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格拉芙

印度的未來在于他們的農(nóng)村，這一點印度“國父”莫罕達斯·甘地早就說過。一位年輕的村長讓這則預言變成了現(xiàn)實。

這位手捧鮮花的老人又來村里的社區(qū)活動中心了，他幾乎每周都來。他并不是來要什么東西，只是想過來跟村長打聲招呼，祝愿他一切都好而已。他愜意地在長椅上坐下，小聲地抱怨他發(fā)疼的膝蓋。這時，我們的主人公——普薩里村的村長希曼舒·佩特爾出來了，向老人表示了謝意，然后揮手與老人告別：“您好好歇會吧。”

普薩里村就是希曼舒·佩特爾的成就。

佩特爾非常喜歡與村民交流。每次佩特爾來村子里拜訪各家各戶的時候，村民們都會夾道歡迎。有時候也會有小孩跑向佩特爾，微微一笑，觸碰他的腳，這是印度人表示尊敬的一種方式。現(xiàn)年33歲的佩特爾已經(jīng)在這里當了9年村長，他在整個印度都是風云人物，因為他將印度古吉拉特邦的一個普通村莊打造成了一個全國示范村。

村長和村民們其樂融融。

這些無線電桿將這個村莊與因特網(wǎng)相連，與世界相連。

佩特爾不像其他印度官員那樣穿米灰色的傳統(tǒng)印度長袍，而是穿了一件雅致的襯衫，上面兩顆紐扣沒有扣上。他的手上戴著一個金色手鐲，左手戴著3個寶石戒指。與很多姓佩特爾的家族一樣，希曼舒·佩特爾一家在當?shù)厥怯忻呢斨?。在印度獨立運動之后，他們得到了政府判決的土地開始一夜暴富。希曼舒·佩特爾希望，這個村莊的人同樣也能得到發(fā)展機會。

印度農(nóng)村大多很破敗，垃圾扔在路中央，如果有坑坑洼洼的瀝青鋪著的主干道就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一旦雨季來臨，道路就會變成泥濘的地洞，污水流進巷子和胡同。印度農(nóng)村還經(jīng)常停電，婦女會到村里的水井打水，然后用頭頂著水桶回家。

萬事總是開頭難

普薩里村原來也是這樣的貧窮落后?！耙郧埃藗兩踔吝€為了爭奪水而吵架?！卑筒肌み_吉回憶道。這個46歲的男人正坐在他自己的小裁縫工作室里，旁邊擺放著一臺電動縫紉機，他正在縫制一件沙麗，一種印度傳統(tǒng)的女性裹身裙。由于普薩里村良好的發(fā)展勢頭，他兩年前從印度大都市孟買回到家鄉(xiāng)。達吉年輕的時候就去孟買打工了，當時他在普薩里根本就掙不到什么錢。

今天，普薩里擁有6000多位居民，他們對當?shù)氐幕A設施非常滿意，這里甚至可以與印度中小城市媲美。村民騎著摩托車或者開著拖拉機行駛在平整的水泥路上，穿過大街小巷。他們的房子一般是由黏土制成，有兩層樓那么高和木瓦屋頂。內(nèi)院里，水牛在苦楝樹的蔭涼下悠閑地打著盹。旁邊是帶自來水接管的小茅房。

一排互聯(lián)網(wǎng)接收器高聳在五顏六色的房子上，旁邊種植著一望無際的油料作物和棉花灌木。每一戶家庭都有自己獨立的互聯(lián)網(wǎng)通道，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循環(huán)滲透設備得到干凈的飲用水，村委會一周3次把水運送到村民家里。在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任何垃圾的影子，因為村委會的紅色拖拉機每周會分3次收集垃圾處理。

“所有這一切我們都要感謝希曼舒兄弟?！卑筒肌み_吉說。就像古吉拉特邦的其他人一樣，他會稱呼村長的名字，再加上“兄弟”表示尊敬，這是印度的風俗。當問起這個村莊為什么能發(fā)展成今天這樣時，幾乎每個人第一句都會這樣回答。

相比他的同事們，佩特爾對于公職人員的理解有些不太一樣。他是真的在用心工作，思維一直很超前。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帶領大家發(fā)家致富。中央政府提供了財政資金支持數(shù)字化和電子化管理？“太好了，我們可以利用這筆錢為學校配備平板電腦了?！鞭r(nóng)業(yè)部要促進滴灌設備的普及？“好消息，這樣農(nóng)民灌溉所需要的水更少了?！蹦茉串斁忠蚓用癜l(fā)放節(jié)電的LED燈？“那快來吧！”當上級官員認為普薩里村的農(nóng)民不需要互聯(lián)網(wǎng)的時候，是佩特爾成功地讓他們改變了想法?！按迕窨梢栽诰W(wǎng)上了解到新作物的信息，還可以查看他們種植的產(chǎn)品的市場價格?！彼f。

政壇榜樣的力量

在印度政壇，具有佩特爾這樣思維的人并不多見。印度官員一般會躲在擺滿文件的寫字桌后面打盹，一直到下班。中央政府撥付的發(fā)展資金并未得到利用，因為他們并不關心這些錢是否得到合理利用，或者直接將這些錢占為己有。如果誰在一個部門申請什么文件，可能需要等上好幾個小時，或者被一個當局推到另一個當局。

明亮的街燈讓大家的生活變得更輕松，而且為做生意提供了條件，這在印度農(nóng)村并不常見。

在當?shù)氐纳鐓^(qū)活動中心，佩特爾每天早上都有一段會客時間為大家排疑解難，社區(qū)中心是一棟擁有4個房間的白色混凝土建筑物。不少手上拿著文件的村民正在接待室等待。佩特爾會一個個將他們叫進來，傾聽他們的心聲，了解他們的需求，詢問他們需要哪些官方文件或者想要申請哪些資助。接著，佩特爾會為他們講解，安慰他們，或者要求他們態(tài)度更加積極。不管是一個大學畢業(yè)生還是一個文盲坐在他面前，他都能說出合適的話。村民們所求的事情，大部分只需要幾分鐘就能得到解決。

“之前我就想著一定要打進政壇，做出一番成就?！迸逄貭栒f，“農(nóng)村是最容易實施自己想法的地方?！痹诖彘L選舉那年，佩特爾剛大學畢業(yè)，擁有一張文學學士文憑。他的榜樣是甘地，這位偉人認為印度的未來就在它的農(nóng)村。此外，印度哲學家辯喜和為民族獨立自由而斗爭的戰(zhàn)士蘇巴·錢德拉·伯瑟也是他崇拜的對象。他們都是年紀輕輕就取得了不小成就的人，而佩特爾也想做到像他們這樣。“直到不久前，村長這個位置一般都由比較年長的資深官員擔任，而他們根本不關心村民的疾苦?！?/p>

此外，佩特爾還以納倫德拉·莫迪為“行為指南”，這位前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長現(xiàn)在是印度總理。莫迪將成立中小企業(yè)的步驟大大簡化，而且加大了對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他的“古吉拉特模式”在印度人所皆知。不過，莫迪也因其印度民族主義政策受到非議，他是一個工作狂和科技狂人。

佩特爾是在2006年當選村長的，剛開始也竭力模仿莫迪。佩特爾早上一般9點半就會出現(xiàn)在辦公室，晚上七八點才回家，即使周末放假也會去社區(qū)中心。但實際上，他只需要上半天班就行了?！叭绻阆脒_成什么目標，就必須潛心去做，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上面。”辯喜的這句箴言被佩特爾制作成標牌放在他的辦公室。

新官上任三把火

剛開始，佩特爾的手下對于他的滿腔熱情并不感興趣。雖然佩特爾想要行動起來，但他當時并不知道公共管理是如何運行的，而他周圍的人也沒有興趣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佩特爾研讀了普薩里村的每一句法律條文和300頁的規(guī)章匯編，學到了如何才能籌到資金。

印度中央政府并不會撥付給印度鄉(xiāng)鎮(zhèn)一攬子經(jīng)費，而是制定大量的發(fā)展規(guī)劃項目，地方官員需要根據(jù)當?shù)厍闆r來申請發(fā)展資金，發(fā)展規(guī)劃項目覆蓋從公共基礎設施到私人住宅廁所建造等各個類別。

“由于教育水平不夠，印度農(nóng)村的村委會并不具備能力去判定公共任務的優(yōu)先程度?！庇《劝l(fā)展選擇中心（CFDA）負責人英迪拉·赫威說。CFDA是位于古吉拉特經(jīng)濟中心艾哈邁達巴德的一個獨立研究院，專門研究印度農(nóng)村發(fā)展情況。只有那些既了解該財政資助系統(tǒng)又擁有相關渠道的官員，才能將資金為自己的村莊所用。

佩特爾這種企業(yè)家的進取思維可以說是繼承自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原來在擔任報刊記者之外，還做著各種各樣的生意。他在兒子上大學時，就將一家加油站交給兒子經(jīng)營?，F(xiàn)在，希曼舒·佩特爾經(jīng)營著7家加油站以及2個旅館。

從父親那里，佩特爾還了解到，與高層官員建立和保持聯(lián)系多么重要。他的父親以前也曾經(jīng)擔任過普薩里村的村長，他的祖父也是。盡管佩特爾在印度不屬于高等種姓，但因為他們是有錢人，因此在村子里也有不小的威望。

從大城市孟買重新回到普薩里村的裁縫師——巴布·達吉

當時年僅23歲的佩特爾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遍各個政府部門的大門。他跑了一個又一個部委，但是并沒有被認真地接待。上級官員總是說：“讓你的父親來和我說這件事?！迸逄貭柆F(xiàn)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笑了。最開始，地區(qū)官員大多只是利用佩特爾敲竹杠而已。如果要批準普薩里村的發(fā)展資金，地區(qū)官員肯定會要求賄賂，這在印度是很普遍的現(xiàn)象?！斑@就是潛規(guī)則，如果你不這么做，他們就會推三阻四或者表示，并沒有相關項目資金。”佩特爾說。

當時村委會財政基本上是虧空的， 因此佩特爾都是自己出錢。了解到公共發(fā)展項目的運作方式之后，他開始主動出擊了?！爱斠晃还賳T斷定沒有發(fā)展資金時，我會到另一個職能部門游走。如果情況不符，我就會到上一級的主管部門去詢問，這樣地方官員就會產(chǎn)生壓力，有時一些官員甚至會生我的氣。”

作為政府官員，佩特爾根本沒有必要中飽私囊，因為他本身非常富有。盡管如此，佩特爾一家人生活得很簡樸，他的妻子是一位老師，他們有一個13歲的兒子。他們和父母住在一幢二層公寓，距離普薩里村大約30公里遠。這幢公寓包括4個臥室、一個小廚房，一家人甚至不能一起在這吃飯。還有一個大客廳，晚上佩特爾一家會聚集在客廳一起觀看印度的情景喜劇。佩特爾唯一一件奢侈品是一輛產(chǎn)自中國的SUV。本來按照他的身份是會為他配備一名司機的，但是他選擇了自己開車。

佩特爾表現(xiàn)得十分親民。“希曼舒兄弟并不會在意一個人是貧窮還是富裕，或者對方屬于哪個種姓階層?！笨R拉·莎說，“以前我不敢去社區(qū)活動中心，要申請什么文件總是由我丈夫代勞。”如今51歲的她坐在佩特爾辦公桌旁邊的訪客椅上，她需要一封證明其信用的推薦信。佩特爾吩咐他的助手，馬上去幫她解決問題。

在一個社交遵循著嚴格的種姓制度的國家，佩特爾的執(zhí)政方式可以說聞所未聞，印度不少當權者希望民眾盡可能地少依賴他們。英迪拉·赫威說：“他們希望保持自己的社會地位，不想打破現(xiàn)狀。以前的村長可能會覺得，如果我?guī)椭@些人改善了生活條件，他們以后就會把我扔到一邊了?！迸逄貭柕目捶▌t剛好相反：“如果你真正做好自己的工作，民眾是不會忘記你的?！?/p>

大家的肯定對佩特爾而言很重要。當印度的經(jīng)濟學家、記者和官員來到這里，聽他講述普薩里村的變化是如何翻天覆地時，佩特爾感到很自豪。當佩特爾在村莊的節(jié)日慶典作為貴賓受到接待，人們都聚集在他周圍時，他感到很滿足。當一個老村民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和他握手，或者用鞠躬來表達對他工作的感謝時，他感到很充實。面對這些褒獎，他會微微一笑，然后埋頭繼續(xù)工作。他的辦公桌上方懸掛著各種各樣的榮譽證書，一些甚至來自總理本人。近年來，普薩里村每年都會在古吉拉特邦和印度全國范圍內(nèi)當選為“年度最佳村莊”。

依靠青年與女性

最開始，普薩里村很多老人對佩特爾并不信任。“以前，每一任村長在選舉時都承諾要帶領大家發(fā)家致富，但當選之后卻什么也不做。”一位60多歲、滿頭白發(fā)的老者說，他是一位圖書管理員?！澳菚r，我想到了他的父親。相比其他人而言，佩特爾的父親工作還是做得不錯的?！碑敃r不少人都是這么想的，因此想給佩特爾一次機會。

還有一些人被佩特爾的想法所打動，就像迪帕克·佩特爾一樣。雖然他與村長的姓一樣，不過他倆并沒有親戚關系。“每次希曼舒來普薩里時，總是有一些新想法。”迪帕克回憶說，現(xiàn)在這位39歲的男子在普薩里的繁華街道經(jīng)營著一家打印店。

當時在選舉時，佩特爾將目標人群對準了像他一樣的年輕人。他承諾會給年輕人帶來先進技術以及工作崗位。年輕人被佩特爾強烈的事業(yè)心所感染，老人則信任佩特爾家族的良好聲譽。最終，佩特爾以5%的優(yōu)勢贏得了選舉?！拔覀儼严Ｂ媾e到肩膀上，整整慶祝了5天?！钡吓量恕づ逄貭栒f。

為了盡可能說服所有村民，新村長按照地區(qū)成立了很多由10-15位村民組成的發(fā)展小組?！拔覄傞_始就知道，年長男性可能不太容易接受我?！迸逄貭栒f。因此，他呼吁女性和年輕人多多參與發(fā)展小組，希望通過他們滲透到家里的長者。佩特爾將村民請到自己家，問他們：“你們現(xiàn)在最迫切想解決的問題是什么？”大家提出的一大問題就是缺少下水道和排水系統(tǒng)。人們將廢水直接倒在沒有焦油覆蓋的馬路上，這些渾濁的液體散發(fā)出惡臭，蒼蠅在旁邊嗡嗡亂飛。泥濘的道路讓孩子們的上學之路變得困難，大人要去田地勞作也不容易。

佩特爾的前任給他留下了一屁股債，缺乏改善基礎設施的資金。佩特爾帶領這些村民在他們的內(nèi)院自力更生挖下水道的溝渠，直到籌到錢來修正式的下水道。

佩特爾承諾會關心年輕人的發(fā)展，他在當?shù)亟ㄔO了一個成長教育中心。在印度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成長教育中心，但是沒幾家像普薩里的設備那樣現(xiàn)代化，提供如此多的培訓課程。兩年前這里開始提供計算機、手工藝、縫紉和化妝等各種課程，馬上還會為女性開辦一個駕駛班，而且這些課程都是免費的。佩特爾希望通過這些措施將年輕人留在村里。

28歲的梅于爾·潘契爾和他26歲的妻子悅吉娜就在這里的成長教育中心擔任老師。悅吉娜正站在一群婦女前給她們展示圖案式樣，旁邊是一臺縫紉機。她的丈夫在旁邊的計算機教室給大家講述Excel的使用方法。“如果沒有這份工作，我可能早就離開村莊，到別處討生活了?！泵酚跔枴づ似鯛栒f。通過每個月的工資和國家性住房補貼，這對夫婦在普薩里村建造了一棟新房。

沒有免費的午餐

佩特爾發(fā)掘的新機會喚醒了村民們的進取精神，不少人除了從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之外還開始做小生意，巴布·達吉的裁縫店旁邊是一家珠寶店，店主正坐在柜臺后面打磨著一條銀項鏈。對面的一家時裝店店主正在為客人打包一件襯衣。旁邊是一家雜貨店，出售各種藥品、小蛋糕和檸檬汽水，后面是一家賣風箏和其他小玩具的商店。在當?shù)卣统砷L教育中心之間的300平米地方就有超過12家商店，對于普薩里這個小地方而言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在普薩里，行政批準要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容易得到，國家性資助項目也是一樣，因為這里的人們得到相關信息比其他地方都要快，都要全。印度農(nóng)村之所以發(fā)展緩慢，就是因為村民對于擺在他們面前的機會知之甚少?！斑@是村領導的任務，通過集會讓大家都注意、了解這些機會，”英迪拉·赫威說，“但很多地方都做不到這一點?！迸逄貭柌捎昧艘粋€非常簡單有效的方法，他在普薩里安裝了一個揚聲器。在每天早上寺廟的禱告轉(zhuǎn)播完畢之后，他會宣布一些最新消息，并告知村民國家資助項目的信息。

就是這樣，卡馬拉·莎獲得了她的第一張銀行信用卡，申請信用卡需要佩特爾的推薦信，這是一種專門針對女性的信用卡。在卡馬拉·莎家的廚房，一些用塑料袋打包的不銹鋼鍋碗瓢盆和餐具放在一個架子上。她的丈夫開著一個廚房用品店，隨著業(yè)務的擴大，庫存也變多，她希望通過信用卡擴建倉庫。

揚聲器響了，佩特爾的聲音在大街小巷響起。他談到了一個施工貸款的情況，當?shù)睾芏嗳硕忌暾埩?。最后，他呼吁村民記得繳納稅款?！爸灰磿r繳稅，就可以得到一個獎勵的垃圾桶?！迸逄貭柵d奮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來，這時候的他就像一個商場促銷員。在社區(qū)活動中心的儲藏室，綠色的塑料垃圾桶整齊地擺放著。實際上，地區(qū)政府為當?shù)厮写迩f的村民都準備了印有“清潔村莊”的垃圾桶，村民不繳稅也能得到，不過佩特爾卻“心機”地先扣留了。

與印度其他地方不一樣，在普薩里，幾乎所有居民都會乖乖繳稅，不僅僅是因為佩特爾出的“小花招”?！按蠹艺嬲媲星锌吹搅?，政府用納稅人的錢做了哪些實事?！迸逄貭栒f。此外，他還對所有公共服務征收費用?！皼]有免費的午餐，大家需要尊重公共勞動成果。”

不用擔心，較貧窮的家庭也負擔得起這些費用。一桶20升過濾飲用水只需要繳納5分費用，每年垃圾清理費每戶收40分。慢慢地，佩特爾將干癟的村委會財政又重新填滿了，現(xiàn)在普薩里財政部門大約有10萬歐元盈余。

迎接下一個挑戰(zhàn)

佩特爾成功的背后，也克服了不少阻力，比如來自羅納克·佩特爾的。他與希曼舒·佩特爾并沒有親戚關系。這位蓄著小胡子的31歲農(nóng)場主是印度國會黨的忠實追隨者，不過其候選人在選舉中落敗了。羅納克和國會黨的人士接下來企圖破壞這位新村長的工作，試圖證明佩特爾是無能的。比如，佩特爾想要加固村子里高中到社區(qū)中心的這條道路，羅納克則告訴當?shù)鼐用瘢哼@條路加固之后，交通量就會增加，這對于孩子們來說很危險。羅納克·佩特爾自己就住在這條街上，他和國會黨人員提出了建筑中止的申請，而且阻撓施工人員的工作。為了阻止施工，在必要情況下，他們甚至還會在大街上睡覺。

佩特爾覺得這簡直是無理取鬧?！拔耶敃r快氣死了，馬上去了建筑施工現(xiàn)場?！彼尮と死^續(xù)施工，并嘗試用他的方式來解決這一沖突。他再次寄望于青年和婦女，并讓年長男性也站到他這一邊。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活動，周圍居民有1/3都同意加固道路?！澳呛茫┕し秶旁谝呀?jīng)同意的家庭的那部分區(qū)域。”佩特爾告訴工人。隨著施工繼續(xù)進行，越來越多人開始點頭，施工范圍也越來越廣。佩特爾一直宣揚，所有人都能使用這條街道，加固道路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今天，這條道路已經(jīng)加固了，非常寬敞，可以讓一輛卡車通過，不過在白天會限制交通流量，特別是在上下學期間。

在此期間，羅納克·佩特爾和他的伙伴也放棄了?！半S著時間的推移，我看到希曼舒兄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對于這些我們并沒有什么好反對的。”今天，他回憶起來說，不過他在下一次選舉中仍會支持國會黨的候選人。

“老實說，我面臨的阻力并不大。”佩特爾有些洋洋得意地說道?，F(xiàn)在，最多只有10-15人還反對他?！拔覍⒆枇醋鍪菍ξ业奶魬?zhàn)。阻力越大，就意味著我必須更加努力工作，以達到目標?！爆F(xiàn)在，佩特爾在普薩里已經(jīng)有些無聊了，他不會參加今年11月的大選了?！拔伊粼谶@里能做的并不多了。”

他開始尋找新的挑戰(zhàn)，很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前不久，距離普薩里大約6小時車程的另一個村子的村民來佩特爾家拜訪，他們對佩特爾講述了當?shù)氐穆浜蟋F(xiàn)狀。那個村幾乎所有村民都很窮，沒有干凈的飲用水，沒有像樣的道路，經(jīng)常缺電?！八麄兿Ｍ夷軒椭麄??！迸逄貭栒f。當佩特爾在普薩里的任期結束后，他將去往那里競選?！拔冶仨殢念^開始，這一切讓我覺得很刺激?！彼f，“到那里我希望能在兩年之內(nèi)，完成之前在普薩里需要10年完成的任務?！?/p>

[譯自德國《brand e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