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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2017-03-25 18:02王夔
翠苑 2017年1期
關(guān)鍵詞:丁家流氓鱖魚

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西陽電視臺,誰讓它推薦江岸鄉(xiāng)的江鮮的!盤里的鱖魚渾身裹滿濃稠的金黃湯汁,我坐在床上,不停地咽著口水。遂拿起手機(jī),打電話給蘆學(xué)琪,那邊說,這么晚了,周大小姐,你想干什么呀?我說,晚什么晚,明天我請你吃江鮮。

蘆學(xué)琪是我的小學(xué)同學(xué),一直同到了初中。她是我的跟班,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第二天一早,我就開著奔馳出發(fā)了。同行的還有林大海,起初他不愿意去,他要工作,要上班,要拿工資,還巴著升職,但更要命的是,我纏著他。最后他罵了一句“女流氓”,我說,那就讓我流氓到底吧!我流氓到底,他除了嘆聲“沒節(jié)操了”,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們仨,在滾動的四只輪子上,聽著音樂,談?wù)撝硞€外國領(lǐng)導(dǎo)人的桃色事件,向著江岸,春暖花開。

江岸很快到了,而且我也看到了西陽電視臺推薦的那家傳說中酒店。我用了“傳說”這個詞,我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下的人們喜歡開口“傳說”閉口“傳說”包括我在內(nèi),或者這個世界已不如先前明朗、確切,以致“傳說”俯拾皆是,人盡可夫。因此傳說和專家一樣不靠譜,不如找一江邊漁家,吃漁家土菜。蘆學(xué)琪說,好。她沒有說不好的時候。林大海皺了皺眉頭,倒也從了。往江邊的路不好走,棄了奔馳,用上11路公共交通(對步行的另一種說法),就著蛇行小土路,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到了江下村。本來我還想畫一畫線路圖,畫來畫去,終究覺得不像,最后我把一條蛇貼在我的微博上,告訴他們,姐,就要,品嘗,最原汁原味的,江鮮了。

“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群體,有1萬多人,相當(dāng)于一個師,我是他們的師長。在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成為軍長、司令員……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我把微博發(fā)了出去,手機(jī)電路板上的電子開始奔跑,空氣中屬于我的電磁波微微蕩漾,一瞬傳遍祖國大地。對于電路板上的電子以及空氣中的電磁波,是不是也存在一個社會,是不是也有它們的司令員、軍長和師長,是不是有一天,會有士兵嘩變。林大海認(rèn)為我想得遠(yuǎn)了,再這樣想下去,會神經(jīng)衰弱的。林大海說,少想點別的,想著我就好了。我說,德行!

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好好介紹一下林大海,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喜歡我這個女流氓,我也希望能和他一直流氓下去?!傲髅ァ笔莻€美好的詞語,想到它,總有點心潮澎湃。你明白的,我和他流氓了,嘗到流氓的好處了。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淡淡的霧霾中,江水有點發(fā)白,江上的船只也有點發(fā)白,像夢境。再前面,有一幢二層小樓,外墻面貼著奶黃色瓷磚。就是這一家了,進(jìn)村我們就開始打聽,這戶人家姓丁,三代都是打魚為生。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70歲了吧,在我們說明來意后,她一口應(yīng)承下來。老婆婆說要燒石板鱖魚給我們吃,她開了冰箱,拿出一條鱖魚,是昨天剛從江里打上來的。我掏出手機(jī),拍拍拍。我的父母總是要我去接他們的班,管理他們的化工廠,要是實在不愿意,考個公務(wù)員也可以考慮,我不去。我告訴他們,我要做微博,發(fā)展粉絲,粉絲發(fā)展起來,我當(dāng)了司令員,就會有廣告收入了。他們不懂微博,認(rèn)為我在胡扯蛋。我將我和父母的爭論發(fā)在微博上,結(jié)果是,我得到了90%的支持率。我不要機(jī)械化的生活,我要微博,要做美食達(dá)人,帶著千軍萬馬向前沖沖沖。鱖魚放在石板上,騰騰地冒著熱氣,林大海在外面客間里,和丁家老頭敘話。多么美好,我們都像一家人在生活了。

丁家婆婆給我們做了幾樣石頭菜:石板鱖魚,將鱖魚置石板上,用油煎;石燜江蝦,將腌好的江蝦放在滾燙的鵝卵石中燜;石頭炒蟛蜞,用細(xì)碎圓潤的小石子,放入調(diào)料,和蟛蜞一齊烹炒。用餐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石頭也可以成為世界上最美味的調(diào)料,太好吃了。丁家婆婆笑,這還不算最好吃,今天中午你們吃的畢竟是在冰箱里陳過的,她兒子一早就到江里打魚去了,等晚上他回來,用他剛打回來的魚燒,那才是最好吃的。

這個時候,我們發(fā)生了分歧,我認(rèn)為應(yīng)該等丁家的兒子打魚歸來,嘗一嘗最新鮮的江鮮,而林大海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管住嘴,除了吃,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轉(zhuǎn)過臉去問蘆學(xué)琪,你覺得呢?蘆學(xué)琪說,唔,這個,我看,還是再等一等吧。我聽出了她語氣里的為難,我說,你們不想等,你們先走,我在這兒等。我臉沉下來,林大海就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說,你要等,我們陪你等。我也笑了,沒事的,你們有事,你們先走。我橫豎沒事,我在這兒等。我還掏出了奔馳車的車鑰匙,說,大海,你帶蘆學(xué)琪先走吧,晚上你要沒事,回來接我。我推著他們,很執(zhí)意。出了院門,林大海抱了抱我,輕輕地咬了下我的耳朵,說,晚上我來接你。我說,嗯。

他們一前一后往回走,在淡淡的霾中,他們的身影漸漸淡去。我有點后悔,林大海留下來就好了。嗯,這小子,晚上要敢不回來接我,看我不把他撕成碎片。

回到二層小樓,丁家婆婆在廚房間收拾碗筷,丁家老頭給我泡了一杯綠茶,我坐在剛才林大海坐過的木頭椅子上,聽他絮叨。他首先說起了他的孫子,那真是一個好孩子,在西陽第一高級中學(xué)上重點班,孩子他媽,在西陽城里租了房,房租6000元一年。城市不是人待的地方,用錢就像用水嘩嘩的,不過為了孩子,再多的錢也值得。接著說起他的兒子,現(xiàn)在漁民的日子可不好過,江里的魚越來越少,漁網(wǎng)織得越來越密,盡管如此,收獲還是越來越少。他兒子打魚,是一把好手,可遇到這年頭,靠的不是技術(shù),而是運氣。附近有幾家化工廠,雖然離江下村有些距離,但還是偶爾能嗅到刺鼻的氣味。再說他自己,往前推30年,那會兒,江里的魚可多了,他隨便撒下網(wǎng)去,都能撈到一攤子魚。什么刀魚、鰣魚,根本不算什么稀奇。

漁民是刀口舔血的活。那一年春天,我和我的兩個表兄一齊到江里打魚,天還有點寒,江邊的青葦才一人來高,風(fēng)平浪靜。我們打了很多魚,我那兩個表兄說,趁著手氣好,多打一會兒。我們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的那朵烏云,那烏云越來越黑、越來越大、越來越低,忽然前頭的江面上起了風(fēng),巨大的水柱被卷進(jìn)空中,大表兄驚叫著說,龍吸水呀,龍王來啦!我們來不及掉轉(zhuǎn)船頭,船就翻了,我的頭在那一瞬被水柱砸暈了,回過神來,已嗆了幾口江水。我拼命地向江邊游去,游到江邊,已是精疲力竭。就在那一天,我永遠(yuǎn)失去了大表兄,他被龍王收去了。

丁家老頭還要繼續(xù)往下說,我不想聽了,拿了個小凳,坐在院子里玩我的IPAD,在新浪看了幾則新聞,網(wǎng)頁右邊,一個面容姣好的卡通女人穿著暴露,晃動著巨乳,下面四個字:進(jìn)入游戲。

時間已到下午4點,我決定出門走走,沿著蛇行小土路,我回到了江岸鄉(xiāng),大街上行人不多,奇怪的是,我的奔馳停在大街的一側(cè),它沒有動過,汽車的頂篷上,掉了幾片樟樹葉子。林大海不是帶蘆學(xué)琪回去了嗎?車怎么還在這兒?林大海去哪兒了?我從坤包里取出備用鑰匙,打開車門,林大海的小挎包不見了。他的小挎包里通常放著身份證、一包中華香煙、面紙、幾張名片和一只錢包。林大?;貋磉^,他取了小挎包,和蘆學(xué)琪去哪兒了?江岸鄉(xiāng)的街道不算熱鬧,實在沒有什么逛頭。他們沒有開車,肯定也不會走遠(yuǎn)。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心里一沉。江岸賓館就在附近,我告訴前臺的接待小姐,我是來找人的,找一個叫林大海的男孩,他身高接近1米9,他是和一個女孩一起來的,那個女孩是他女朋友。我是他表妹,我找他,是因為家里有事。穿著藏青工作服的前臺小姐看了一下記錄,說,309。

我按了309的門鈴,林大海大聲問,誰?我說,我。現(xiàn)在我可以想象一下他們慌亂的神情,他們從被子里跳起來,蘆學(xué)琪甚至將內(nèi)褲穿反了。一定如此。門還沒有開,我反復(fù)按門鈴,通道盡頭的賓館服務(wù)員看了我一眼。門開了,我像一顆炮彈沖了進(jìn)去,揪住了蘆學(xué)琪的頭發(fā)。你這個騷貨,你這個小騷貨,你竟然敢勾引我男朋友。蘆學(xué)琪也一把揪住了我的頭發(fā),并且用膝蓋頂我。我從來不知道,蘆學(xué)琪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在與我的撕打中,一點也不落下風(fēng)。她說,我受夠了,受夠了。我就搶了你的男朋友怎么樣!他喜歡我,怎么樣!我們滾到了床上,她竟然壓住了我。我一邊試圖用牙齒去咬她,一邊大叫林大海。林大海這時才回過神來,用力將我們兩人分開。我坐在床邊喘氣,老實交代吧,你們什么時候搭上的。他此刻應(yīng)該痛哭陳詞,乞求我的原諒,并且給蘆學(xué)琪兩個耳光。沒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搭理我,而是牽著蘆學(xué)琪的手,一下子從309室消失了。我悲愴地站在窗前,看著他們手拉手穿過馬路,他打開了我的奔馳車門,我大叫著說,那是我的,是我的。你憑什么開走我的車。林大海不見了,蘆學(xué)琪不見了,奔馳車也不見了。我癱坐在床上,發(fā)微博:我的閨密搭上了我的男朋友,我該怎么辦?

我的粉絲們在微博后面踴躍跟評,回復(fù)最多的內(nèi)容大致意思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美女,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新的幸福。回復(fù)第二多的內(nèi)容大致意思是,告訴那對狗男女的去處,哥幫你弄斷他們的腿。

這兩個建議都可行,第一條急不得,第二條,我打電話給了袁軍,說了狗男女的事。袁軍真是好哥們,主動了,說,怎么的,要不我找人收拾他們一下。我說,要不,算了吧。袁軍說,哪能算了,要讓他們長點記性,不能讓他們白欺負(fù)了。他說得也對,我說,嗯,你看著辦吧。

現(xiàn)在我回到了江下村,我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天有點擦黑了,丁家的兒子打魚還沒有回來。

桌上有丁家婆婆置辦的幾樣小菜,丁家老頭在喝酒,他說,和他兒子同船打魚的李漢生打過電話了,他們的漁船出事了,和一艘裝載煤炭的大船撞上。李漢生被過路船只救了,可是他的兒子到現(xiàn)在音訊全無。老頭的眼里噙著淚,我被感染了,趴在桌上大哭起來。我一哭,丁家老頭也哭,他說,前天有消息說,江下村將要建一個化工廠了,他跟兒子說,等建了化工廠,就到廠里打工了。到廠里打了工,就不用到江里打魚了。不打魚,就沒有今天的事情了。哇哇哇,我可憐的兒子呀!

丁家婆婆被帶到鄰居家去了,另有一些鄰居在丁家,勸慰著丁家老頭。我趴在桌子上一直哭,哭得肚子都有點餓了。這時袁軍打過電話來,說派人將那對狗男女收拾了。狗男女一進(jìn)城,袁軍的人就跟住了他們,狗男女在狂風(fēng)大街剛停好奔馳,袁軍的人就將他們架上了一輛面包車,他們揍了他們,把這對狗男女揍得面目全非。然后將狗男女踢下車,扔在偏僻的一處建筑工地圍墻外。我說,我讓你揍他們了?袁軍說,當(dāng)然了,你讓的。我說,你怎么能這樣!袁軍說,不是你讓的嗎?我說,我讓什么了。

我有點擔(dān)心起來,不會出什么事吧?真要出了事怎么辦?我哭夠了,沒有眼淚,只有忐忑。丁家聚了越來越多的人,他們忽然發(fā)出一陣驚呼的聲音。丁家兒子出現(xiàn)在院門外,他說,爸,我回來了。

丁家老頭說,好,回來就好。

人群中冒出了一高個男孩,他徑自來我的面前,說,我來接你了。

我沒有吃晚飯,跟著高個男孩往江岸鄉(xiāng)走,他穿著休閑西裝,打扮得體。我們進(jìn)了奔馳車,他發(fā)動車子,這一路我們沒有說話。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包括即將發(fā)生的。

作者簡介:

王夔,本名王魁,1970年生,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在《鐘山》《飛天》《雨花》《佛山文藝》《青年文學(xué)家》《短篇小說》等雜志發(fā)表中短篇小說60余萬字,有中短篇小說被《小說選刊》《長江文藝·好小說》《短篇小說選刊版》選載,曾獲《飛天》十年文學(xué)獎,著有中短篇小說集《蝴蝶按鈕》《今夜無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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