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妤涵
他不說話,也不動手,只是瞳孔稍稍一縮,就讓你斷了所有想偷懶的念想。
偷懶是人類的天性,高科技產(chǎn)品的發(fā)明就是人類愛偷懶的證明。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更是懶到只會呼吸,十指不沾陽春水,遇到值日就裝死。我們迫于無奈地和勞動綁在一起,勞動委員就是束縛我們的那根繩子,牢牢地“控制”著我們,最后,我們只能無可奈何做起值日。
大掃除的中午,誰也不想回教室淪為勞動委員的“奴隸”。我在教室外游蕩久了,鬼使神差一般,心存僥幸地跨進了教室。
剛踏進門,我就感覺芒刺在背,心里頓時警鈴大作。果不其然,只聽見空氣中冷不丁蹦出兩個字——“掃地”。我上揚的嘴角瞬間僵住,勞動委員正襟?!傲ⅰ痹谥v臺旁,眼里含著萬年寒冰,周身環(huán)繞著一團低氣壓。我舉雙手投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了掃把。見我心如死灰的模樣,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靜待下一個獵物自投羅網(wǎng)。
不一會兒,又一只“兔子”撞到了槍口上?!皰叩??!庇质沁@兩個令人戰(zhàn)栗的字眼。出乎意料地,這位“兔子”手舞足蹈地表示抗議,勞動委員一言不發(fā),以抿成一條線的嘴巴屏蔽了他發(fā)出的信號。
我趁亂渾水摸魚,把掃把一擱,說道:“我掃完了!”
但勞動委員豈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眼睛一掃,就捕捉到了沒掃干凈的垃圾,于是干凈利索地揪住邁開腿要跑的我。我噘了噘嘴,只得悻悻然又拿起了掃把。誰叫他是一人之下,全班之上的勞動委員呢?對每位同學(xué)他都一視同仁(連班委都不會放過)。
“你們還沒打掃好嗎?”只見一個人影閃進了教室。啊,是科學(xué)老師,一定是來召喚我們做題了。我立馬抬起毫無生氣的臉,緊抿著的嘴唇舒展開來。救世主,快,快叫我去辦公室“喝茶”面批訂正作業(yè),怎么都好,快救我出苦海!我努力朝科學(xué)老師發(fā)射著腦電波。
可萬萬沒想到,勞動委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鎮(zhèn)定自若地抬起了手腕,瞥了一眼冰冷的機械表。我的心怦怦直跳,眼睛里的火簡直可以點燃整個沙漠——
“還要一會兒,老師?!?/p>
啪,我緊繃的希望之弦就那么清亮地斷了。
我錯了,原來勞動委員履行起職責(zé)來,連老師的“強權(quán)”都不會屈服。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高冷的家伙,大家才擁有一個整潔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和一份愉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