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
時光無腳,驀然又到了槐花飄香的季節(jié)。
驅(qū)車渭北塬下,風(fēng)中已能嗅得縷縷清香,時濃時淡,若有若無。
爬上山塬,漫山如雪的槐花,讓人不由想到“槐花十里雪山莊,萬樹鑲銀沁脾香”。走近一棵樹,看到綠葉碧枝上綴滿了一串串如玉的槐花,有的裊娜地開著,有的羞澀地打著包,一簇簇,一串串,猶如美麗的處子,惹人憐愛。
我再也抑制不住,輕輕地摘下一串槐花吃了起來。城里長大的妻子忙說:“嘿,那樣不干凈?!?/p>
“沒事,小時候常吃呢。”我應(yīng)著。
是呀,農(nóng)家的孩子,誰還沒有吃過槐花!小時候,老家院子就有棵槐樹。母親說蓋房子時,就發(fā)現(xiàn)井房旁長出的小槐樹,父親要砍了它,母親不舍,也便留了下來。
也許是長在井房旁,小槐樹得到了井水澆灌,長得十分茂盛。等我懂事時,它已長至碗口粗,兩人多高。每年等到槐花開放時,滿院都彌漫著淡淡清香。
“豐年不貴災(zāi)年貴,百姓陽春救命糧?!被被ㄊ强梢猿缘?,特別是在那個饑餓的年代,不僅可以填飽肚子,而且是美味佳肴。
母親有時會讓我們?nèi)ゲ苫被?。手腳麻利的大哥攀著樹干,兩三下就爬上去了,不一會兒就摘半袋子下來,我和弟弟抓起一把就往口里塞,吃到直打嗝。母親手巧,用槐花蒸飯,包包子,還能和雞蛋一起炒。我最愛吃母親蒸的槐花包子,槐花、粉條相拌為餡。剛出鍋,燙得拿不住手,就用蒸布托著咬一口,頓時清香四溢,唇齒甘甜。
槐花,沒有牡丹那樣的國色天香,也沒有蘭花那樣的高潔典雅,它素潔、平凡,如同一輩子寡言的母親,默默地用自己細(xì)小的花朵,淺淺的花香,裝點(diǎn)著這個世界。
(豆宏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