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開八三張四尺宣,準(zhǔn)備畫套冊頁,這是昨晚的事,畫到近子夜,紙畫完,只有兩張可看。心里有點急躁,老想著筆禿紙粗。以前不太在乎。昨天下午,謝峰來電,收到我的畫,說你用紙怎么這么差,印泥也走油。這是什么紙?起碼要五六百一刀的,印泥要買上海西泠,不是杭州西泠,一百五十元錢一兩,買三兩。
我沒好意思說,我的宣紙一刀七十元,印泥桌子上有三盒,一盒是永靈所贈,一盒是杜先生所贈,一盒是八寶印泥,許多年前央視請我做個水仙花節(jié)目,主持人說代表漳州政府送的。我忘記用哪盒印泥了,印泥應(yīng)該都沒問題吧,還是紙差。紹老給過我民國宣紙,高星給過我什么傳人造的宣紙,說一張成本就要五百。但瓦注賢于黃金。
昨晚兩張畫,一張畫的是水邊花,以前沒這么畫過,因為畫了倒影,畫了流水,所以對自己也就有新鮮感:
美人臨水,一擲花影,影去水不去。
另一張以前畫過:一條魚以及臥柳。我昨晚把臥柳的具象——若即若離為一種意象,故題:
遠道而來。
前天再看了《明清繪畫精選》,詳見拙作《明清之信》,晚上畫《竹石圖》:
《明清繪畫精選》展上見倪元璐《竹石圖》,歸來也畫一張,師其意不師其跡。
大前天晚上畫了四張畫,三張有題?!稓w絢爛于平淡圖》,題:
目木樓頭悶熱至極,讀了幾頁書沒讀下去,心想何苦如此用功,不如畫幾張畫秋后換錢,好買冬天的老酒,在東窗暖氣片前喝一口酒,讀一頁書。于是想畫酒壺,不料一出手是茶壺。此畫合蘇東坡的兩句話,一句是“世故不可無茶”,一句是“歸絢爛于平淡”。可能一句話都不合,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當(dāng)時明月在圖》,題:
當(dāng)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我畫彩云如浪,平添一段波瀾。戊子五月,老車。
好像五月已過吧,農(nóng)歷成為附庸風(fēng)雅之事?!兑蝗~落而知秋圖》,題:
這張葉子多美,簡直就像孔雀翎。車前子在伏天寫此,有望梅止渴之意也。一笑了之。
找到月初畫的一張小品,雞冠花,一紅一白,上有題記
想畫雞冠花,畫了幾張,這張似乎有點意思。黃公望說:“不過意思而已”。因為難的就是過不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