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

演出開始前，穿著橙紅色長衫的張云雷和楊九郎舉著一幅120厘米寬，80厘米長的橫幅卷軸在臺上合起影來。橫幅上用紅線勾勒出二人的漫畫肖像，中間寫著“張云雷歡迎回家”七個大字。臺下不時傳來年輕的女聲，喊著張云雷的諢號小辮兒：“小辮兒好帥”“小辮兒我愛你”。這是1月20日晚上，北京展覽館劇場，德云社正在進行丙申年封箱（戲曲曲藝班社的傳統(tǒng)習俗。指班社年終休息）專場演出。

作為郭德綱如今的二弟子，張云雷和搭檔楊九郎在第七個出場。二人登臺后還未開口，一眾粉絲便擁到臺口，遞上鮮花、畫像和各式禮物。張云雷因為幾個月前意外受傷，行動不便，站在原地未動，楊九郎和他們的助理則一直彎腰接著禮物，這樣持續(xù)了將近四分鐘。那幅卷軸同樣來自粉絲的精心籌備，以此紀念張云雷傷后復出。張云雷一邊道謝，一邊抓了個現(xiàn)掛說：“我發(fā)了。”

全體演員返場時，觀眾席中的兩個女孩抬著三層翻糖蛋糕送到了楊九郎和助理手中，蛋糕被精心設(shè)計成相聲舞臺的樣子，最上層擺放著張云雷和楊九郎的人偶形象。

表演前后，接受粉絲的鮮花、禮物不是張云雷和楊九郎的專利。在這場封箱演出中，每一對搭檔都會獲此殊榮。郭德綱和于謙收到的禮物幾乎可以堆滿整個臺口。而對于張云雷的粉絲來說，傷后首次復出的“愛豆”——是的，張云雷的粉絲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這樣稱呼這位相聲演員——更是需要最貼心的應(yīng)援。

1992年出生的張云雷身材纖瘦頎長，樣貌清秀，頭發(fā)被精心打理過，時常戴著耳釘?shù)葧r尚單品，與傳統(tǒng)的相聲演員形象大相徑庭。偶像般的外表也讓他的吸粉方式“很小鮮肉”“很娛樂圈”，在記者采訪的幾位粉絲中，幾乎每個人都坦承是先被他的外形吸引，再開始聽他的相聲。她們通常有著豐富的追星經(jīng)驗，從韓圈、國產(chǎn)小鮮肉圈、體育圈等轉(zhuǎn)而投向相聲圈。和她們一起轉(zhuǎn)來的，還有標準的娛樂圈粉絲應(yīng)援模式。

“李易峰什么情況，張云雷就什么情況”

丙申封箱三天后，被新浪微博認證過的“小辮兒張云雷粉絲團”公布了此次應(yīng)援的款項收支明細。粉絲會用時20個小時，向全國粉絲籌到了兩萬八千余元，又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各項應(yīng)援事宜安排妥當。

籌款、制作應(yīng)援物、發(fā)放禮物、追演出行程、在現(xiàn)場拍照、錄影、開通微信公號和在線電臺……每一環(huán)節(jié)均由專人負責。作為總是結(jié)伴出現(xiàn)的相聲演員，粉絲會同時應(yīng)援兩個人，這又讓她們成為了娛樂圈中鼎鼎大名的“CP飯”。

8歲登臺演出，11歲正式拜師郭德綱，以太平歌詞開蒙的張云雷，被粉絲稱為“太平歌詞老藝術(shù)家”。但直到24歲，他才突然獲得真正意義上的粉絲熱捧。

“我自己也挺驚訝的?！睆堅评讓Ρ究浾哒f，“因為（以前）那會兒微博一般就是三萬多粉絲，一百多評論，轉(zhuǎn)發(fā)都沒有。突然間從5月份開始，一點一點漲到現(xiàn)在（將近26萬），有時候一打開看，一條微博有四五千的評論。我也不知道怎么著突然間就瘋狂（漲粉），有人問我你是不是買水軍了？我說買沒買水軍，你看評論不就知道了?！睆堅评自诮邮懿稍L時，顯得有些靦腆，自評“不愛說”，與舞臺上賣萌、微博上插科打諢的形象都不一樣。

“可能大家有時候也挺喜歡聽我唱歌什么的，（微博上）發(fā)點東西，再加上去年上過的《笑傲江湖》，還有《歡樂喜劇人》?！睂τ谕蝗粷q粉的原因，張云雷說得很實在。

雖然只在這兩檔綜藝的一集中短暫亮相——其中的一集還是作為岳云鵬的助演嘉賓出現(xiàn)——但卻產(chǎn)生了足以匹敵過去十幾年他在劇場演出累積的人氣與關(guān)注度。

“李易峰什么情況，張云雷就什么情況。”民間曲藝相聲研究員大民說，“不要把德云社和娛樂圈割裂來看，相聲現(xiàn)在和流行歌曲沒什么區(qū)別，都屬于流行文化?！?/p>

去年夏天，北京女孩老歪，無意中點開東方衛(wèi)視的喜劇類綜藝節(jié)目《笑傲江湖》的視頻，第一次聽說了張云雷和楊九郎的名字。節(jié)目中二人身著休閑印花西裝，與傳統(tǒng)的相聲演員形象截然不同。尤其是張云雷，戴著一對銀色耳釘，一邊唱著流行歌曲，一邊做起妖嬈嫵媚狀，老歪立刻喜歡上了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相聲演員。

以前只是偶爾聽一聽岳云鵬的她，開始搜集張云雷的演出視頻，“我搜到了他唱的太平歌詞《探清水河》，覺得特別好聽，也看他唱了一些流行歌，挺驚訝，一個說相聲的人怎么歌還唱得這么好?！?/p>

24歲的老歪其實已經(jīng)是一位資深的“老粉”了，她的粉齡要從初中算起，“國內(nèi)的，港臺的，韓國的，體育圈的都涉及過。”通過微博，她找到了張云雷的粉絲群。與她相類似的是，大多數(shù)新加入的粉絲都曾經(jīng)有過或深或淺的追星經(jīng)歷，各種應(yīng)援方式信手拈來。

“我不知道別人的粉絲都是怎么和偶像相處的，但是我覺得我和張老師的粉絲是世界上最好的粉絲?！睏罹爬刹贿z余力地向記者夸耀起自己的粉絲來，他隨后用“震撼”來形容那些極盡周到之能事的應(yīng)援。

5月4日，他和張云雷前往沈陽演出，開始三寶巡演（“三寶”是指郭德綱“云”“鶴”“九”字科的弟子）的第一站。演出在晚上7點開始。至少三個小時以前，十幾位參與應(yīng)援活動的粉絲便將現(xiàn)場布置妥當。她們將事先特別設(shè)計的宣傳冊放在每一個觀眾席上；同時為每位工作人員、演員準備了堅果、水果、餅干、果汁等食物；還特地為張云雷、楊九郎準備了兩盒日本喉糖；觀眾入場后逐一發(fā)放手幅、零食、胸針、貼紙等。

“我大概知道他們會來，他們每場都跟著，跟著我轉(zhuǎn)機到下一場?！睆堅评渍f。在隨后兩天的濰坊、煙臺演出中，同一批粉絲又重新準備了各式應(yīng)援物，繼續(xù)表達自己的愛。

在大民看來，相聲演員獲得成組織、成規(guī)模的粉絲應(yīng)援就是從郭德綱和他的德云社開始的。“以前相聲演員地位低，通常長得也不好看，而有錢捧角兒的都是地位高的人，他們就算捧也是捧長得漂亮，會打扮的電影、京劇、大鼓演員。而且以前女觀眾也少，聽相聲的就更少了?！?

1956年公私合營后，相聲演員大多成為了曲藝團的員工，在國營團體中，炒作、追捧某一個明星又是不合時宜的。改革開放后到80年代中期，紅遍全國的姜昆收到的粉絲支持，也無非是寄到他所在的中國廣播藝術(shù)團的信件。“都是個人行為。那時候也沒有網(wǎng)絡(luò)，你就算想成為他的粉絲，想做什么應(yīng)援，那一定要有互動，可那時候沒有這種條件。我要組織全國喜歡姜昆的人，我都不認識啊，我上哪兒聯(lián)系去??？”大民說。

相聲起源于市井街頭，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演員走街串巷、撂地賣藝為生，被稱作是“下九流”的行當?？杉幢闳绱耍愦蝈X（舊時藝人街頭賣藝的一種方式。邊吆喝邊賣藝，再請圍觀者給錢）時，也會保持手心朝下、手背朝上撐著裝錢笸籮的規(guī)矩，以此表示自己不是在向觀眾要錢，而是靠藝術(shù)賺錢。

“即便過去相聲演員的地位低，他們也不自輕自賤?！贝竺裾f，“過去演員自己和師傅，包括行業(yè)內(nèi)有頭有臉的人，對演員有很多要求。在臺上不能去向觀眾獻媚?，F(xiàn)在的相聲演員，觀眾去給他們送東西，他們和觀眾打招呼，過去相聲演員是不能這樣的?！?h3>“誰擔得起票房，誰才是角兒”

從藝71年，現(xiàn)年79歲的尹笑聲至今記得，40多年前，因為著裝問題被師傅馬三立訓誡的情景。那是個炎熱的夏天，尹笑聲穿著簡單的襯衫、短褲去師傅家拜訪，馬三立見到他一言不發(fā)，“冷”了他一個多小時。尹笑聲訕訕地去問，馬三立才開口道：“身為相聲演員，要時刻保持衣帽整齊，你穿著這樣的短褲，萬一誰臨時找你說一段，你怎么上臺？”

馬三立對形象的在意，其實也來源于師父長輩的訓誡。1929年，15歲的馬三立拜師周德山時，師伯裕德隆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學藝不是兒戲。干一行，敬一行，愛一行……上臺兢兢業(yè)業(yè)，下臺沉穩(wěn)自重，不貧不賤，不奸不懶，守禮守節(jié)守義，自甘墮落，祖師爺有眼，天理不容?！?/p>

去年7月，郭德綱重修家譜時，在微博上重述了這段話。郭德綱似乎常舉傳統(tǒng)大旗，將祖訓師承掛在嘴邊。但作為當今商業(yè)化最成功的相聲演員，他又不斷打破舊時藝人的傳統(tǒng)。他將“沒有君子不養(yǎng)藝人”這樣的話編進了作品里；直接在臺上收禮物儼然已經(jīng)成為德云社演出的保留環(huán)節(jié)；他有自己的葡萄酒品牌，甚至還賣起了面膜……支持他做這些拓展的自然是背后的綱絲（郭德綱粉絲名稱）。

粉絲眾多的郭德綱，甚至在2010年直接為綱絲設(shè)定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節(jié)日——“綱絲節(jié)”，每年的綱絲節(jié)暨9月12日前后，德云社都會舉辦大型演出，幾乎每次出場，郭德綱都會將“感謝衣食父母”這樣的話作為開場白。

90年代中期，北京、天津陸續(xù)成立了私營的相聲團體，即所謂的“讓相聲回歸茶館”。德云社正是其中之一。善于跟進時代、不斷制造話題的郭德綱從中脫穎而出，成為最當紅的相聲演員。

有趣的是，當進入粉絲經(jīng)濟時代，曾走在時代前端的德云社又顯得多少有些落伍了?！艾F(xiàn)在德云社涌入了一批新的像我這么年輕的粉絲，郭麒麟也有（這種粉絲）。他們的運營方式只是演出賣票，追的渠道很少?！睆堅评椎姆劢z魚籽醬說。

對于這些經(jīng)驗豐富又滿腔熱忱的粉絲來說，應(yīng)援一對相聲演員，總有滿腔抱負無處伸展之感?！坝幸活w想給愛豆花錢的心，但奈何德云社不會圈錢?！狈劢z小王說。在她看來，德云社的公關(guān)能力、運轉(zhuǎn)模式都無法滿足粉絲如今的追星訴求，“比如三寶巡演可能明天演，今天才會出宣傳。對演員的宣傳也特別糟糕，基本都靠粉絲自己宣傳?！?/p>

與娛樂圈當紅的小鮮肉們動輒直播、出寫真集、出自傳等明碼標價的“圈錢”行為不同，除了直接在舞臺和微博上與粉絲互動之外，張云雷和楊九郎享受到的應(yīng)援幾乎都是粉絲的單向行動?！拔覀円埠芟胱屗麄兏阋恍┲苓叜a(chǎn)品，但是沒有。如果搞一下，我們會特別歡迎?！崩贤嵴f。

躍躍欲試的粉絲只能通過購票的方式，幫助偶像將人氣變現(xiàn)。2月7日，張云雷傷后正式回歸三慶園演出，此時經(jīng)過封箱演出視頻的傳播，他和楊九郎的人氣繼續(xù)上漲，凡有他們的演出，幾乎全部達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兩點放票，兩點零五分就能賣光?！濒~籽醬說。

張云雷的粉絲在微博上稱他為“角兒”，也正應(yīng)了郭德綱的那句名言：“誰擔得起票房，誰才是角兒。”

“相聲與娛樂圈的結(jié)合是不是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記者向楊九郎提出這樣的問題。

“沒有什么相聲和娛樂的結(jié)合，相聲本身就屬于娛樂圈，大家都一樣?！睏罹爬烧f。在他接受本刊記者采訪的幾個小時后，張云雷轉(zhuǎn)發(fā)了師弟孟鶴堂的一條微博小視頻，視頻中，他與孟鶴堂以及另一位演員孫子釗身著浴袍，吉他彈唱了一首流行歌曲，錄制這則視頻的正是楊九郎，張云雷在微博上稱他為“夫人”。粉絲紛紛留言道：“還以為是給我們福利，原來是狗糧，一定要這樣秀恩愛嗎？”“您需要哄您夫人了?！?/p>

唱歌視頻、自拍照、與搭檔“曖昧”交流，每當張云雷在微博上發(fā)出類似內(nèi)容，便會獲得至少四位數(shù)的評論與轉(zhuǎn)發(fā)量，粉絲顯然對此很是受用。這樣的互動也是當今娛樂圈中最常見的套路之一。偶像賣人設(shè)、粉絲被安利、偶像按照粉絲的喜好繼續(xù)自己的人設(shè)，以吸引更多的新粉絲，同時增強老粉的忠誠度。你來我往中，已經(jīng)很難分辨是粉絲被偶像的特質(zhì)吸引，還是偶像被粉絲的喜好操縱。

發(fā)展了上百年的相聲，在步入“流量為王”的營銷時代，也不可避免地被流量挾制。

“他們的東西已經(jīng)從傳統(tǒng)文化變成了流行文化，都是最淺顯的包袱，大家聽了都能懂，都能樂。再唱個歌、跳個舞，打扮得洋氣點，那不就跟明星一樣嗎。”大民說，“另一方面，現(xiàn)在傳統(tǒng)藝術(shù)的演員，也不像過去的演員那樣去要求自己了。”

“他們還是很傳統(tǒng)地站在那兒說相聲，不會撩粉”

“我有時也會想，我們這樣的粉絲來了后，會不會打亂他們本身的節(jié)奏。畢竟我們多少會帶來鮮肉的那一套。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自己的道路？”在采訪中，魚籽醬提出了這樣困惑。但她并不認為張云雷、楊九郎為了吸粉，犧牲了作為相聲演員的職業(yè)素養(yǎng)，“他們還是很傳統(tǒng)地站在那兒說相聲。他們不會撩粉，不會和那些鮮肉演員一樣很套路的東西?！?

雖然在喜歡傳統(tǒng)相聲的人眼中，德云社在很多方面已經(jīng)不復傳統(tǒng)，走上了完全娛樂化的道路，但對于多年混跡于各個粉圈的粉絲來說，相聲圈或者相聲演員本身還是相對簡單的。看重師承輩分的相聲圈，也將這種觀念傳遞到了粉絲的腦中，魚籽醬介紹說：“我們和其他家演員拼盤演出的話，會先商量一下，你們家送多少花籃，我們家送多少花籃，大家達到平衡。一般如果我飯的輩分稍微小一點，那我送的就會少一點，你們家送多少會有個數(shù)，我們會稍微靠后一些。本身他們也是師兄弟，關(guān)系都很好，我們不希望讓他們尷尬?！?/p>

目前為止，這些經(jīng)驗豐富的粉絲還沒有將粉圈最常見的互撕大戲引入進來。另一位粉絲老歪告訴記者：“一般撕就是撕資源，但是這個圈子也不存在什么資源。像他們平時演出，誰是第幾順，就是按照能力和你的人氣來的，比如岳云鵬現(xiàn)在這么火，你確實沒什么可撕的資本，換了另外一個人也比不上他?！?/p>

在老歪看來，較之“只看臉，便無條件支持”的小鮮肉粉絲，相聲演員的粉絲還是更加看重偶像的實力?！半m然我是因為看臉才來的這個圈子，但慢慢了解到他相聲的功力，還有他的唱功都超越了臉。他們還是有實力，畢竟只看臉的話，我何不去飯一個鮮肉演員，那臉肯定比他好看?！?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6/15/katx201714katx20171406-3-l.jpg" style="">

4月15日，在三慶園的一場演出中，攢底的張云雷、楊九郎使了一段經(jīng)典的傳統(tǒng)相聲《九藝鬧公堂》。一周以前，還是在三慶園，還是張云雷、楊九郎的表演，“他們說得非?；鸨鞣N現(xiàn)掛、小包袱特別多?！濒~籽醬回憶說，“現(xiàn)場吵得要‘掀翻房頂?！?/p>

令魚籽醬沒有想到的是，在粉絲幾近“瘋魔”時，張云雷和楊九郎又換上了一段包袱不多的《九藝鬧公堂》。這是一出極其考驗演員學唱功底的作品，演員需要正唱、歪唱京劇、京韻大鼓、河南墜子、數(shù)來寶等多種戲曲曲藝形式，用張云雷粉絲的話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傳統(tǒng)到家，一年在整個德云社也不一定會有一對演員使用的節(jié)目”。

也因為過于傳統(tǒng)，《九藝鬧公堂》幾乎全靠演員唱功，這對于臺下那些“看臉入坑”的年輕女孩來說，有些陌生。這段《九藝鬧公堂》，張云雷和楊九郎二人在臺上說了一個多小時，說到滿頭大汗。

表演結(jié)束后，楊九郎說了這樣一段話：“現(xiàn)在我覺得大家對傳統(tǒng)相聲可能不太能接受，可能都喜歡包袱多的，都喜歡倆人秀恩愛什么的，今兒演這個節(jié)目，也是為了能讓大家看見相聲不是那么純搞笑，不是倆人非得秀恩愛，賣腐，不是那些東西?！?/p>

“我為的就是要發(fā)揚這種傳統(tǒng)的東西?！币粋€多月后，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張云雷再度說起選擇這段節(jié)目的初衷，“我就是想讓大家知道其實傳統(tǒng)的東西更吸引人?！?/p>

“我覺得挺佩服，他們把這個局面趕緊壓了下來，不能再這樣瘋魔下去。我現(xiàn)在覺得還是我們被他們掌控住了。是他們在掌控這個局面，引導著我們?！崩贤嵴f。偶像在娛樂與傳統(tǒng)中來回游走的樣子似乎令她更為著迷。

在魚籽醬看來，演出《九藝鬧公堂》時，“現(xiàn)場的氣氛確實會冷一些。畢竟有很多人以前可能沒怎么聽過相聲。”但是在臺上的張云雷無意間做了一個手勢，依然會引發(fā)臺下的一陣尖叫——事實上，這根本不是該發(fā)笑的包袱。粉絲的尖叫打斷了表演的節(jié)奏，楊九郎一度擺手，抓起現(xiàn)掛說：“說不下去了?！睆堅评赘桥牧伺哪X袋：“你們太恐怖了！我記得我以前說相聲的時候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