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墨
語言天才辜鴻銘
荊墨
語言天才辜鴻銘,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臘、馬來西亞等九種語言,獲得了13個博士學(xué)位,憑三寸不爛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講孔學(xué),與文學(xué)大師列夫·托爾斯泰書信來往,討論世界文化和政壇局勢,被印度圣雄甘地稱為“最尊貴的中國人”。辜鴻銘的語言天賦,在近代中國可謂無出其右者。
1885年,辜鴻銘進(jìn)入張之洞幕府,擔(dān)任張之洞的外交顧問兼秘書。張之洞之所以禮聘辜鴻銘,所看重的正是其“精于別國方言,邃于西學(xué)西政者也”。
1891年,俄羅斯皇太子與希臘王子結(jié)伴同游中國,他們一行來到武漢。時任湖廣總督張之洞為盡地主之誼,帶著幾個僚屬前來迎接。辜鴻銘隨同擔(dān)任翻譯。相見之后,俄皇太子用法語與張之洞交談,而辜鴻銘則流利準(zhǔn)確地予以翻譯。隨后,張之洞在晴川閣宴請俄皇太子、希臘王子一行。席間,俄皇太子改用俄語,與希臘王子竊竊私語,對菜肴的衛(wèi)生表示質(zhì)疑。他們剛剛說完,只見辜鴻銘轉(zhuǎn)過身來,笑著用俄語對他們說:“這些菜肴既新鮮又衛(wèi)生,還望你們放心地品嘗吧。”聽罷,他們臉上立刻現(xiàn)出驚訝之色。
宴請過后,張之洞掏出鼻煙壺嗅吸,希臘王子不知何物,情不自禁地用希臘語問俄皇太子,沒想到,辜鴻銘立即翻譯給張之洞聽,并把鼻煙壺取來,遞給希臘王子,又用希臘語告訴他使用的方法。兩位異邦“九千歲”當(dāng)場片刻之際,聽著一個東方人同時流利地操持幾國語言,頓時瞠目結(jié)舌,不知所云。
后來,當(dāng)他們得知辜鴻銘的強項還不是這些語種時,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俄皇太子離開武漢時,鄭重其事地向辜鴻銘發(fā)出邀請,盼望他有機會游歷俄羅斯。俄皇太子還將一塊刻有皇冠的金表贈與辜鴻銘。武漢之行給俄皇太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逢人便說:“在武漢見張總督,那位翻譯辜先生所通語言之多,是我遍歷各國都難以見到的奇才?!币婚_始的那種傲慢之氣一掃而光。
早年在德國留學(xué)時,一次,辜鴻銘乘坐火車由維也納往柏林,與他同車廂對面而坐的三個德國青年,看他一身東方人的裝束,且拖著一條小辮,便對他擠眉弄眼,竊竊評論。辜鴻銘佯裝不懂,順手抄起一份德文報紙,倒著看了起來。這下好了,那幾個洋青年立即起哄:“瞧,這個土里土氣的中國佬,竟然把報紙都拿倒了,還裝得像真的似的,哈哈哈……”
在一陣陣的嘲笑聲中,只見辜鴻銘慢騰騰地挪起身,悠閑而又莊重地吐出一串字正腔圓、正宗地道的德語:“德國的文字太簡單了,不倒著看有意思嗎?不要說如此簡單的東西,就是你們的圣人歌德的《浮士德》,我也能倒背如流?!彼€真的背誦起歌德的語錄來,以教訓(xùn)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洋青年。那幾個洋青年已被羞得無地自容,火車一到站,便趕緊溜之大吉了。
辜鴻銘曾經(jīng)在北京大學(xué)教過書,在近代翻譯史上是一位杰出人才,稱得上是大家。鑒于其巨大名聲,北大請來的洋教授見到他都十分恭敬,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而他走近了,看見英國人,用英文罵英國不行,看到德國人,用德文罵德國不好,看到法國人,則用法文罵法國不好,把這些世界一流的洋教授一個個罵得心服口服。
辜鴻銘通曉多國語言,卻從來不以為然,最看重的還是漢語。他說,世界上最為偉大的語言有三種,一是漢語,一是希伯來語,一是古希臘語。當(dāng)有洋人苦于漢語難學(xué),出現(xiàn)畏難情緒時,他便好言相勸:“凡是美好的東西,都是不易學(xué)到的?!?/p>
辜鴻銘是個記憶天才。曾師從辜鴻銘學(xué)英語的凌叔華,曾親自聽過年過花甲的他背誦彌爾頓那首六千一百多行的無韻長詩《失樂園》,居然一字沒錯。他曾經(jīng)教授記憶之法,謂第一步是感動,第二步是保留,最后一步是回憶。當(dāng)外國人向他請教因何有如此記憶力時,他說:“你們外國人用腦記憶,我們中國人用心記憶?!?/p>
20世紀(jì)初,西方曾流傳一句話:“到北京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鴻銘!”原因就是辜鴻銘被稱為東方文化的化身。當(dāng)然,辜氏的語言才華,也是洋人對他大點其頭的原因。林語堂曾評價他說:“辜作洋文、講儒道,聳動一時,辜亦一怪杰矣。其曠達(dá)自喜,睥睨中外,誠近于狂。然能言顧其行,潦倒以終世,較之奴顏婢膝以事權(quán)貴者,不亦有人畜之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