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輛紅色的夏利出租車從天而降,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我的身旁。司機是一個快活的小伙子,他敞著一口白牙微笑著問我:“您到哪里去?”
我伸手拉開車門,上了車報出地名。猛然一個尖銳的女聲撕破我們的耳鼓:“你怎么問她不問我?是我先看到你的,是我先揮手的。這是我攔的車,該我上的……”
來不及同她做太多的解釋,甚至不想分辨究竟是誰先舉手。我只是想,既然我們在同一方向攔車,大目標就是一致的。于是問她:“小姐,您到哪里?”
她不屑于理我,對著司機報出了她的目的地。司機輕松地說:“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呢,這下好了,你倆順路,您先到,那位女士后到。誰也不耽誤……”
我敞著車門對她說:“小姐,誰攔的車已經(jīng)無所謂了,要緊的是我們趕快上路。對不起,我確有急事,來不及再攔別的車了。既然我的路遠,車費就由我來付,小姐,快上車吧,請與我同行?!?/p>
美麗的小姐掏出高雅的錢夾,也是嬌艷的粉紅色,對司機說:“錢,我有的是。我從沒習慣同別人坐同一輛出租。你請她下去,我多付你錢?!?/p>
我突然感到異乎尋常的寒冷,在這春意蕩漾的夜晚。
我抱著肘,怕冷似的等待著,等待一個陌生人的裁決。
司機對小姐說:“我當然愿意多掙點錢啦。您忙嗎?”
小姐嫣然一笑說:“我不忙。就是晚飯后溜溜彎?!彼茏孕诺乜粗緳C,對自己的魅力毫不懷疑。
我已經(jīng)做好了下車的準備,聽見司機對小姐說:“既然您不忙,我就先送這位女士了。您再打別的車好嗎?”
說著,他發(fā)動了引擎,夏利像一顆紅色保齡球,沿著筆直的長安街駛?cè)ァ?/p>
女孩粉紅色的身影,像一瓣飄落的櫻花,漸漸淡薄。
(節(jié)選自畢淑敏《姑娘,請與我同行》,有改動,題目為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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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用對話的方式為我們講述了一個值得深思的故事。通過對話,我們了解了故事中各個人物的性格,尤其是“美麗”的小姐與樸實的出租車司機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通過對比,我們看清了誰美誰丑,也教會了我們生活中應與人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