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志勇
(1.銅仁學院國學院,貴州銅仁 554300;2.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北京 100732)
行為的因果促成論研究
鄒志勇1,2
(1.銅仁學院國學院,貴州銅仁 554300;2.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北京 100732)
羅德里克M·齊碩姆(Roderick M.Chisholm)是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思想家之一,其研究領域涉及認識論、形而上學、倫理學、語言哲學和心靈哲學等方面。在倫理學上,他提出了著名的因果促成論,與行為的決定論和非決定論相區(qū)別。齊碩姆認為,我們的行為自由在本質上是非決定論的,如果某個行為人對他的某個行為是負責的,那么這個行為人的“試圖做”(undertaking)是直接由他自身引起的,在這個行為中行為人是“自因”“自為”的“不動的推動者”。但是,它又不完全是非決定論的,我們可以對某個在某行為人的能力范圍內的行為施加影響,包含那些本可以不做的行為,即當行為人自由地試圖做某事時,某個事件可以在因果上促成他所做的這個自由行為。
齊碩姆;因果促成論;“試圖做”
人是有責任的行為者,但這與人的行為的決定論觀點(每一個包含在某個行為中的事件都是由另外某個事件引起的)相沖突,也與人的行為的非決定論觀點(某個行為或這個行為中的必要的事件完全不是被引起的)相沖突[1]12。例如,如果有某個可以歸于有責任的行為人的行為,比如說,某個人槍殺另一個人,如果這個人對他所做的行為是有責任的,那么在槍殺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事情是完全由這個人本身所決定的,在那個時刻他本可以開槍也可以不開槍,并且如果他那時開槍了,他也本可以做其他事情。因此可以說,如果某個人對某個事件或事態(tài)是有責任的,那么那個事件或事態(tài)是由他的某個行為引起的,并且這個行為在他的能力范圍內可以實施也可以不實施,它不會被其他任何不在他控制范圍內的事件引起或決定。但是如果某個行為是由其他人引起的,比如說,某個人強迫他開槍,或者通過催眠術迫使他實施這個行為,那么因為這個行為是由其他人引起的,因此在他的力量范圍內他不得不實施這個行為。而如果某個行為的原因是這個人處在沒有責任的狀態(tài),那么他對他的行為(我們誤認為是他的行為)是沒有責任的。因此,責任的歸屬與行為的決定論觀點是相沖突的。無疑,責任的歸屬也與行為的非決定論觀點(即行為根本不是被引起的)相沖突。如果某個行為根本不是被引起的,而是偶然或者不確定產生的,那么沒有人對這個行為是有責任的。因此,我們的行為自由既不是決定論的也不是非決定論的,有其他的可能嗎?
羅德里克M·齊碩姆(Roderick M.Chisholm)認為,某個行為不可能它的每一個事件都是被其他事件引起的,這個行為也不可能完全不是被引起的,因此剩下的可能性是:這個行為中至少有一個事件不是被任何其他事件引起的,而僅僅可能是由行為人引起的;如果我們對自己的行為是有責任的,那么當我們作出行為時,我們引起了某事件發(fā)生,并且沒有任何事物也沒有任何人引起我們去引起那些事件發(fā)生。在這個事件中我們是“自因”,并且是“自為”的“不動的推動者”。齊碩姆將一個事件或事態(tài)(或一系列事件或事態(tài))引起另外某個事件或事態(tài)的這種關系稱為外在的因果關系(transeunt causation),而將某個行為人引起某個事件或事態(tài)的關系稱為內在的因果關系(immanent causation)。如果某個人對某個事件是有責任的,那么在這個事件中存在許多因果關系,它們大多數(shù)是外在的,但至少有一個是內在的。例如,“用一根木棍撬動一塊石頭,木棍是被手所移動的,而人使手移動”[2]。在這個事件中,木棍撬動石頭的關系是一種外在因果關系,它是事件之間的關系,即“木棍的移動引起石頭的移動”;并且這只手對這根木棍所做的行為也是事件之間的關系,即“這只手的移動引起這根木棍的移動”;并且正如我們從生理學中知道的,還有其他的引起這只手移動的事件,我們可以說這只手的移動是由某些肌肉的運動引起的,肌肉的運動是由某些大腦中的事件引起的。但是,有某個事件并且是大腦中的某個事件是由行為人而不是由任何其他的事件引起的??傊?,無論什么時候某個人做某事情,通過內在的因果關系,他使某個大腦事件發(fā)生;并且通過外在的因果關系,這個大腦中的事件使這個事情發(fā)生[1]22。如果我們對自己的行為是有責任的,那么當我們作出行為時,我們引起某事件發(fā)生,并且沒有任何事物也沒有任何人引起我們去引起那些事件發(fā)生,我們是“自因”“自為”的“不動的推動者”。如果我們的行為在因果上沒有被決定,那么它們也沒有被我們的欲望所決定,我們想要的或所欲望的與我們所做的事情之間不存在邏輯聯(lián)系,也不存在因果聯(lián)系。
齊碩姆認為,人的每個行為都包含了這個行為人的“試圖做”(undertaking),即:如果某個人實施了一個行為,那么這個行為中必然有一個事件不是由另一個事件直接引起的,而是由行為人直接引起的,這個事件就是“行為人試圖引起某個事態(tài)”。無論行為人什么時候做某個行為,他自身都是“試圖引起某個事態(tài)”這個事件的直接原因,并且他的這個“試圖做”又引起了行為人作為間接原因的一系列事件。在行為人是有責任的任何行為中,沒有事件引起這個行為人去引起那個他是作為直接原因的行為中的事件。如果僅僅某個行為人的某個“試圖做”沒有事件作為它的間接原因引起行為人直接引起這個行為,那么他對他的行為是有責任的。換句話說,如果僅僅某個行為人“試圖做”這個事件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他可以自由地試圖引起某事態(tài),那么他對于他試圖引起的事態(tài)所產生的行為是有責任的。假設我試圖舉起我的手在因果上促成了我舉起我的手,但我試圖舉起我的手有一個作為間接原因的充分的因果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我對這個行為是沒有責任的,因為盡管我是直接引起了我試圖舉起手,但除了“試圖這樣做”以外的其他行為都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內。僅僅因為我試圖舉起手時沒有出現(xiàn)作為我試圖舉起手的充分的因果條件的一系列事件,我才對我的行為負責。如果我對舉起手的行為是有責任的,那么試圖引起行為必定是由作為行為人的我直接引起的,是自由的,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
決定論者假設了事件的因果關系(event-causation)有一個無限系列,而如何解釋齊碩姆“自由論”中的“是什么引起了行為人引起他的‘試圖做’”呢?如果行為人的“試圖做”是自由的,那么它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沒有事件作為他的行為的間接原因。那么直接引起他試圖引起行為的事件是什么呢?它是否是沒有任何原因的“意外”發(fā)生,并且我們根本無法知道它為什么出現(xiàn)?齊碩姆最初也假設了行為人引起事件的關系有一個類似的無限系列。他說,當某個行為人引起一個“試圖做”時,他也引起了他引起“試圖做”這個復雜的事件,引起了他引起他引起他“試圖做”的更復雜的事件,等等,以至無限[3]165。同理,在引起我試圖舉起我的手時我因此引起了無限多的事件,因此,行為人因果關系(agent-causation)同樣是無數(shù)的:無論什么時候行為人引起一個事件時,這個行為人也引起了無數(shù)的事件。但是這個假設中有責任的行為的行為人引起事件的關系與事件因果關系的無限倒退無法比較。如果說多米諾骨牌2倒下撞擊了多米諾骨牌1并且引起它倒下,那么我們可以解釋多米諾骨牌1倒下的原因,但是我們不能據(jù)此解釋多米諾骨牌2倒下引起多米諾骨牌1倒下這個復雜事件的原因,因為引起這個復雜事件的事物包括多米諾骨牌3的倒下引起多米諾骨牌2倒下的事件和骨牌2與骨牌1是相鄰近的以及骨牌2的倒下將引起骨牌1倒下的外界環(huán)境。并且他的“自由論”否定行為人引起他的“試圖做”這個事件被前一個事件引起,這個行為人引起他試圖做P的事件也沒有包含這個行為人試圖做某件引起他試圖做P的事情的事件,他認為存在某個行為人試圖引起某事情中的事件是被這個行為人引起的。他將行為人因果關系的倒退限制在那些行為人是自由的并缺少作為是他引起他的“試圖做”這個事件的充分的因果條件的情形,這種解釋僅僅是為避免存在無原因的事件進行的說明。
齊碩姆后來修改了他的理論,不認為存在他以前說的這種無限系列的事件。他后來說,行為人在因果上促成了他的“試圖做”和他的“試圖做”在因果上所促成的事情,并且促成了由它所引起的更復雜的事件[3]176。即如果某個行為人S試圖做P并且對于試圖做P是自由的,那么不存在作為S試圖做P這個事件的充分的因果條件,但這個事件不完全是無前因的,因為S在因果上促成了他試圖做P。但他認為S在因果上促成他試圖做P這個復雜的事件,不是被行為人引起的,他說,我們可以說某個行為人在因果上促成他的行為和“試圖做”但不必說存在關于他引起他本身引起他本身……引起他本身使那些事情發(fā)生的無限倒退。事實上,事件在因果上會影響我們所有的行為,包括那些是自由的行為。齊碩姆說,事件可以在因果上促成我們的“試圖做”,并且促成由我們的“試圖做”所引起的行為,即使我們的“試圖做”是自由的并且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因此說有可能某個人的行為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但某個事件在因果上促成了那個行為[1]145。
齊碩姆說,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的欲望僅僅是誘使(incline)而不是迫使(necessitating)我們做出某行為。例如,當我們要作外出或者不外出的選擇時,給定所有的包括動機、知覺、性情、印象、激情、愛好等在內的內在的和外在的條件與環(huán)境,我選擇外出不僅邏輯上是偶然的,在因果上也是偶然的。因此齊碩姆認為,我們的行為自由在本質上是非決定論的,但又不完全是非決定論的,我們仍然可以對某個在某行為人的能力范圍內的行為施加影響,包含那些本可以不做的行為。例如,如果現(xiàn)在你向我介紹這次旅行是多么愉快,那么你給了我一個進行這趟旅行的動機或理由,沒有它我本不會去。正如萊布尼次所說,動機或理由可以使我們“傾向于但不必然”做某事。如果某個人對某事態(tài)P有欲望,拒絕P不在他的能力范圍內,但不主動去做P是在他的能力范圍內,我們可以說他對于事態(tài)P的欲望是一個使我們傾向于做但不是必然做它的欲望[1]142。例如某個政府官員對受賄有某種道德上的顧慮,這使他決不可能采取任何主動的措施去接受賄賂,即他不會主動索賄。但他對金錢的強烈欲望使他在有人向他行賄時,可能不會拒絕。他對金錢的這種欲望可以被認為是使他傾向于但不必然受賄,他可以防止自己引起這個誘人的事態(tài),但如果它出現(xiàn)了,那么他可能不會抵抗它。他自己不會主動索賄,但面對誘惑他可能不會拒絕。
因果促成這個概念有兩種意義。當我們談到一個事件在因果上促成另一個事件的時候,我們預設了第一個事件是第二個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一部分,并且預設這個充分因果條件事實上的出現(xiàn)。但是當我們預設這個行為人的“試圖做”是自由的,并且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時,說存在一個在因果上促成了行為人“試圖做”的事件,很明顯是在不同的意義使用“E在因果上促成E1”這個表達的。在第一種意義上E是E1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非冗余部分,而在第二種意義上,不存在E1的充分的因果條件。假如事件E是做P的一個必要的因果條件,并且假如存在做P的充分的因果條件,那么E是那個充分的因果條件中的一個非冗余部分從而在第一種因果促成的意義上促成了做P的事件。假如不存在做P的充分的因果條件,那么E是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了做P。例如,如果我給你一張足球賽門票,并且我給你這張門票是你去看球賽的一個必要的因果條件,如果你去看了球賽,我可以被認為是在第一種因果促成的意義上促成了你去看球賽。而E在第二種因果促成的意義上促成另一個事件是指通過使另一個事件的出現(xiàn)而促成這個事件,例如我給你一張門票使你能去看球賽,沒有它你本來不想去看球賽。齊碩姆指出了事件可能在第二種因果促成的意義上促成另一個事件的方式:假如一只螞蚱在草叢中,你驅趕它,如果它能夠跳開,那么你產生了它跳離草叢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但假如它能朝東、南、西、北四個不同方向的任何一個方向跳,并且它知道西面比其他三個方向更不便跳離,它將有理由跳往南、北或東的任何一個方向。這個理由連同它被驅趕以及它的跳躍的能力可以構成一個對于它朝不同于西面的某個方向跳躍的充分的因果條件,但它還有跳往北或南或東的選擇。并且假如說,它跳往東,那么將存在它跳躍這個事件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并且也將有一個它跳往或北或南或東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并且那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一個必要部分,即某個促成的原因或某個部分的原因,將是它朝不同于西面的某個方向跳所具有的理由。并且所有這些都與對它試圖跳往東面沒有充分的因果條件是完全一致的。我們可以說你引起它跳,你引起它朝不同于西面的方向跳,但你沒有引起它跳往東面[3]185。齊碩姆說,這個例子表明了行為人的“試圖做”,以及當行為人自由地試圖做某事時,理由、動機和其他因素可以在因果上促成他所做的事實與決定論是完全一致的[3]146。這表明,我們可以通過限制行為人的選擇而在因果上促成他的自由行為,并且有理由可以在因果上影響行為人的自由行為[3]146。在這個例子中,盡管這只螞蚱跳往東面是一個自由的行為,但存在一個它跳往北或東或南的充分的因果條件,并且這個充分的因果條件包括了其中非冗余部分的它不跳往西面的理由。因此,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螞蚱跳往東面的自由行為的另一種方式是我們強迫它以某種通常的方式(例如,跳躍)行為,但給它留下實施方式的選擇由它本身決定(例如,留下跳往北面或跳往南面或跳往東面的選擇由它本身來決定)來限制它的選擇,從而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它向這些方向中的任何一個方向跳躍的自由行為。在這個例子中,這只螞蚱必須向某個方向跳躍,并且在注意到西面的不利地形后不能跳往西面,它在因果上被迫跳往北面或南面或東面。它跳往或北面或南面或東面的充分的因果條件的事件是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了它跳往東面的自由行為的事件。
這里齊碩姆所說的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影響某個人的自由行為A的情形有兩種:其一,E是A的一個必要的因果條件并且A出現(xiàn),那么E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了A;其二,A是實施某種通常行為的各種方式中的某種特定的方式并且E通過作為這個通常行為的充分的因果條件來限制這個行為人的選擇,那么E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A。兩種方式表明動機或理由可以在因果上怎樣影響我們的自由行為。在第一種情況中,如果沒有某種動機或理由,我本不試圖做某種行為,如果我自由地做那種行為,那么這種動機或理由將以兩種方式中的第一種(即通過使另一個事件能夠出現(xiàn))在因果促成的第二種意義上促成了這個自由行為。在第二種方式中,盡管某個單獨理由不能以作為他的行為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方式限制這個行為人的選擇,但是,它可能是這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一個非冗余部分,因此盡管這只螞蚱有一個被強制的理由不跳往西面,但這不是它往某個不同于西面的方向跳躍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且它是這個充分的因果條件的非冗余部分。
齊碩姆所描述的事件在沒有充分因果條件的行為的兩種方式中,我們可以看到,第一種方式(使……能夠的方式)表明某個事件可以在因果上促成某個自由行為,這個事件通過因果上對于它而言是必要的概念與自由行為相關聯(lián),而第二種方式(即限制選擇的方式)沒有表明某個事件在因果上促成了某個自由行為,因為在第二種方式中,沒有因果概念將這個事件與自由行為聯(lián)系起來,這個事件是一個包括了這個自由行為并且是作為其中一個析取項的析取事件(即往非西方向跳的事件,往東跳是它的一個析取項)的充分的因果條件(或者充分的因果條件中的的一個非冗余部分),但這個自由行為本身與這里所說的在因果上促成它的事件之間不具有因果關系。因此這只螞蚱或跳往北或跳往南或者跳往東的充分因果條件與跳往東面這個自由行為本身不具有因果關系。所以說這個事件在因果上促成了這個自由行為的出現(xiàn)是可疑的。假如這只螞蚱有某種理由跳往西面,比如因為被驅趕它必須跳,在其他情況都相同時,因為西面是它想去的方向,因此它將跳往西面。如果它注意到西面的不利地形,那么這種情形與它將跳躍的充分的因果條件,構成了它跳往南面或北面或東面的一個充分的因果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會說,它注意到西面地形的障礙在因果上促成了它跳往東面的自由行為。但有一些例子不符合這種情形:假如當時是早上并且那只螞蚱通常喜歡朝面向太陽的方向跳,也就是說,盡管它本可以跳往西面(在注意地形之前面向西),但它沒有這樣做(即使沒有注意西面的地形),它本可以自由地朝東面跳。如果在它注意了西面的地形,連同它跳躍的充分的因果條件(即朝某個不同于西面的方向跳躍的充分的因果條件),那么我們可以說它注意地形這一情形在因果上促成了它跳往東面的自由行為嗎?應該說沒有。盡管它注意地形的情形限制了它的選擇,使它不跳往西面,但是這種情形沒有產生它跳往東面這個自由行為的因果促成作用,因為它事實上本沒有跳往西面,如果它沒有注意西面的地形,它也本應該已經(jīng)跳往了東面。
應該說,事實上事件和行為的理由之間并不存在必然的因果聯(lián)系,僅僅用因果概念是不能夠解釋為什么行為人會引起他的“試圖做”,也不能解釋他的理由怎樣影響他引起那個“試圖做”。例如,假如我以某種理由建議你玩某種游戲,這種游戲也是你特別熟練的并且喜歡玩的游戲,并且你也打算玩這種游戲,如果你最后玩了這種游戲,我們可以看到,事實上,我建議你的理由會影響你所做的,但我們不能假定你玩這種游戲的理由是你這樣做的一個必要的因果條件,也不能假定你有那種理由在因果上妨礙了你做某種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說一個理由可以影響一個自由的決定,但在因果上對它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也并不是一個排除某個其他的決定的充分的因果條件的部分。盡管因果促成論解釋了某個理由在因果上可以影響一個自由行為,但沒有解釋是否通常確實會影響我們的自由行為。要解釋這一點,我們或者必須認為因果促成不能根據(jù)因果必然和因果充分條件的概念來解釋某個事件和某個行為之間的關系,或者不能認為自由行為的理由的促成作用可以根據(jù)因果概念來解釋。
因果促成論沒有對某個行為人在某個時候為什么引起他自由地“試圖做”給出滿意的回答,也不能解釋事件(包括我們的有理由這個事件)通常影響我們的自由行為的方式。假如自由行為缺少因果上的充分條件,那么僅僅用因果概念是不能夠解釋為什么行為人會引起他的“試圖做”,也不能解釋怎樣影響他引起那個“試圖做”的理由。我們還需要詳細闡述一個關于某個事件影響另一個不取決于我們熟悉的因果必然性和因果充分條件的事件的概念,無疑這是一個極端困難的任務。
[1]R.M.Chisholm.On Metaphysics[M].Minneapolis: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1989.
[2]亞里士多德.物理學:第VII卷[M].徐開來,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8:234.
[3]R.M.Chisholm.Person and Object:A Metaphysical Study[M].La Salle, Ill.:Open Court Publishing Company;Muirhead Library of Philosophy, London:Allen and Unwin,Ltd.1976.
(責任編輯:張群喜)
B712.5
A
1674-9014(2017)02-0032-04
2017-01-12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齊碩姆著作集》翻譯與研究”(16BZX062);貴州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齊碩姆哲學思想研究”(15GZYB46);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第59批面上資助項目“齊碩姆哲學思想研究”(2016M592893XB)。
鄒志勇,男,江西宜春人,銅仁學院國學院副教授,博士,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為英美哲學及齊碩姆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