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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顥影響了李白,還是李白改變了崔詩
——《黃鶴樓》異文的產(chǎn)生、演變及其原因

2016-11-26 15:05
中國韻文學(xué)刊 2016年4期
關(guān)鍵詞:異文崔顥黃鶴

方 勝

(安徽理工大學(xué) 人文社會科學(xué)學(xué)院,安徽 淮南 23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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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顥影響了李白,還是李白改變了崔詩
——《黃鶴樓》異文的產(chǎn)生、演變及其原因

方 勝*

(安徽理工大學(xué) 人文社會科學(xué)學(xué)院,安徽 淮南 232001)

崔顥《黃鶴樓》首句“昔人已乘黃鶴去”,其中“黃鶴”二字在唐代各種版本中均作“白云”,“黃鶴”乃后代出現(xiàn)的異文。這一異文的產(chǎn)生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而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它與李白《登金陵鳳凰臺》和《鸚鵡洲》兩首詩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后代所謂崔顥影響了李白,源于小說家言;而李白之詩及傳說中李白見崔顥詩斂手的故事,可能恰恰是導(dǎo)致崔詩被后人改動的重要原因。唐詩和古代文學(xué)作品中大量存在的異文現(xiàn)象是一個值得研究的重要課題。

崔顥;《黃鶴樓》;異文;李白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上引崔顥《黃鶴樓》一詩久負盛名,歷代詩評家對其頗多贊譽。南宋嚴羽《滄浪詩話·詩評》云:“唐人七言律詩,當以崔顥《黃鶴樓》為第一。”明許學(xué)夷《詩源辨體》稱其:“興趣所到,形跡俱融,為唐人七言律第一?!泵鞴鹛煜榕c《批點唐詩正聲》贊其:“氣格音調(diào),千載獨步。”清初吳昌祺《刪訂唐詩解》譽其:“千秋絕唱,何獨李唐!”當代王兆鵬等先生《唐詩排行榜》通過采取計量分析法對唐詩的影響力進行排行,得出結(jié)論:“《黃鶴樓》是當之無愧的唐詩第一名篇。”[1](P13)但這樣一首“千古擅名之作”,卻是異文叢生,從標題到作者、從首句到結(jié)尾共有十多處異文。這些異文究竟因何產(chǎn)生?又傳說崔詩曾影響李白,更是給崔詩增添了身價。崔詩究竟與李白曾否發(fā)生干系?這些都值得深入研究。類似現(xiàn)象對古典文學(xué)校勘、傳播和接受史研究,都很有意義。本文就此粗陳鄙見。

一 從王琦的“誤引”談起

清人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卷二一《登金陵鳳凰臺》詩,有一段引用:

田子藝曰:人知李白《鳳凰臺》、《鸚鵡洲》出于《黃鶴樓》,不知崔顥又出于《龍池篇》。沈詩五龍、二池、四天,崔詩三黃鶴、二去、二空、二人、二悠悠、歷歷、萋萋,李詩三鳳、二凰、二臺,又三鸚鵡、二江、三洲、二青,四篇機杼一軸,天錦璨然,各用疊字成章,尤奇絕也。[2](P987)

這段話為瞿蛻園、朱金城《李白集校注》等現(xiàn)代多個李白集注本所沿用,因此產(chǎn)生了較為廣泛的影響。人們在討論《黃鶴樓》異文時,將其中“崔詩三黃鶴”視為首句是“黃鶴”而非“白云”的一個重要證據(jù),由此得出結(jié)論:“在田子藝的結(jié)構(gòu)分析來看,崔詩本為乘‘黃鶴’是無疑的。”[3]但我們注意到,王琦所引的這段話與原著頗有出入,略述如下。

王琦所引文字出自明人田子藝《留青日札》。田子藝(1524-?),即田藝蘅,《留青日札》是其最重要的一部著作,謝國楨稱“是書為朱明一代雜家之冠”[4](P1267)。明萬歷三十七年重刻本《留青日札》卷五《談詩初編》云:

今人但知李太白《鳳凰臺》出于《黃鶴樓》而不知崔顥又出于《龍池篇》也。若夫《鸚鵡洲》則又《鳳凰臺》之余意耳。沈佺期《龍池篇》云:……崔司勛云: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太白《登金陵鳳凰臺》云:……《鸚鵡洲》云……。沈詩凡五龍字二池字四天字;崔詩凡二白云二黃鶴二去字二空字二人字二悠悠歷歷萋萋字,嚴滄浪以此篇為七言律第一;李詩三鳳字二凰字二臺字三洲字。四篇機杼一軸,天錦璨然,各用疊字成章,尤奇絕也。特拈出之以表當場敵手。

田文中完整引用了崔顥《黃鶴樓》詩,并指出“崔詩二白云二黃鶴”,流傳至今的多個《留青日札》版本均是如此。但到了清代王琦的筆下“二黃鶴”變成了“三黃鶴”,并將“二白云”刪去,這肯定不是王琦的著作也出現(xiàn)“異文”這么簡單的問題了,這樣的“誤引”,只能解釋為是依一定成見所做的竄改。

二 崔顥《黃鶴樓》果真讓李白擱筆?

王琦在注釋李白《登金陵鳳凰臺》時,之所以大量引用前人關(guān)于崔顥《黃鶴樓》的論述,是基于一個流傳極廣的故事,即李白登黃鶴樓欲賦詩而不能,發(fā)出感慨“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故事上,而很少去關(guān)注這個“故事”的來源。最早轉(zhuǎn)述此事的是成書于南宋高宗年間的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該聞錄》云:唐崔顥題武昌黃鶴樓詩云: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家山何處在,煙波江上使人愁。李太白負大名尚曰: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欲擬之較勝負,乃作《金陵登鳳凰臺》詩。”[5]與《苕溪漁隱叢話》同時或稍晚成書的《唐詩紀事》《事文類聚續(xù)集》《后村詩話》《竹莊詩話》《唐詩品匯》和《詩林廣記》,都直接或間接引用李畋《該聞錄》所記。

由于《該聞錄》已經(jīng)散佚,只能從歷代著錄和文獻轉(zhuǎn)引中知其大概?!吨饼S書錄解題》卷一一“小說家類”著錄:“《該聞錄》十卷。成都李畋撰。張忠定公(即張詠)客也。熙寧中致仕歸,與門人賓客燕談,袞袞忘倦,門人請編錄之。又名《歸田錄》?!盵6](P328)當代寧稼雨《中國文言小說總目提要》,將其列入“雜俎類”[7](P160);王河、真理《宋代佚著輯考》,認為《該聞錄》大約完成于慶歷七年(1048),并從《類說》《說郛》《古今詩文類聚》《詩林廣記》等書中輯出40余條,主要是“雜記唐宋以來朝野軼聞趣事,多有因果報應(yīng)之事”[8](P80)。

可見,《該聞錄》所記原本就是小說家之言,實不可信。計有功《唐詩紀事》卷二一“崔顥”條在錄《黃鶴樓》詩后記:“世傳太白云: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遂作《鳳凰臺》詩以較勝負??植蝗?。”計氏編撰《唐詩紀事》大量搜錄有關(guān)作家創(chuàng)作的趣事佚聞,而他偏不相信《該聞錄》之說,可算具有眼力和實事求是的精神。但《該聞錄》之說,亦自有源頭。明胡震亨《唐音統(tǒng)簽》在《黃鶴樓》詩后加按語,云:“按李白《鳳凰臺》詩結(jié)語偶與此篇類,世人因傳白登此樓造語不得之說??忌屹剩骸蝗瓝€碎黃鶴樓,一腳踢翻鸚鵡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吮俗诮枘檎Z耳,豈真白詩哉。”[9](P240)其中提及的詩偈前兩句明顯是自李白詩中化來,李白《江夏贈韋南陵冰》中有一聯(lián)“我且為君搥碎黃鶴樓,君亦為吾倒卻鸚鵡洲”,這也導(dǎo)致人們誤以詩偈為李白之作??梢娤扔猩死独畎自娋?,信口胡謅之偈,然后《該聞錄》又張冠李戴,轉(zhuǎn)到李白頭上。但到此還只是把崔詩和李詩多次疊用“白云”“黃鶴”等詞語的現(xiàn)象拈出,尚未對崔詩首句中的“白云”加以改動。它足以證明崔詩首句原本用的是“白云”,卻又極可能誘發(fā)后人通過將崔、李二家詩對讀和聯(lián)系,反過來對崔詩進行修改,將首句中的“白云”調(diào)換成了“黃鶴”。且看歷代有關(guān)版本中崔詩異文的情況。

三 《黃鶴樓》異文的產(chǎn)生、演變及今本的定型

(一)北宋本《唐百家詩選》中的《黃鶴樓》異文

當代學(xué)者以王安石《唐百家詩選》為例,說明宋代已經(jīng)出現(xiàn)“昔人已乘黃鶴去”和“芳草萋萋鸚鵡洲”[10],事實情況如何呢?

上海圖書館藏北宋元符戊寅(1098)刻本《唐百家詩選》9卷殘本,半葉十行十八字,四周雙邊,白口,單黑魚尾,曾被著名藏書家黃丕烈、汪士鐘、潘祖萌等人收藏。潘祖蔭在《滂喜齋藏書記》中有所記述:“此宋刻殘本《王荊公唐百家詩選》九卷,五冊。元符戊寅刊版,前有章安楊蟠序,‘?!蟆铩础@’‘警’‘貞’‘徽’‘樹’等字缺筆。每半葉十行,行十八字,字體仿歐陽信本,寫槧精美,真北宋原刻也,惜自十卷以后皆佚。舊為郡中黃氏藏書,后入藝蕓精舍。”[11]其中《黃鶴樓》原文為: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春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唐百家詩選》在元明兩朝沒有刊刻,直到清代康熙年間才再次刊印,該殘本可能是目前能見到的未經(jīng)后人改動的最早版本。到清代刻本中首句“白云”被改成了“黃鶴”,而第六句“春草萋萋”仍因其舊。

因此,不能以清代以后各種版本的《唐百家詩選》來說明宋代已經(jīng)有“黃鶴”異文,事實恰恰是宋版《唐百家詩選》中崔詩首句明明是“白云”而非“黃鶴”。

(二)不同版本《唐詩鼓吹》中的異文

施蟄存《唐詩百話》力主《黃鶴樓》首句當為“昔人已乘白云去”,在敘述《黃鶴樓》版本變遷時說:“唐代三個選本《國秀集》、《河岳英靈集》、《又玄集》,宋代的《唐詩紀事》、《三體唐詩》,元代的選集《唐音》,都是‘白云’,而元代另一個選集《唐詩鼓吹》卻開始改為‘黃鶴’了。從此以后,從明代的《唐詩品匯》、《唐詩解》直到清代的《唐詩別裁》、《唐詩三百首》等,都是‘黃鶴’了。由此看來,似乎在金元之間,有人把‘白云’改作‘黃鶴’,使它和下句的關(guān)系扣緊些。”[12](P174)施蟄存先生提出的證據(jù)是有力的。只是他依據(jù)《唐詩鼓吹》,將由“白云”改“黃鶴”的時間定在“金元之間”,尚需訂正。

導(dǎo)致施蟄存先生產(chǎn)生疏忽的,應(yīng)該是《唐詩鼓吹》的版本因素。我們選擇《唐詩鼓吹》三個頗有代表性的版本來考察《黃鶴樓》文本在流傳過程中的變化,為了解其異文的產(chǎn)生、演變提供確證。

其一,元武宗至大元年(1308年)本——“白云”。

此即郝天挺(?—1252)注本,也是《唐詩鼓吹》的最早刊本,或稱“江浙儒司本”,今藏臺北故宮博物院。前有趙孟頫、武乙昌、姚燧序,后有盧摯跋?!端膸烊珪匪赵摃匆院伦⒈緸榈妆尽>硭匿洿揞棥饵S鶴樓》: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可見,在元刻本中,首句是“白云”,尚無“黃鶴”的異文。

其二,清順治十六年(1659)本——“白云(一作黃鶴)”。

此即清初錢朝鼒、王俊臣、王清臣、陸貽典校注本,是在明人廖文炳注本的基礎(chǔ)上加以箋注。他們對廖文炳注本非常不滿,刪除了大部分廖注,保留了郝注,并進行了重新注釋。北京圖書館有該書藏本,《續(xù)修四庫全書》影印收入。卷四所錄《黃鶴樓》,詩歌文本與郝注本一致,但在首句添加了異文:“白云(一作黃鶴)”。[13](P520)

其三,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本——“黃鶴(一作白云)”。

此即朱三錫《東巖草堂評訂唐詩鼓吹》,是在清初陸、錢等四人注本的基礎(chǔ)上加工整理而成。朱氏于此書用力頗多,幾乎每首詩都加評,而且修訂詩人小傳,按初、盛、中、晚唐標出詩人所屬時期,同時增選了原書中所缺的初唐詩人詩作等。我們所見的為古講堂藏本的重刻本,卷一目錄上有紀曉嵐書:“凡卷中朱字皆飴山老人所點論,辛卯(1771)六月依先生李子念鈔本錄之。曉嵐記。”書末記:“辛卯六月廿六日錄完?!憋嵣嚼先?,即趙執(zhí)信(1662~1744),清代著名學(xué)者、詩人。該本為紀昀過錄趙執(zhí)信的批點本,實屬珍貴。其卷四所錄《黃鶴樓》詩首句發(fā)生了明顯變化:“昔人已乘黃鶴(一本作白云)去。”至此,《唐詩鼓吹》中的《黃鶴樓》文本已與今常見本一致了。

由于錢謙益曾為《唐詩鼓吹》作序,而錢氏因文集觸怒清高宗,其文遭禁,有錢序的《唐詩鼓吹》或上繳,或鏟其序[14](P133),導(dǎo)致該書版本異常復(fù)雜,而且乾隆朝以后直至清亡,再也沒有《唐詩鼓吹》任何形式的整理本問世。但通過以上三種版本,已經(jīng)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到,《唐詩鼓吹》早期版本中《黃鶴樓》首句的“白云”,經(jīng)過明清代選評家之手逐漸將其改為了“黃鶴”?!短圃姽拇怠穼Α饵S鶴樓》的修改并不是一個孤立的現(xiàn)象。唐人選唐詩本《才調(diào)集》中,首句“白云”并無異文,但到了清代殷元勛箋注、宋邦綏補注的《才調(diào)集補注》中就成了“白云(一作黃鶴)”[15]。這其實也是明清時期唐詩異文大量出現(xiàn)的一個縮影。

(三)《黃鶴樓》異文演變的階段性特征

以本文開頭所引的被《唐詩三百首》等選錄的《黃鶴樓》為底本,與歷代收錄《黃鶴樓》諸總集、選集等對照,其異文包括:題名:(登,或題)黃鶴樓;作者:崔顥(灝);首句:黃鶴(白云);第二句:此(茲)、空(唯)、余(作、遺、留);第四句:載(里);第五句:樹(戍);第六句:芳草(春草)、萋萋(青青、凄凄);第七句:鄉(xiāng)關(guān)(家山)、是(在);第八句:煙波(煙花)。通過考察歷代文獻中的這些異文,大致可以梳理出該詩異文產(chǎn)生、演變直至定型的階段性特征。

其一,唐代“異中有同”。在唐代敦煌抄本、唐人選唐詩《國秀集》《河岳英靈集》《又玄集》《才調(diào)集》諸本中,首句“黃鶴”均為“白云”,“芳草”均為“春草”,其余異文大部分已經(jīng)出現(xiàn)。特別是敦煌抄本伯三六一九號卷:“《登黃鶴樓》崔顥昔人已乘白云去,茲地唯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春草青青鸚鵡洲。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脫“處”)在,煙花江上使人愁?!盵16](P334)出現(xiàn)了較多異文。敦煌卷該頁所錄的幾首詩歌從筆跡來看出于一人之手,但字體大小不一,疏密安排不均,前疏后密,字前大后小,且這首詩第七句還有脫文,可見抄錄者文化水平不高,不可盡信。盡管黃永武先生力辯末句當為“煙花”,而非“煙波”,但畢竟是孤證,難以讓人信服?!饵S鶴樓》在唐代寫本和選本中異文紛呈,但后世討論最多、影響到詩意解讀的兩處關(guān)鍵異文:“白云”“春草”是保持一致的。

其二,宋元異文漸趨集中。宋代刊行的《唐文萃》卷一六、《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和《后集》卷一七、《唐詩紀事》卷二一、《三體唐詩》卷四,元代刊行的《詩林廣記》前集卷三*(宋)蔡正孫《詩林廣記》,實際成書于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1289)。、《唐詩鼓吹》卷四、《吳禮部詩話》、《唐音》等首句均為“白云”。今本《唐百家詩選》、《唐詩鼓吹》作“黃鶴”,其實是流傳過程中被人竄改?!饵S鶴樓》異文在這段時期主要集中在“芳草萋萋”一句,或作“春草萋萋(凄凄)”,或作“春草青青”;詩題前偶爾還有“登”或“題”字,但與詩意關(guān)系并不密切。異文漸趨集中,說明《黃鶴樓》在人們心中已經(jīng)逐漸定型。

其三,明代萬歷以后“黃鶴”出現(xiàn)。明代諸書選錄、評點《黃鶴樓》時,仍以“白云”為主,如《石倉歷代詩選》卷三九、《唐詩品匯》卷八三、《唐五十家詩集》、《唐詩類苑》卷一五七、《七修類稿》卷三一、《唐詩選》卷五和《古今詩刪》卷一六、《唐詩鏡》卷一四、《文章辨體》外集卷三、《詩法》卷八、《游藝塾文規(guī)》卷六、《唐詩歸》卷一二等均為“白云”。但成書于萬歷年間的《唐詩紀》和稍晚的《唐音統(tǒng)簽》已經(jīng)在“白云”下出注異文“一作黃鶴”;萬歷四十三年楊鶴刻本的唐汝詢《唐詩解》中,首句徑直寫作“黃鶴”,而且加注:“諸本作白云,非?!钡珱]有說明理由,唐氏自幼失明,不可能寓目諸書,更多是基于自己的判斷。明代社會影響較大、較重要的唐詩選本是李攀龍的《唐詩選》和高棅的《唐詩品匯》,說明“白云”依然為眾人所接受。另外,明代諸本中第六句基本上都作“芳草萋萋”與“春草萋萋”,“青青”一詞已很少見到。

其四,清代“云”去“鶴”來。從版本上來說,清代“白云”“黃鶴”參半;但從影響上來說,“黃鶴”逐漸為眾人所接受。自清初金圣嘆大力批評“白云”之后,王夫之《唐詩評選》、沈德潛《唐詩別裁》、吳修塢《唐詩續(xù)評》、陳廷敬《御選唐詩》、徐倬《全唐詩錄》、孫洙《唐詩三百首》等均作“黃鶴”;僅王士禎《唐賢三昧集》、蔡鈞《詩法指南》等少數(shù)著作中仍作“白云”。“芳草萋萋”也同時定型。值得注意的是,清編《全唐詩》中羅列了《黃鶴樓》八處異文:“昔人已乘白云(一作黃鶴)去,此(一作茲)地空余(一作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一作戍),春(一作芳)草萋萋(一作青青)鸚鵡洲。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一作在),煙波江上使人愁?!盵17](P1329)可謂是進行了匯總式的整合,可惜編者將資料來源全部略去,留給了后人諸多疑惑。

在“白云”“黃鶴”之爭中,近現(xiàn)代學(xué)者僅施蟄存、黃永武、項楚等堅持“白云”說,大多數(shù)人多主張“黃鶴”說,如高步瀛、馬茂元、林庚、陳增杰等。但堅持“白云”說者,是從保持崔著原貌的動機出發(fā),經(jīng)過研究得出的結(jié)論;而主“黃鶴”說者,主要是從藝術(shù)效果和面向大眾方面考慮。兩者不同,正是牽涉到今人對古詩異文應(yīng)如何處理問題,非常值得研究。

四 李白詩作對《黃鶴樓》異文取代原文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

誠如田曉菲在論述陶淵明集異文時所說:“每一個抄本和版本,都是一場獨一無二的具有歷史性和時間性的表演,參與表演的有抄寫者、編輯者、評點者、刻版者和藏書家,他們一個個在文本上留下了他們的痕跡,從而改變了文本。”[18](P21)但《黃鶴樓》詩中的“白云”與“黃鶴”,無論字形、字音、字義都差別很大,不可能是傳抄、刊刻疏誤而致;另據(jù)唐代選本均為“白云”,也足以排除作者自己寫后再改的可能。羅時進先生在論及唐詩異文產(chǎn)生原因的時候,將其歸納為“非審美因素而產(chǎn)生的異文”和“傳播過程中的審美接受而產(chǎn)生的異文”[19](P316-331),《黃鶴樓》重要異文的形成原因主要是后者——后人有意改作。為什么要改呢?可能有人認為連用“黃鶴”能夠形成一氣直下的氣勢和古樸之感,比“白云”好;但究其所以產(chǎn)生改詩的動機,并改為連用“黃鶴”,最重要的因素還是繼《該聞錄》之后,人們將李白詩與崔顥詩連讀、對參,反過來參照李詩改動了崔詩。

改動是一個歷史的反復(fù)推動過程,而在崔詩改定的過程中金圣嘆起到了重要作用。金圣嘆是善于改書的,刪改《水滸傳》即他在文學(xué)史上留下的重要一筆,崔詩的改動,雖不是首出于他,但他的鼓吹卻起了決定性作用。清朱三錫《東巖草堂評訂唐詩鼓吹》評曰:“唐人詩有從題內(nèi)發(fā)揮者,有從題外寫意者,大抵借目前景物吐出自家懷抱,如此作何曾有一句寫樓否?金圣嘆謂,后人又有欲搥碎黃鶴樓者,若知此詩,曾不略寫到樓,便是空勞搥碎。信乎自來皆是以訛傳訛,不足供一笑也。圣嘆又謂,……(后面全部引金氏之論,略)?!盵20]朱氏大段引用金圣嘆的評論,并且采納了金氏的意見,以“黃鶴”為正文、“白云”為異文,由此可見金圣嘆對《黃鶴樓》異文的定型所產(chǎn)生的重要影響。該本眉批有紀曉嵐過錄的趙執(zhí)信評語,云:“崔詩奇逸正在連用三‘黃鶴’字,所以壓倒謫仙。妄人改之,則‘黃鶴一去’從何而來?如此疑了矣。”同樣可以看出他受到金圣嘆評點影響的蹤跡。

那么,金圣嘆改詩的依據(jù)何在?金圣嘆《貫華堂選批唐才子詩》卷四選錄《黃鶴樓》,首句直接寫作“黃鶴”,第六句作“芳草凄凄”,并評曰:

此即千載喧傳所云黃鶴樓詩也。有本作“昔人已乘白云去”,大謬。不知此詩,正以浩浩大筆,連寫三“黃鶴”字為奇耳。且使昔人若乘“白云”,則此樓何故乃名“黃鶴”,此亦理之最顯淺者?!包S鶴”固是樓名,“白云”出于何典耶?且“白云”既是昔人乘去,而至今尚見悠悠,世則豈有千載“白云”耶!不足一噱已。作詩不多,乃能令太白公擱筆,此真墨林中大丈夫也?!坠u此詩,亦只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岛酰√坠绱颂撔姆?,只為自己深曉律詩甘苦。[21]

金圣嘆的解詩富有鑒賞力,但他帶著霸氣的主觀妄評是其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致命傷,此即一例。崔顥只不過是借黃鶴樓的傳說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懷,用人去樓空白云依舊來感嘆歲月易逝、人生易老的游子之愁*按盛唐人寫詩,多為即景成詠,白云是眼前景,不需要典故。如果一定要給“白云”找典故,則施蟄存先生曾指出:“此句中的‘白云’,正是用了西王母贈穆天子詩中的‘白云’的典故?!笔┫U存《唐詩百話》“黃鶴樓與鳳皇臺”,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1年,第175~177頁。劉學(xué)鍇先生指出“白云”典出《莊子·天地》:“乘彼白云,游于帝鄉(xiāng)?!薄短圃娺x注評鑒》,中州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213頁。;況且用“乘云”來寫游子或仙人求仙升天的唐詩也不勝枚舉,如孟浩然《江上別流人》:“以我越鄉(xiāng)客,逢君謫居者。分飛黃鶴樓,流落蒼梧野。驛使乘云去,征帆沿溜下。不知從此分,還袂何時把?!贬瘏ⅰ额}觀樓》:“荒樓荒井閉空山,關(guān)令乘云去不還。羽蓋霓旌何處在,空留藥臼向人間?!崩畎住豆棚L(fēng)》:“不及廣成子,乘云駕輕鴻?!敝劣诮鹗纤f,白云已為昔人乘去則世間當無白云,真正如同耍賴,“不足一噱”。仔細推敲金圣嘆的評述,可以發(fā)現(xiàn),他認為“黃鶴”比“白云”好的最重要依據(jù)是連用三“黃鶴”之“奇”。但他沒有下功夫進行文獻考證,沒有悟出這種“人為”的連用可能正來自沈佺期的《龍池篇》以及李白的《金陵登鳳凰臺》和《鸚鵡洲》;而這種“奇”,則又完全是對應(yīng)李白的三“鳳(凰)”和三“鸚鵡”而言的,他在論述中多次強調(diào)李白“服善”崔顥的故事足以證明這一點。也就是說,金圣嘆力辯“白云”之非,歸根到底還是受到了李白及其詩作的影響。

李白影響對崔顥詩的改動過程,還跟人們關(guān)于“唐人七律第一”的爭論相伴。歷來人們對哪一篇作品應(yīng)該是“唐人七律第一”感興趣,因為要推出“七律第一”,所以還常常拿崔李二家并提,在這種并提過程中,崔顥里外得到了好處。首推《黃鶴樓》為“唐人七律第一”的是嚴羽,而嚴羽論詩宗法盛唐,“實際說來,可并不贊成杜甫那種精工的當、純熟之極的七律,而是欣賞那種保留著漢魏古詩中渾樸氣象的詩歌。李白的詩歌中保留漢魏的成分要比杜甫的詩歌多得多,所以嚴羽一而再地稱贊李白這方面的優(yōu)點。崔顥的詩歌,從總體來說,其水平自不如李白之作,然而《黃鶴樓》詩卻是集中地體現(xiàn)出了這方面的長處,所以李白表示欽佩,嚴羽則譽之為唐人七律第一了?!盵22]周勛初先生文中引用《唐才子傳》卷一崔顥條中所記述的“李白見崔詩斂手”事,評論道:“說明此詩水平之高,甚至壓倒了‘仙才’李白,而嚴羽視李白如唐詩‘天子’,‘天子’低頭臣服之作,當然可以享七言律詩‘第一’的盛譽了?!贝_如所論,人們普遍認同《黃鶴樓》還是因為它在故事中得到了李白的推崇,可見這種傳奇故事給崔詩帶來的助力有多大!盡管明代以后很多評論家對唐詩七律壓卷之作提出了不同看法,但始終無法完全撇開《黃鶴樓》不論,而且反復(fù)從不同角度將李白的兩詩與《黃鶴樓》進行比較。在類似的討論中,人們津津樂道于崔、李詩的優(yōu)劣之論和勝負之爭,絕大部分詩評家有意無意的選擇性“遺忘”了《黃鶴樓》“原本是什么”的問題,目光聚焦在它“應(yīng)該是什么”的問題之上。如注家王琦可能即是如此,他在注釋的引文中略去崔詩當是篇幅所限,完全可以理解,但刪改田藝蘅文是為什么呢?作為一位學(xué)識淵博的注家,王琦此舉應(yīng)該是基于自己的判斷。王琦注李白集在乾隆時期,首刊于乾隆二十三年(1758),當時已經(jīng)有多位學(xué)者直接或間接參與了《黃鶴樓》的“白云”“黃鶴”之辨,特別是自明末選評家的發(fā)難,再經(jīng)金圣嘆、王夫之、沈德潛等人的評點和取舍,主張首句為“黃鶴”者甚眾。在這種情況下,王琦受他們影響,認為作“黃鶴”義勝于作“白云”,于是就采取了直接刪改的方式,加工了田子藝的論述。而田氏《留青日札》遠不及李白集流傳廣泛,故王琦的“誤引”又成為了“黃鶴”說的一個證據(jù),對于人們的判斷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于是,人們終于按照自己的意愿,依照李白的《登金陵鳳凰臺》《鸚鵡洲》有三“鳳(凰)”、三“鸚鵡”而重新“改作”了《黃鶴樓》,使《黃鶴樓》詩成為今天一般選本中見到的面貌。

五 《黃鶴樓》的原貌及結(jié)論

綜上所述,如果僅從版本流傳的角度來說,最接近《黃鶴樓》原文的應(yīng)該是:

黃鶴樓

崔顥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fù)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春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李白《登金陵鳳凰臺》“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從其用典可以看出是有所寄托的;崔顥該詩則純粹得多,就是抒發(fā)游子登高懷鄉(xiāng)之愁。詩人在晴空萬里的春日佇立黃鶴樓頭,從樓名的由來想到了古老的升仙傳說,故而生發(fā)人生易老、歲月無窮的感慨;環(huán)顧四周,白云悠悠,長江對岸樹木蔥蔥,遠處汀洲春草萋萋;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西下,江面上水氣漸起,如煙似霧,籠罩著原本波光粼粼的漢江。在牛羊下來倦鳥歸巢的日暮時分,不再年輕的詩人思緒萬千,鄉(xiāng)愁不期而至。崔顥巧妙地運用了“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典故,以“春草萋萋”來暗示“游兮不歸”,自然引發(fā)思鄉(xiāng)之愁。但詩中并沒有展開來寫愁,而是以“愁”作結(jié);況且還是春日的鄉(xiāng)愁,遠不像深秋那般濃烈,因而在淡淡地思鄉(xiāng)中讀不出悲傷。這也就奠定了全詩的情感基調(diào)。詩人用“白云”“晴川”“春草”“落日”“煙波”搭配上“漢陽樹”“鸚鵡洲”描繪出一幅精美的山水圖畫。也許這就是千載以來人們百讀不厭的原因所在吧。

《黃鶴樓》首句原本為“白云”,但“黃鶴”反倒被清代以后的人們普遍接受,究其原因,在小說家們的虛構(gòu)導(dǎo)演下,李白實在是“功不可沒”。正因為李白詩中的三“鳳(凰)”、三“鸚鵡”,才讓人們認定崔顥詩中有著三“黃鶴”;不管這個觀點正確與否,但其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已經(jīng)成為了既定的事實。如果沒有李白的《登金陵鳳凰臺》和《鸚鵡洲》,就不會有崔、李優(yōu)劣之爭,也許就不會產(chǎn)生“白云”“黃鶴”之爭和“唐人七律第一”之爭*關(guān)于崔顥《黃鶴樓》與李白《登金陵鳳凰臺》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陳文忠《從“影響的焦慮”到“批評的焦慮”—— 〈黃鶴樓〉〈鳳凰臺〉接受史比較研究》有詳細論述,載《安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07年第5期,第513—524頁。;但那樣的話,《黃鶴樓》也就不太可能成為古今“一律”,被人們廣泛傳誦了。所以,說崔顥影響了李白,只不過是源自一個小說家的創(chuàng)作;而李白見崔顥詩斂手的故事及其創(chuàng)作的兩首詩,可能恰恰是導(dǎo)致崔詩被后人加工改動的原因,并對《黃鶴樓》中異文取代原文最終定型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誠如論者所言:“字句的改變不是無關(guān)大局的小節(jié),它可以使一首詩全然改觀;變化逐漸積累,就可以改變一個詩人的面貌,進而改變一部文學(xué)史的面貌?!盵18](P14)文學(xué)史上,不僅《三國演義》《水滸傳》等小說的成書有一個演進積累的過程,唐詩中許多名篇,如李白《靜夜思》中從“舉頭望山月”到“舉頭望明月”,王之渙《涼州詞》從“黃沙直上白云間”到“黃河遠上白云間”,都經(jīng)歷了這一過程。一部古代文學(xué)接受史,既是后代閱讀、闡釋、承傳前代文學(xué)作品的歷史,也是參與創(chuàng)造、與古人互動的歷史。包括接受史在內(nèi)的文學(xué)史就是這樣鮮活并不斷發(fā)展的。異文在唐詩和古代文學(xué)作品中大量存在,古代詩文中異文產(chǎn)生的原因、意義、價值,及其在文獻整理、作品普及中應(yīng)如何處理,等等,是一系列值得認真研究的問題。本文乃舉一個案,拋磚引玉,希望能引起有關(guān)學(xué)者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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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呂 斌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目“唐詩異文的形成與抉擇處理研究”(項目編號:14BZW050)的階段性成果。

方勝(1977— ),安徽桐城人,文學(xué)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唐宋文學(xué)。

I207.22

A

1006-2491(2016)04-00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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