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行
選手自述
我是一個活潑開朗、積極上進(jìn)、樂于助人的陽光女孩兒。酷愛閱讀,看起書來,總是愛不釋手。在看書的同時,會認(rèn)真做讀書筆記,并養(yǎng)成了每天寫日記的好習(xí)慣,能把從書中看到的知識用于自己的寫作中,真正做到了學(xué)以致用。演講比賽、繪畫比賽、書法比賽、博客大賽、科技制作、空竹表演、體育運動會,學(xué)校的任何活動,都積極參與,把“幫助別人,快樂自己”當(dāng)成人生的格言。
似乎是從記事起,就聽身邊的老人說:“你要學(xué)會一門手藝,將來才不會看別人臉色做事?!毕雭碚娴氖沁@樣,手藝是個鐵飯碗,即使是在最艱苦的年代,手藝人也還是平靜地做該做的事,不在意他人的評論。仔細(xì)看來,我身邊也有過這樣一個手藝人。
他是一個天生的木匠,小時候,當(dāng)同齡的孩子“野”在外面打水仗、捏泥巴的時候,他一次都沒有參與過。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河岸邊,看對岸的那棵老樹,老樹在這里多長時間了誰也不知道,反正村里最年長的老人也曾爬上高高的樹梢,看過云卷云舒。他是沉默的,甚至一語不發(fā),不過他懂那棵樹,像愛護(hù)自己的身體一樣愛著它。常常有村里的孩子跑回去和父母說看見他和老樹聊天,可大人們沒時間管這些,心里有些不以為然,只是有時偶爾說起他時,在心里嘀咕一句:“可真是個怪孩子?!边@些都是村里人口中津津樂道的,但真?zhèn)螣o從考證。但至少他真的成了一個木匠,一個不錯的木匠。
二十世紀(jì)七十年代,人們總愛打幾套實木家具放在家里,一則耐用,二則是家境殷實的體現(xiàn)。有人去家中做客,主人必是要將來人領(lǐng)去看一看新打的柜子;姑娘出嫁時,父母便要花上血本打套櫥柜當(dāng)嫁妝。人們張口閉口都是木料、木工,木匠著實風(fēng)光了一陣,而眾多手藝人中,人們最青睞他的技藝,活計自然供不應(yīng)求。他滿面紅光,神采奕奕地穿梭在人群中,卻并沒被人們的贊美淹沒。夜深人靜,他依然不厭其煩地在小作坊里,和著老歌,簡單的木料被他變戲法似的精細(xì)打磨,輕輕鏤花,恰到好處,多一分累贅,少一分單調(diào),再上色,他莊嚴(yán)虔誠的神色詮釋著家具的精美。
這幾年來,手藝沒落了。人們開始追逐那些非傳統(tǒng)的合成家具,剛開始還有稀稀拉拉的人找過他,到了后來,他就真的閑下來了,他有大把的時間發(fā)呆,他又每天去看那棵老樹,樹真的老了,樹皮有些剝落,像是年邁老人滿臉的皺紋,于是,不再有人在樹下玩耍,連孩子們也是。河兩岸的樹和他像孤獨的守望者,深深地注視著對方,他凝重的神色里有不被理解的悲傷。村里許多手藝人開始跟人外出打工,因為收入高些,即使是仍然留在村里的也私下拉一些其他的活兒。但他沒有。
他還是一個人守著那家小作坊,靜靜地哼著歌,打著家具。有時好不容易來個人請他修補東西,他卻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不是一個木匠該做的事!”如此幾回下來,再沒有人去他那里了。而他也好像不在乎的樣子,依舊獨來獨往,只是他更久地依偎在樹的懷抱里,任它茂密的葉拍打著他的臉,不過他爬不上樹了,瘦得似乎一陣風(fēng)吹過便會摔倒。河邊長長的路他慢慢地走,不時有在他背后指指點點的人,他聽到了只是笑笑,不去理會。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出乎意料地病了,甚至連站起來都變得異常艱難,他又瘦了,白色的衣服掛在他身上恍惚成了一面隨風(fēng)飄揚的旗幟,他把自己關(guān)在了小作坊里,一連十幾天不出門,沒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人們開始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他,覺得木匠要“過去”了。
這時的木匠卻又開始進(jìn)入人們的視線,只是他更蒼老了,臉上卻出乎意料地帶著笑,他默默穿過小路,來到了老樹跟前:“伙計,我要先走一步了,能和你、那些木料一起,我這輩子算是沒白活,我只是放不下這門從小練就的手藝,我走了,你好好的。”他轉(zhuǎn)身,踉蹌地離開。
那天夜里,狂風(fēng)大作,雨打在窗子上直響,樹枝、半生半死的藤蔓舞動,流淚。木匠就在這個夜里平靜地離開了,人們這才又想起這個倔強老頭的好,只是來不及了。他帶著一身未施展的手藝離開了,內(nèi)心該是不甘的吧,又或許更多是不舍?
樹還在,人依舊這樣生活,只是手藝隨他的死凋零在那個大雨滂沱的晚上,只留人們?nèi)プ窇洝?/p>
(指導(dǎo)教師:張玉蓉)
專家點評
贊賞這篇文章,小作者的文字很好,文韻悠長,顯出小作者讀過不少書,也在作文上做過不少努力。如文中寫到老木匠的手藝,“多一分累贅,少一分單調(diào)”,也能見小作者的文化素養(yǎng)。小作者倘能在文學(xué)這條路上走下去,會成為一個成功的作家的。
(儲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