,會少許多歡樂。當(dāng)然,老隊長還有一個希望,就是結(jié)果不是確定而是否定。因為劉勁松不光是警察,還是警隊的警察,曾經(jīng)的手下,現(xiàn)在的同事。
下面該怎么做,他覺得,得留這個“人情”,因為除了上面那些,還有就是王瑤和劉勁松正在談戀愛,在他看來這是很好的一對,如果公開了,他倆肯定吹。
正好,接下來是休息日,老隊長就對王瑤說,案子周一再說。王瑤一聽挺高興,周末她正好有安排。
到了周二,劉勁松出警回來了,老隊長這才把他叫到一邊,還是確認(rèn)了。原來嚴(yán)明并沒有帶走邊麗云給他的鑰匙,就放在他租房的衣箱里。嚴(yán)明看到邊麗云的視頻后,確實很生氣,是想自己回國來著,但公司不準(zhǔn)假,就打電話讓劉勁松帶上鑰匙拿回了戒指。老隊長也知道了他們是表兄弟關(guān)系。另外,老隊長還從劉勁松的口里,證實了嚴(yán)明與邊麗云分手,是查出邊麗云患過性病。
一切都清楚了,老隊長一方面對劉勁松進(jìn)行了嚴(yán)厲批評,另一方面,在劉勁松保證今后做事,不再頭腦發(fā)熱,是非不分后,作為回報“恩德”他走了“人情”。
戒指還在劉勁松手里,劉勁松拿出戒指交給了老隊長。老隊長一看,戒指真的很漂亮,特別是鑲嵌在上面的紅鉆,閃著熠熠紅光。他還想到,既然婚事不成了,戒指就應(yīng)該歸還嚴(yán)明,不歸還也是侵占他人財物的違法行為。他準(zhǔn)備去做邊麗云的工作,再把戒指交給她,讓她自己還給嚴(yán)明,不要婚事不成變冤家,釀出意外事端,這種事他見識了不少。接下來他找到王瑤,對她說了嚴(yán)明跟邊麗云分手的真正原因。王瑤聽了很生氣,她對這樣的女人有點“呸”味兒,又聽老隊長讓她跟邊麗云去說,不樂意干。
老隊長說:“王瑤啊,你不說,難道讓我個老頭子去說嗎?走吧走吧?!闭f罷,把王瑤推到了駕駛座位上。王瑤剛坐下,忽然想起來,扭頭看著老隊長問道:“戒指還沒找到,先說這個干嗎?”老隊長怕她問個沒完,就說有目標(biāo)了,很快就會找到。王瑤聽出來了,老隊長有數(shù)了,只是不愿說罷了。
知道邊麗云是這么一個人,王瑤帶著一股子氣兒,猛打油門兒,車“噌”地躥了出去。老隊長急得大喊一聲,讓她穩(wěn)點!
王瑤在車上給邊麗云打了電話,她在單位上班,王瑤叫她到門口等著。他們的車來到后,邊麗云已經(jīng)站在那兒了。老隊長下車回避,王瑤黑著臉叫她上了車。
王瑤是個沖姑娘,劈頭一句:“你為什么不還人家戒指?”
“我……”問得邊麗云一愣,沒說出話來。
“我什么我,趕緊還給人家呀!”
“我……我丟了呀!”
“丟……”王瑤知道自己說走了嘴,趕緊改口,“要早給人家,還會丟嗎?哼,就你這行為,最少拘你兩周!”邊麗云低下頭不敢說話了。王瑤突然又一句:“你什么人自己還不清楚,人家不喜歡你,人家討厭!”
邊麗云一臉不解地問:“我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
邊麗云驚得瞪大了眼睛,看著王瑤,大聲說:“你……你瞎說什么?我……我沒有!”
王瑤聽了,冷笑著說:“自己否認(rèn)有用嗎?要看檢查結(jié)果!人家跟你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哼,要我也會分手,誰愿沒病找病?!蓖醅幍脑掃B挖苦帶諷刺。
“他們胡說,我沒有,沒有!他們憑什么這么說我?”邊麗云的臉色都變了,憤怒地說。
王瑤看邊麗云這么生氣,也有點怔了,過了會兒,才問了句:“真沒有?”
“根本嘛,我不是那種人!”
“跟嚴(yán)明呢?”
“也沒有?!闭f完這仨字,邊麗云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瑤不知再說什么,愣了會兒便下了車,急急地來到老隊長耳邊說,老隊長一聽也愣了,難道搞錯了?他想了想,就想到,一定是王瑤把話說開了,她臉上掛不住,在演戲,這樣的女人他見過不少。
王瑤聽老隊長說完,搖搖頭。老隊長想了想,一揮手和王瑤一起上了車。
邊麗云還在哭,看他們上來就說:“他不樂意就算了,干嗎這么侮辱人。”
老隊長接過來說:“不用擔(dān)心,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你不要哭了,我有話問你。”邊麗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收住了哭聲,但還一抽一噎的,非常委屈。
老隊長就問她婚檢是在哪兒做的?她說出了醫(yī)院和大夫。老隊長聽完皺了皺眉頭,但他還不能確定,就對邊麗云說:“我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但是這種感染還有可能是發(fā)生在浴室和衛(wèi)生間里,以及其他渠道……”
邊麗云聽了先是一愣,很快又搖搖頭說:“不,我平時很注意的,我不會有那種病?!?/p>
“那你還愿不愿意再做一次檢查?”老隊長問。
邊麗云愣了愣,之后點了點頭。
檢查是在另一家醫(yī)院做的,結(jié)果是邊麗云的處女膜確實有破裂,但屬于運動型破裂。老隊長明白,現(xiàn)在的姑娘都喜歡運動,處女膜破裂非常正常,這就證明邊麗云是個本分的姑娘,性病更是無稽之談。王瑤笑了,可是老隊長笑不出來,因為之前自己太草率了,一個簡單的事情竟然搞錯了,委屈了一個自尊自愛的姑娘,有點慚愧。
這樣的檢查,是個婦科大夫就不會搞錯,顯然是故意而為。至于下邊怎么辦,老隊長腦子里清清楚楚,解鈴還須系鈴人,去見始作俑者!
三、亡羊補牢
他們暫時沒有把檢查結(jié)果告訴邊麗云,讓她先回去,說結(jié)果出來后就告訴她。邊麗云是哭著走的,可是走了幾步又回來,要他們一定給找到戒指,花多少錢都成,她要還給嚴(yán)明。
老隊長和王瑤都聽得明白,這是分手的信號。
看著一臉悲傷遠(yuǎn)去的邊麗云,王瑤忽然有些擔(dān)心,問老隊長:“她會不會出事?”
老隊長馬上說:“不會,雙保險。”
“雙保險,什么雙保險?”王瑤沒聽懂。老隊長說,一、她要找到戒指,還給嚴(yán)明;二、我們還沒告訴她檢查結(jié)果,她要等,要證明自己。王瑤明白了,跟著上了車。王瑤坐到駕駛座上,才問去哪兒,老隊長告訴了她。
他們來到邊麗云說的那家醫(yī)院,老隊長帶著王瑤直接上了三樓婦科病區(qū),敲響了婦科病房何主任辦公室的門。
很快門開了。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醫(yī)生,老隊長說要找何主任。王瑤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后,她就是何主任。
何主任一抬頭看到老隊長,馬上笑了,“老孫啊,”老隊長姓孫,他們是熟人?!皬堘t(yī)生,你先回去吧?!蹦莻€女醫(yī)生一聲沒吭就走了。
何主任站起身,把老隊長和王瑤讓進(jìn)了屋。何主任面帶微笑,讓老隊長坐下,“你無事不登三寶殿?!?/p>
老隊長說有事說,“你也坐吧……”
何主任聽后坐下了,淡淡一笑說:“說吧?!庇挚戳送醅幰谎郏鋵崗睦详犻L和王瑤一進(jìn)屋,她心里就有了數(shù),男人帶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找她,還能有什么事,自然就與她的工作連在一塊兒。
老隊長聽了開門見山,問:“嚴(yán)明是你的外甥吧?”
何主任一愣,因為出乎意外,但很快說:“是,我姐姐的兒子?!?/p>
“你給他介紹女朋友了吧?”
“有這事?!焙沃魅斡帚读算痘卮?,臉上的笑容沒有了。
“嚴(yán)明同意嗎?”
“他正在考慮?!被卮鹜赀@句話,她又看了王瑤一眼。老隊長又問:“以前他有個女朋友,倆月前,要結(jié)婚了,因為婚檢不過關(guān),嚴(yán)明提出分手了,是吧?”
何主任的臉色有些變了,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老孫,你問這些干嗎?”
“工作需要?!崩详犻L說。
“是的。”何主任這才回道,但聲音小了。
“是你提出來并給做的婚檢吧?”
何主任更緊張了,又回答了個“是”。
“檢查后你對嚴(yán)明說,邊麗云得過性病,對吧?”
何主任臉上出汗了,沒有回答,低著頭,但點了一下。
“嚴(yán)明這才不結(jié)婚了,提出分手,對吧?”
何主任只得又點了下頭。“何主任,你是醫(yī)生,醫(yī)者仁心,可你的做法卻跟仁心是相悖的,就為了把你喜歡的人介紹給嚴(yán)明……”
這個時候,何主任忽然抬起頭來打斷老隊長的話,說:“老孫,你別說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這就打電話對嚴(yán)明說,我對不起他們?!逼鋵崉偛拍莻€女醫(yī)生就是她給嚴(yán)明介紹的對象,可嚴(yán)明一直都沒有回話,姑娘心理上不能承受,選擇了放棄,剛才她就是跟何主任說這事的。
何主任想撮合他們的親事,必須拆開嚴(yán)明和邊麗云,她說過幾次,可嚴(yán)明都不答應(yīng),就想出用做婚檢的辦法分開他們。一檢查完,她就把嚴(yán)明叫到另一間屋里,問嚴(yán)明與邊麗云是否同居了,嚴(yán)明說沒有。她說邊麗云患過梅病,“女人有過婚外情就很難再專一,結(jié)了婚她再有婚外情你怎么辦,你能接受嗎?與其長痛不如短痛,你想想吧?!?/p>
嚴(yán)明動搖了,他痛苦了兩天后確定了和邊麗云分手,但他并沒有接受姨媽給他介紹的女友。
這些何主任并沒對老隊長說,老隊長也沒問,他要的是結(jié)果,結(jié)果已經(jīng)確定了,就什么也不想再問了。
何主任落著淚說:“我姐姐臨死前,跟我說,讓我管好嚴(yán)明的事,我就想給他找個自己熟悉的……”
老隊長沒聽何主任說下去,站起身打斷了她的話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用說了,告辭。”
“王瑤,我們走吧?!蓖醅幰恢便躲兜芈犞粗犂详犻L叫她,才回過神來,跟著往外走??斐鲩T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流淚的何主任。
四、靈鉆歸真
出了門,老隊長又示意她把門帶上。
老隊長在頭里走,王瑤在后邊跟著。此刻,在她的心里,何主任是個壞女人,實在憋不住,就追上老隊長問:“就這么跟她完了?”
老隊長來找何主任,原想會有一番唇槍舌劍,他是不愿登這個門的。因為何主任是他的恩人,但為還邊麗云一個公道,他不能不來,哪怕背個“忘恩負(fù)義”之名。然而,何主任的態(tài)度跟他想的大不一樣,事情也沒有大的惡果,所以,他的思維也跟著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在“法與情”上,又選擇了“情”字,就對王瑤說:“人家不是知錯了嗎?!?/p>
王瑤聽了有點不服:“那也不行,這是故意栽贓誣陷!”
“好了好了,沒那么嚴(yán)重,不許說了啊?!崩详犻L忽然打斷了王瑤的話。
王瑤看他挺嚴(yán)肅,臉色也不好看,沒把話說下去,可是心里還憋著氣。
出了醫(yī)院門口,王瑤忽然想起來,他們是熟人,腦筋這才轉(zhuǎn)了彎,再看看老隊長的臉色挺沉的,就改了口氣和話題,“我太佩服你了,這些你知道了怎么不跟我透露透露呢?”
老隊長搖了搖頭,說:“透露不透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我跑偏了,把現(xiàn)象當(dāng)成了本質(zhì)。我是真的老了,難怪大家叫我老隊長呢?!彼窃谧载?zé)。王瑤沒聽出真意,只聽了個表象,但明白他在自責(zé)。
王瑤是個精明姑娘,為給老隊長寬心,甜甜地一笑說:“老什么呀,不才五十多點兒嗎。”老隊長一聽笑了。
坐到駕駛座位上,王瑤忽然又想到了鉆戒,問老隊長,戒指在哪里?老隊長這才說:“在嚴(yán)明手里。”
“在嚴(yán)明手里?”王瑤搞不懂了,“不會吧,他不是沒回來嗎?”
老隊長趕緊跟了一句:“回來了,只是我們沒有查到?!?
“是嗎,我們怎么沒……”王瑤還要問。
沒待她問下去,老隊長就截住說:“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嗎,我跑偏了嗎!”王瑤聽他口氣不大對頭,沒有再問。
倆人一直沒有再說話,等王瑤把車開回警隊,剛停下,老隊長忽然又說:“王瑤,你還不知道吧,何主任是劉勁松的母親?!?/p>
“啊!”王瑤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第二天,隊里又只剩下老隊長和王瑤了。王瑤的手機(jī)響了,一看是邊麗云打來的,王瑤就按了免提鍵。就聽邊麗云高興地說,嚴(yán)明給她來電話了,說再有十天,他就回國了,回來后他們就結(jié)婚。
王瑤突然問:“戒指呢?”她是明知故問。
邊麗云說:“嗨,他自己拿回去了,不知用的什么賊辦法,說給我個驚喜?!?/p>
王瑤氣得大聲嚷道:“你驚喜了,我驚魂了!”
“什么,你也驚喜了!哈哈……”邊麗云聽串了,咯咯地笑了。
“關(guān)了!”王瑤說了一句,就關(guān)了手機(jī)。因為邊麗云越高興她越氣。
老隊長已經(jīng)明白嚴(yán)明與邊麗云柳暗花明了,戒指又交給了劉勁松,還要他怎么說怎么做,所以嚴(yán)明電話里對邊麗云說,是他拿走了戒指。
王瑤剛關(guān)了手機(jī),老隊長的手機(jī)響了,是何主任打來的。老隊長也點了免提鍵,這樣王瑤也聽得見。就聽何主任帶著自責(zé)地說,她給嚴(yán)明打電話了,嚴(yán)明說只要邊姑娘能原諒他,接受他,他愿意和好?!鞍?,都是我糊涂,對不住倆孩子。我叫嚴(yán)明代表我給邊姑娘道歉了,等見了面,我自己再跟她道歉?!?/p>
聽到這兒,老隊長笑了,“我們已經(jīng)接到邊姑娘的電話了,她告訴我們,嚴(yán)明一回國,就結(jié)婚?!?/p>
“是嗎,太好了……”
接完這個電話,老隊長跟王瑤說,一時糊涂辦了錯事,知錯就改很難得呀。又說,何主任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很有愛心的大夫?!鞍?,在咱們這個國家,法情和親情孰大孰小,有的時候真是很難分辨清楚?!彼脑捓镞叄泻沃魅伟延H情放在了前頭,劉勁松把親情放在了前頭,也有他這個當(dāng)了快一輩子的警察把“恩情”放在了前頭。
還有,他覺得王瑤和劉勁松是很好的一對兒,不愿因此讓他們分手??墒莿潘赡缸影咽伦龃罅?,就很難完全瞞過王瑤了,所以帶著王瑤見了何主任,讓王瑤知道了何主任和劉勁松的母子關(guān)系,但把劉勁松的事壓下來了,也沒對任何人說。
本來王瑤要在她的戀愛鍵盤上點“刪除”鍵的,可聽了老隊長的一番話后,她點了“暫停”鍵……
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老隊長的心里一直被折磨著,思來想去,個人感情還是不能大過原則,就先跟何主任說了,讓她自己跟醫(yī)院組織說清楚,他也要如實向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做出說明。他也找了劉勁松,讓劉勁松對組織說清楚,聽候組織處理。他自己也向組織做了匯報,并檢討了之前的錯誤行為,請求處分。
他的愛人知道后,跟他大吵一場,說他沒有良心,忘恩負(fù)義。他呢,個把月的時間,白發(fā)多了一半,像老了好幾歲。
嚴(yán)明和邊麗云結(jié)婚的那天,邀請了老隊長和王瑤,他們?nèi)チ?,但沒有看到劉勁松和他媽媽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