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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人文化研究現(xiàn)狀及路徑選擇

2016-12-09 09:19:56
四川民族學院學報 2016年5期
關鍵詞:人族白馬人類學

劉 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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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研究★

白馬人文化研究現(xiàn)狀及路徑選擇

劉 進

白馬人作為白馬文化的唯一載體分布在川甘交界的深山密林中。以往對白馬文化的研究,主要探討其族屬問題和文化保護、傳承問題。目前亟需借鑒其它民族研究經(jīng)驗,加強綜合性研究、共時性和歷史性研究、文化與環(huán)境互動研究,倡導“兩省三縣”和同科研院所交流互動,在白馬人的傳統(tǒng)政治制度、婚姻家庭制度、政治制度、宗教、神話、族群互動與民族史等方面做出更多努力,豐富白馬人研究成果。

白馬人;白馬文化;田野調查;運用研究;研究路徑

在全球化加速發(fā)展的歷史背景下,商品經(jīng)濟沖擊著每一個角落。各地方幾乎都在通過地方化或再地方化擁抱這一歷史潮流。無一例外,地方文化和民族文化正在加速流失。白馬文化作為地方文化和民族文化復合體,在驚濤駭浪的沖擊面前顯得無能為力。年輕一代白馬人脫離白馬傳統(tǒng)文化繁衍生息的社會環(huán)境和生態(tài)環(huán)境,是白馬文化保護、傳承面臨的最大困境。在此種情況下,白馬文化研究和研究路徑選擇就顯得尤為迫切。

一、白馬人概念和分布狀況

白馬人主要分布在“藏彝走廊”東北端的四川、甘肅兩省交界的深山密林中,居住面積約1萬平方公里,人口約2萬人,其居住地與漢族、藏族、羌族、回族居住地相近或相連,在部分村寨與兄弟民族交錯雜居。

四川省九寨溝縣草地、勿角、馬家、羅依、雙河、郭元等鄉(xiāng)鎮(zhèn)分布有約6000人;綿陽市平武縣有木皮、木座、白馬、黃羊關等鄉(xiāng)鎮(zhèn)分布有約3000人;甘肅省文縣有鐵樓、石雞壩、中寨等鄉(xiāng)鎮(zhèn),約有6000人。據(jù)文獻記載,松潘縣小河地區(qū)、甘肅博峪和武都、廣元市青川縣、九寨溝安樂和白河等地也有白馬人居住。

白馬人自稱“pey”(貝)或“白”,最早使用“白馬人”作為族稱的是孫宏開先生,至今“白馬人”一詞已由他稱轉為自稱,白馬人還自稱“白馬藏族”。此外,“達布人”、“平武藏人”、“達波人”、“白馬藏人”等都是對白馬人使用過或正在使用的稱呼。

蒲向明先生在《論“白馬人”——兼及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研究中一些亟待解決的認識問題》[1]一文中,對什么是“白馬人”的問題作出回答,認為“白馬人”就是一個自周秦以來歷史上形成的有共同語言(即白馬語)、共同地域(即西漢水流域至白水江流域延及川甘交接地至川西平武地區(qū)一帶居住地)、共同經(jīng)濟生活以及共同特色的(音樂、舞蹈、宗教崇拜、喪葬、婚俗等)文化,生理和心理素質特別而又穩(wěn)定的共同體。很明顯,蒲氏對“白馬人”概念作的概括,受到斯大林民族定義的影響,基本可以認定,此定義是斯大林民族定義的白馬人版本。

在新世紀新階段,中國共產黨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了黨的民族理論和政策,認為:“民族是在一定的歷史發(fā)展階段形成的穩(wěn)定的人們共同體。一般來說,民族在歷史淵源、生產方式、語言、文化、風俗習慣以及心理認同等方面具有共同特征。有的民族在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宗教起著重要作用”。[2]

周如南通過研究,認為白馬人與其他族群的認同邊界是清晰的,同時白馬人內部認同具有層次性和能動性。周氏甚至借用費孝通先生的差序格局概念說明白馬人認同的層次性,即白馬人以自我為中心,從自我到家庭到家族到本村到本溝打破本族的層層外推中由親到疏。但是白馬人內部認同層次在推到最外層時候,有一個非常清晰的邊緣。[3]

二、 新中國以來白馬人研究回顧

新中國成立后,白馬人研究大致經(jīng)歷兩個重要時期。第一個時期是發(fā)端于上世紀50年代,在70年代末、80年代形成高潮,以探討白馬人的族屬問題為起點,梳理白馬人的歷史源流,聚焦于白馬人與藏族和歷史上氐族的相同點和相異點,試圖確認其屬于藏族分支或者屬于氐族后裔,研究重點領域在白馬人歷史、語言、風俗習慣等領域。第二個時期是進入新世紀以來,除了繼續(xù)討論白馬人歷史和風俗習慣等傳統(tǒng)問題,還有白馬人相關概念的辨析和傳統(tǒng)文化保護議題,形成了理論研究和應用研究等新的研究取向。第一個時期和第二個時期是一個前后相繼的歷史過程,既有傳承又有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很難在二者間劃出清晰的界河;第二個時期相較于第一個時期,研究更深入、更細化、更具有應用性。

(一)白馬人族屬研究綜述

1951年,川北行署少數(shù)民族慰問團將白馬人認定為藏族的一個分支。雖然此決定至今仍有效,卻在學術界和民間引發(fā)廣泛爭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白馬人就提出了族屬問題。1978年和1979年,四川省民委組織的“民族識別調查組”先后兩次對白馬人進行考察并召開了兩次學術討論會,并于1980年出版發(fā)行《白馬人族屬問題討論集》。1986年在平武縣召開“白馬人族屬問題座談會”,并出版《白馬人族屬研究文集》。這兩本集結出版的會議文集,集中反映了這一時期主要的學術思想。

白馬人族屬討論,主要有氐族說、藏族說、羌族說、待定說四種觀點。族屬爭論焦點在氐族說和藏族說,平武縣白馬人族屬研究會的《白馬人族屬研究簡介》,曾維益的《白馬藏族及其研究綜述》,蒲向明的《近三十年來白馬人研究狀況論述》都運用了大量篇幅回顧了白馬人族屬、族源等問題的探討情況。近年來,在反思性研究的影響下,劉志揚等學者開始對白馬人族屬研究進行反思,進而對族群認同理論進行反思。[4]

孫宏開的《歷史上的氐族和川甘地區(qū)的白馬人——白馬人族屬初探》[5]是白馬人族屬研究的重要著作。孫著分為四章,重點是第二章和第三章,先后從語言、歷史傳說、自稱、姓名、婚姻等十一個方面區(qū)別出“白馬人不是藏族”,緊接著從地域分布、婚姻等九個方面說明白馬人和歷史上的氐族的密切聯(lián)系,最后得出結論:白馬人就是歷史上一支氐族的后裔,而最大的可能是白馬氐的后裔。孫氏文章似乎對白馬文化研究有著更直接的影響,不論是其結論、討論問題的方法乃至文章結構都被多次論證和效仿。持藏族說的學者主要有桑木丹等學者,拉先的《辨析白馬藏人的族屬及其文化特征》[6]是藏族說的代表性文章,該文從現(xiàn)存的文化特征對白馬人進行了解讀,屬于新近發(fā)表的作品。

(二)新時期白馬人文化研究概況

隨著國家改革開放戰(zhàn)略的實施,尤其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系建立以來,川甘交界地區(qū)的經(jīng)濟和社會開始發(fā)生深刻變化,旅游業(yè)開始興盛,尤以當時南坪縣為最突出,生活在川甘邊區(qū)的白馬人生計方式也發(fā)生相應變遷,從而導致白馬文化發(fā)生變化,出現(xiàn)同質化傾向,文化特質不斷流失。在此種社會歷史背景下,白馬文化研究也進入了新時期。在此階段,白馬文化研究以傳承、保護、應用白馬傳統(tǒng)文化為主題,研究內容擴大了,研究成果也逐漸多元化了,出現(xiàn)了理論化和應用化研究取向。

1.民族史討論

大多和族屬討論結合在一起,主要有孫宏開的《歷史上的氐族和川甘地區(qū)的白馬人——白馬人族屬初探》,趙衛(wèi)邦的《川北甘南氐族考略》,鐘利勘的《今天的白馬人是古代氐族的苗裔》,徐中舒、唐嘉弘合著的《川甘邊區(qū)白馬人屬古氐族說》,鄧子琴的《試論四川平武等地區(qū)的達布人為中國古代氐族后裔說》,黃英的《白馬藏人族源探析》等多篇著作,考證了歷史上的氐族分布范圍、發(fā)展歷程,以探討白馬人和歷史上的氐族、羌族、藏族等民族的族源關系。

2.語言研究

黃成龍在《白馬語研究綜述》中回顧了白馬語的記載與研究歷程,并對語音、詞匯、語法方面的研究做了介紹,指出對白馬語的研究還處于初步階段,還需要深入的調查研究。白馬語是一個獨立語言還是藏語的一個方言在語言領域是爭論的焦點,孫宏開、西田龍雄等學者持第一種觀點,黃布凡、齊卡佳等學者持第二種觀點。除了系屬爭論,白馬語其他方面研究包括:孫宏開、西田龍雄在《白馬語研究》中,將白馬語分為四川方言和甘肅方言,平武土語、九寨溝土語和文縣土語三種土語;黃布凡提出白馬語“底層”學說,認為白馬語與藏語相同部分為其主體,與藏語相異部分是原有語言(氐語)的底層;黃星在其碩士論文中對白馬語的親屬稱謂進行了系統(tǒng)研究,并對稱謂體現(xiàn)的白馬文化作了分析。

3.宗教、信仰研究

白馬人受藏傳佛教、道教和天主教等制度化宗教滲透不深,以宗教原始崇拜為主,信仰萬物有靈。王家佑的《白馬人的宗教信仰》,將白馬人信仰的“白莫”,同氐羌系的“苯缽瓦”與彝族的“畢摩”進行比較。楊冬燕的《(白馬)藏族信仰習俗現(xiàn)狀調查研究》在田野調查基礎上,全面描述了白馬人的自然崇拜、苯教信仰、道教信仰、朝格(池哥)、楊氏爺、行業(yè)信仰等。崔峰的《白馬人“池哥晝”的原始崇拜和歷史淵源》,認為“池哥”面具是白馬人古代祖先崇拜、動物崇拜、青白石崇拜等多元崇拜融合的結果,池哥晝是古代的一種巫舞,與古代儺文化具有同源性。權新宇的《白馬人山、樹和動物崇拜的文化人類解讀》,以崇拜神山、神樹林、動物為主要內容的自然崇拜,表現(xiàn)了白馬人對于自然環(huán)境的依賴,同時也起到了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的作用。拉先在《白馬藏族神職人員的淵源及現(xiàn)狀調查研究》,得出白馬人神職人員“白布”屬目前苯教神職人員中遺存的較古傳承人觀點。

4.藝術方面討論

5.神話、傳說研究

楊垚的《民間傳說與甘肅文縣白馬人族群認同》是研究白馬人傳說的代表性文章。趙殿舉的《刑天葬仇池山說》,李思純的《二郎神考》,認為二郎神是氐族的祖先神,趙逵夫的《刑天神話鉤沉與研究》、《從<郎爺趕山>的傳說到白馬人的來源于其民俗文化的價值》和《刑天神話源于仇池山考釋——兼論“奇股國”、氐族地望及“武都”地名的由來》都是關于白馬神話研究的重要著作。這些都是從《山海經(jīng)》出發(fā),試圖從神話故事中找到某種證據(jù),用以解釋現(xiàn)存的種種現(xiàn)象。《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記載:有互人國。炎帝之孫名曰靈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郝懿行將“互”字校正為“氐”字,則可以得出結論:氐人是炎帝集團后代,其祖先叫“靈恝”。

6.民族教育研究

胡玉智的《白馬藏族地區(qū)雙語教學的對策分析》,施緂茹、廖和俊的《白馬藏族兒童早期言語發(fā)展的考察研究》都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

7.風俗習慣研究

向遠木的《白馬人的喪葬》,焦紅原的《四川江油武都與甘肅隴南古白馬氐地武都地名聯(lián)系初解》,姚安的《文縣鐵樓白馬藏族民俗情況調查》,彭戰(zhàn)獲的《從飯菜茶酒談西和飲食民俗——兼論白馬人飲食遺風》和《從西和城鄉(xiāng)社火看仇池白馬民俗文化遺存》,王鑫的《白馬人崇羊遺跡與古氐羌羊崇拜現(xiàn)象探源》,田佐的《西漢水上游地區(qū)民俗與隴南白馬人民俗之比較》等都是研究白馬人風俗習慣的文章,部分篇目還運用對比研究方法,十分新穎。

8.文化變遷研究

連玉鑾的《四川平武白馬生態(tài)脆弱地區(qū)經(jīng)濟模式變遷評析》和《現(xiàn)代化進程中白馬藏族的社會變遷研究》,都是研究社會變遷的重要文章,王越平的《鄉(xiāng)民閑暇與日常生活:一個白馬藏族村落的民族志研究》[7]以平武木座寨退耕還林為時間節(jié)點,比較鄉(xiāng)民閑暇和日常生活的變遷,描繪一個白馬藏族村落的生活場景。

9.應用研究

運用研究方面是新近出現(xiàn)的研究取向,表明白馬文化研究到了一定階段便展示出其運用價值。余永紅的《全球化背景下隴南白馬人民間美術保護問題芻議》,古元章、張金生、邱雷生、毛樹林合寫的《保護利用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的思考》[8],不僅指出了白馬文化的豐富性、獨特性、集中性等特征,而且提出保護白馬文化的具體措施,具有可操作性,其中提出的籌建文化生態(tài)村、民俗博物館、保護整體生態(tài)環(huán)境等建議處于領先水平。金蓉的《文縣白馬人民俗文化旅游資源開發(fā)模式探討》,何才、牛青的《民族旅游與民族文化重構-以平武縣白馬藏族為例》則對具體區(qū)域開發(fā)提出針對性建議。

10.體質人類學研究

體質人類學是從生物角度對人類進行研究,同文化人類學有具體的分工。白馬人體質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黃新美的《四川平武白馬藏族外眼形態(tài)學特征》,李文英等的《四川平武白馬藏族外眼形態(tài)學特征》和《四川省平武縣白馬藏族體質調查初步報告》,黎彥才等的《對南坪縣“白馬藏族”體質問題的探測》都是研究白馬人的重要的著作。

11.專著方面

白馬研究著作大多是以文章形式呈現(xiàn),但也有不少專著。馬長壽的《氐與羌》,四川省民研所的《白馬藏人族屬問題討論集》,中國民間文學研究會四川分會等合編的《四川白馬藏族民間文學資料集》,平武縣白馬人族屬研究會主編的《白馬人族屬研究文集》,西田龍雄、孫宏開合著的《白馬譯語的研究:白馬語的構造與系統(tǒng)》,王越平的《鄉(xiāng)民閑暇與日常生活:一個白馬藏族村落的民族志研究》,九寨溝學者楊代友的《秦蜀九寨 白馬血脈》[9],平武學者曾維益的《白馬藏族研究文集》、《火溪溝社會歷史調查》、《龍安土司》,文縣學者劉啟舒的《文縣白馬人》等都是重要著作。近年,政協(xié)隴南市委員會和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研究會所編的“隴南市政協(xié)白馬人民俗文化研究叢書”,其中《首屆中國白馬人民俗文化研討會論文集》和《調查資料卷》、《論文卷》、《服飾卷》、《歌曲卷》、《舞蹈卷》、《語言卷》等陸續(xù)出版發(fā)行。這些著作都是白馬人資料搜集整理和研究成果的重要載體,為深入研究白馬文化奠定重要基礎。

12.涉及白馬文化的著作

上述論文和專著都是關于白馬人的或直接同白馬人和白馬文化有關,很容易被研究者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文獻不是專門討論白馬人及相關問題的,但引用了白馬人資料,提出的觀點也值得重視。后者相較于前者,范圍更大,內容更雜,需要仔細查找識別。其中最著名的當屬費孝通的《關于我國民族的識別問題》[10],指出了“平武藏人”在歷史上并非藏族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由此展開了白馬人族屬問題的大討論,至今依然沒有落下帷幕。林耀華的《中國西南地區(qū)的民族識別》,香港學者謝劍的《試論中國大陸的民族識別工作及其問題》和廣西民族大學龔永輝對其回應的論文《也談中國民族識別工作及其問題——與一位香港同行的對話》,都是包含白馬人的論文,此外在中國古代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地方史志、碑刻、族譜、個人隨筆、媒體報道和影像資料以及周邊兄弟民族專著中都可能包含白馬人資料,這就需要研究者竭盡全力做好資料收集整理工作。

三、白馬文化研究的路徑選擇

對白馬文化進行研究,應該以文化人類學的理論為指導,結合大量的歷史資料,充分重視白馬文化的價值,闡釋白馬文化的地方性特征,探討白馬文化變遷的動力,提出保護、開發(fā)白馬文化的有效措施,構建白馬文化研究的理論模型。

(一)開展綜合性研究

在白馬文化研究過程中,必然涉及文化的方方面面,人類學作為邊緣學科,必然會運用相關交叉學科的知識。從人類學史角度看,人類學諸多經(jīng)典名著,都是由于研究者的“綜合”性的學術背景寫作的,融自然科學、社會科學、思維科學于一體。此其一。其二,白馬人處在藏彝民族走廊的東北端。費孝通為了解決研究“平武藏人”或“白馬藏族”(即白馬人)的族屬問題中遇到的歷史資料“斷檔”的問題,提出了擴大研究面的主張,把北到甘肅,南到西藏西南的察隅、珞渝這一帶地區(qū)全面聯(lián)系起來,分析研究靠近藏族地區(qū)這個走廊的歷史、地理、語言并和已經(jīng)陸續(xù)暴露出來的民族識別問題結合起來。這種主張為研究白馬人族屬問題而提出,其指導意義卻大大超出此范疇。今天研究白馬人,應當以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為宏觀視角,以藏彝民族走廊為中觀視角,以川甘兩省交界的具體區(qū)域為落腳點,開展綜合性研究。其三,從現(xiàn)今民族分布上看,白馬人位于藏、漢兩大民族邊緣地帶。孫宏開研究白馬人時指出,白馬人是歷史上一支氐族的后裔,而最大的可能是白馬藏族。氐族的活動中心在甘肅仇池山一帶,若白馬人是氐族后裔,那么它也處于歷史上的氐族活動邊緣。若白馬人是宕昌羌后裔,相較于歷史上羌族和現(xiàn)實中羌族分布中心都有一定距離,屬于邊緣地帶。拋開族屬問題不論,在研究白馬文化中,應當兼顧白馬人歷史上活動區(qū)域,開展兩個或多個區(qū)域的比較研究,從而起到事半功倍的研究效果。

(二)堅持共時性與歷時性研究相結合取向

在久遠的歷史河流中,中國積累了浩如煙海的人類學資料。以氐羌為例,《山海經(jīng)·海內西經(jīng)》記載:奇股之國在其(指一臂國)北。其人一臂(股)三目,有陰有陽,乘文馬。有鳥焉,兩頭,赤黃色,在其旁。形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經(jīng)趙逵夫考證,形天是炎帝集團的一位氏族首領,名靈恝。白馬人崇拜“三目神”與形天神話相關。《詩經(jīng)·商頌》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表明在殷商時期,在我國西部居住著氐羌部落。《史記·西南夷列傳》詳細記載著氐人的分布位置:自冉駹以東北,君長以什數(shù),白馬最大,皆氐類也。這也成為后人討論氐族的起點。此后,《后漢書》、《魏書》、《華陽國志》、《元和郡縣志》等志書都有氐族社會制度和文化習俗的資料。在西方人類學理論流派中,譬如傳播學派、功能學派等注重對研究對象的共時性研究,缺乏歷時性的分析,致使寫出的著作缺乏“歷史感”。自文化人類學傳入中國以來,中國人類學研究都十分重視與歷史學的結合,融共時性研究和歷時性研究于一體,進行了縱橫結合的人類研究。這一方法在華南地區(qū)的人類學研究中尤為盛行,應當借鑒其成功經(jīng)驗。

(三)注重文化與生態(tài)的關系研究

白馬文化是具有地域特點的民族文化。從地理區(qū)域看,白馬人分布在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過渡地帶,摩天嶺周圍的高山深溝中,白馬人對自然環(huán)境嚴重依賴,用生物與文化方法來克服環(huán)境壓力,從而使白馬文化打上了深深的地理環(huán)境烙印。又因為此區(qū)域是白馬人唯一分布區(qū)域,所以在研究白馬文化時要著重研究白馬文化與生態(tài)環(huán)境關系。

美國人類學家斯圖爾德率先將生態(tài)學引入人類學,創(chuàng)造了文化生態(tài)學。他把生態(tài)學應用于人類學研究,考察環(huán)境對人的影響,人們如何了解、利用和改變環(huán)境,從而提出了文化-生態(tài)適應理論。生態(tài)人類學闡明了特定文化特征和類型起源,有助于說明各民族文化的不同特點。其理論核心是環(huán)境、技術與社會制度之間的因果關系。為此,斯圖爾德還規(guī)定了文化生態(tài)學方法的三個基本程序:第一,分析開發(fā)技術或生產技術和環(huán)境之間的相互關系;第二,對因使用這種技術而形成的行為模式進行分析;第三,確定這些行為模式對其他文化特征影響的程度。

(四)借鑒成功經(jīng)驗

文化發(fā)展雖然千差萬別,看似毫無頭緒,但研究證明,文化發(fā)展有其固定規(guī)律,而這種規(guī)律是可以被認識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國內和國際其它民族的研究方式、方法和路徑選擇,對于加快白馬文化的研究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五)開展文化人類學應用研究

從上世紀20年代開始的功能學派開始,人類學就有了應用價值。人類學在中國的興起與當時救亡圖存和國家富強的愿望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早期的人類學家是為殖民地管理服務的,“二戰(zhàn)”期間又為戰(zhàn)爭服務,“二戰(zhàn)”以后,應用人類學不斷獲得發(fā)展,但使人類學者在更多的參與到社會、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時至今日,人類學已經(jīng)在很多領域表現(xiàn)出自己的學科理念與學科價值,為人類社會的進步與發(fā)展,以及傳承、保護人類文化的多樣性做出了極大的努力。在全球化背景下再次興起的白馬文化研究熱潮,其主體大多轉向了白馬文化的挖掘、傳承、保護以及合理開發(fā)利用和對外宣傳。越來越多的研究成果逐漸具有應用價值,比如對于旅游背景下白馬文化資源的開發(fā),又如白馬文化“再地方化”研究,目的都是保護白馬人獨特的民族文化。

(六)開展文化人類學理論研究

近三十年來,白馬人和白馬文化研究取得長足進步,但理論探討和理論構建依然薄弱,這是研究面臨的實際問題。開展理論構建是立足于白馬文化研究的實際,也是探索人類學中國化,反對西方中心主義的必走之路,更是自強精神和學術自覺意識的內在要求。

在研究白馬文化的同時,要高舉反思和批評的大旗,要批判的吸收各學派人類學理論的合理部分,對所做研究進行理論概括,不斷創(chuàng)造出能夠具有普世價值的學科理論和理論模型,從而為推動白馬文化研究和文化人類學學科發(fā)展做出應有貢獻。

(七)加強“兩省三地”交流合作

“兩省三地”——四川九寨溝縣、綿陽市平武縣和甘肅文縣是白馬人的主要分布區(qū)域,且三縣在地理位置上相互靠近,形成一個犄角之勢。對于白馬人這樣一個多因交集形成的現(xiàn)實問題,一直以來缺乏一個有效的協(xié)調系統(tǒng),田野調查資料、研究成果的相互交流遠遠不夠?,F(xiàn)在三地學術交流逐漸增多,這也為建立一個協(xié)調機制提供了可能性。

(八)加強同大專院校和科研機構合作

大專院校和科研機構擁有優(yōu)秀的專家學者,掌握學術界最新研究成果,白馬文化研究方面取得的重要成果,同他們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中國科學院、中山大學、四川大學、四川省民族研究所、西南民大、四川省博物館、西北大學、西北師大、復旦大學、隴南師專等院校和科研院所的專家學者在白馬人研究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在此后的歷史時期內,還需要繼續(xù)做好合作研究工作,共同進步。

[1] 蒲向明.論“白馬人”——兼及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研究中一些亟待解決的認識問題 [A].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研究·論文卷 [C].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9年

[2]吳仕民.中國民族理論新編(修訂本)[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8年

[3]周如南.白馬人族屬研究述評兼及族群認同理論反思 [J].阿壩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年第4期

[4]劉志揚.資源競爭下族群認同的內部分化——基于四川平武白馬藏族的個案分析[J].青海民族研究,2013年第4期

[5]孫宏開.歷史上的氐族和川甘地區(qū)的白馬人——白馬人族屬初探[J].民族研究,1980年第3期

[6]拉先.辨析白馬藏人的族屬及其文化特征 [J].中國藏學,2009年第2期

[7]王越平.鄉(xiāng)民閑暇與日常生活:一個白馬藏族村落的民族志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年

[8]古元章等.保護利用隴南白馬人民俗文化的思考[A].首屆中國白馬人民俗文化研討會論文集 [C].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13年

[9]楊代友.秦蜀九寨 白馬血脈 [M].成都:巴蜀書社,2015年

[10]費孝通.關于我國民族的識別問題 [J].中國社會科學,1980年第1期

[責任編輯:古 卿]

Cultural Research and Path Selection Of Baima People

LIU Jin

The Baima people who are the only carrying agent of Baima culture live in the mountain forests of the borderline between Sichuan and Gansu province. The pervious researches about Baima culture, mainly discuss its nationality-belonging problems, and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problems of culture. At present, it is eager to learn other nations' research experience, in order to strengthen the comprehensive study, synchronic and historical study, culture and environment interactive study, and to advocate the communication of institutes and the "Three Counties in Two Provinces". As for the study of traditional political system, marriage and family system, political system, religion, myth, ethnic interaction and national history of Baima people, we need to make more efforts.

Baima people; Baima culture; field work; application study; research approach

劉 進,九寨溝縣文體廣新局。(四川九寨溝,郵編:623400)

C954

A

1674-8824(2016)05-003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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