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生

(隴南師范高等?？茖W校，甘肅 隴南 742500)

【文史論苑】

王韜史學成就及其在中國近代史學上的地位

潘文生

(隴南師范高等?？茖W校，甘肅 隴南 742500)

王韜是早期改良主義思想家及文學家、新聞評論家、史學家。但由于他在其他領域成就很大，所以其史學研究和史學理論經(jīng)常被人忽視。王韜的政治主張及改革都以史學理論為支撐，其撰寫的歷史著作，采用保存異說方式，堅持內(nèi)容決定形式，形式較自由不拘一格。本文論述了王韜在史學上取得的成就，并探討了他在近代史學上占有的地位，以期通過研究他的成就，一窺當時世界發(fā)展的概況。

王韜；史學成就；近代史學

王韜有著傳奇的人生經(jīng)歷，出生在儒家文化氛圍濃郁的家庭中，但青年時代由于生活所迫，在外國傳教士主持的書館中傭書。[1]而后在歐洲開始為時兩年的游歷，從少年時代而發(fā)的游興大為滿足。[2]并將所見所聞及其觀感筆錄下來，以備開啟國人眼界之用，這些筆記后來被編輯成《漫游隨錄》刊行于世。這本書成為今天我們窺見19世紀末的歐洲盛景，以及這位著名的清末改良派思想家復雜內(nèi)心世界的重要資料。后又創(chuàng)辦《循環(huán)日報》，這是近代歷史上第一份由中國人主持創(chuàng)辦的報紙，以往報刊的創(chuàng)辦由各國傳教士壟斷。

一、王韜的歷史著作論述

王韜一生中著作較多，反映了王韜勤奮的性格及知識的廣博。王韜撰寫的著作多是在逃亡香港后所作，1849年前其只有《眉珠庵詞鈔》。逃亡香港后，王韜傭書英國人創(chuàng)辦的書館，并著作了《西學原始考》《西學輯存六種》《春秋日食辯證》及《瀛海筆記》等，分析這些著作發(fā)現(xiàn)，這一時期王韜多撰寫科技類書籍，這與他傭書期間主要幫助傳教士翻譯西書，接觸西方科學，倡導科技救國[3]有關(guān)。1870年，從法英等國游歷歸國后，王韜又寫下了《扶桑游記》《漫游隨錄》《法國志略》等著作。從書的類型看，這一時期王韜的著作主要分為2種。一是游記和史地著作，二是經(jīng)學著作。游記及史地著作與他這一時期游歷各國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經(jīng)學著作與他這一時期的主要工作是幫助傳教士翻譯中國經(jīng)典有關(guān)，它們反映了王韜在傳統(tǒng)知識及學術(shù)上的造詣。王韜從香港返回上海后，又創(chuàng)辦了弢園書局，主要刊印自己撰寫的著作及其他好友的著作，包括《弢園文錄外編》《漫游隨筆圖說》等。[4]王韜撰寫的但未公開發(fā)表的稿件，一些藏于美國，如《春秋左氏傳集釋》，還有一些收藏在臺灣。作為一位學者，其一生筆耕不輟，著作如此之多，在整個近代史中都是不常見的。在1874年，王韜買下英華書院的印刷設備創(chuàng)辦了世界上第一家成功的華資中文日報——《循環(huán)日報》，自任主筆十年之久，在《循環(huán)日報》上發(fā)表八百余篇政論，鼓吹中國必須變法，興辦鐵路、造船、紡織等工業(yè)以自強。著名新聞學家戈公振曾高度贊揚王韜：“學識之淵博，眼光之遠大，一時無兩”，王韜也被當時的人尊為“中國第一報人”。

二、王韜歷史著作的特點

王韜的歷史著作主要有兩個方面的特點：一是涉及領域較新，當時的中國，雖然已經(jīng)出版了《海國圖志》等書籍，但對19世紀后期國人迫切想要了解西方歷史的需求來說，這些書籍還完全滿足不了國人要了解西方的需要，因此，王韜的西方歷史書籍，無論對當時的學界還是政界，都是讓人耳目一新的著作[5]；二是王韜的論述既吸引了西方史學的元素，又很好地繼承了傳統(tǒng)。本文以王韜的著作為考據(jù)，闡述他的史學著作特色。

(一)保存異說

王韜十分注重歷史研究中的“求真”意義，他認為歷史最大的意義就在于真實的記錄，而對于明顯存在矛盾的史料，保存異說的方式、對待歷史謹慎的態(tài)度是前人撰述歷史著作所不具有的。王韜對出現(xiàn)矛盾的史料采取謹慎態(tài)度，不隨意取舍觀點，體現(xiàn)了它對史料真實性的追求。[6]王韜在撰寫著作中，除了直接開展議論外，還在其中引用先人觀點，并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或贊同，或否認，保存時人的觀點，這也是保存異說的方式。

(二)體裁體例靈活運用

王韜在史書撰述過程中，多根據(jù)表述需要，不拘一格，靈活安排文章的體裁選擇及內(nèi)容。這種編撰風格使得王韜在《普法戰(zhàn)紀》《重訂法國志略》等書籍編撰中，既繼承了前人的成果，也使得書籍具有自己的風格?！吨赜喎▏韭浴防镁C合體手法編撰。在1-10卷采用類似于正史的記錄方式，記錄了法國歷代政治改革，但在體裁上，它又不是完全的編年體，在其中也有紀事本末體的融入，并以時間為進度，以時間發(fā)展為維度，清晰地描述事件，且敘事十分完整。書籍的第11-14卷采用紀事本末體，講述了當時法國的外交概況。[7]在編撰上，書籍做到以內(nèi)容需要決定形式。在《普法戰(zhàn)紀》中采用紀事本末體與編年體、紀傳體結(jié)合的方式，并在書籍中使用了地圖，地圖的使用解救了文字表述的貧乏，使得法國與普魯士的位置、普法戰(zhàn)爭的地理環(huán)境都清清楚楚。[8]在書籍中運用地圖，既可使讀者更好地了解當時情況，也增強了史著的表現(xiàn)效果。而在這之前，我國的史書多不注重圖表的使用，王韜的這一創(chuàng)舉也體現(xiàn)了王韜在史書編撰上的見識。

(三)善于發(fā)表歷史評論

王韜的著作評論較多，并且從王韜在書籍中做的評論可以看出，王韜受到古代史學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描寫戰(zhàn)爭場面，受《左傳》的影響巨大，其對戰(zhàn)場做了具體描述，可使讀者感覺置身于戰(zhàn)爭中，感受到戰(zhàn)場沉重、凄慘的氣氛。此外，王韜在撰寫時，還運用駢散結(jié)合的方式，駢體文的辭藻優(yōu)美、平仄起伏，有行云流水之效，具有極佳的藝術(shù)效果。

三、王韜在近代史上的成就及地位

經(jīng)上述描述可知，王韜是博聞強識的近代史學代表，在近代史中占據(jù)非常重要的位置，顯現(xiàn)了他在近代史學上的重要性。首先，王韜最早走出國門。從鴉片戰(zhàn)爭開始，至游歷泰西，這一時期走出國門的人很少。羅森及志剛都在那一時期出國，但羅森是出于謀生，而志剛則是國家派遣，與王韜出國的目的都不同。在當時出國人群中有學識的人只有容閎，但不是史學家。后郭嵩燾被清政府派往英國，其在趕往英國之前，特地前往香港，拜訪王韜，了解西方世界。因此，王韜出國對于自身來說是人生的重要轉(zhuǎn)折，而對國家來說則是國人走向世界的重要一步。王韜走出國門后，對歐洲進行實地考察，并受到西學熏陶，撰寫了大量論著，為后人留下豐富的史學材料。

其次，王韜是少有的沒有政治背景的史學家。他通過親身考察西方世界，并利用新聞媒介宣傳改良思想，這樣做的人寥寥無幾，也正是如此使得他自身的視野極度開闊及思想觀念標新立異。王韜的史學著作多與時代發(fā)展緊密結(jié)合，這與他的辦報人身份有一定聯(lián)系。但從史學方面來看，他撰寫的政論既有十分豐富的史學知識內(nèi)涵，也含有史論特征，這是他史學思想的重要體現(xiàn)，他所具有的社會改良思想與史學思想也在論著中達到了高度統(tǒng)一。

最后，王韜也是較早試圖全面研究西方發(fā)展情況的史學家。在考察西方世界過程中，王韜除作了《普法戰(zhàn)紀》等書籍外，還有一些沒有出版的有關(guān)西方世界的論著，如《俄羅斯志》《美利堅志》，等等。王韜的著作不僅有對西方歷史的描述，甚至還包含經(jīng)濟、政治、科技、文化、文學等領域的內(nèi)容。從這些成就上來說，可以將王韜看作是研究世界歷史的先驅(qū)。

四、結(jié)語

清末杰出的思想家、政論家、文學家王韜無疑是向世界積極推廣和傳播中國文化的第一人。中體西用是近代史發(fā)展的特點，也是近代史學研究過程中的重要話題，我國第一次思想解放運動也正是產(chǎn)生于此。其中，王韜所開展的史學研究開風氣、劈榛莽，對中國近代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隨著中國經(jīng)濟實力和綜合國力的增強，我們必須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以增強我國的文化競爭力，加強中外文化交流，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樹立中國在世界的良好形象，展示中華文化的獨特魅力。

[1]王宏志.“賣身事夷”的王韜：當傳統(tǒng)文士當上了譯者[J].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25-40.

[2]韓南，段懷清.作為中國文學之《圣經(jīng)》：麥都思、王韜與“《圣經(jīng)》委辦本”[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0，(2)：16-37.

[3]蕭永宏.王韜撰文《遐邇貫珍》考——兼議王韜報業(yè)活動之起點[J].江蘇社會科學，2015，(2)：240-244.

[4]石蓉蓉.論王韜的近代外交思想——以《循環(huán)日報》為中心的考察[J].理論學刊，2015，(3)：112-117.

[5]陳玉蘭.近代通儒王韜研究中值得關(guān)注的一些問題——兼及《王韜全集》編纂的設想[J].浙江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4)：30-37.

[6]段懷清.西方文學還是西學？——王韜的經(jīng)驗及其評價[J].文藝理論研究，2015，(4)：65-75，88.

[7]蕭永宏.王韜與鄭觀應交往論略——兼及王韜對鄭觀應思想之影響[J].江蘇社會科學，2016，(5)：244-255.

[8]姚達兌.晚清傳教士中國助手的身份認同問題——以王韜、管嗣復、蔣敦復為中心[J].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4，(11)：35-47.

K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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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7)12-0218-03

2017-09-25

潘文生(1969-)，男，甘肅禮縣人，副教授，主要從事中國近現(xiàn)代史及高等教育研究。

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