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志強(qiáng)
帶柄盞
它的滄桑讓我想起了
午夜的煤油燈,和風(fēng)
在外婆臉上點(diǎn)亮的溝壑
故鄉(xiāng)的河,背對著我
盡染一山頹廢
記憶一夜衰老
我的頭發(fā),如此不堪
好在一盞月光上升
就有汗珠墜落
皮膚的深淵
直到外婆身體里每一滴水
全部交給了墳上的草
我才明白清明
這天的意義
就是拿出一盞燈光
割掉內(nèi)心瘋狂的草
注:帶柄盞,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唐代遺址出土民居生活用具。
陶硯
夕陽落在陶硯上,我又開始
用臆想的墨汁擴(kuò)散一種血色
那年我在屋里寫字
字也在紙上,寫我
外公用葉子煙在天空吐納悠閑
扶梯懸在半空醞釀一件謀殺案
哐當(dāng)一聲,外公,生銹的鐵梯
一分為二,我的眼睛從此生銹
再也看不清毛筆在紙上
為一個(gè)名字哭泣的模樣
那個(gè)夜晚,月亮格外紅
像是一個(gè)可怕的吸血鬼
如今每一次寫字,我總能聽到
外公從半空墜落,梯子的呼喊
注:陶硯,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館唐代遺址出土民居生活用具。常用于研墨。
責(zé)任編輯 黑 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