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松
這一年的冬天
月亮小起來了,僅僅能照見父親雜亂的胡子,白臘臘的
怎么這種夜晚會有驚雷?耳聾了幾十年的父親有沒有聽見雷聲
問:“那只螢火蟲咋個那么亮?”
歲月將村溝的青石板走成了彎彎曲曲的水泥路
山林青著綠著,遠看近看都是一朵朵舒心的野菊花
百竹山莊又開始營業(yè),一只麻雀站在梧桐樹上悄悄耳語
母親佝僂著背在冬天的細雨里支起米篩
“三,捉幾只麻雀喂幾天就放到背后方田灣去”
蟲子,被童話里的鳥啄食是件很幸福的事這一年的冬天,沒有霜寒和風雨
只有暖暖的冬日艷陽,照耀著
紹興永和塔
永和是個年號,了不起
三十年前烙印在我蠢笨的腦海。威武,偉岸
山則比四川的山小許多許多,香樟、杉樹、映山紅
這些熟悉的小山上的植被,沒有任何差異
站在塔下,夕陽從側(cè)面斜照
暖呼呼的,竹子成了塔下小山樹林中的雜草
永和長春,蘭亭、東湖、會稽山、烏篷船、越王勾踐
當年未背誦而被老師打板子的三味書屋
以及做夢都想嘗嘗的茴香豆
這些不朽的文化符號,就在紹興,就在我的眼前
和歷史對話,與名士談心
魯迅故里
百聞不如一見,百草園的那棵桑葚
上百年的樹,三尺來大,青澀的桑葚,還沒紫紅
沒見著高大的皂夾樹。它去哪兒了
三味書屋,幾張?zhí)珟熞?,案對案整整齊齊地擺放
疑?是否經(jīng)味如稻粱?史味如肴饌?百家味如醯醢
一個名人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繁榮著一條小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