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健

淺談高句麗的飲食文化

董 健

高句麗飲食文化的形成既取決于自然地理環(huán)境因素，亦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由于高句麗早期地域多山谷、少平原、土地貧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生產(chǎn)方式為農(nóng)耕和漁獵混合形態(tài)。伴隨著高句麗領(lǐng)土的擴張，可耕種土地增多，與中原往來日益密切，隨著先進生產(chǎn)工具、生產(chǎn)技術(shù)的引入，高句麗飲食結(jié)構(gòu)、飲食文化也相應(yīng)發(fā)生了變化。

飲食文化 高句麗 中原文化

所謂“民以食為天”，食物在一個民族的生存及發(fā)展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食物的來源很大程度上受氣候、自然地理環(huán)境等多重因素的影響。高句麗人早期生活地區(qū)多大山深谷，可用來耕種的土地極其有限，加之所處緯度較高，冬季長且寒冷，植物生長期長，土地?zé)o法多作。因為糧食產(chǎn)量不高，高句麗給外界“其俗節(jié)食”①(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25頁。的印象。高句麗人“尚武”“其人性兇急，喜寇鈔”②(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26頁。之習(xí)性，恐怕也與高句麗境內(nèi)物產(chǎn)不豐富有關(guān)。戰(zhàn)爭背后往往隱藏著經(jīng)濟利益驅(qū)動，用戰(zhàn)爭擄掠的方式獲取土地、人口、財產(chǎn)，在古代也經(jīng)常發(fā)生。如果說經(jīng)濟是國之基礎(chǔ)，則飲食為基礎(chǔ)之基礎(ch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植物類食材

飲食中最基本的即為食材，食材又可分為植物類食材與動物類食材，首先來考察高句麗的植物類食材。

植物類食材可細分為谷類、果蔬。高句麗為農(nóng)業(yè)國家，故對糧食生產(chǎn)極為重視。在已發(fā)現(xiàn)的高句麗遺址中出土的鐵制鐮、鏟、犁等農(nóng)具，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高句麗人從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活動的情況。鐵制農(nóng)具的使用，促進了農(nóng)業(yè)的發(fā)展。史載高句麗“宜五谷”③[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3《高句麗本紀·琉璃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74頁。另外，在《后漢書》《三國志》《魏書》等史籍中亦有“土宜五谷”“宜五谷”“有五谷”的記載。。“五谷”可能只是概稱，結(jié)合“宜種五谷及稻”①(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韓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32頁。的說法，可進一步確定高句麗的“五谷”應(yīng)為不包括“稻”的旱田糧食作物。就糧食作物而言，見諸史籍的主要有米、麥、粟，下面分別做以介紹。

米史籍中有“四年秋九月，丸都進嘉禾”②[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9《高句麗本紀·陽原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38頁?！捌鋰写蠹也坏枳?，坐食者萬余口，下戶遠擔(dān)米糧魚鹽供給之”③(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26頁。等記載。前者為高句麗陽原王（545—559）時期的記錄，此時高句麗已遷都平壤，不利農(nóng)耕的丸都地域能獻上“嘉禾”，說明高句麗農(nóng)業(yè)水平的提高。后一條史料反映了高句麗社會階級分化的情況，身為統(tǒng)治階層的“坐食者”自然無須節(jié)食，而作為勞苦大眾的“下戶”則被迫節(jié)衣縮食。

麥“三年夏四月，損霜害麥”④[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7《高句麗本紀·西川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12頁。是對公元三世紀高句麗西川王（270—292）時期的記錄。麥亦可細分為大麥、小麥、蕎麥等多個品種，上文中的麥應(yīng)為統(tǒng)稱。

粟見諸史籍的有“據(jù)高山之險，食城中之粟”⑤[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1《高句麗本紀·寶藏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60頁?！百x稅則絹布及粟”⑥(唐)令狐德棻：《周書》卷49《異域上·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00頁。。粟俗稱小米，具有耐旱、耐寒、成熟期短、產(chǎn)量高等特點，很早就被先民們種植，也稱“稷”。粟的生長特性正好適合高句麗多山的地理環(huán)境，從而被高句麗人廣泛種植，并被作為基本賦稅征收。

蔬果高句麗蔬果大部分應(yīng)在山野間采摘而得，應(yīng)該也存在人工栽培的情況?！埃鹆魍酰┮姺辛魉杏胁巳~逐流下，知有人在上流者”⑦[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3《高句麗本紀·東明圣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75頁。，可知在高句麗早期飲食中便有蔬菜。水果有桃、李、梨等，在高句麗故國壤王、安原王時期均有“三年冬十月，桃李華”⑧[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8《高句麗本紀·故國壤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22頁。的記載，在渤海史料中亦有“果有九（丸）都之李，樂游之梨”⑨(宋)歐陽修：《新唐書》卷219《北狄·渤海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4698頁。的說法。

人參東北地區(qū)很早便是人參的主產(chǎn)地，在魏晉時期的藥學(xué)著作《名醫(yī)別錄》中便記載著人參生上黨山谷及遼東地區(qū)，《新唐書》中亦有“安東都護府貢人參五斤”⑩(宋)歐陽修：《新唐書》卷39《地理志三》，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73頁。的記載。安東都護府為高句麗故地的管理機構(gòu)，這也間接說明高句麗產(chǎn)參，并有可能作為食材使用。

蕪荑榆科榆屬植物大果榆的種子經(jīng)加工后的成品。史載唐太宗占領(lǐng)白巖城后“城中父老僧尼，貢夷酪昆布米餅蕪荑豉等，帝悉為少受，而賜之以帛。高麗喜甚，皆仰天下拜曰，圣天子之恩非所望也”?(宋)王欽若：《冊府元龜》卷126《帝王部·納降》，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1514頁。。高句麗產(chǎn)蕪荑，蕪荑還可用于藏釀，是為蕪荑豉。

榆皮《溫達傳》“唯我息不忍饑，取榆皮于山林”?[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5《溫達傳》，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523頁。，記述了饑餓的溫達下山取食榆皮一事。榆樹的果實可以做成醬，在荒年，榆皮亦可作為充饑之物。

二、肉類食材及水產(chǎn)

高句麗通過飼養(yǎng)家畜及狩獵野生動物來獲取肉類食材。夫余及高句麗初期動物的種類就很多，這在高句麗始祖朱蒙誕生神話中可以得知。史載“王棄之與犬豕，皆不食，又棄之路中，牛馬避之，后棄之野，鳥覆翼之。王欲剖之，不能破，遂還其母”①[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3《高句麗本紀·東明圣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74頁。。文獻中出現(xiàn)了狗、豬、牛、馬等人們較為熟悉的動物。

牛、馬牛一般被用于農(nóng)耕、拉車及運輸貨物。據(jù)史載，在高句麗“殺牛馬者，沒身為奴婢”②(后晉)劉昫：《舊唐書》卷199上《東夷·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619、3623頁。，在高句麗，牛耕是耕作的普遍形式，因此牛是重要財產(chǎn)?！案呔潲愑熊娛录捞?，殺牛觀蹄以占吉兇，蹄合者吉”③(宋)李昉：《太平御覽》卷783《四夷部·高句麗》，引《魏略》，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3467頁。記載，表明牛還用來占卜和祭天，依傳統(tǒng)，祭品使用后多分賜親近大臣，以示寵信，故牛肉亦可算作肉類食材。高句麗相關(guān)史料中對馬的記錄非常多，但幾乎都是對戰(zhàn)馬的描述，如“棄馬登山”④[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3《高句麗本紀·琉璃明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81頁?！安唏R以前，陷濘不能進退”⑤[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4《高句麗本紀·大武神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83頁。“擊殺穢貊渠帥，盡獲兵馬財物”⑥[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5《高句麗本紀·太祖大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93頁。等。對于戰(zhàn)事頻發(fā)的高句麗而言，戰(zhàn)馬的數(shù)量具有左右戰(zhàn)局的重要作用。因此，筆者認為，在高句麗，馬是為軍事目的而飼養(yǎng)，不同于其他家畜。除了在諸如戰(zhàn)爭、饑荒等極其特殊的情況下，馬應(yīng)不被作為食材。

豬、雞《三國史記》載，山上王延優(yōu)：“郊豕逸……始自郊豕之事，得以幸其母。乃名其子曰郊彘?！雹遊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6《高句麗本紀·山上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04、205頁。《通典》載：“畜有牛豕，豕多白色。”⑧(唐)杜佑：《通典》卷186《邊防二·高句麗》，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5011頁。《隋書》載：高句麗“有婚嫁者，取男女相悅，然即為之。男家送豬酒而已，無財聘之禮?！雹?唐)魏征：《隋書》卷81《東夷·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1218頁。在重要的婚禮中，豬被作為聘禮。可見豬為高句麗具代表性的家畜，主要用于食用。從“今雞彘鳴，必殺以饗士，虜且夜出”⑩(宋)歐陽修：《新唐書》卷220《東夷·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4704頁。中，可知高句麗養(yǎng)雞，但無法得知高句麗飼養(yǎng)何種雞。

羊《好太王碑》碑文有“牛馬群羊，不可稱數(shù)”?廣開土王碑碑文。，記錄了廣開土王對外征戰(zhàn)時所獲之物，也間接說明高句麗人可能也有養(yǎng)羊的傳統(tǒng)，羊應(yīng)該主要用于食用。

高句麗地區(qū)多山林深谷，野生動物資源豐富，高句麗人也素以擅長射獵聞名于世。據(jù)《三國史記》載：“（琉璃明王）西狩獲白獐……又多麋鹿魚鱉之產(chǎn)。”①[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3《高句麗本紀·琉璃明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77、178頁?！埃ㄌ娲笸酰┩鯑|巡柵城，獲白鹿……王獵質(zhì)山陽，獲紫獐……東海谷守獻朱豹?！雹赱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5《高句麗本紀·太祖大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91、192頁。又據(jù)《日本書紀》載：“又高麗使人，持羆皮一枚?！雹邸度毡緯o》卷26《齊明天皇》，首爾：一志社，1964年，第478頁。高句麗人的狩獵對象主要有鹿、獐、熊、豹等動物。在集安高句麗墓室壁畫中，有許多騎射圖，再現(xiàn)了高句麗人的狩獵習(xí)俗。同時，在集安當?shù)爻鐾恋氖?、石矛、鐵鏃等狩獵工具則從實物上證實了狩獵活動的存在。在多大山深谷、少耕地且土地貧瘠的高句麗，狩獵是獲取食物的重要手段?！懊看呵镄＋C，王親臨之”④(唐)魏征：《隋書》卷81《東夷·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1218頁。。狩獵已然成為高句麗人生活的一部分，同時也成為尚武的高句麗人的一種軍事訓(xùn)練方式。

魚、鹽高句麗臨海，加之域內(nèi)江河眾多，因此漁業(yè)發(fā)達。在高句麗，“米糧魚鹽”并列，同為生活必需品，尤其在糧食作物缺乏、狩獵收獲不穩(wěn)定之時，漁業(yè)則更顯重要。在高句麗聚居地，魚鉤、石網(wǎng)墜、魚叉等大批漁具的出土，反映了高句麗人從事漁業(yè)生產(chǎn)的情況。見于史料的魚類主要有鯨魚、白魚、鯉魚等幾種，如“（閔中王）四年(47)九月，東海人高朱利獻鯨，魚目夜有光”⑤[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4《高句麗本紀·閔中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88頁。；“（西川王）十九年（288）夏四月，王幸新城，海谷太守獻鯨魚目，夜有光”⑥[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7《高句麗本紀·西川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13頁。。又如“（高句麗太祖王）七年（59）夏四月，王如孤岸淵觀魚釣，得赤翅白魚”⑦[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5《高句麗本紀·太祖大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91頁。，“……取池中鯉魚，包以水草，兼旨酒若干，致犒漢軍”⑧[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4《高句麗本紀·大武神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85頁。。

鹽作為咸味調(diào)料，在飲食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十分重要。高句麗征服沃沮之時，不僅收稅，并加派“魚鹽”⑨(南朝·宋)范曄：《后漢書》卷85《東夷·高句驪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1903頁。，所指應(yīng)為海鹽?！跋聭暨h擔(dān)米糧魚鹽供給之”⑩(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26頁。，說明鹽是基本賦稅之一。

三、食材加工法及食器

高句麗人對食材的加工基本上分為用火和不用火兩類。不用火，主要為生吃、腌漬、發(fā)酵。直接生吃的主要為水果、蔬菜，一些水產(chǎn)、肉類經(jīng)過風(fēng)干后也可直接食用。

高句麗人“善藏釀”?(晉)陳壽：《三國志》卷30《魏書·東夷·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626頁。。藏釀是高句麗有代表性的加工法，谷物、蔬菜、肉類、魚類等都可藏釀。谷物類的藏釀有豉；蔬菜類的藏釀有菹；肉類、魚類的藏釀主要有肉醬和魚醬；飲品類的藏釀主要有酒、漿等。高句麗釀酒歷史悠久，史載“河伯知有神，置酒相燕喜”①[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4《高句麗本紀·東明圣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193頁。。另外，在集安洞溝古墓壁畫中的夫妻宴飲圖，反映了高句麗貴族飲酒作樂的情況。

火食指用火烤或者煮、蒸食物。在渾江、鴨綠江流域出土的銅釜很好地說明了高句麗人運用蒸煮法加工食物的情況。

關(guān)于高句麗人所用的食器，見于文獻的有“食用俎幾”②(北朝·齊)魏收：《魏書》卷100《高句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1498頁。，“食用籩豆、簠簋、樽俎、罍洗，頗有箕子之遺風(fēng)”③(后晉)劉昫：《舊唐書》卷199上《東夷·高麗傳》，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3619頁。。這些食器頗具中原食器之特點。在高句麗遺址中發(fā)現(xiàn)的陶壺、陶盆、鐵鍋、銅鼎、銅甗等大量炊器、食器，印證了文獻的記載。

四、疆土擴大、人口增加與飲食文化之發(fā)展

高句麗自建國始，便不斷向外開疆拓土。在其領(lǐng)土擴張及社會發(fā)展的過程中，與中原的往來日益密切，隨著中原先進生產(chǎn)工具和生產(chǎn)技術(shù)的引入及大量中原人口的流入，中原文化對高句麗飲食結(jié)構(gòu)的影響日益深刻，高句麗飲食文化得以進一步發(fā)展。

高句麗積極開疆拓土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對經(jīng)濟狀況的一種現(xiàn)實考量。其對周邊小國的兼并，尤其是獲取遼東及樂浪地域，對高句麗飲食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了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由于遼東、樂浪地域物產(chǎn)豐富，高句麗國力得以迅速提升。隨著糧食產(chǎn)量的提高，與糧食產(chǎn)量密切相關(guān)的飼養(yǎng)業(yè)及釀酒業(yè)也得到了發(fā)展，資源的充盈亦進一步促進了飲食文化的發(fā)展。

在高句麗歷史進程中，大量的中原人口流入高句麗。如“（故國川王）十九年（197），中國大亂，漢人避亂來投者甚多”④[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6《高句麗本紀·故國川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02頁。?！埃ㄉ缴贤酰┒荒辏?17）秋八月，漢平州人夏瑤以百姓一千余家來投，王納之，安置柵城”⑤[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校勘：《三國史記》卷16《高句麗本紀·山上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05頁。?！埃ㄩL壽王）二十四年（436）五月，燕王（馮弘）率龍城民戶東徙……方軌而進，前后八十余里”⑥[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8《高句麗本紀·長壽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26頁。?！埃来ㄍ酰┤辏?02）秋九月，王率兵三萬侵玄菟郡，虜獲八千人，移之平壤”⑦[高麗]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7《高句麗本紀·美川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16頁。?！埃ü蕠劳酰┒辏?85）夏六月，王出兵四萬襲遼東……遂陷遼東、玄菟，虜男女一萬而還”⑧[朝]金富軾著，孫文范等?？保骸度龂酚洝肪?8《高句麗本紀·故國壤王》，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222頁。。唐使陳大德出使高句麗時，“隋人望之而哭者遍于郊野”“自云家在某郡，隋末從軍沒于高麗”⑨(宋)王欽若：《冊府元龜》卷117《奉使部》，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7898頁。。不論是何原因而融入高句麗社會的中原人，他們都為高句麗帶來了中原先進的生產(chǎn)技術(shù)，影響并促進了高句麗飲食文化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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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434X(2017)03-0120-05

董健，吉林省高句麗研究中心研究室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東北史、高句麗史；吉林，長春，130033。

責(zé)任編輯：祝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