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男
小人物的生·愛·死
——長篇小說《朝天吼》讀后筆記
王勇男
小說寫的是山東人來林甸的墾荒往事。其中有兩條線索,墾荒的人生和黃九菊的三次愛情。線索交織推進,起伏跌宕,理據充分,故事和人物發(fā)展的生死愛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
先說生。生是需要勇氣的。
既是生命之生,也是生活之生。這群農民為謀求生活出路離開山東前洼村要到東北林甸墾荒。母親聽說女兒要去東北極力反對,九菊的爹就死在東北,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她威脅,女兒要去東北她就跳井。母親視東北為出生入死之地。她和于承蘭娘的舉動都在強調故土難離,餓死也要死在故土,不能客死他鄉(xiāng)。九菊的爹就是前車之鑒。山東來林甸的墾荒的人走出這一步是件大事情,是件冒死的大事情!被逼近死亡,其實是為找到一條活路。這就像懷揣炸藥的戰(zhàn)士,要炸死敵人,但極有可能先炸死自己。明知危險,可為了消滅敵人,為了勝利,為了明天的理想還要去干。
小說在每一個墾荒者的身上都體現著這樣的意識——生活的勇氣,需要英雄的勇氣和行為。這構成了墾荒的序曲,故事的源頭。所以,小說的第一章“娘,我要去北大荒”寫的最精彩。集中點破了生與死的矛盾。
再說愛。愛是不能忘記的。小說的生死愛不僅契合文學的傳統母題,樸實的進化,爭取到自己的位置。其中矛盾的發(fā)生、發(fā)展、高潮、結局,構成了自然的板塊,都包含著墾荒者獨特的愛情故事。試想,假如只有墾荒,沒有愛情,沒有苦苦尋覓生活方向迸發(fā)的愛情,沒有創(chuàng)造新生活的途中戛然的死亡,還會有多少看點能打動今天挑剔的讀者?雪地,荒火,野狼,克山病,背井離鄉(xiāng),要是一味展現這些蠻荒,乏味不說,蒼白不論,多么缺乏文學情懷,還有多大意思呢?
小說弄不好就會成為憶苦思甜。
小說不僅在敘述墾荒,重溫過去,在情感和理智上,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是在拒絕回頭再來,吃二遍苦,遭二茬罪。其中文學的融入,文學的溫度,筑起了生、死、愛的馬架子和干打壘。這對饑寒交迫的墾荒人,足以構成幸福的概念和感受。
最后說死。死是迫不得已的。小說寫到的死,死于狼口的三條漢子,其中有兩個是黃九菊的男人——賈狗和宋金柱,一個是弟弟七火。女主人公經歷的磨難可想而知,當然,也是人物成長的需要。其他隱喻,或者說作者對狼別有一番仇恨在心頭。此處的懷疑看似多余,卻給讀者思考的空間。
有鋼鐵之軀的梁勝子,死于暴風雪。黃九菊卻沒早早死去,行走在死亡的邊緣,她似乎有護身符。如果說她有護身符的話,那就是堅定的生活方向保佑著她。而梁勝子不懂生活需要創(chuàng)造,最后迷路而死。這是一個大隱喻??催@條墾荒路,聯想到更老一代人被逼無奈闖關東,死亡鋪路,何其慘烈。
小說中的死亡,入歷史的泥沼,是后來人躲不開的真實寫照。以生命作代價,還有什么不能付出?種種生死愛的情節(jié),都是敘事的挽歌與贊歌。
難忘的小人物
《朝天吼》最大的懸念是什么呢?是為化解母女間的一個誤會而寫一部長篇小說,小題大做。一般人不會這么想,更不會這么去做。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法國作家勒克萊齊奧說過,為不能擁有自己聲音的人寫作,為卑微的小人物發(fā)聲,是作家的責任。王芳就是創(chuàng)造了一群小人物,創(chuàng)造了他們的故事,創(chuàng)造了一套屬于他們,具有東北特色的語言。小人物是不易察覺的,在史上幾乎不留痕跡。唯有極少數人不走尋常路,去涉難探險,樂于解密開鎖,拂開歷史的封塵,找出他們來。這就是作家的可貴之處。他們鉆進去,找到,整合,創(chuàng)造,釋放出的故事,成功再現了“無中生有”的神奇。作家王芳2015年遍訪林甸墾荒者,從小題大做到“無中生有”,一鳴驚人,彰顯出一個創(chuàng)作型作家的實力。
久在林甸人不識,今朝聞名天下知!
王芳是從網絡折回現實創(chuàng)作的作家,近五年成就斐然,出版四部長篇,還有兩部待出版,真令讀者目不暇接。她對文學日益精進的寫作,找到了立足地是靈感的最佳爆發(fā)點,實現了變身,闖關成功!
《朝天吼》詮釋一個樸素的真理:無論過去和現在,是生活的常理推動著生活前進。像黃九菊,樹立堅定的生活方向,執(zhí)著向上向善的生命精神,即便九死一生,最后實現夢想。輔之以文學,才會大放異彩。
(作者單位:大慶市讓胡路區(qū)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