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虎
老虎有些驢脾氣,最近碰到一件糟心事,有點(diǎn)煩,找來郭德綱的相聲解解悶,一部《夢中婚》聽下來,讓心情好了很多,不過老郭左一句驢肉火燒,右一句驢火大酒店的,煩惱才下眉頭,饞蟲卻又上心頭。
于是決定去街上找個(gè)驢肉火燒店吃個(gè) “驢火”,壓壓自己的“驢火”和“饞蟲”。
說到驢,除了在張果老和阿凡提的胯下,被美化為“黑毛粉唇、神俊寶駒”,剩下的不是虛張聲勢的“黔之驢”被老虎吃掉,就是蒙上眼睛在磨坊里日復(fù)一日圈復(fù)一圈地拉磨了。就連形容人的“驢脾氣”,“尥蹶子”,甚至“禿驢”,都不是什么好詞。
但驢,其實(shí)真的是個(gè)好同志。出外可以供人驅(qū)使騎行,在家可以拉磨套犁,就算是死了,皮還可以做阿膠,滋補(bǔ)入藥,肉就更不用說,香嫩筋道,比牛肉纖維細(xì),沒有豬肉的肥膩,也沒有羊肉的膻味,所謂“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嘛。什么春蠶到死絲方盡,什么蠟炬成灰淚始干,都白搭,驢,才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才是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嘛。
驢肉火燒最有名的在河北,一種是保定的,一種是河間的。但兩家的差別實(shí)在是大。
首先打眼從外形一看就能分辨出來,保定的是圓火燒,是面劑抹油后揉搓成團(tuán),用搟面杖壓搟再烙而成,而河間的是長方形的火燒,是面劑抹油后抻長方片,左右向中間折兩次,用面杖搟薄再烙。
再說夾的驢肉,保定的用的是太行驢,河間的為渤海驢,保定的是鹵的熱驢肉,也不會(huì)在火燒中夾配菜;而河間的夾的是醬的涼驢肉,會(huì)在里面夾些青椒香菜等輔料,還會(huì)夾一種用肉湯加淀粉熬制的燜子佐食,也好吃。
但不管是保定的還是河間的驢火,不管是太行驢還是渤海驢,都講究的是要用肉質(zhì)細(xì)嫩的幼驢肉驢為佳,要是出了大力的拉磨套犁的驢,那可就得磨的后槽牙都倒了,而且驢身上最好吃的最為細(xì)嫩的是以驢臉部的肉最好。
肉要好,而湯要老,一鍋老鹵才是驢肉好吃的關(guān)鍵。
而火燒呢,講究的是做面劑要用驢油起酥,用植物油或是其他油,一則香味不足,二則起酥不夠,火燒就不夠酥香了。
有一頭好驢,有一鍋老鹵水,醬鹵出一鍋好驢肉,再取一個(gè)剛出爐的酥香的火燒,揮利刃,橫刀將火燒從中間剖開,到底卻不破底,夾上剁好的驢肉,澆少許老湯在內(nèi),一個(gè)香噴噴的驢肉火燒便大功告成,趁熱,大口咬下,火燒酥脆而驢肉鮮嫩醇香,回味無窮,這,才是一個(gè)好的驢肉火燒。
在濟(jì)南,賣保定和河間驢火的各有不少,老虎兩種都吃過,相比較而言,還是喜歡保定的驢火多一些。老虎家附近,有一家山東高唐人開的驢肉店,也做驢肉火燒,和保定的驢火很相似,貪圖離家近,就經(jīng)常去,山東好吃的驢肉也不少,東營廣饒的和聊城高唐的,最為有名,還有一件有趣的事,因驢的相貌丑陋,像封建迷信中的牛頭馬面,所以高唐俗稱驢為鬼,所以稱驢肉為“鬼子肉”,不知驢們聽到有此稱呼,會(huì)不會(huì)大呼冤枉據(jù)理力爭。
老虎家附近的這家高唐驢肉店,驢肉鹵的很不錯(cuò),買來下酒很是過癮,要是事急時(shí)間緊,就在他的小店里,要個(gè)火燒夾些驢肉,老虎愛吃腸子,再要些驢板腸夾上,最是過癮,再配一碗高唐老豆腐,澆上厚厚的辣椒油,吃的很是痛快來哉!
吃上這么一個(gè)“驢火”,胃舒服了,自己剛才的“驢火”也就消了。就像郭德綱說的那樣,“懲惡揚(yáng)善,藿香正氣?!庇谑菦Q定再打包兩個(gè),回家再聽一遍郭德綱的相聲,再吃兩個(gè)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