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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毓黻與東北文獻研究
——以《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為中心

2017-03-14 20:52趙成杰
關(guān)鍵詞:遼東金石東北

趙成杰 牟 哥

(1.云南大學(xué),云南 昆明 650091;2.中共四平市委黨史研究室,吉林 四平 136000)

金毓黻與東北文獻研究
——以《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為中心

趙成杰1牟 哥2

(1.云南大學(xué),云南 昆明 650091;2.中共四平市委黨史研究室,吉林 四平 136000)

金毓黻作為20世紀重要歷史學(xué)家、東北文獻學(xué)家,在東北史地、東北文獻研究方面均有突出成就。據(jù)統(tǒng)計,金毓黻各類已刊、未刊著作42部,為中國史尤其是東北史研究提供了可靠文獻來源。以金毓黻早年東北文獻研究《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為代表,考查其編纂、內(nèi)容、體例及價值,為東北史研究提供參考。

金毓黻;《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價值

金毓黻①目前,金毓黻傳記研究相對豐富,主要有金景芳《金毓黻傳略》(《史學(xué)史研究》1986年3期)、熊尚厚《金毓黻》(《中國史家傳》,遼寧人民出版社,1986年)、趙鳴歧《金毓黻與〈靜晤室日記〉》(《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1992年2期)、楊林生《金毓黻學(xué)案》(《民國學(xué)案》第二卷,湖南教育出版社,2005年)等。作為20世紀中國史學(xué)家代表之一,一生著述宏富,各種已刊、未刊著作42部②金毓黻著作可劃分為四類:一是東北地方文獻著作,主要有《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二是東北地方史著作,主要有《東北通史》《東北要覽》;三是中國古代史著作,主要有《中國史學(xué)史》《宋遼金史》;四是史料及方志著作,主要有《明清內(nèi)閣大庫史料》《遼海叢書》等。近年來,學(xué)界金毓黼研究日漸深入,但主要關(guān)注其《中國史學(xué)史》《渤海國志長編》《遼海叢書》《靜晤室日記》等相對重要文獻,其他著作鮮有人提及,尤其是早年著作,如《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東北古印鉤沉》等。。

1925—1936年間,金毓黻對東北文獻研究主要呈現(xiàn)兩種傾向:一是東北方志類著作編纂,如《奉天通志》《長春縣志》《渤海國志長編》等;二是東北文獻搜集和整理,如《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東北古印鉤沉》等[1]。兩類工作均為其東北史地研究奠定堅實文獻基礎(chǔ)。《遼東文獻征略》與《東北文獻零拾》為金毓黻早年東北文獻整理和研究的代表,考查其編纂、內(nèi)容、體例及價值不但有助于總結(jié)金毓黻東北文獻研究貢獻,亦可了解20世紀上半葉東北文獻研究的材料、方法與思路。

一、《遼東文獻征略》與《東北文獻零拾》編纂

《遼東文獻征略》刊刻于1927年,是金毓黻早年出版著作之一。據(jù)《靜晤室日記》可知③《靜晤室日記》規(guī)模宏大,記錄時間跨度長,從1920年3月6日到1960年4月30日,長達四十年之久,不但包含金毓黻個人生平史、學(xué)術(shù)史等寶貴資料,還為中國近現(xiàn)代史、東北史研究提供重要資料。,此書于1924年著手準備,始輯于1925年?!鹅o晤室日記》(1924年7月18日):

余讀世師之書,偶有觸發(fā),擬纂集《遼東文獻征略》一書,其體裁略仿志書中之人物、文章兩志及碑傳集,分為上下兩編。上編先列耆獻傳略,附以所著之詩文,別擇貴精,不可存,則從刪芟。此亦如明儒學(xué)案體,又參用李次青《先正事略》作法,惟求備,不避略,其人茍有可傳,有書可考,必以入錄。至于去取之權(quán),則操于修省志者之手,私家著述不能操此權(quán)柄也。下編專錄成作,作者不拒古今,不限地域,凡表彰吾省先生之作,無論碑傳筆記,均以入錄……合此二編,以求征獻考文,庶不乖于體例乎![2]

可見,此書受世仁甫啟發(fā)。世榮(1860—1929),字仁甫,號耀東,遼寧撫順人,蒙古鑲白旗,曾任翰林院編修?!鹅o晤室日記》(1920年4月24日):“沈陽世仁甫先生為文苑泰斗,學(xué)海明星,余早耳其名,直至前年共事文學(xué)專修科,始遂瞻韓之愿?!盵2]《遼東文獻征略》編纂受世仁甫《靜觀齋叢錄》影響,《靜晤室日記》(1925年11月29日):“世仁甫先生《靜觀齋叢錄》,于遼東先哲之文,搜集甚備,獨吾邑王君武先生(爾列)之文不錄一字,曩嘗疑之?!盵2]《遼東文獻征略敘錄》中,金毓黻亦言:

沈陽世仁甫先生撰《靜觀齋叢錄》,甄選遼東先正之作,得數(shù)十首,竊用稱嘆。此熙朝雅頌之嗣音也。過此以往,則未之有知。北游以來,從公余晷,博稽古書,參以目驗,歲月不居,得若干事。次為八卷,曰《遼東文獻征略》。文謂典籍,獻謂賢者。凡所甄采,必有依據(jù),故曰征也。隨筆摭拾,不成條貫,故曰略也。雖復(fù)浚渫,未深舉一遺百。然于荒渺無稽之譏,勦說雷同之病,庶幾免焉[2]。

《遼東文獻征略》初分上下編,上編列耆舊先生傳,下編專錄成作,書成后,金毓黻將《遼東文獻征略敘錄》呈世仁甫,請其指正④《學(xué)術(shù)研究叢刊》編輯部:《學(xué)術(shù)研究叢刊·金毓黻學(xué)術(shù)年譜》,1987年版第26。

1924年乃《遼東文獻征略》草創(chuàng)階段,至遲到1925年12月正式編纂?!鹅o晤室日記》(1925年12月5日):“自今日起始輯《遼東文獻征略》,此編分郡邑、古跡、人物、雜錄四類,厘為二卷,大抵刺取日記所載四十余事匯為一編,加以理董、殺青、寫定,期以半月?!盵3]《靜晤室日記》(1926年2月18日):“輯《遼東文獻征略》第二卷?!盵2]《靜晤室日記》(1926年3月26日):“輯《遼東文獻征略》第三卷畢,續(xù)輯第四卷?!盵2]《靜晤室日記》(1926年4月3日):“撰《遼東文獻征略序》,此書將卒業(yè)付手民,故序其大旨于端。”[2]《靜晤室日記》(1926年4月11日):“輯《遼東文獻征略》事畢,為時三月,共得八萬言,俟寫成清本即付手民?!盵2]此時《遼東文獻征略》與先前設(shè)想大不相同,已細分四類,郡邑第一,古跡第二,人物第三,雜錄第四。

據(jù)此推測,1925年底至1926年上半年為《遼東文獻征略》及幾部相關(guān)著作編纂時間。1925年12月11日,金毓黻擬于《遼東文獻征略》殺青后,輯《遼東文征》一書。輯佚資料二十余種,待訪書目數(shù)種。此時亦搜集《遼東耆獻錄》,并于1926年3月6日致信陶犀然(1894—1960,字明浚)云:“往見世師纂《靜觀雜錄》,頗于遼東耆舊,多所甄集,熙朝雅頌之后,此其嗣音……思衍師例,別為一編,名曰《遼東耆獻錄》?!盵2]《遼東耆獻錄》亦遵世仁甫之例,可視為《遼東文獻征略》上編之作。同年3月22日,金毓黻輯有《遼東先生遺事》。可見1924—1926年間,金毓黻始終致力于遼東文獻整理。

金毓黻曾在《復(fù)于思泊書》(1926年3月24日)談及上述遼東文獻著作編纂:“仆二三年來,究心通訓(xùn)之學(xué),東北地理,致力尤劬。思撰三書:甲曰《遼東文獻征略》;乙曰《遼東耆獻錄》;丙曰《遼東文征》。乙丙兩種,卷秩稍繁,殺青有待,《征略》一編,厘為四類,草稿粗具,特以考覽不精,舛午(誤)時出,不敢率爾問世?!盵2]可見,《遼東文獻征略》到1926年3月完成草稿,請于省吾(1896—1986,字思泊)指正,其他兩著作卷帙稍大,尚未完成。

《遼東文獻征略》實際并未在初稿完成后付印,輯補工作持續(xù)良久。如《靜晤室日記》1926年7月27日“補作《賀克恭先生傳論》入《文獻征略》”,28日“補輯《文獻征略》人物門”,31日“輯《文獻征略》人物門上竟”,8月1日“輯《文獻征略》第二卷山川篇”,9月8日“輯《文獻征略》第八卷”等。此書于1926年12月12日交穆允滋付印第一冊,1927年1月1日復(fù)校《遼東文獻征略》全本。1927年11月7日,金毓黻在東北大學(xué)與黃侃會面,出示所著《遼東文獻征略》。黃侃稱其“翔實謹嚴”“條貫秩然”,亦指出其不當(dāng)處[2]。11月9日,又將此書寄予袁潔珊??梢姀木幾氲窖a輯歷時一年有余。

如《靜晤室日記》僅提供編寫時間和輯錄材料,金毓黻門人黃式敘《跋》則詳細記錄了編纂緣由及經(jīng)過:

吾師靜晤先生邃于輿地之學(xué),惕遼東文獻埋沒之不彰也。從政余暇,輒歷延邦人,口諮筆錄,凡所謂地理之遞變,鄉(xiāng)耆之蛻遺,必一一載之于簡。揆一碑、訪一地則必辨其文物,窮其廣輪。且復(fù)體范群書歸于至當(dāng),往往一事得而諸事皆得。如綱之在綱,如水之赴壑,質(zhì)諸鬼神而無疑,俟之圣人而不惑。式敘從游既久,每見先生一室獨處,羅陳圖史,蹀危支左右,恒至宵分,其專且勤如此……撰述既畢,式敘與關(guān)子義鐸共董校勘,總四閱月而葳事,謹將是書旨趣志于卷末,俾讀者有考焉[2]。

《遼東文獻征略》為作者從政之余,延請當(dāng)?shù)厝丝谑霾⒂涗洝4藭鴼v時一年有余,后由門人黃式敘與關(guān)義鐸共同校勘。跋文不但列舉金毓黻編纂經(jīng)過,亦指明參與校人員及時間。此書最初擬定四類,而定稿后,復(fù)加“金石”一類。

《東北文獻零拾》共6卷,為《遼東文獻征略》續(xù)編?!鹅o晤室日記》1941年9月10日:“近日將往年日記中所載東北故實之記載一一抄出,匯為一編,題曰:《東北文獻略》,約得七八萬言,蓋繼前刊之《遼東文獻征略》而為之續(xù)編也。”[3]《東北文獻零拾小引》詳述此書與《遼東文獻征略》二者關(guān)系及特點:

余治東北鄉(xiāng)邦文獻,始于民國壬戌,凡有所獲,悉錄入日札中,迨歲丁卯,乃輯為《遼東文獻征略》八卷,印行于吉林省垣,已得奉教于當(dāng)世君子矣。既而見聞漸多,續(xù)有所紀,衡其所得,過于《征略》者數(shù)番,乃以違難離鄉(xiāng),戛然中止。旅川以來,忽忽歷四五稔,幸行篋之日札尚在。東北大學(xué)移設(shè)潼川,珍重鄉(xiāng)邦文獻,欲余出其所藏,付之剞劂;爰以暇日檢視日札,約五六十冊,欲為一一輯出,一遵《征略》之體,既苦繁不勝理,且患懶不能任,僅取其簡短扼要者,輯得一百八十余條目,排比成編,凡得六卷。以其隨筆摭拾,未具條貫,命曰《東北文獻零拾》,用諗當(dāng)代方聞,不識視《征略》所得為何如?若夫究明《征略》未竟之緒,將日札中所記悉為輯出,始終而條理之,則以俟諸異日。民國壬午八月,金毓黻識[4]。

此序作于1942年,金毓黻回憶其治東北文獻始于1922年,到1927年乃輯《遼東文獻征略》8卷。隨見聞增多,記錄也隨之增加,應(yīng)東北大學(xué)要求,金毓黻將所撰五六十冊稿本輯出,遵《遼東文獻征略》體例作《東北文獻零拾》6卷。本編始于1927年終于1935年,共分五類,即典籍、名賢、郡邑山川、古跡、雜錄。

本書寫作過程《靜晤室日記》亦有記載,1942年8月4日:“以日記中所輯東北故實,草為若干卷,題曰《東北文獻零拾》,將以付印。今日校其訛字,僅得三分之一?!?942年8月16日:“撰《東北文獻零拾》小引及凡例,錄于前冊之尾?!笨芍稏|北文獻零拾》是匯集作者東北文獻札記而成,成書過程并不復(fù)雜,與《遼東文獻征略》互為姊妹篇。金毓黻晚年將其與《遼東文獻征略》并為一書。

二、《遼東文獻征略》與《東北文獻零拾》體例及主要內(nèi)容

《遼東文獻征略》凡八卷,分別為郡邑(14條)、山川(4條)、金石上(11條)、金石下(6條)、人物上(18條)、人物下(25條)、典籍(7條)、雜錄(6條)。凡例述其編纂緣由⑤《靜晤室日記》(1926年4月3日)詳細記錄《遼東文獻征略》序目,序與今本相同,目則分為4類,即郡邑第一,包括遼東、襄平等13處;古跡第二,包括《高句麗好大王碑》等10處;人物第三,包括漢末三賢、趙至等7人;雜錄第四,包括中州集等6種。見《靜晤室日記》,第1600頁。,云:

近時藩鎮(zhèn)割據(jù)多以方隅自號,如吾遼東則稱東北,實嫌廣漠??紳h之遼東郡,全有今奉天一省之地,此明代設(shè)遼東都司之所本。《方輿紀要》以東北諸族附于遼東城邑之后,亦取此意,本編所述以奉天省舊事為多,故以遼東命名,而以吉、黑兩省及東蒙故實附益之。

本編所述諸事,多系隨筆摭拾,無一定體例,既有所知則述之,不厭其詳。茍無所知,則概從闕略,但于一事而求其備,不于事事而期其全。蓋札記體與專門著述不同也。意在供他日修志者,漁獵采伐之資,非敢侈言述作[3]。

由凡例知,《遼東文獻征略》以奉天省為主,附以黑龍江、吉林兩地,是書并無定體,屬札記性質(zhì),且所記之事并未求全,意在纂修史書提供參考。

郡邑類:前人考之東北地理,多參遼、金二史之《地理志》,然殊多舛誤。本書亦在考辨前人,指其謬誤;山川類:前人論東北山川,多未身臨其地,多所穿鑿附會之語。作者實際考察,辨證舛誤;金石類:王昶《金石萃編》考前代碑版,首列原文,次列諸家考證?!哆|東文獻征略》遵王氏體例,補王氏未見之碑文;人物類:所舉多為文人、逸士或其行誼、學(xué)術(shù)為世人不盡知者。典籍類:前人所記遼東故實寥寥,故列典籍一門,甄敘終始,粗明條貫,補遺輯佚。雜錄類:除上述門類者,皆歸入此部[5]。

作者表示,是書為草創(chuàng)之作,遺漏頗多,且所舉僅述其崖略。如欲詳盡查考,可參閱本縣通志類著作。實為作者自謙,《遼東文獻征略》篇幅雖小,貢獻卻大,試以金石類為例加以說明。

金石類共著錄金石著作17種,其中名碑《高句麗好太王碑》引用羅振玉《高句麗好太王碑跋》《俑廬日札》、葉昌熾《語石》、談國桓《手札》、顧燮光《夢碧簃石言》、張延厚《跋語》等按語若干,對后人研究提供極大便利⑥王建群曾在《好太王碑研究》中詳述上述著作優(yōu)缺,并指出:“金毓黻識讀的碑文,在碑文脫落的地方都補上字,然后加上記號,表示是后補上的,并非原字?!币姟逗锰醣芯俊罚秩嗣癯霭嫔?,1984年版第73頁。。作者不但引用前人觀點,兼有按語考證,并經(jīng)實地考察?!鹅o晤室日記》記載,金毓黻與徐景武等人于1935年10月19日過鴨綠江至新義州,21日起耗時6日考察羊魚頭古墓、五盔墳、四神墓、三室墓、角觚墓、舞踴墓、將軍墳、太王陵、好太王碑、千秋墓、國內(nèi)城等地,謄錄高句麗相關(guān)墓志碑銘,并繪制壁畫[6]。

再如,卷七高士奇《扈從東巡日錄》,金毓黻亦有長文考證:

康熙二十一年正月,仁皇三藩初平,應(yīng)詣山陵展祭,以告成功。士奇以供奉內(nèi)廷,扈從東巡,二月啟程,出渝關(guān),至盛京,告謁福昭二陵,又至興京,告謁永陵,又北行至吉林烏拉,望祭長白山,士奇于扈從時錄每日所見聞以成此書。所論東北地理各事,如謂由沈陽至遼河之路,原本泥淖難行,太祖募夫修之,始成坦途。又發(fā)現(xiàn)金人婁室碑于英額門附近,此皆他氏所不能詳者。然謂今日之烏拉街為金之寧江州,今之開原為金之上京,類此抵牾舛誤,亦復(fù)有若干事,茲取而一一辨之,亦考古者之資也[3]。

《扈從東巡日錄》為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高士奇隨康熙出巡所見記錄而成,具有很高歷史文獻價值[7]。金毓黻肯定此書貢獻,指出其舛誤,如寧江州問題。楊賓《柳邊紀略》認為,“古寧江州,應(yīng)在今厄黑木站”[8]?!鹅鑿臇|巡日錄》認為:“為大吳喇,即烏拉街者”,皆誤?!端赡o聞》記載:“來流河去混同江百十里,來流城即在寧江州西?!盵9]《續(xù)通志》卷四十七《金太祖紀》:十月朔,克寧江州城,次來流城??勺C今去混同江東百十里者,正厄黑木站,第不知何水為來流河故跡?若大吳喇則在混同江邊[10]。金毓黻通過大量文獻考證出:“以地望考之,寧江州當(dāng)在隆科城南拉林水與混同江之間,如今中東鐵路沿線石頭城及小城子諸地,其近是乎。”[2]

《東北文獻零拾》共6卷,分典籍、名賢、郡邑山川、古跡、雜錄五類,記錄時間從1927年至1935年,內(nèi)容均從作者日記中輯出。凡例云:“本編各條悉自著者之《靜晤室日記》錄出,每條下仍標注原書卷頁數(shù),以便復(fù)檢。”全書輯得190條,計典籍類上38條,典籍下48條,名賢類37條,郡邑山川類21條,古跡類30條,雜錄類16條。本編所載文獻材料亦為日后纂集東北史乘之用[11]。

《東北文獻零拾》實為作者讀書札記,與《遼東文獻征略》相同。典籍類較有特色處為別集介紹。如《莊靖集》卷八題登科記后云:承安五年庚申四月十二日經(jīng)義榜(榜略)。此榜凡三十三人,余從略。內(nèi)有遼東籍者三人,然而二人為女真人。此為對籍貫之考證。

如卷介紹《全金詩》:

《全金詩》七十二卷,卷首二卷,郭元釪集錄,以《中州集》為主而增補之,原集二百四十六人,補一百十二人,原詩集一千九百八十二首,補三千五百六十二首,其書首題曰“御訂全金詩,增補《中州集》金元好問原本,臣郭元釪補輯?!本硎子性D進書奏疏。大抵所采之書,如近刊九金人集之詩,悉以錄入,約有三千首,其數(shù)百首則采摭諸書及郡縣志乘;又于元氏小傳之后附以《歸潛志》及金元人銘表題跋,并說部諸書,于金元一代之詩歌采取略備,誠可與張昭文之《金文最》并行也[2]。

《全金詩》為清人郭元釪集錄,以《中州集》為底本增補而成,此書所采九成為金人之詩,郭氏尚有《金詩紀事》一書,未見著錄。《東北文獻零拾》詳盡考證《全金詩》作者及人物生平。按《國朝耆獻類征》卷一百四十三“郭元釪,字于宮,江都人。好學(xué)深思,弱冠為詩,二十二而集成。其卒也,以貲為郎,又以諸省預(yù)修《佩文韻府》等書,授中書?!盵12]又引張維屏《敬業(yè)堂詩注》云:“君于中州之外,復(fù)收集金人詩二千余篇,進呈御覽。”[13]由此可知,《全金詩》實源于郭元釪之進本。

又如卷三對“王庭筠”之記載頗為詳贍,有7則之多,涉及王庭筠著述、刻石、軼事等。王庭筠(1151—1202),金人,出身于渤海望族,字子端,號黃華山主。金世宗大定十六年(1176年)進士,詩存《中州集》28首,金毓黻輯錄《黃華集》44首,亦撰《王黃華先生年譜》。大理王黃華所書石刻較有名,《東北文獻零拾》如此記載:

《金石萃編》載:云南大理府有王黃華所書四絕句刻石。余頗疑黃華老人足跡未至大理,何以有其刻石?今閱徐公游記,而始知其梗概也。記謂大理郡城西北二里有三塔寺,當(dāng)點蒼山之麓,正殿后羅列諸碑,而中谿所勒黃華老人書四碑俱在焉。中谿李姓,為大理聞人,曾修《大理府志》,明代人,其墓去寺不遠,徐公曾往拜之?!睹魇贰酚袀?,否則檢《云南通志》或《大理府志》,亦可得其行跡也[2]。

王昶《金石萃編》記錄云南大理有王黃華所書刻石[14],通過《徐霞客游記》《云南通志》《大理府志》等資料可知王黃華確曾到訪此處。劉祁《歸潛志》云王黃華有詩碑,藏于林中,今以《金石萃編》考之,無疑[15]。另外,金毓黻也曾得王黃華書碑《博州廟學(xué)記》《涿州蜀先生廟碑》,見《靜晤室日記》1931年10月15日。

再如,卷一介紹《文淵閣書目》:

四庫著錄《文淵閣書目》四卷,明楊士奇撰,東北大學(xué)有抄本?!逗喢髂夸洝吩疲骸八T書,以千字文編號,自天字至往字,凡二十號,但有冊數(shù)而無卷數(shù)。自《七略》以至《崇文總目》,記載中秘之書,未有如是之潦草者?!表臧福菏菚緸槲臏Y閣藏書種類、冊數(shù)之草冊,蓋出于抄胥吏之手,不過楊氏以大學(xué)士領(lǐng)閣事,故以其名題之耳。若以《七略》《崇文總目》之體繩之,則非原編者之所能知,而楊氏亦未如此用心也。是目著錄之珍本,曰《十道四藩志》一冊,曰《壬辰雜編》三冊,《大元一統(tǒng)志》二種……[2]。

金毓黻指出《文淵閣書目》雖署名楊士奇,實出于抄工之手,且將《七略》《崇文總目》與此對比,體例亦有不合?!镀呗浴贩?類,《崇文總目》則分四部45類。成書于明代的《文淵閣書目》以宋金元三朝典籍為基礎(chǔ),依千字文編號,分20字號,40類,目錄體制獨特,與傳統(tǒng)四部分類不同。另外,《文淵閣書目》中著錄許多珍本,如《大元一統(tǒng)志》,國內(nèi)現(xiàn)藏2種,日本有多種版本。金毓黻在長春時,曾遇一書販,謂有此本,索價一千,因無力購買,遂托借抄之,然抄書未成,原本即售。后遇張海若⑦張海若(1877—1943),名國溶,字海若,號萬善樓主,湖北蒲圻人。光緒三十年(1904年)進士,曾留學(xué)日本,長于書畫、金石之學(xué)。,詢其冊數(shù)卷帙,乃作以上文字[2]。

三、《遼東文獻征略》《東北文獻零拾》的價值與貢獻

《遼東文獻征略》與《東北文獻零拾》互為姊妹篇,二書相關(guān)內(nèi)容均源自《靜晤室日記》?!稏|北文獻零拾》全部出自《靜晤室日記》。二書所涉條目,遍及經(jīng)、史、子、集,尤以史部、集部為主,展現(xiàn)作者史學(xué)、文學(xué)、地理學(xué)、金石學(xué)成就。

《靜晤室日記》從1920年開始記錄,大部分為讀書心得、治學(xué)方法以及學(xué)術(shù)考證。《靜晤室日記》1920年5月23日內(nèi)容可見,金毓黻記錄學(xué)術(shù)規(guī)劃,頗能提綱挈領(lǐng):

年余以來,漸思由博返約,一志研究文學(xué),而以史學(xué)輔之。文、史二科,界畫本不甚嚴,往者章實齋氏整理先代學(xué)術(shù),嘗以文史同科,衍為《通義》,可為顯證。夫古今能文之士,類皆躬與修史之役,韓退之以修史為戒,而《順宗實錄》成于其手,余子可知。且史文詳實高簡,非大手筆不能為,宋元諸史,穢蕪冗雜,識者病焉,此即文章不工之咎。文以載事為執(zhí),事必資文以傳,二者相需甚殷,不可偏廢。余治文學(xué)而不廢研史,蓋有由也。且人世一切學(xué)問,無不屬史,章實齋云“六經(jīng)皆史”。朱師遏先(希祖)云“諸子十家皆出于史官,從而治經(jīng)學(xué)、治理學(xué)、治小學(xué)、諸子,無一不與史學(xué)同科?!笔分葟V,則于今日之研史學(xué)文,不啻治經(jīng)學(xué)、小學(xué)與性理諸子也。能持此為定向,為正鵠,雖久久不變可也[2]。

文史兼治成為金毓黻學(xué)術(shù)研究基礎(chǔ),其對李慈銘《越縵堂日記》頗為關(guān)注,《靜晤室日記》可謂效仿李書而作,《靜晤室日記敘》:“吾人于此一書中,可輯出詩集、文集、經(jīng)說、雜著多種,而先生以精神面貌,學(xué)修德業(yè),胥可于此一編中窺見之,此法又勝于顧、曾二氏矣?!盵2]

魏聲和在《〈遼東文獻征略〉書后》中曾言《遼東文獻征略》價值及貢獻,引錄如下:

深贊此書長處在作者虛心不為武斷之論,又富于參考書,引用古籍頗多罕見之本,人所不經(jīng)意之處,每能抽引端緒,得極有關(guān)系之佐證。嘗謂治東北史地之學(xué)最難,故最有興趣。自來說山川志郡國之書多矣,而常闕于遼東,即遼、金正史亦凌雜無序,限于時勢也??加喒视灰?,但顧亭林先生有言:昔人著書如鑄錢,必采金于山,后人直是毀碎古錢入爐重鑄。吾輩今日,庶幾躬攜錘鑿入山作冶者乎?是書內(nèi)容,雖尚有存疑及考證未確定處,后此東省田野益辟,金石將益發(fā)現(xiàn),寰宇續(xù)紀,正當(dāng)期待。抑有非求之金石不可者,質(zhì)之靜庵,當(dāng)許斯言[2]。

魏聲和提出《遼東文獻征略》有三點價值:一是引用頗多罕見之書;二是補正遼東史實;三是精細考訂金石?!哆|東文獻征略》征引資料豐富,以史部為主,正史類、目錄類、金石類較多,如《史記》《漢書》《三國志》《晉書·地理志》《魏書》《隋書》《金史·循吏傳》《遼史·地理志》《五代史紀》《文獻通考》《明一統(tǒng)志》《四庫全書總目》《畫禪室隨筆》《金石萃編》等,其他集部如《文選》《中州集》《遺山文集》等著作,共引著作80部,其中日人稻葉君山《清朝全史》、魏聲和《吉林地理紀要》、吳承志《賈耽邊州道里記考實》、王緯《湖山雜詠》等均非常見[16]。

補正遼東史實方面,如《遼陽故城考》一文,作者先指出《大清一統(tǒng)志》中“遼陽故城在今遼陽州西北界,承德、遼陽之間,梁水、渾河交會之處”之誤,又據(jù)《水經(jīng)》《三國志》《遼史》等記載指出,“《一統(tǒng)志》之誤,蓋因杜佑《通典》謂遼東郡有故城、新城之分,遂誤認遼陽亦有新、故,不知遼東郡故城即襄平,新城即遼陽。”[2]

考訂金石材料方面,《遼東文獻征略》著錄金石內(nèi)容,前人少有關(guān)注,具較高文獻學(xué)價值。如卷四金石類,著錄“金詵王印”,此印未見他書考證,僅見于《雙城縣志》,金毓黻首次考釋⑧金毓黻是歷史學(xué)家,同時亦是考古學(xué)家,在游歷中拓碑訪文,積累大量石刻材料?!鹅o晤室日記》保存很多金毓黻的古碑考證文字,由此可窺探其對石刻、古印的認知水平。?!敖鹪柾跤 庇杉蛛p城縣西北七里東城子村農(nóng)民王某發(fā)現(xiàn),銅質(zhì),駝鈕,外似笵金,剝落殆盡。厚約四分,鈕高寸許[17]。金毓黻考證云:

按《金史·百官志》:凡封大王,國號二十,次國三十,小國三十,小國中有莘次,在二十九?!墩f文》有“詵”無“莘”?!对姟ん埂罚核褂鹪栐栙??!秱鳌贰霸栐?,眾多也?!薄秶Z·晉語》“莘莘征夫”,注“莘莘”,眾多也。是“詵”“莘”二字義同也。古韻有真無先,凡先韻之字皆讀入真韻,“先”字讀入真韻。音與“辛”同……“先”“辛”二字古音亦同也,“莘”字后出而“詵”為本字……“莘”為古國名,而金代沿用之??冀鹱谑壹爸T大臣,惟婁室追封莘王,其他無考[2]。

金毓黻通過《金史·百官志》《詩經(jīng)》《國語》等記載,結(jié)合傳統(tǒng)音韻、訓(xùn)詁,推斷“詵王”之“詵”為“莘”之借字,實為“莘王”。完顏婁室(1077—1130),字斡里衍,金開國功臣,歷任都統(tǒng)、右副都使等職,在金、遼戰(zhàn)爭中多次立功,完顏婁室于公元1130年病逝,公元1146年被追封為“莘王”,此印為金完顏婁室所用。

《東北文獻零拾》輯自《靜晤室日記》190條,涉及史學(xué)、文學(xué)、金石學(xué)等,如《半截山摩崖》即重要考證文章:

按《金史·太祖紀》,不見“節(jié)山”之名。天輔元年十二月甲子斡魯古等敗耶律捏里兵于蒺藜山?!拜疝肌倍郑萄灾艚肮?jié)”,然此役非金太祖統(tǒng)軍自戰(zhàn)。不得云“息馬立石”也?!哆|史·天柞紀》:天慶七年,上自燕至陰涼河,置怨軍,又有乾顯大營,嚴州營,凡二萬八千人,屯衛(wèi)州蒺藜山。十二月,都元帥秦晉國王淳遇女真軍,戰(zhàn)于蒺藜山,敗之。據(jù)此則是役為大戰(zhàn),金太祖即未親蒞戰(zhàn)陣,亦以特筆記之,故曰“太祖大破遼軍”,此亦事理之所宜有也……文內(nèi)稱曰“太祖”,則非太祖在日所立,亦如《得勝陀碑》之建于世宗大定時也,既則以蒺藜山當(dāng)節(jié)山,雖不能定,已近似矣[4]。

柳河《半截山摩崖》,又名《大金太祖息馬址碑》,碑文為女真文與漢字雙面書寫,女真文刻于左,漢文刻于右。此碑發(fā)現(xiàn)于1933年遼寧柳河,《靜晤室日記》考證最早?!鹅o晤室日記》1934年8月15日:

柳河縣界半截山有摩崖,題曰:“大金太祖大破遼軍于節(jié)山息馬立石”,凡十五字,旁綴以女真國書。按文內(nèi)稱曰“太祖”,此為廟號,當(dāng)為后世追立,如《得勝陀碑》之立于世宗大定年也。節(jié)山殆即半截山之古稱,此與海龍楊木秋子山之摩崖,可謂無獨有偶,特此有漢字,彼無漢字耳。此亦最近一創(chuàng)獲也[2]。

日記記錄較簡練,完整考證文字收錄于《東北文獻零拾》⑨見于寶林主編:《女真文字研究論文集》,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1983年版,第150-151頁。。由考證可見,作者得到摩崖拓本,結(jié)合《契丹國志》《金史》等材料考證碑文史實,指出“然此役非金太祖統(tǒng)軍自戰(zhàn)”,即此碑為后世所立,甚為確鑿[18]。

四、結(jié)論

金毓黻是近代以來較早從事東北文獻整理與研究的學(xué)者,其《遼東文獻征略》與《東北文獻零拾》作為東北文獻研究奠基之作,在輯佚東北文獻、考證佚聞佚事方面均有突出貢獻[19]。一方面,二書成為民國初年東北文獻研究的開山之作,為金毓黻之后的東北史地研究提供可靠文獻來源;另一方面,金毓黻東北文獻研究方法、思想也為后世學(xué)者承襲,由此開啟東北文獻研究現(xiàn)代學(xué)術(shù)之路,引導(dǎo)東北史地研究走向成熟與完善[20]。

[1] 范綱塏.金毓黻史學(xué)研究與史學(xué)思想——以《東北通史》與《中國史學(xué)史》為例[D].臺中:東海大學(xué),2013.

[2] 金毓黻.靜晤室日記[M].沈陽:遼沈書社,1993.

[3] 金毓黻.遼東文獻征略//中國少數(shù)民族古籍集成(漢文版)[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2.

[4] 金毓黻.東北文獻零拾[M].沈陽:東北大學(xué)刊,1942.

[5] 胡石,趙秀敏,劉戀.金毓黻《遼東文獻征略》的文獻價值[J].山西青年,2017(1).

[6] 耿鐵華,李樂營.高句麗研究史[M].長春:吉林大學(xué)出版社,2012.

[7] 高士奇.扈從東巡日錄//李澍田.長白叢書初集[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

[8] 于逢春,厲聲.中國邊疆研究文庫·初編·東北邊疆卷八:柳邊紀略龍沙紀略寧古塔紀略(外三種)[M].哈爾濱:黑龍江教育出版社,2014.

[9] 洪皓.松漠紀聞//李澍田.長白叢書初集[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

[10]清乾隆官修.續(xù)通志[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

[11]霍明琨.東北史壇巨擘金毓黻《靜晤室日記》研究[M].哈爾濱:黑龍江大學(xué)出版社,2013.

[12]李桓撰.國朝耆獻類征[M].揚州:廣陵古籍刻印社,1990.

[13]《清代詩文集匯編》編纂委員會編.清代詩文集匯編178[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14]王昶.金石萃編[M].北京:中國書店,1985.

[15]趙成杰.澳大批本《金石萃編》考論[J].中國典籍與文化,2016(1).

[16]霍明琨.金毓黻《靜晤室日記》文獻學(xué)價值述略[J].歷史文獻研究,2013.

[17]張韜.“詵王之印”為金代完顏婁室追封印質(zhì)疑——兼評金毓黻關(guān)于“詵王之印”的著錄與考證[J].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2015(9).

[18]李玉君,張新朝.金毓黻先生與遼金史研究[J].史學(xué)史研究,2016(3).

[19]李春光.金毓黻赴日搜求東北史地文獻考略[J].遼寧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7(6).

[20]趙梅春.金毓黻論通史編纂[J].史學(xué)史研究,2014(2).

K092

A

1672-3805(2017)04-0012-07

2017-06-06

陜西省“十二五”古籍整理重大項目“陜西古代文獻集成”(初編)子課題“‘金石圖’整理”(SG13001·史118)

趙成杰(1987-),男,云南大學(xué)歷史與檔案學(xué)院助理研究員,博士,研究方向為石刻文獻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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