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村和成
阿揚喜歡到處去晃蕩,面部肌肉發(fā)達,不僅學會了笑,還學會了討好人類的技巧,越來越可愛。
貓的周圍充斥著太多不安定因素,經(jīng)常到外面玩耍的貓,遭遇危險或者丟失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每次阿揚安全地回來,我都萬分感激。
老天保佑!
夜里,我對著電腦敲鍵盤,阿揚就在我身后睡得香,一種溫馨與安詳彌漫滿屋。
阿揚喜歡鉆進狹窄閉塞的地方,擺出危險的姿勢睡覺,我和妻都很難理解,它為什么不擺個穩(wěn)當?shù)淖藙菽兀靠梢?,貓骨子里的危險傾向果真是難以捉摸的。
不出家門的貓,表情會變得匱乏。
小灰就是這樣,除非上廁所,否則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像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總帶著不為人知的憂愁。不過我要替小灰解釋一下,它不出門其實是有原因的。
有一次我們?nèi)乙饴眯腥齻€星期,考慮了很久,覺得把三只貓放在寵物醫(yī)院太可憐(以前把它們放在寵物醫(yī)院十天,回來時只剩皮包骨),所以決定送到八王子市的姐姐家。但寄養(yǎng)貓的房間有天窗,三只貓從那兒逃走了。于是姐姐把誘餌放到籠子里,輕松引誘了阿揚和小灰,可是索瑪卻不知去向。
備受我兒子溺愛的索瑪不見了,這對姐姐和姐夫來說可是一件大事。于是他們想起以小灰為誘餌,說不定能把索瑪帶回來。
小灰被“流放”了。
計劃大獲成功——至于究竟是不是小灰的功勞,恐怕已無從考證,總之最后索瑪回來了,而小灰卻不見了。姐姐一家找了兩天,放棄了。
小灰確實不是一只討人喜歡的貓。
妻為了找回小灰,去了八王子市,每天早出晚歸,在姐姐家附近尋找十個小時,邊走邊喊“小灰,小灰”。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小灰突然從一戶人家的庭院里躥出來,悲鳴著跳上妻的背上。
整整兩個星期,小灰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擔驚受怕,翹首等待妻的身影。它叫得很悲傷,一定是經(jīng)歷到了我們無法想象的苦難。
“八王子事件”在小灰心中投下了陰影,從此,它變成了一只不愿外出的貓,而且,越來越宅,最終修煉成了我們家——乃至周圍最宅的貓。
仔細想來,倒也不壞。無論是夏日的午后,還是寒冬的深夜,總還有那么一只貓,始終不厭倦地陪著我。
小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說:“自作多情!”
就當是我自作多情了吧,總之有貓相伴的時光,怎么樣都不算壞,是吧?
寫下這些的時候,窗邊響起了“咯吱咯吱”的抓撓聲,是索瑪回來了。不久前的剛才它還和阿揚在一起看書,也不知是幾時出去的。
貓在何時消失都不足為奇。
它們的存在感如此稀薄,猶如悄無聲息的影子,而這也更襯出其可貴。若非因為那似有似無的存在感,人類大抵是不會這么重視疼惜貓的。
人類習慣于追逐消失的東西。
貓?zhí)优艿淖藨B(tài),更能吸引我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