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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詩,止于法

2017-09-20 04:04陳舒楠
貴州文史叢刊 2017年3期
關(guān)鍵詞:弘法

陳舒楠

摘 要:主張“佛教文藝化”的星云大師對詩、偈十分重視,撰寫了不少文章談詩論偈。星云大師所論及的詩作大多是禪詩和偈語,此外的其他詩作也多于佛教、佛法相關(guān)。星云大師對詩歌內(nèi)容的解讀十分重視,多延續(xù)前人的說法,闡發(fā)詩中蘊含的佛法真意。在對詩進行文本解讀之外,星云大師或把詩放在詩禪交流的視域下辨別詩中所言佛法真?zhèn)?;或通過論詩體現(xiàn)詩禪交流活動的意義,從而彰顯佛法的感召力;或通過否定詩歌傳達佛法的有效性,讓人們對佛法有更深刻的認知。

關(guān)鍵詞:星云大師 詩 偈 佛教文藝化 弘法

中圖分類號:J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17)03-78-83

偈是佛教文學中的重要文體。偈雖源于梵文佛經(jīng),但隨著佛教在中國的傳播和發(fā)展,僧俗二眾開始用漢語創(chuàng)作偈。有學者主張根據(jù)來源不同把偈分為兩種,一種是源于佛經(jīng)的經(jīng)偈,一種是僧俗仿經(jīng)偈而作的詩偈1。雖然詩偈與中國傳統(tǒng)詩歌的形式相似,但詩歌與詩偈的區(qū)別依然被認為是有區(qū)別的,如唐代僧人齊己在其《龍牙和尚偈頌序》中說:“禪門所傳偈頌,自二十八祖止于六祖,已降則亡,厥后諸方老宿亦多為之,蓋以吟暢玄旨也?!m體同于詩,厥旨非詩也。”1偈更強調(diào)說理,而詩更重視抒情。但即使以此為標準,詩與偈的界限也不是絕對清晰的,因而也就有了詩偈合一的觀點:“我詩也是詩,有人喚作偈。詩偈總一般,讀時須仔細?!?

致力于“佛教文藝化”的星云大師,對詩與偈十分重視,不僅有《千江映月——星云說偈》這類專門講解偈語的著作,也在很多文章中收錄、引用詩歌和偈語,并進行解說或評論。在這些文章中,星云大師對詩和偈并沒有做明顯區(qū)分,常有“詩”“禪詩”“偈語”“偈子”“詩偈”等說法互相指代的情況。對詩偈不作區(qū)分,在談?wù)撛娰实臅r候就很可能不會對它們說理和抒情的特點做辨析。星云大師對這些詩作、偈語的選錄和解讀,更重視其說理的特質(zhì),其論詩的目的都很明顯地指向佛法的傳播。

一、選說禪道法之作

《千江映月——星云說偈》由星云大師在電視節(jié)目“每日一偈”中的講稿集結(jié)而成,顧名思義,所選的偈都是為傳播佛法而作的,星云大師的講解也都圍繞其蘊含的佛法大意進行。羅凌評論此書所選偈語“除了外在顯性的宣教文學特征,亦存在內(nèi)在隱性的宣教體系”3,可謂精準。在“說偈”系列的文章之外,星云大師在文章中所選錄的詩歌,大部分為“禪詩”:《禪師與禪詩》這類專門論述禪師及其代表作品的文章自不必說;《禪與文人》中每談到一個文人必舉其禪詩,論及文人與禪師之間的禪詩往來;在主題與“禪”無關(guān)的文章,如《莊子的斗雞哲學》《生命升華的世界》等說理散文中,星云大師也樂于援引禪詩作為說理的憑證。這些“禪詩”大部分為禪師的作品,小部分雖出自俗眾之手,但創(chuàng)作初衷亦是為了表達自己對佛法真意的理解。從詩歌本身來看,這些禪詩或是直接使用“佛”“禪”“隨緣”“西來意”等佛門用語,或是在字里行間比較明顯地表現(xiàn)出佛法禪意,如《禪師與禪詩》中選錄的“趙州八十猶行腳,只為心頭未悄然;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4,并不難看出作者希望通過詩歌傳達某種道理。

在偈語與禪詩之外,星云大師也在文章中談到了一些本身與佛教沒有直接關(guān)系的詩歌。這些詩多為流傳較廣的名作,如《弘法》中選錄的張繼的《楓橋夜泊》,《禪師與禪詩》中于謙的《石灰吟》等等,這些詩作本身并非為宣揚佛法所作,但星云大師對這些詩的引用和解讀又建立在它們與佛教、佛法的聯(lián)系上。

星云大師所提及和評論過的詩里,還有比較特殊的一類——即是星云大師自己的詩作。縱觀星云大師的著作,詩歌所占比例非常小,最廣為人知的一首是星云大師以自己的名字所作的新詩《星云詩》,這首詩被大師在《我的新佛教運動》《我與文學的關(guān)系》等文章中全文錄入,在《弘法》中也有化用,用以說明自己弘法的歷程和決心。此外,《弘法》和《我與文學的關(guān)系》中所錄的星云大師的原創(chuàng)詩作,也都與大師的弘法活動相關(guān)。

從整體上看來,星云大師所在文章中選錄和評論的詩作,以偈語與禪詩為最多,其他詩作雖非禪詩,但在內(nèi)容或表達的意境上,與佛教或佛法都有或多或少的關(guān)聯(lián)。

星云大師主張宗教文藝化,本人也是文藝愛好者,在對小說、戲劇乃至繪畫等作品進行評論的時候,往往從宗教和藝術(shù)視角去觀照,一方面重視它們在弘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也關(guān)注它們自身獨特的藝術(shù)特色1。星云大師對詩歌的文學性有清晰的認識:“寫詩畢竟沒有寫文章那么直截了當,詩必須講究含蓄,講究意境,講究美感?!?反觀能讓星云大師選錄入文并進行評論的詩作,并不都能符合星云大師所說的“講究含蓄”、“講究意境”、“講究美感”的標準,以文學的標準來看,相當一部分詩作都難稱優(yōu)秀,可見文學性并非星云大師選詩的重要標準。星云大師在文章中引用的那些經(jīng)典詩作雖然以極高的文學價值聞名于世,但吸引星云大師的并非精妙的創(chuàng)作技巧,而是它們所體現(xiàn)出來的與佛教的關(guān)聯(lián),與佛法真意的相通。星云大師在偈和禪詩上所花的大量筆墨,也表現(xiàn)出他對詩歌宗教性的重視程度遠勝于文學性?!靶窃品◣煵⒉粡娬{(diào)通過評選某類典型的文學作品,藉文本的品評來申張自己的文藝觀點和詩文審美情趣,……詩偈只是一種方便的宣教文學載體。”3弘揚佛法,才是星云大師選詩、論詩的目的所在。

二、解詩“內(nèi)”精存之意

佛教對于人們是否能夠通過語言文字了解佛法持否定態(tài)度?!罢Z言虛妄不可靠。所以,佛教里,要自依止、法依止,莫異依止,千萬不要靠語言文字”4。詩或許不能將佛法真意表達出來,但星云大師以文章表明,論詩可以作為弘法的有效手段。雖然這些詩起到的作用都是弘法,但針對不同的詩,星云大師論述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

偈語和禪詩的創(chuàng)作目的是佛法的播揚,因而讓讀者能夠讀懂是基本要求。但有部分作品“傳及后世,因時空隔閡或個人體驗不足,使得初學者往往欲一窺堂奧,卻不得其門而入”5,出于對受眾需求的考慮,星云大師時常需要對詩作進行解讀。以禪詩“句中有眼悟方知,悟處還同病著錐;一箇機關(guān)無兩用,鳥窠拈起布毛吹”為例,這首詩字面意思雖不難懂,但光從字面意思去了解詩中禪意也并不簡單。星云大師對詩中每一句都做了解讀,相當于在將這首詩用白話翻譯了一遍,同時又對詩作所談到內(nèi)容的背景知識做了簡要介紹,為了方便理解,還輔以具體例子說明道理。對禪詩的首句“句中有眼悟方知”,星云大師解釋說“文字般若藏在文句里,你如果有慧眼,才能了解到本真;否則不能體會它的真義,落入文字障,不但沒有得到益處,反而是障礙”6,而后舉了白云守端禪師因為讀不懂一首偈語而茶飯不思、經(jīng)楊岐方會開導(dǎo)后大悟的故事為例子,便于聽眾更好地理解詩中所蘊含的道理。星云大師對詩作內(nèi)容的“翻譯”更接近“意譯”而非“直譯”,重在敷衍大意,而不是逐字進行考據(jù)解釋。endprint

星云大師論詩的的興趣不在句讀辨析、字詞訓詁,也不會分析其文學性與藝術(shù)性,更不論詩歌版本的考證。實際上,詩作在流傳過程中所帶來的字詞差異和詩歌意思的些許出入,并非星云大師在論詩時所關(guān)注的。在《說夢的神奇》這篇文章中,星云大師說到人生與夢境的聯(lián)系時,所援引的詩句 “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林蔭滿地日正午,夢境流鶯時一聲”7,并不是流傳度和認可度更高的版本“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林蔭滿地日正午,夢覺流鶯時一聲”,可見星云大師在寫作的時候并不過多關(guān)注版本之間的差異問題。實際上,星云大師對這兩句詩的論說也似乎并不受版本問題的影響。如果從詩句平仄、表達的精確度來看,“不多”還是“幾多”的差異會影響詩歌的藝術(shù)特征,但星云大師在乎的是這句詩寫出了“對人生的變化莫測、短暫流離,吟出無奈的感嘆”1,在這種情境下,“不多”和“幾多”的差異,的確不多。同樣的,要表達出“倍受現(xiàn)代文明產(chǎn)物噪音騷擾的人們被黃鶯的啼聲驚醒”的雅趣,“夢境流鶯時一聲”與“夢覺流鶯時一聲”的差異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2。

“詩歌或許有一種常見傾向,那就是比起散文體的一般情況,能夠以更細致的文本手段存儲文學先例?!?這些文學先例,在佛教文本中,可表現(xiàn)為對某些重要事件的記敘。在很多偈語和禪詩中,往往有一些佛教專有名詞或典故,需要對佛教文化有一定了解才能讀懂。星云大師弘法的對象是不一定具備佛教文化基礎(chǔ)的普羅大眾,因而也就免不了對詩中那些比較特殊的名詞、典故進行解讀?!稛o言之辯》中談到的偈語,包含了兩個重要的典故,這兩個典故也是包含了佛教發(fā)展中的兩個重要事件,“舌上雷轟一默間,纖塵不動鼓波瀾”說的是維摩居士通過沉默道出“不二法門”道理的傳說;“拈花會上人無數(shù),輸與頭陀一破顏”說的是靈山勝會釋迦牟尼佛拈花,大迦葉微笑,真理就此相傳的故事4。這兩個故事分別產(chǎn)生了“一默如雷”和“拈花微笑”兩個成語,不可謂流傳不廣,但星云大師仍復(fù)述了兩個故事的發(fā)生經(jīng)過,道出其中蘊含的佛法真意。這種論詩方式其實相當于給詩做注,并且所注內(nèi)容與前人的注解在內(nèi)容相比并無太大差異。星云大師論詩并不重在提出創(chuàng)新性的見解,更多的是在對詩的內(nèi)容及其蘊含的佛法真意做帶有普及性質(zhì)的解讀。

星云大師論詩的文章既是對文學作品的解讀,同時也可視作文學創(chuàng)作。這些出于弘法目的創(chuàng)作,對于宗教思想的傳播極其重要。同樣作為宗教文本的《圣經(jīng)》中,“隨處可見的恰恰就是一個對以往的圣經(jīng)文本的實現(xiàn)、變換或背離的過程”5,星云大師這些論詩的文章雖然不像《圣經(jīng)》一樣已經(jīng)成為經(jīng)典,但星云大師所論說的大部分偈語和禪詩都是具有代表性的佛教文本,他對這些文本的解讀是建立在前人對這些詩作的解讀的基礎(chǔ)上的。星云大師不是第一個做這個工作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幾百上千年來,人們不斷地讀詩、解詩,使詩中的事件和道理獲得了成為基本性知識的可能,也為受眾提供了了解和熟悉佛法的機會。這種看似重復(fù)的工作,甚至可以掩蓋詩歌在創(chuàng)作時最原初的內(nèi)涵,賦予它新的意義。

星云大師在《艷詩》一文中解釋“頻呼小玉元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說:“這首古人的艷詩,從字面上看,目的只是求認得聲音,但詩的含意,卻不是以認聲為足,這是要聞聲的人,能體會發(fā)聲的人呼叫小玉的本心,由認聲而能通達心源深處,由認聲而能彼此兩心相結(jié)。”6這首詩本出自《霍小玉傳》,將男女之情的艷詩,從創(chuàng)作目的及字面解讀都似與佛法無關(guān),經(jīng)《五燈全書》中記載法演禪師引以說法后,后世文本若再有論及此詩者,皆將其與佛法相聯(lián)系,人們對這首詩的闡釋已經(jīng)形成了比較固定的模式。

星云大師并不費心去找尋之前沒有人或較少人談過的詩歌,再將這些詩歌放在佛教背景下作出不一樣的解讀。他更多地將這些在佛教文化語境中已經(jīng)具有一定地位的詩挑選出來,結(jié)合當下的說法需要,用幾乎已經(jīng)形成慣例的、為人們廣泛認可的解讀方式進行解說,使得詩中蘊含的佛法大意更加容易被讀者了解。

三、尋詩“外”別傳之法

毋庸置疑,星云大師十分重視詩的內(nèi)容,但著眼于解讀詩中所蘊含的思想并非他論詩的唯一方法。星云大師論詩弘法的目標,很多時候是通過對詩歌進行文本解讀之外的途徑實現(xiàn)的。或把詩當作詩禪交流活動中的一環(huán)來分析何詩中所言佛法真?zhèn)?,或是以詩彰顯詩禪交流活動的重要從而達到弘法的可能,甚至通過對詩本身所傳達佛法的可靠性進行否定,然后在這種否定中盡可能接近佛法真意。

星云大師談詩的文章中,有大量關(guān)于俗人和僧人、僧人與僧人之間的詩禪往來活動的記載。在這些文章中,記載詩禪往來活動的篇幅并不少于對詩作本身的解讀,甚至很多時候,對偈語、詩歌的解讀反而退居詩禪交流的記敘之后。詩歌作為書面化的語言表達方式,往往被用作佛法的交流。很多禪詩和偈語的作者在進行創(chuàng)作時,就希望用詩作表達自己對佛法真意的感悟。星云大師在文中所論及的詩,大部分作品都滿足了作者的創(chuàng)作初衷。但除此之外,也有相當一部分詩作并未達到作者的期待,相反,還暴露了作者對佛法認識不清的事實,成為作者沒有悟道的證明。對這些詩作,星云大師往往不會去解釋它哪里寫得不圓滿,而是將其作為詩禪活動這一事件的產(chǎn)物,通過事件的發(fā)展來揭露它的問題所在。如對蘇東坡的偈子“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的否定,就是通過講述佛印禪師在詩卷上批“放屁”兩字,引得東坡過江找他理論,破了“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這兩句詩中描寫的境界1這一事件達成的。類似的例子,一位老婆婆讓外孫女以美色去誘惑她供養(yǎng)的禪師,禪師動也不動,念了兩句詩:“枯木倚寒巖,三冬無暖氣?!逼牌庞纱说贸龆U師沒有悟道的結(jié)論,但對于她是如何得知的,則沒有詳談。故事進展到最后禪師對外孫女的擁抱給予回應(yīng)時,才點出修行者要做到“大慈、大悲、大熱忱”2方算得道。在這兩篇文章中,詩的主體性并不是很突出,似乎只是作為詩禪活動事件中的一環(huán)而存在。因為詩歌本身意思也比較淺顯,不難理解,因而內(nèi)容解讀、思想分析就沒有成為文章的寫作重點。在這類文章中,星云大師則不是簡單地教給讀者詩中蘊含的佛法,而是教讀者怎么讀詩,怎么把佛教文學創(chuàng)作與佛教修行實踐結(jié)合起來看,通過這種方式來了解佛法真?zhèn)巍ndprint

在一些文章中,星云大師僅僅是記載了某個詩人寫了某一首偈語或禪詩,既沒有思想內(nèi)容的解說,也沒有對寫作事件的進一步關(guān)注。如《禪與文人》中引錄的白居易《香山詩》3,韓愈的“吏部文章日月光,平生忠義著南荒;肯因一轉(zhuǎn)山僧話,換卻從來鐵心腸”4,在文章中起到的作用相當于是為文人皈依佛教提供憑證。在這種情境下,詩作本身的水平如何并不是十分重要了,甚至詩的內(nèi)容也不重要了,因為詩作已經(jīng)成為了文人表示親近佛教的標志。從弘法角度來看,詩人寫詩這個行為比詩中寫了什么內(nèi)容更能體現(xiàn)佛教的感召力。文人創(chuàng)作禪詩、偈語,與僧人進行詩禪交流,本身就說明了佛教思想具有強大的吸引力。星云大師的文章也記錄了自己參與的詩禪交流活動。出于促進兩岸和平的心愿,星云大師口占一首“兩岸塵緣如夢幻,骨肉至親不往還;蘇州古剎寒山寺,和平鐘聲到臺灣”。對此時任國家宗教局局長葉小文和了一首“一灣淺水月同天,兩岸鄉(xiāng)愁夜難眠;莫道佛光千里遠,兄弟和合鐘相連”5。這兩首詩都淺白易懂,星云大師未做過多解說,這兩首詩本身更象是為了記載兩岸詩歌往來這一事件而做的注腳。失去古代文人墨客以作詩應(yīng)和為日常的時代背景,而今的詩歌贈答很可能發(fā)展為一種禮儀性的行為,其學習交流的功能相對減弱。詩禪交流事件的發(fā)生,其意義或遠大于詩本身寫了什么、寫得如何。

真正對詩歌的意義產(chǎn)生懷疑的,是那些反復(fù)提到語言的不可靠的文章?!稛o言之辯》《無言句》《詩偈論道》《言語殺人》等文章的共同主旨是,語言文字非常不可靠,依靠語言文字是不能悟道的。但有趣的是,這些文章中又都引用禪詩、偈語來說明這個道理。尤其是《言語殺人》中的“紙上傳來說得親,翻腔易調(diào)轉(zhuǎn)尖新;世人愛聽人言語,言語從來賺殺人”1一詩,直接否認了語言傳達佛法真意的可能。禪詩、偈語本身就是文字寫成的,以語言文字來反對語言文字,這種看似矛盾的做法本身似乎就令人對語言的功用產(chǎn)生了疑惑。矛盾并不僅僅存在于這幾篇文章內(nèi)部中。將星云大師論詩的文章進行平行的比較,則會發(fā)現(xiàn),有些詩歌在不止一篇文章中被談及?!对娰收摰馈贰抖U與文人》《禪師與禪詩》三篇文章中,都談到了蘇東坡作的禪詩“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凈身”,《詩偈論道》中,星云大師對這首偈語持否定態(tài)度,認為這兩句寫得太實,東坡參禪還是門外漢,并引證悟禪師的詩批評道:“東坡居士太饒舌,聲色關(guān)中欲透身;溪若是聲山是色,無山無水好愁人?”2。但有趣的是,《禪與文人》中把東坡這兩句詩當作他感悟佛法妙諦的記錄3,《禪師與禪詩》則引這兩句詩說明“道無所不在,處處可以體會”4的道理。同樣的詩,在不同文章中得到了截然相反的評價,似乎是星云大師以他的寫作實踐為“語言不可靠”這個說法提供了鮮活的證明。前述星云大師對不同版本詩歌的文字差異似乎并不在意的態(tài)度,或許也可以作為“文字不可靠”這一觀點的旁證。對語言傳播佛法功能的懷疑導(dǎo)致對詩承載佛法功能的質(zhì)疑,而這種質(zhì)疑又是由語言——準確地說是詩——來承擔的,正是在這種矛盾當中,讀者反而有了擺脫語言文字的束縛、直接感知佛法真意的可能。

由星云大師提出的“佛教文藝化”觀念尚新,但蘊含佛法大意的禪詩和偈語,其實也都算得上是佛教的文藝產(chǎn)品。星云大師以文章寫作的形式對這些佛教文藝作品進行論說,或是以佛教發(fā)展、佛法傳播的眼光觀照其它詩歌,實際上也是對“佛教文藝化”觀念的踐行。就星云大師“論詩”的成果可以看到,從論述對象的選擇,到分析詩的內(nèi)容及其包含的佛法思想,再到在詩禪交流活動的視域下考察詩對佛法的呈現(xiàn),以及討論詩是否能夠作為傳播佛法的載體,他雖然從頭至尾談詩論偈,但這些談?wù)摰穆淠_點都在“佛教”上,光大佛教、弘揚佛法是他諸多論詩文章所共有的也是最重要的目的指向。

Start with poetry,only to Dharma

——On Venerable Master Hsing Yuns criticism of poetry

Chen Shunan

Abstract: As someone who is trying to make Buddhism literary and artistic, great Master Hsing Yun wrote some articles to discuss about poetry. What he discussed about are mostly Zen Poems and Buddhist hymns, and the other poems are also related to Buddhism. great Master Hsing Yun paid great attention to the interpretation of poetry content and tried to analysis the Buddha Dharmas contained in the poems. His way of interpreting the poems is based on the previous accumulation of research results. Besides, he also put the poems in the visual field of communication between poetry and Buddhism, it helps to tell whether the the poems tell the truth of Buddha Dharmas. Great Master Hsing Yun emphasize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communication activities of poetry and Buddhism by talking about the poems, thus showing the inspiration of Buddhism. He also tried to make the Buddha Dharmas clearer by denying that the poetry can convey Buddha Dharmas so that it makes peoplehave deepcognition towardsBuddhism.endprint

Key words: Venerable Master Hsing Yun;Poetry;Buddhist hymn;carrying forward the teachings of Buddhism

1 (宋)釋子升,釋如祐《禪門諸祖師偈頌》,《卍續(xù)藏:第66冊》,第726頁,藏經(jīng)書院,1912年。

2 項楚《寒山詩注·附拾得詩注》,第844頁,中華書局,2006。

3 羅凌《<千江映月——星云說偈>的選偈范圍與特征探微》,《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5年第六期,第70頁。

4 星云大師《禪師與禪詩》,《禪學與凈土·禪凈篇》,第88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6年。

1 星云大師在《想象力》(《成功的理念迷悟之間典藏版》,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4年)、《我對戲劇的淺識》(《百年佛緣6·文教篇》,佛光出版社,2013年)、《霓裳之會序》(《霓裳之會·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少數(shù)民族服裝》, 佛光山文教基金會,2012年)、《世界需要愛心》(《李自健油畫——人性與愛》,佛光緣美術(shù)館總部,2007年)等文章中談到有關(guān)文學、藝術(shù)特質(zhì)的問題。

2 星云大師《我與文學的關(guān)系》,《百年佛緣5·文教篇》,第33頁,佛光出版社,2013年。

3 羅凌《<千江映月——星云說偈>的選偈范圍與特征探微》,《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5年第六期,第72頁。

4 星云大師《言語殺人》,《每日一偈3》,第126頁,臺視文化公司,1990年。

5 星云法師《千江映月——星云說偈·序》,《千江映月——星云說偈》,第1頁,佛光文化出版社,1992年。

6 星云大師《星云說偈2》,第42頁,佛光出版社,1992。

7 星云大師講,依空法師記《說夢的神奇》,《普門》第八卷第七期四月號,第15頁,1987年。

1 星云大師講,依空法師記《說夢的神奇》,《普門》第八卷第七期四月號,第15頁,1987年。

2 見星云大師講,依空法師記《說夢的神奇》,《普門》第八卷第七期四月號,第15頁,1987年。

3 [美]羅伯特·奧爾特《圣經(jīng)的文學世界》,成梅譯,第109頁,商務(wù)印書館,2016年。

4 見星云大師《無言之辯》,《每日一偈4》,第68頁,臺視文化公司,1990年。

5 [美]羅伯特·奧爾特《圣經(jīng)的文學世界》,成梅譯,第109頁,商務(wù)印書館,2016年。

6 星云大師《艷詩》,《星云禪話3》,第9頁,佛光出版社,1987年。

1 星云大師《禪與文人》,《佛教叢書之八·教用》,第513頁,佛光出版社,1997年。

2 星云大師《禪堂的生活與清規(guī)》,《人間佛教系列9·禪學與凈土·禪凈篇》,第178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6年。

3 星云大師《禪與文人》,《人間佛教系列9·禪學與凈土·禪凈篇》,第60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6年。

4 同上書。

5 星云大師《弘法》,《合掌人生2·關(guān)鍵時刻》,第160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11年。

1 星云大師《言語殺人》,《每日一偈3》,第126頁,臺視文化公司,1990年。

2 星云大師《詩偈論道》,《星云禪話3》,第49頁,佛光出版社,1987年。

3 見星云大師《禪與文人》,《人間佛教系列9·禪學與凈土·禪凈篇》,第86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6年。

4 星云大師《禪師與禪詩》,《禪學與凈土·禪凈篇》,第98頁,香海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2006年。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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