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璇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或許在無數(shù)后人的眼中,李白也正如這首詩中所寫的大鵬一般,風(fēng)姿卓然,睥睨無雙?!把鎏齑笮Τ鲩T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肆意灑脫,這誠然是李白的風(fēng)骨,那“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的陸游不就是卓然不群的傲骨忠良了嗎?陶潛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自是愜意風(fēng)流,那只求“廣廈千萬間,寒士俱歡顏”而“受凍死亦足”的杜甫,又有誰人堪敵他的心懷蒼生?嵇康廣陵絕響,阮籍窮途而哭;潘安擲果盈車,衛(wèi)玠白璧無瑕。唐玄宗一曲《霓裳舞》驚艷千古,左太沖一篇《三都賦》紙貴萬金。鳳兮求凰后卻是家中無意,孔雀南飛其下有比翼鴛鴦。思想超前的王安石和李贄被認(rèn)為是離經(jīng)叛道,西方的牛頓和赫胥黎卻被大加贊賞。古今種種,誰又敢說,誰比誰活得更精彩呢?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因?yàn)樗鼈兊囊簧鷥H此而已。但精神的超脫,豈是形體能夠束縛的?唯物主義認(rèn)為神依形而存,形散而神滅。但我卻認(rèn)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略有不然。知了的壽命何其短暫,它一生只有一個(gè)夏天,所以,它只有在生命最蓬勃之時(shí),肆意高歌,不在乎聒噪,不在乎將來,唯有在當(dāng)下怒放,才算不枉此生。世人皆知曇花一現(xiàn)的美攝人心魄,但曇花的美正是因?yàn)橹挥袆x那芳華才會彌足珍貴,正因?yàn)闀一ǖ牡蛄悖拿啦懦闪诵味系挠篮?。岳飛英年早逝,他成了人們心中不滅的英雄,而那些在爛泥中茍延殘喘壽終正寢的人,又如何與之相提并論?這正如臧克家所說:“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鄙欠窬守M能以長短定論?朝菌和蟪蛄同樣也有自己的精彩,只要不遺余力地活過,任誰都是獨(dú)一無二。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那是因?yàn)檠嗳覆恍枰溃灿凶约旱纳??!叭绻闶且恢焕匣?,那就不要唱蒼鷹的歌”不正是這個(gè)道理嗎?蘇格拉底說過:“未經(jīng)審查的人生是毫無意義的?!绷终Z堂說過:“人生不較勁?!毖嗳溉魹槿?,那他的人生便是娶妻生子,安身立命,足矣。至于九萬里而難為,那是大鵬和鴻雁的志向,與他無關(guān)。生命最精彩之處就在于獨(dú)一無二,“世界上不可能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只要我們活成自己,都是最精彩的生命。人生苦短,把握現(xiàn)在。只有今天的自己,最是珍貴。
大鵬的一生很長,知了的一生很短;大椿的一生很長,曇花的一生很短。但它們都在自己生命的路途上,獨(dú)一無二地走著,或熱烈,或平淡,都是只有一次的精彩。不回頭,不后悔,選擇了,就是方向。
活在當(dāng)下,縱使再渺小的存在,也有可歌可泣的足跡。
有無言山河,記你我行蹤;有蜉蝣一尾,將滄海相擁。
責(zé)任編輯 王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