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娟 肖永芝

?

·文獻研究·

《覆載萬安方》經方內容探析

王文娟 肖永芝

《覆載萬安方》是日本大型漢方醫(yī)學全書。書中有豐富的辨治傷寒病證的內容，除來源于張仲景的《傷寒論》《金匱要略》外，大量征引了中國元以前醫(yī)家對傷寒學說的研究和實踐成果，同時結合作者個人經驗進行闡述。其特色主要體現(xiàn)在經方的適應病證廣泛，辨證明確，加減化裁，靈活施用，對藥物炮制、方劑煎服、療效判定、合方及劑型運用等也有獨特的闡發(fā)，是該書最有特色的內容之一，較好地傳承和發(fā)展了仲景學術，對日本后世的經方研究與運用具有一定的影響。

覆載萬安方； 經方文獻； 臨床運用

《覆載萬安方》是日本著名的大型醫(yī)學方書，為鐮倉時代(1185～1333年)著名僧醫(yī)梶原性全撰成于嘉歷二年(1327)。其內容大多引自中國元代以前的醫(yī)籍文獻，并根據(jù)當時日本的常見多發(fā)病證，結合作者自己的臨床經驗整理匯編成書。書中載錄了大量仲景經方的內容，這些經方適應證涉及內、外、婦、產、兒科疾病。全書共62卷，其中卷6～8專門論述傷寒；在卷31～38的婦科卷及39～49的兒科卷中，對婦人、小兒傷寒也有專門論述。筆者現(xiàn)就《覆載萬安方》中所載仲景經方的內容進行初步的分析和考證，借此窺視日本鐮倉時代經方的流行和臨床運用情況，思考當今中國中醫(yī)經方理論研究和臨床運用的一些問題。

1 《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的文獻淵源和載錄情況

《覆載萬安方》中的經方內容大多引自中國元以前的醫(yī)籍文獻，且大部分經方內容都在方名或證候旁明確標明文獻的出處， 筆者以此為線索可以整理和歸納其文獻來源及引用情況，經粗略統(tǒng)計，其所引文獻只有很少數(shù)是直接引自張仲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的，大部分內容則是摘錄于歷代醫(yī)籍中關于經方內容的記載；又考慮到盡管其文獻來源十分廣泛，但作者在摘錄各醫(yī)家文獻時具有一定的原則和規(guī)律，故筆者將《覆載萬安方》中的經方內容與張仲景《傷寒論》《金匱要略》中的相關內容進行對照，以此來總結作者撰寫該書經方部分的原則和規(guī)律。

1.1 經方部分的文獻淵源

《覆載萬安方》所載經方內容多數(shù)出自《圣濟總錄》《外臺秘要》《可用方》《全生指迷方》《仲景傷寒論》《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傷寒一覽方》《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易簡方》《南陽活人書》《究原方》《本事方》《醫(yī)學全書》《大全良方》《千金方》《必用方》《張渙》《事證方》《魏氏家藏》《胡氏家傳》《翰良方》等醫(yī)籍。由此可見，其所引用的文獻來源范圍廣泛，不僅有《千金方》《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圣濟總錄》之類的大型方書，也采輯了歷代很多鮮為人知的醫(yī)家的經驗方書、家傳方書等。其中直接標明引自張仲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的經方內容很少，大多數(shù)是間接轉引自其他醫(yī)籍，說明梶原性全非常注重博采眾家之長，重視學習各個醫(yī)家運用經方的有效經驗，并親自嘗試驗證其治療效果，然后歸納總結，撰入書中。盡管當時的日本已有中國宋版《仲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的傳入，但作者并沒有直接照搬原書原文，書中的相關內容大多摘錄于前人運用經方的經驗總結，不僅豐富了經方的內容，也利于后世醫(yī)家學習借鑒。

《覆載萬安方》除大量引用中國醫(yī)籍的內容外，也不乏有作者親身運用經方的臨床經驗與療效的記載。例如：《覆載萬安方》卷六“傷寒時行疫癘不問表里日數(shù)陰陽通用諸方”載：“私云：傷寒治方，以麻黃發(fā)表熱，謂之發(fā)汗；以大小承氣湯下里熱，謂之下藥；如正氣散、養(yǎng)胃湯、香蘇散等發(fā)微汗，徐徐退表熱，謂之和解；以大小柴胡湯、竹葉石膏湯等，取微利，除里熱，謂之穩(wěn)當也。是則非猛利攻擊之劑，即正氣順理之法矣。若遇變轉異證，病家臨時施治，勿刻舟膠柱焉?！盵1]133從中可以看出作者是在充分借鑒中國古醫(yī)籍文獻精華的基礎上，又加上了自己的臨床用方經驗，對《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進行了比較系統(tǒng)的整理、歸納和總結。

1.2 經方部分的載錄情況

據(jù)筆者粗略統(tǒng)計，《覆載萬安方》全書引錄仲景之方70余首，重復引用次數(shù)達700余次。其中，《覆載萬安方》卷六至卷八專門論述傷寒，記載了40余種傷寒病證，其文獻來源多數(shù)并非直接引自張仲景《傷寒論》或《金匱要略》，而是間接轉引自其他醫(yī)籍，所載經方共30余首。此30余首方，在卷六至八的3卷中被反復使用，累計達190余次。此外，《覆載萬安方》中婦科和小兒科卷中也有專門治療婦人傷寒和小兒傷寒的經方，上述內容多為臨床常見疾病及常用經方。

筆者將《覆載萬安方》中涉及經方的部分與張仲景《傷寒論》《金匱要略》中相關內容兩相對照后發(fā)現(xiàn)，作者并未完全照搬仲景原文，而是采輯歷代醫(yī)家運用經方的經驗，通過總結匯編而成。首先，《覆載萬安方》中經方內容的編寫體例是按病分門，門下列證，據(jù)證出方，強調方證相對，不同于仲景《傷寒論》按六經病證以條文方式編排。其次，《覆載萬安方》所載經方數(shù)量僅為《傷寒》《金匱》原書經方數(shù)量的五分之一。再者，《覆載萬安方》所載經方病證，僅摘錄了仲景所列方證的一部分。例如，考察兩者有關“傷寒可下病脈證”的辨證論治和方藥，《覆載萬安方》卷六“傷寒可下候”僅遴選出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小承氣湯、大柴胡湯4首經方的辨證和方藥[1]153-159；而張仲景《傷寒論》“辨可下病脈證并治第二十一”則列述了44法及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小承氣湯、大柴胡湯、大陷胸丸、抵當湯、抵當丸、茵陳蒿湯、十棗湯、桃核承氣湯、大陷胸湯共11首方的辨證論治及方藥[2]195-196。由此推斷，《覆載萬安方》的作者是有目的地選擇了日本當時常見多發(fā)病證及相應的經方來編纂的。

2 《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的特點

《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的編寫形式相對來說更方便讀者學習和研究，書中關于經方運用的記載全面而詳細，主要涉及經方適應證、藥物組成和配伍、加減化裁、藥物劑量、劑型、煎服法、藥后反應、禁忌事項等方面的問題。對此，筆者將從編寫特點和經方運用特點兩個角度分別展開論述。

2.1 經方部分的編撰特點

首先，同一首經方引自多部文獻。如《覆載萬安方》卷四十二“小兒四”下所列：“黃芩湯《活人書》、《三因方》治赤白。黃芩一兩半，芍藥、甘草各一兩。上三味咀，每服五錢，棗一個，水一盞半，煎至一盞，去滓溫服?！盵1]1073作者明確標出所引黃芩湯方出自宋代朱肱《活人書》及陳言《三因方》，十分方便讀者查閱、比較，也便于后人考證、研究。

此外，一首經方在原有證候方藥、藥物劑量、藥物炮制、煎服方法及加減變化下面，又另外羅列出多部醫(yī)籍對該方的服法、加減、注意事項等問題的補充。如在《覆載萬安方》卷一“通用藥諸方”下，在小續(xù)命湯完整的脈證方藥下，又對該方的用藥選擇及服藥禁忌等有所補充，即“《深師錄驗方》有白術，不用杏仁；《救急方》無川芎、杏仁；《延年方》無防風；《崔氏》《外臺方》不用防己。忌豬、冷水、海藻、菘菜、生蔥……”書中對小續(xù)命湯的補充論述還有很多，分別來源于《千金方》《葉氏方》《外臺方》《事證方后集》《簡易方》《局方》《百一選方》《究原方》《大全良方》《無倦齋衛(wèi)生良劑續(xù)》《備急方》《傷寒一覽》《魏氏家藏》《楊仁齋直指方》等醫(yī)籍[1]37-38，限于篇幅，不再贅述。

以上編寫特點，體現(xiàn)出作者梶原性全已經掌握了大量相關中國醫(yī)學文獻，對經方諳熟于心，且非常重視吸取仲景之后眾多經方家的研究發(fā)展和用方經驗。

2.2 經方運用的特點

《覆載萬安方》中的經方運用，除遵循仲景經方的基本法則之外，其主要特色在于因人、因時、因地制宜而“靈活施用”。現(xiàn)具體論述如下。

第一，明確的辨證要點，強調“方證相對”。如《覆載萬安方》卷三“中風寒熱”下葛根湯方載：“治中風項背急強，灑淅寒熱，無汗，渴?！盵1]87-88指出了太陽中風葛根湯證的主證以項背強、寒熱無汗、渴為關鍵要素。

第二，加減化裁，靈活施用。在《覆載萬安方》卷六“傷寒可下”中，記載了大承氣湯方的加減變化：“若脈遲而滑，汗出身重，時發(fā)潮熱，并得病二三日，無太陽證，煩躁，心下硬，下利后譫語者，去芒硝，名小承氣湯?；虬l(fā)汗不解，蒸蒸發(fā)熱，溫溫欲吐，胸中痛，大便反溏，反吐利后腹脹，厥煩譫語，去厚樸、枳實，入甘草半兩、芒硝一分煎，名調胃承氣湯?；蚪Y熱膀胱，如狂狀，下血，小腹急結者，去厚樸、枳實，加桃仁十二粒，桂、甘草各半兩，芒硝一分，名桃核承氣湯。”[1]155

第三，部分經方的藥物劑量會有變化，或整體藥量發(fā)生變化，或方中某些藥物劑量有所變化。如《覆載萬安方》卷八“傷寒發(fā)黃”茵陳蒿湯方為：“茵陳蒿六兩，梔子五十個，大黃生，三兩。”[1]201而《傷寒論》“辨陽明病脈證并治第八”茵陳蒿湯方為：“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擘，大黃二兩，去皮?！盵2]135其中，兩書中該方茵陳蒿的劑量相同，但前者梔子、大黃的用量比后者劑量偏大。

第四，重視藥物的炮制。相關部分對藥物的炮制法從簡單到復雜的都有記載，有：煮、碎、去根節(jié)、去粗皮、炒、生用、姜汁制、去穰、麩炒、研、炙、煅、煨、酒浸、烘焙、制霜、淬等多種炮制法。

第五，重視方劑的煎服法。經筆者粗略統(tǒng)計，相關內容對經方所用的煎法主要有：水煎、先煎、去滓再煎、后下、包煎、另煎和烊化等；涉及到的服法主要有：晨服、不拘時服、溫服、熱服、冷服、頓服、頻服、沖服以及一些輔佐措施如用熱姜粥服，黃酒送服等。

第六，依據(jù)藥后反應判定療效。《覆載萬安方》卷八“傷寒發(fā)黃”茵陳蒿湯方又載：“……三五服后，小便當利如皂莢汁者，其黃乃愈?！盵1]201從中可知，如皂莢汁狀的尿液排出是濕熱毒邪外泄之象，是直接判定治傷寒發(fā)黃療效的簡捷方法。此外，書中還有諸如“出汗乃愈”“下宿食乃愈”“得小便利者乃愈”“當手足溫或汗乃愈”等記載。

第七，使用合方。將兩首以上的經方相合而用，是很多經方家在臨床治療復雜病證時通常采用的方法。在《覆載萬安方》卷一“通用藥諸方”中也有所體現(xiàn)，例如：“《魏氏家藏》云：治腳氣腫痛，小續(xù)命湯與四物湯合煎服，尤有效，號雙和湯?！盵1]37-38卷三十一“婦人一”中“婦人血風勞氣”下亦載：“《大全良方》第三、第四云：《局方》中風篇中，排風湯、小續(xù)命湯治血風勞氣，月水不調，閉塞不通，尤有神驗。與四物湯可并用?！盵1]851

第八，劑型豐富?！陡草d萬安方》所載經方，囊括了湯、散、膏、丸、丹、酒等劑型。

第九，適應病證廣泛。《覆載萬安方》所載經方適應病證，涉及內、外、婦、產、兒科等方面的病證，并通過對經方的靈活加減化裁，其適應癥范圍進一步擴大，充實了婦科和兒科傷寒病的治療方法。

第十，關注到唐、宋兩代度量衡的差異?！陡草d萬安方》卷三十一“婦人淋澀”中記載：“私云：麝香、乳香少許者，《幼幼新書》云：不足于一分者，謂之少許云云。一二銖，三四銖以內也?！缓险撸侗静荨酚猩现u，曰：升者，作升之法，上徑一寸，下徑六分，深八分云云，是合也。此合十合為一升，但是唐朝升也。宋朝升以古三合為今一合，以古三升為今一升。是《三因方》《幼幼新書》說也。仍今牛膝一合者，彼《本草》三合為一合矣。又《三因》云：一大盞準一升，一中盞準五合，一小盞準三合。是又《本草》三合為一合，以十合為一大盞等也?！渡险摗沸匀幸痪沓梢娪诒?，不可致妄意也。”[1]865

第十一，注重辨別易混淆證候。如《覆載萬安方》卷六“傷寒門總療上”，詳細分析了傷風與傷寒在臨床表現(xiàn)和方藥用法方面的區(qū)別。云：“如頭疼發(fā)熱，人總謂之感冒，不知其脈浮盛，其病惡風自汗，其證則曰傷風，治法當用桂枝。若其脈緊盛，其病惡寒無汗，其證則曰傷寒，治法當用麻黃?；蚨C交攻，則兩藥兼用。倘脈之不察，證之莫辨，投傷寒以桂枝，投傷風以麻黃，用藥一誤，禍不旋踵。王碩以還，不分傷寒、傷風，總一謂之感冒。王碩以汗有無而分于兩傷之后，無桂枝、麻黃之謬耳?！盵1]123

從《覆載萬安方》經方運用的特點可以看出，作者梶原性全十分重視經方運用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強調方證相對，靈活加減化裁，注重吸取前人用方經驗，重視歷代醫(yī)家的經驗方和家傳秘方等，對于提高運用經方治病的技巧有很大的幫助。

通過以上分析可知，《覆載萬安方》的經方內容秉承和汲取了仲景經方的靈魂與精華，同時綜合各家對仲景經方的創(chuàng)見，從多個側面闡發(fā)了其所引經方的真實性、實用性和有效性，并在一定程度上對仲景經方有所發(fā)展。

3 對現(xiàn)代經方研究的啟示

眾所周知，國外研究《傷寒論》《金匱要略》歷史悠久、內容比較系統(tǒng)、成效較為顯著的當數(shù)日本。中日兩國醫(yī)學交流在唐宋元時期空前頻繁，仲景學說和經方研究在日本也得到了很好的傳播和繼承，而《覆載萬安方》較為系統(tǒng)地發(fā)掘整理了14世紀以前仲景經方的部分內容，折射出當時傷寒學說在日本的傳播及臨床運用情況?！陡草d萬安方》一書，被日本醫(yī)家視為瑰寶。書中在對仲景經方的傳承與發(fā)展上，有許多內容值得現(xiàn)代中醫(yī)深入學習、研究、借鑒，并為我所用。

例如，《萬安方》卷六下十一“傷寒后不思食”篇中記載：“理中丸治傷寒后脾胃虛冷，不入飲食。”[1]162《萬安方》卷七傷寒諸證異類中八“傷寒霍亂”篇記載：“理中丸治傷寒后霍亂吐利，寒多，不喜飲水。”[1]180以及《萬安方》卷八上傷寒諸證異類下九“傷寒后勞復”篇云：“大病瘥后，喜唾，久不了了，胸上有寒，當以丸藥溫之，宜理中丸?！盵1]216對比現(xiàn)代理中丸的臨床運用情況，根據(jù)白鈺、陳永燦對理中丸臨床應用概況的研究，結果表明理中丸可治胸痹，具有溫中驅寒、健脾益氣的作用。結合現(xiàn)代醫(yī)學的觀點，該方還可廣泛應用于臨床各科，如口腔潰瘍、心力衰竭、慢性支氣管炎、潰瘍性結腸炎、慢性胃炎、胃及十二指腸潰瘍、慢性盆腔炎等疾病，經過臨床驗證，其療效值得肯定，而對于眩暈、呃逆、便秘、牙痛、多涎癥、浮腫等病證亦有較好的療效[3]。由此可以看出，兩者都體現(xiàn)出只要是中焦虛寒的辨證明確，便可投理中丸，這對拓寬臨床診療思路有積極的意義。但是，后者因時制宜，發(fā)展創(chuàng)新，結合現(xiàn)代醫(yī)學的研究方法和理念進一步擴大了理中丸的適應病癥，這樣能更好地服務于現(xiàn)代臨床治療。筆者認為，盡管時代的變遷，經方的用量和加減雖然發(fā)生了變化，但是其治病方法的核心卻沒有變，在今后的學習中應注意強調經方運用的靈活性、多途徑作用，以及“方證相對”“異病同治”的中醫(yī)辨證論治思想。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方研究也不斷發(fā)展創(chuàng)新，與時俱進?，F(xiàn)代日本漢方醫(yī)學仍然十分重視經方的研究和應用。其經方研究注重實用性、規(guī)范性、客觀性，并推行經方產業(yè)化，且不忘保持經方的傳統(tǒng)[4]。1972年，日本厚生省從《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中選出210個經典古方作為非處方藥批準使用[5]。在日本一些著名的中藥制藥工廠，傷寒方一般占到60%以上，說明當前日本漢方已經實現(xiàn)經方產業(yè)化，在某此方面領先于中國。

但是，反思中國經方研究的現(xiàn)狀，仍然存在一些不足。當代經方名家黃煌在《經方醫(yī)學的源流與現(xiàn)狀分析》一文中指出，目前經方醫(yī)學的研究現(xiàn)狀冷熱不均：民間熱、高校冷，網(wǎng)上熱、臨床冷，海外熱、國內冷。他進一步分析其原因為很多中醫(yī)師看待經方醫(yī)學普遍存在四種心理：不知用，不會用，不敢用和不想用[6]。筆者認為，應提高對經方學習和研究的重視程度，讓更多的中醫(yī)臨床醫(yī)生了解經方，掌握經方和靈活運用經方。

以上是筆者對《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的學術淵源、內容特色及現(xiàn)代經方臨床考察的初步探討?！陡草d萬安方》經方部分的某些內容，包括梶原性全個人用方經驗和體會，對現(xiàn)代中醫(yī)經方理論和臨床實踐研究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在臨床上具有應用價值；但有的內容則略顯繁瑣，且將其和張仲景《傷寒論》《金匱要略》比較，其所載經方和傷寒病證的數(shù)量僅占少數(shù)，內容也分散在書中的各卷，不夠連貫、集中，論述也沒有后者全面、精簡和明確。因此《覆載萬安方》經方部分的內容僅可作為中醫(yī)經方研究的一個補充，讀者研讀此部分內容，旨在可以幫助學習者理解和體悟經方的內涵，開闊和豐富其學習經方的思路，對于其中有借鑒意義的內容，應總結其經方辨證思路，歸納其選方用藥規(guī)律；而對于繁雜冗長的內容，則可以略去。

[1] 梶原性全.覆載萬安方[M].據(jù)日本內閣文庫藏延享二年(1745)抄本影印.東京：日本科學書院，1986：37-1073.

[2] 金·成無己.注解傷寒論[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12：135-196.

[3] 白鈺，陳永燦.理中丸臨床應用概況[J].江蘇中醫(yī)藥，2013，(7):75-77.

[4] 李君.略談日本經方研究的啟示[J].中國醫(yī)藥導報，2011，8(33)：113-114.

[5] 郭曉，郁洋.日本漢方藥發(fā)展對我國中藥產業(yè)的啟示[J].亞太傳統(tǒng)醫(yī)藥，2007，3(9):10.

[6] 黃煌.經方醫(yī)學的源流與現(xiàn)狀分析[J].上海中醫(yī)藥雜志，2009，(1)：6-9.

(本文編輯： 禹佳)

Exploratory discussion about content of “FuZaiWanAnFang”

WANGWenjuan,XIAOYongzhi.

InstituteforHistoryofChineseMedicineandMedicalLiterature,ChinaAcademyofChineseMedicalSciences，100700Beijing,China

XIAOYongzhi,E-mail: 1371636201@qq.com

“FuZaiWanAnFang” is a large-scale Japanese Kampo of medical encyclopedia. It has substantial content of treating typhoid diseases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Except fromZhangZhongjing’s “Treatise on Febrile Diseases” and “Golden Chamber”, a large number of research and practice results before Yuan Dynasty is cited. At the same time, combined with the author’s personal experience The main characteristics embody in the widely used of classical prescription in diseases, accurately diagnose, addition or subtraction of changes, flexible application of drug preparation. It also has a unique explication in processing drugs, prescription decoction, efficacy determination, combined prescription and dosage form application, that is the most distinctive content in the book. The book has better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the theory of theZhongjing, has certain influence on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 to Japan.

“FuZaiWanAnFang”; Classical prescriptions’ literature; Clinical applications

中國中醫(yī)科學院基本科研業(yè)務費自主選題(ZZ090502)

100700 北京，中國中醫(yī)科學院中國醫(yī)史文獻研究所[王文娟(碩士研究生)、肖永芝]

王文娟(1989- )，女，2014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醫(yī)文獻研究。E-mail：1250066160@qq.com

肖永芝(1963- )，女，博士，研究員，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中外傳統(tǒng)醫(yī)學文獻及交流史研究。E-mail： 1371636201@qq.com

R2-5

A

10.3969/j.issn.1674-1749.2017.04.016

2016-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