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敏， 趙 明

(北京服裝學院 服裝藝術與工程學院，北京 100029)

歷史與文化

中國傳統(tǒng)盤扣造型結構的演變

朱玲敏， 趙 明

(北京服裝學院 服裝藝術與工程學院，北京 100029)

盤扣作為重要的中國傳統(tǒng)服飾元素，因其具有功能性和裝飾性而被廣泛運用。盤扣由遠古結繩系帶發(fā)展而來，秦朝出現“盤扣”雛形，使用于唐朝，普及于宋朝，清朝取代系帶，民國時期到達巔峰，被沿用至今。前人的研究中，對于盤扣的起源與發(fā)展多為明清之后，而對明之前的研究較少，造型結構變化的研究著作更少。文章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盤扣藏品實物、文獻資料的研究，歸納整理出盤扣的造型結構，總結出盤扣經歷了從材質、造型結構到意蘊表達的全面演變過程，是一個從功能性到裝飾性不斷發(fā)展的過程，為中國傳統(tǒng)盤扣造型結構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提供合理依據。

中國傳統(tǒng)盤扣；結構造型；歷史演變；功能性；裝飾性

源于對中國傳統(tǒng)服飾的熱愛，筆者通過對傳統(tǒng)服飾和考古文獻的研究，發(fā)現在傳統(tǒng)服飾中，盤扣從起初的閉合功能發(fā)展到后來的裝飾性以至于達到畫龍點睛的作用，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1]。在這個過程中，盤扣是一個從寬衣時代向窄衣時代過渡的標志性元素，它的造型結構演變過程與傳統(tǒng)服飾造型的發(fā)展過程關系緊密。本文是對傳統(tǒng)盤扣造型結構演變的整個歷史脈絡的研究，摸清它的文化流變現象，通過對變革期盤扣造型結構的分析，最終梳理出它的造型結構演變過程。

1 盤扣造型結構綜述

盤扣由盤紐、紐襻和襻花三部分組成，是中國傳統(tǒng)服裝上不可或缺的服飾配件之一，也是精美的手工藝品(圖1)。“盤”是指編盤、編繞紐扣，“盤紐”是指紐扣結飾，其形式似算盤珠，故有“算盤疙瘩”之稱；“襻”是指用衣料零頭布制作的，在紐身后釘綴的花型圖案，“紐襻”是指用于固定盤紐的襻套[2]。盤紐與紐襻的尾部裝飾，即為襻花。襻花可分為空心與實心兩種，空心襻花又有嵌心包花與無嵌心花兩種[3]。自明清以來使用極為普遍，它取代了以往服飾上的各種系帶，廣泛應用于傳統(tǒng)氅衣、馬褂、坎肩、短襖、旗袍、汗衫、長衫等日常服飾上。盤紐與紐襻的尾部以直扣最為常見，在禮儀類傳統(tǒng)服裝上會將盤紐和紐襻的尾部加長，彎曲盤繞成各種圖案形狀，即襻花。襻花的圖案可選取花卉、蟲鳥或者篆體字等，也可選取有吉祥寓意的紋樣，但不論有多復雜，因盤扣是由一條襻帶編盤、回繞而成，通常具有一筆繪制的特點。

圖1 盤扣的結構Fig.1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2 寬衣時代盤扣造型結構的演變

2.1 結繩記事——盤扣形成的源頭

在歷史上，中國傳統(tǒng)盤扣的起源，要追溯到五千多年前，從先祖的結繩記事開始。東漢的鄭玄在《周易注》中寫道：“結繩為約，事大，大結其繩，事小，小結其繩。”在文字產生之前，繩結被用于記錄捕獲獵物數目，記錄部落中重大的事件。繩結的位置、長短、顏色及系結方式都是重大事件的編碼。據《易·系辭》載：“上古結繩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書契?！笨梢?，在遠古“結”被先人們賦予了“契”和“約”的誠信功能。此外，還有記載各種歷史事件的作用，因此“繩結”備受人們尊重。相傳伏羲氏創(chuàng)立學說之初，拉直繩子，捻線為“一”，這就代表“初”。一根繩子無論多長，用時被截斷，這就有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初級理論。盤扣就是一根繩的藝術,它的形成貫穿于整個人類發(fā)展史，積淀著中國古代文明，滲透了中華民族服飾文化的精髓，體現了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這就是盤扣發(fā)展的源頭。

東漢古籍《風俗通》中記載：“俗說開天辟地，未有人民，女媧搏黃土做人。劇務，力不暇供，乃引繩于泥中，舉以為人。故富貴者，黃土人，貧賤者，引繩人也。”這就把繩與人聯系在了一起，通過盤結給予繩子生命，把隨處可見的繩子用精致的材料編成不同造型，賦予它特殊的作用和文化意義。像神龍一樣盤曲的繩子，象征華夏子孫是龍的傳人。因為“繩”與“神”的諧音，古人把繩子認為是神的載體，用繩子編結出代表情感的圖形，就是傳情達意的圖騰，此時盤扣的基本造型尚未產生。

2.2 寬衣博帶——盤扣雛形的出現

古人著裝從“寬衣博帶”開始，最初的衣服上無紐扣，要想使衣服貼體、保暖、系牢，要用繩帶打結束衣，謂之“衿”?！坝}(xī)”則是貼身佩戴專門用于解結的工具。最早的衣服廓形寬松，僅靠繩帶系結，這就是早期盤扣的雛形。早在商周時期古人就已使用腰帶，多為絲帛所制的寬帶。大帶又名“紳帶”，《禮記·玉藻》說紳帶的長度“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紳就是用絲帶束緊腰部后下垂的部分。好的腰帶用絲質，下垂部分名“襳褵(xiān lí)”，女子的長腰帶名“綢繆”，打成環(huán)狀活結為“紐”，打成死結為“締”。因紳帶過軟，其上不好鉤掛佩飾，因此又束較硬的革帶。早期兩頭用短絲繩和環(huán)系結，有失美觀。山西侯馬市東周墓出土的陶范腰帶上打的結，已初步具有盤扣的實用功能(圖2)。西周時期開始流行組玉佩，由玉珠、玉璜、玉璧、玉珩等編綴而成，體現了佩戴者的高貴與權威。佩綬制度源于秦代，到漢代已經完善，并衍生出更加具體的規(guī)定。所謂綬，實際為一條絲縷編織而成的闊帶，約三指寬，原本用于串連玉器，戰(zhàn)國起用以系結官印。綬帶與繩結作為身份地位的象征，在貴族統(tǒng)治階級的生活中盛行。

圖2 山西侯馬市東周墓出土的陶范Fig.2 Pottery mould unearthed from the tombs of the Eastern Zhou dynasty in Houma, Shanxi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服裝以曲裾深衣、直裾單衣和襦裙為主，穿著時腰間以絲帶打結固定服裝。據考古推測，早在戰(zhàn)國末期就已有一頭用皮條或者布條扎系成的套(襻)，一頭系結成疙瘩，用時把小疙瘩系進套里褡褳起來的褡襻，這就是盤扣的萌芽。秦兵馬俑中的中級軍吏俑胸甲上的褡襻清晰可見，整體呈一字形(圖3)。此時盤扣結構基本形成，由于寬衣博帶的服裝形制特點，除了戎裝之外，其他服裝仍用繩帶系結[4]。

盛唐時期，大袖對襟紗羅衫、長裙、帔帛搭配的服飾在貴族婦女中廣為流行。繩結在服飾中主要表現為“披帛結綬”。陜西的唐代永泰公主墓壁畫和新疆吐魯番縣阿斯塔那夫婦墓壁畫中，有蝴蝶結出現在仕女的腰帶上。日本正倉院的唐代大歌綠綾袍為墨書記載的天平勝寶四年，即唐玄宗天寶十一年(公元752年)，日本東大寺大佛開眼會時所用，縫綴于衣里襟緣、與衣表同料的盤扣，扣頸較短，成為中國傳統(tǒng)盤扣研究的寶貴參考資料。正倉院所藏奈良朝上領袍(唐圓領袍)更清晰展現了盤扣的完整造型，這件衣服前片對稱，右衽交領重疊部分的領緣處使用盤扣系結，使衣服不但嚴密，而且通過改變扣襻位置使領圈大小收放自如，與明清時期的系合方式不同(圖4)。鑒于考古資料證實，自唐中期起，盤扣廣泛使用于圓領袍服，形制已經健全，多為絲綢、棉麻質地，造型結構簡單短小，一般使用三對，衣領用兩對，腰部門襟處用一對。

圖3 秦始皇陵1號坑中級軍吏俑Fig.3 Clay figure of intermediate military officer unearthed from No. 1 pit of the Mausoleum of the First Qin Emperor

圖4 日本正倉院所藏奈良朝上領袍Fig.4 Nara upturned collar robe in Shoso-in in Japan

宋代，受理學思想影響，服裝以寬松為主，但要遮住全身，一改唐代坦胸露乳的服飾風格。故宮藏南宋彩繪廣袖對襟短半臂和江西德安南宋周瑀墓出土的素羅褙子門襟處的盤扣，也充分證實盤扣在南宋已經被普遍使用。故宮藏南宋彩繪廣袖對襟短半臂，門襟處的3對盤扣證實了盤扣至南宋已普遍使用(圖5)。素羅褙子上帶襻條的盤扣，襻條長度和清中后期相近，捻繩螺旋狀造型，不似明清盤扣的襻條考究(圖6)。據南宋周瑀墓出土服飾的情況來看，交領使用布紐應為當時普遍做法。而素紗圓領單衫由唐圓領袍發(fā)展而來，在圓交領處使用盤扣，腋下系帶，考證了盤扣與系帶的配搭使用，系帶為主，盤扣為輔(圖7)。

元代，關漢卿在《調風月》第二折中寫到：“直到個天昏地黑，不肯更換衣袂；把兔胡解開，紐扣相離。”其中，“兔胡”是指一種用多層布縫制而成的寬腰帶,干活時扎在腰間，行動利索有力，尾端用盤扣系結。由此可證實，盤扣在元代民間的使用已是常態(tài)。元刻《事林廣記》插圖中，可清晰看到坐著的官吏所穿袍服腋下有兩對盤扣(圖8)。洛陽市道北元墓出土的女俑，身穿對襟處配有兩對盤扣的半臂(圖9)。著名的辮線襖，在腋下腰側位置縫綴多組用于束腰帶的布紐，是辮線襖最典型的特征之一(圖10)。另外，甘肅漳縣元明汪世顯家族墓出土的菱花織金錦抹胸，織金錦作面麻布作里，背后系帶，形似背心，前開襟處有9對盤扣，而且一改之前的一字直扣結構，盤成小巧的菊花形，起到裝飾性作用(圖11)。由此證實，元代盤扣的使用更為普遍，造型結構開始豐富，裝飾功能已被重視。

圖5 故宮藏南宋彩繪廣袖對襟短半臂Fig.5 Short colored drawing loose sleeve front opening half-sleeve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in the Palace Museum

圖6 江西德安南宋周瑀墓出土的素羅褙子局部上的盤扣Fig.6 Button knots on the plain gauze jumper skirt unearthed from the Zhouyu tomb of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in Dean of Jiangxi province

圖7 江西德安南宋周瑀墓出土的矩紋紗交領單衫和素紗圓領單衫Fig.7 Rectangular grain cross collar single-layer garment and plain gauze round collar single-layer garment unearthed from the Zhouyu tomb of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in Dean of Jiangxi province

圖8 元刻《事林廣記》插圖Fig.8 Illustrations of Hiroki engraved in the Yuan dynasty

圖9 洛陽市道北元墓出土的女俑及其所穿半臂Fig.9 Stone carving maid and her “half-sleeve” unearthed from the North Yuan tomb in Luoyang

圖10 元代辮線襖Fig.10 Litzendraht wire coat in the Yuan dynasty

圖11 甘肅漳縣元明汪世顯家族墓出土的菱花織金錦抹胸Fig.11 Ryoxka gilt brocade boob tube top unearthed from the tomb of Wang Shixian’s family in the Yuan and Ming dynasties in Zhang county of Gansu province

綜上所述，從春秋戰(zhàn)國時期基本形制產生到元代被廣泛使用，寬衣時代的盤扣經歷了一個以系帶為主盤扣為輔的漫長發(fā)展過程，造型結構以一字形為主，期間稍有變化，偶有軟盤花扣出現。整個發(fā)展過程中多為布紐，簡單素雅，且大多釘綴在門襟處的衣里邊緣。

3 窄衣時代盤扣造型結構的演變

3.1 對襟盤紐——盤扣的后來居“上”

明代，市井文化繁盛，人們對人情世俗的玩味、榮華富貴的渴望都體現在了服飾穿著上。最突出的特點是在系帶為主的基礎上，衣服趨窄，前襟上部用金、銀、玉石等各類材質的子母鈕扣，富貴華麗。子母鈕扣的發(fā)展也是一個漸變的過程，起初以布制盤扣為主，后來選用各類名貴材質，體現了華美豪奢的風格。明代的諸多墓葬中均能發(fā)現用玉、金、銀、銅、錫等金屬制作而成的盤扣，如首都博物館藏定陵遺址出土的明孝靖皇后的紅紗羅地彩繡百子金龍花卉女夾衣中就用了金嵌紅寶石盤扣(圖12)。明代顧氏墓出土的立領對襟衫上用了銀紐扣。各種金屬盤扣以子母扣結構居多，一般多用于外衣的領襟處，質地不同，造型各異。

圖12 明孝靖皇后的紅紗羅地彩繡百子女夾衣復制品(局部)Fig.12 Replica (part) of women’s lined dress of colored embroidery on red gauze & silk of Empress Xiaojing of the Ming dynasty

除此之外，絲麻制盤扣仍在使用，如明萬歷帝定陵出土的立領對襟女衣上的絲綢盤扣和首都博物館藏的明中期雜寶花卉紋緞方領對襟半臂，暗縫于門襟處衣里邊緣的7對盤扣。另外，士庶服用的對襟罩甲和形似袈裟、用各色碎織錦料拼合而成的對襟水田衣上也都使用盤扣。通過考古發(fā)掘的文物不難看出，明代傳統(tǒng)服飾中盤扣的影子處處皆是，釘綴方式由門襟處的衣里邊緣逐漸改為衣表邊緣，系帶仍在使用。如江蘇常州市武進區(qū)明代王洛家族墓出土的方領對襟短袖女衣，就采用了2對盤扣與一副系帶并用的系合方式(表1)。

3.2 窄衣盤扣——盤扣漸趨興盛

清代，隨滿族窄衣文化發(fā)展，服裝以袍、褂、衫、褲、坎肩為主，改寬衣大袖為窄袖筒身，衣襟的系帶已不再適用，被盤扣替代[5]。清朝時期意大利人郎世寧所畫《乾隆皇帝大閱圖》中乾隆所穿獵裝和《純惠皇貴妃吉服像》中純惠皇貴妃所穿吉服的一字直盤扣清晰可見，均為金屬圓鈕頭。滿清宮廷貴族的男女服飾重點表現在服飾面料的華麗和刺繡工藝的考究上，搭配使用的盤扣一改明朝子母扣的形式，一般為金屬或珠玉鈕頭的一字直盤扣(圖13)。整體造型簡單高貴，彰顯威嚴，偶有簡單小盤花扣。男子服飾上一般全部使用一字直扣，這樣既遵循社會身份體制，又凸顯硬朗、威武的氣質，以巴圖魯坎肩最為典型(圖14)。在甲胄上多用一字直盤扣系合，使甲胄嚴密而易于穿脫。民間男子服裝基本使用直扣，少部分使用簡單的葫蘆扣或雙耳扣等。漢族女子的服飾面料相對簡單，刺繡面積較小，閉合件以直盤扣為主的同時，軟盤花扣出現，造型結構日趨復雜，起到畫龍點睛的裝飾作用。與此同時，鈕頭的制作越來越考究，精工細作，繁復美觀。

表1 墓葬出土的明代服飾及其結構

圖13 滿清時期的坎肩Fig.13 Waistcoat in the Qing dynasty

圖14 滿清時期巴圖魯坎肩Fig.14 Baturu waistcoat in the Qing dynasty

清末，女子服飾上的盤扣運用已經成熟，一字直扣為主，實現其功能性；實心軟盤花扣為輔，實現其裝飾性，女子長袍上一般用一字直扣或者右胸配盤花扣[6]。北京服裝學院民族服飾博物館收藏了多件清末服飾，保存較為完整，對盤扣的測量研究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表2)。

3.3 裝飾為主——盤扣發(fā)展的巔峰

民國時期，雖然服飾變革激烈，但經改良后的傳統(tǒng)服裝依然被穿用。西風東漸，融合了中西方服飾美學的旗袍，作為時代服飾登上歷史舞臺，其簡約優(yōu)雅的格調與盤花扣的精致靈動相得益彰，為盤花扣創(chuàng)造了更好的發(fā)展沃土[7]。作為點睛之筆的盤花扣成為主流門襟閉合件，它汲取時代氣息，造型結構變化較大，常見琵琶扣、一字扣、蝴蝶扣、蘭花扣、菊花扣、鳳凰扣等(圖15)。盤花扣成為備受女性推崇的扣式，主要被運用在門襟的醒目位置，起畫龍點睛的裝飾作用，在盤制方法和造型上極盡巧妙，出現了實心硬盤包花盤扣[8-9]。

表2 北京服裝學院民族服飾博物館藏清代服飾

圖15 傳統(tǒng)盤扣的基本款式Fig.15 Basic styl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綜上所述，在窄衣時代從明代市井文化下的子母盤扣造型的產生到清代一字直扣的興盛(圖16)，再到軟盤花扣的豐富造型，以及硬盤花扣的多變造型，盤扣經歷了一個從替代系帶的功能性到多變造型的裝飾性過程。整個發(fā)展過程中，盤扣的造型結構日趨完美，含蓄雅致，意蘊悠長[10]。中國傳統(tǒng)盤扣經歷了一個從功能性到裝飾性、從簡單造型到形式豐富、意蘊表達的演變過程。近些年，作為傳統(tǒng)服飾裝飾元素的盤扣，以極強的生命力豐富著人們的生活，被許多服裝設計師用來點綴各類時裝[11]。然而，傳承的第一步是了解，民族服飾文化的傳承還是要建立在對傳統(tǒng)正確認識的基礎之上，只有這樣才能把民族服飾文化發(fā)揚光大。

圖16 一字直扣造型結構演變Fig.16 Evolution of shape and structure of straight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4 結 語

盤扣由結繩記事發(fā)展而來；春秋戰(zhàn)國時期，戎裝上出現皮制盤扣雛形，造型為一字直扣；唐代常服使用盤扣，以簡單短小的棉布或絲麻質地直扣為主；宋、元時期延續(xù)使用直扣，偶有簡單的軟盤花扣出現。以上寬衣時期的門襟閉合件均以系帶為主，盤扣作為輔助閉合件逐漸普及成熟。明代服飾造型趨窄，在延續(xù)直扣的同時，出現了金屬、玉石等材質的各式子母扣。清代受窄衣文化影響，盤扣取代系帶，成為中國服裝的主流門襟閉合件，多為棉布或絲麻質地直扣，配合金屬鈕頭；清末軟盤花扣普及，造型主要以菊花、梅花、蝴蝶等吉祥寓意圖案為主；民國時期承接清代使盤扣成為應用最為廣泛的門襟閉合件，實心硬盤花扣盛行，造型多為蝴蝶、鳳凰、蘭花、壽字等，絲麻、棉布材質，精巧多樣，畫龍點睛，沿用至今。本文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盤扣造型結構的演變研究，以期為設計師提供更多設計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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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lution of shape and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ZHU Lingmin, ZHAO Ming

(Clothing Art and Engineering College, Beijing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 Beijing 100029, China)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as an important ele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ostumes, are widely used for their function and ornamental features.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were derived from the acts of tying knots and lacking up in ancient times. The prototype emerged in the Qin dynasty.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were put into use in the Tang dynasty, popularized in the Song dynasty, replaced lacing up in the Qing dynasty, and were in vogue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and are still in use today. According to previous researches, it was widely considered that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emerged and developed since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here are few researches made on the situ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before the Ming dynasty, let alone research works on the evolution of shape and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This paper is intended to summarize the shape and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through researching material objects and document literatur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and review the whole evolution proces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material, shape, structure, and connotation (which is a continuous development process from functionality to ornamentation), providing a reasonable basis for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shape and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s.

traditional Chinese button knot; shape and structure; historical evolution; functionality; ornamental

10.3969/j.issn.1001-7003.2017.06.013

2016-10-12;

2017-05-04

北京市科學技術委員會重點項目(D161100003916003)作者簡介: 朱玲敏(1981—)，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服裝設計與創(chuàng)新。通信作者：趙明，副教授，mingzhao21@163.com。

TS941.4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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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003(2017)06-0073-08 引用頁碼: 06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