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蠻

這是第二次來西寧，曾經(jīng)在一個臨時起意的旅途中到過這個地方，在清亮的青海湖畔感受過那份虔誠，那是上萬修行者不辭辛苦而來的圣地

西寧取“西陲安寧”之意，這里是座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古稱西平亭，也是唐蕃古道起點、古絲綢之路南線重要的節(jié)點。

出發(fā)前一晚，向?qū)Р襁_木人招待吃當?shù)夭耍匾饨辛艘槐藢毶w碗茶給我嘗，其實在北京也不是沒有喝過八寶茶，而這里的似乎更為精致，除了茶葉之外，還有放紅棗、枸杞、核桃仁桂圓、果脯等。一位回族的服務員揭開蓋碗，用滾燙的開水沖入已放好茶葉和各種配料的蓋碗，加蓋。待2、3分鐘后，柴達木人示意我可以揭開喝，他說，青海本地人一邊用碗蓋刮著茶碗，喝茶、聊天，而這一連貫的活動叫刮碗子。

于是乎，我們一邊刮碗子，一邊聊天。

身為青海本地人的柴達木人其實并不完全是土身土長的青海人。他姓張，祖籍河南，父母親年輕時支援來到了青海，留在了柴達木。他對這片土地有著濃郁的情感，也因此，與其說他熱愛旅行，不如說他熱愛探索這片土地。這一次，他作為向?qū)?，將帶著我們開著斯巴魯森林人在平均海拔3000米，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商路之上行駛1300公里，翻越祁連山，穿行東昆侖兩條山系，行駛在這條高原之路上，最能感受季節(jié)的變化，即便是夏季，在翻越山嶺時，也能遭遇冰雹的襲擊。而在欣賞高原上的多種地形地貌同時，也穿越千年，憶起深邃的歷史。

傳奇日月山

這是一次高原之旅，我們選擇了斯巴魯森林人來擔當我們此行的座駕。2.0T的排量在高原翻越時動力能夠得到有效保證，而且它的油門響應十分靈敏，幾乎輕點油門車就會往前猛竄，倒是十分貼合此行中我們的雀躍心情。再加上它響當當?shù)娜珪r四驅(qū)系統(tǒng)，城市和非鋪裝路面都能通吃，很適合高原這種路況復雜的地方駕駛。

西寧往西，我們駕著斯巴魯森林人翻過日月山往西南，前往格爾木方向。從西寧市區(qū)開出不久，在湟源縣西南的40公里外，便是日月山。這里最高處海拔4877米，而最低也有3000多米，屬于祁連山脈，也是唐蕃古道與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之地。在唐代，唐朝和吐蕃王國曾在日月山頂樹立過漢藏和好的石碑，藏漢兩族以日月山為界，和睦相處，當時的茶馬互市便建在附近的湟源縣城。

日月山的一山一水間、一石一寺中，都飄蕩著唐文成公主遠嫁藏王松贊干布時途徑此地的傳奇故事，被虔誠的人們傳唱千年，仿佛無處不在，卻又稀薄難辨。據(jù)說，日月山頂土質(zhì)呈紅色，所以有一古稱，赤嶺。但飄著細雨，只見近處經(jīng)幡飄舞，卻見不到山頂?shù)纳?，盤山時，看著遠處的山頂被云霧籠罩，有點神秘，卻更加神圣。

爬過日月山，行駛在湟西一級公路上前往湟源，經(jīng)歷一條停電的隧道，斯巴魯森林人的儀表盤此時的自動感應環(huán)境燈亮起來，不得不說是一項貼心設計。而這段貌似普通的盤山公路，在走上一段就發(fā)現(xiàn)，其實彎道復雜多變到難以預測。

事實上，這一帶素有“死亡之路”的稱號，加上8月雨水豐富，有些路段雨水淌成河漫過公路，一路屏息駕駛。不過呢，我們駕駛的斯巴魯森林人2.0T搭載有全時四驅(qū)系統(tǒng)，再加上X-MODE行車模式，使得它具有了不錯的越野能力。按下?lián)跷磺暗腦-MODE按鈕，四驅(qū)系統(tǒng)就會自動適應路面狀況。而在這個過程中，四個車輪的工作狀態(tài)也會及時體現(xiàn)在我們駕駛的森林人的中控臺顯示屏上。同時，斯巴魯森林人的轉(zhuǎn)向系統(tǒng)響應速度靈敏，懸架減震效果好，處理顛簸路面倒是很干凈利落。

湟源，茶馬互市留下的多元文化

開著森林人一路前行，越過山，穿過片片云雨，到達了G214與興同公路交叉口。往前走，便是位于日月山下的湟源縣。向?qū)Ц嬖V我們，如果走老國道，便會穿過那里。頂著“海藏咽喉”的贊譽，它擁有過千百年的繁華。唐開元年間在日月山設立青藏高原上第一個茶馬互市，到了明清，茶馬互市逐漸轉(zhuǎn)移到丹噶爾古城。據(jù)說，如今遺留在古城內(nèi)有條不足千米的主街連接著保存最完整的城隍廟、文廟、丹噶爾廳等建筑，幽幽街巷經(jīng)緯交織，看迷了眼睛的還有風格迥異的湟源排燈。

可惜，我們并沒有駛?cè)?，仍繼續(xù)行駛在湟源峽，這里是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交界處，不僅山高嶺大，兩個氣候帶的碰撞也形成特殊的氣候特征，更為好奇的是，一些山頂有當?shù)厝私ǖ耐恋貜R，明顯的漢地文化，卻入鄉(xiāng)隨俗地掛滿經(jīng)幡。要知道，往高處走，可是很純粹的藏族村落。看樣子，因為茶馬互市的影響，在這里存續(xù)數(shù)百年的是多元文化。

暮天沙莫莫，走進都蘭

在柴達木腹地，筆直的道路延伸開來望不到天際，都蘭縣香日德這座小鎮(zhèn)瞬間“跳”入了視線。在戈壁腹地里的上柴開村內(nèi)，班禪行轅已在此佇立240余年。香日德在藏語中有綠洲的意思，香日德班禪行轅亦稱“香日德班禪寺院”、“班禪香日德寺”，為藏傳佛教格魯派寺院。六世班禪大師洛?！さへ愐嫖髟趧?chuàng)建寺院后，這里便成為歷代班禪大師和政教領(lǐng)袖往返西藏、青海及內(nèi)地時從事佛事活動的駐錫地。

在寺院建立起來后，許多外地人逐漸遷徙過來，除了追隨班禪的佛教信徒，也有些其他民族包括蒙古族、漢族、土族、回族和撒拉族，慢慢形成了如今的村落。

而在1600年前，最先來都蘭的外地人是青海境內(nèi)藏族安多人的祖先土谷渾人。事實上，都蘭除了香日德的班禪行轅，位于溝里鄉(xiāng)和巴隆鄉(xiāng)的青海都蘭國際狩獵場，最為出名的是熱水鄉(xiāng)的土谷渾王族墓葬，這200多個墓葬全部被盜過，但最值得關(guān)注的是血渭一號大墓。吐谷渾人修墓時受漢王室墓葬黃腸題湊形制影響，演變成用一層柏木夾一層四五十厘米高的石頭，層層疊起。血渭一號大墓從上而下，每隔1米左右，便有一層排列整齊橫穿冢丘的穿木，共有9層之多，正因為如此，當?shù)剞r(nóng)牧民稱它為“九層妖樓”，這也是《九層妖塔》的原型。柏樹生長是極其緩慢的，一棵碗口粗的柏樹要長200年，但吐谷渾人墓葬中的柏木，最粗直徑60厘米，最細的也有15厘米。考古人員曾測算，每個墓葬都需要柏木，總共需要25萬平方米的柏木，這些柏木就地取才，可以說，都蘭古墓是都蘭氣候變化的見證。

沿青藏公路109國道行駛，在香日德鎮(zhèn)的某個村口，我們駕車向右一轉(zhuǎn)，進入一條未正式使用的高速，便投入到茫茫大漠之中。這條德令哈市經(jīng)香日德鎮(zhèn)到花石峽的德香高速因新修建尚未驗收，一直未正式投入使用，幾乎沒有車行，自然也沒有限速。一上高速，張隊決定讓我們見識下斯巴魯森林人的動力，一踩油門，如箭般飛馳而出，坐在車上的我們卻并沒有感覺失去重心，依然穩(wěn)當，畢竟它是一臺全時四驅(qū)的斯巴魯。

德香高速路建在海拔4000、5000米的高原之上，南北穿越了柴達木盆地，帶著我們橫跨過寬一公里的柴達木河，也途徑過青藏高原上風景獨特的淡水湖——冬給措納湖，以及如鏡面般純凈的小柴旦湖，一路高原戈壁、大部分時候，車外是戈壁，是沙漠，是鹽堿地，是奇異的丹霞地貌，是我們曾經(jīng)只從影視作品里才偶見的無人區(qū)。

敦煌，世人皆受召喚

車開過祁連山和阿爾金山交界口的當金山埡口，我們就此離開青藏高原，進入了河西走廊。這里路況很不好，明明是下坡路，卻需要警惕地踩著路面顛簸，無數(shù)大型貨運車走過，，當車越接近敦煌時，看似平淡無奇的戈壁灘，每走幾公里便有不同的景致出現(xiàn)：黑黑的枸杞，黃黃的向日葵，玫紅的紅柳，白色的羊，棕紅色的駱駝……

敦煌于我們的意義不僅僅是一處邊陲關(guān)隘，更是個文化坐標，是歷史上一處信仰的高峰，記錄著東西方文化在此交匯的記憶，也是一處被拋棄悲歌——嘉靖三年是敦煌歷史的分水嶺，這一年，明政府下令封閉嘉峪關(guān)，放棄了對嘉峪關(guān)以西地區(qū)的管轄。雖然，在此之前1000多年里，敦煌是絲綢之路上的重鎮(zhèn)，而嘉靖封關(guān)正式宣告了敦煌被歷史塵封。在之后長達4個世紀的時間里，距離嘉峪關(guān)以西360公里的敦煌只是茫茫戈壁灘中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小城。

但在幾百年后，敦煌是佛教東傳的通道和門戶，也是河西地區(qū)的佛教中心。據(jù)記載，公元366年，僧人樂尊路經(jīng)此山，忽見金光閃耀，如現(xiàn)萬佛，便在巖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此后，法良禪師在此建洞修禪，稱為漠高窟，意為沙漠的高處，后世便改稱為莫高窟，有一說法是，沒有比修建佛窟更高的功德了。

于是，開窟鑿壁的聲音歷經(jīng)了北涼、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10個朝代，無數(shù)僧人、供養(yǎng)人、無名匠人們皆受召喚，對這里進行了1000多年綿延不絕的營造。

敦煌的黃昏，太陽與月亮會同時出現(xiàn)在地平線兩端，落日的余暉將金色傾覆在三危山上。而在莫高窟對面的山坡上，這里埋著已故的敦煌研究院歷任院長和一些工作人員，每日晨啟、落日時，這里非常莊嚴，第一任院長常書鴻也在這里，他們中很多人，來了就再也沒有離開敦煌。看似一種放逐，卻是出離，或許也是敦煌的召喚。誰知我們千里路云和月的來到敦煌，不是它的召喚？只不過，僅僅只有少部分人有福氣，生了出離心，穩(wěn)穩(wěn)地在此修復、守護那些佛像、壁畫。

但凡世人總有辛勞奔波之苦，但也不應沉溺于壓力、艱苦、憂慮之類的話題。作為現(xiàn)實中的我們則應該在無形中培養(yǎng)了某種習慣，在應該付出努力，應該承受壓力與打擊的時候直面現(xiàn)實，挑戰(zhàn)自我。待風波過去，再尋三兩日的機會，自駕去遠方，跨越千山萬水，感受自然的召喚，就像我們這次和森林人一起出逃一樣，讓心靈釋放。

有人說，旅行，去哪兒其實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跟誰去。而自駕旅行，去哪兒也許也不重要，但關(guān)鍵是開什么車，陪伴完成我們本次探秘西域的全新斯巴魯森林人，除了名聲在外的全時四驅(qū)載我們翻山越嶺之外，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兩點。首先就是它的空間，駕駛、乘坐和行李空間都非常寬敞，在漫漫長途中人和行李都能找到最舒服愜意的姿勢。而另一點，就是可靠與安全。在藏區(qū)這樣的復雜路況下長途旅行，最為重視的就是安全。我很高興在這長達10天的旅途中，森林人一直表現(xiàn)得勤勤懇懇，真的是一個非常可靠的旅行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