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夏婧
每次遇到困難,痛苦掙扎的時候,我就重讀我最愛的《飄》(也譯《亂世佳人》),女主人公郝思嘉如燎原野火一般蓬勃的生命力總能給我力量,讓我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
郝思嘉生活在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的一個南方種植園,作為一個莊園主的女兒,她受到出身法國貴族,志趣高雅的母親的嚴(yán)格教育和管束。然而,身上流淌著愛爾蘭移民父親勇于開拓、敢于冒險血液的郝思嘉卻并沒有成為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柔弱“淑女”,她真實、勇敢、潑辣、頑強。美國內(nèi)戰(zhàn)爆發(fā),戰(zhàn)爭摧毀了她的家,摧毀了她原有的優(yōu)渥生活,連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饑餓、寒冷和絕望寫在每個人的眼睛里。
沒有錢繳稅,自己的家塔拉莊園,父親一生的心血就會被他人侵吞,家人就會流離失所。郝思嘉沒有掉一滴眼淚,她穿著鮮亮,目的明確地去誘惑自己曾經(jīng)的追求者:貴族家庭的叛逆子弟,狂野不羈、聲名狼藉的生意人白瑞德船長。他有錢,而她需要錢,家人都快餓死了,她管不了那么多。迫于時勢,白瑞德沒有幫她。失望的郝思嘉偶遇略有積蓄的弗蘭克,為了挽救自己的家,思嘉決定,抓住他。
婚后的郝思嘉日夜奔波,甚至結(jié)交讓南方人恨之入骨的“北方佬”,做生意賺錢。她深知,生存是第一位的,她發(fā)誓自己和家人不會再挨餓。弗蘭克去世,她又嫁給了深愛自己多年的白瑞德,生了可愛的女兒邦妮。邦妮意外墜馬去世,白瑞德受不了打擊,加之對郝思嘉一直迷戀艾希禮不滿,憤而離去。
她突然明白,自己對文雅懦弱的艾希禮的多年掛念,不過是一場幻象。這么多年,她苦苦掙扎、用盡手段、不惜一切地保護著自己的家和家人,她內(nèi)心真正深愛的,是傾力相助她,呵護、欣賞她的那個“混蛋”白瑞德。郝思嘉哭了,但眼淚過后她重新告訴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沒有任何困難能打倒郝思嘉,就像沒有人能冰凍滾燙的巖漿,沒有人能馴化兇猛的野狼,沒有人能遮住太陽的光芒。女性經(jīng)常被比作美麗的玫瑰,在張愛玲的名作《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白玫瑰嬌嫩、甜美,紅政瑰熱情、浪漫,她們是中國文學(xué)作品中女性的兩種典型形象,甚至寄托了中國男性幾十年來坐享“齊人之?!钡拿颐揖_思,她們被世俗規(guī)范所捆綁,為一個庸俗的男人郁郁一生。豆蔻少女總多情,但是成人的世界,并沒有粉紅色的游戲規(guī)則,它直接、殘酷、拳拳到肉。紅玫瑰抑或白玫瑰,都無法經(jīng)受大自然風(fēng)雨的洗禮,而繞指柔化百煉鋼的“名門之后”郝思嘉,才是亂世中的真正佳人。野性、生猛、直接,懂得規(guī)則卻不受教條約束,這樣野生動物般的生命,才能真正承受進化,創(chuàng)造新的世界。
法國著名哲學(xué)家、文學(xué)家、女權(quán)運動的先驅(qū)波伏娃說過:“女性不是生來就是女性,她們是被后天教化成為女性的?!崩щy不會因為你的性別就減弱對你的打擊力度,黑暗時刻上帝什么都不會給你,他已經(jīng)給了你最重要的武器:生命。
你一無所有,卻可以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