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 妍

法國博物館管理體系和多重面向

岳 妍1、2

上世紀80年代開始，法國開始國家行政體系的“去集中管理化”改革，將原本掌握在管理局和聯合會手中的龐大權力下放至各個博物館。另外，總統(tǒng)密特朗當政期間，大力實施重大文化設施建設。兩種外力的組合推動了文化機構，尤其是博物館逐步走向自主化發(fā)展，走出了自己的獨特經營之道。

博物館 公共行政機構 運營方式 改革

一、法國的博物館體系

法國博物館管理局是文化及通信部的直屬機構，負責全法絕大多數博物館的行政管理和政策實行。具體而言，它負責博物館的典藏決策，包括作品的出借、征集、寄存和管理；博物館相關的學術信息的建立和收集；地方博物館的監(jiān)督和國家補助的發(fā)放；所屬相關專業(yè)研究人員的人事調度。

聯合會是法國博物館體系中另一個重要機構。聯合會在行政結構上隸屬于管理局，但其特殊的職能使之在很長一段時間，成為法國博物館體系中另一個領導中心。它最初的主要任務是協助募款，并擁有自主的財政權利，可以自主管理基金、接受藝術品捐贈，以達到豐富法國國家收藏的目的。在博物館系統(tǒng)數次改革中，聯合會開始管理所屬國立博物館的門票收入，自此，它的權利逐漸擴張，業(yè)務內容基本涵蓋博物館的門票收入、私人及其他來源的贊助、特展和博物館衍生產品的開發(fā)和銷售。

二、法國博物館系統(tǒng)的改革實踐

（一）改革措施

上世紀80年代開始，法國開始國家行政體系的“去集中管理化”改革，試圖打破中央集中管理的舊制度，將原本掌握在管理局和聯合會手中的龐大權力下放至各個博物館。另外，密特朗當政期間，大力實施重大文化設施建設。巴黎許多標志性建筑都是這一時段的產物，如新凱旋門、巴士底歌劇院以及大盧浮宮計劃等。高密度的建設與運營費用曾給法國經濟造成沉重的負擔，但不可否認，兩種外力的組合卻推動了文化機構尤其是博物館逐步走向自主化發(fā)展。

1993年1月1日，盧浮宮正式轉變?yōu)楣残姓C構，更名為盧浮宮博物館公共機構。這一看似僅存在于字面的變化，為盧浮宮此后的發(fā)展產生深遠的影響。在法國的法律中，公共行政機構被定義為符合公眾權益、具備公法判定的法人身份。這些機構在政府機構監(jiān)管下，享有一定程度的行政和財政自主權。盧浮宮這一制度變遷的成效，是其獲得今日之博物館界地位的關鍵所在。

（二）博物館特色化運營探索

改革后的法國博物館走上了特色經營的道路。如羅丹博物館，藝術家在世時，決定在身后將他的收藏和作品以博物館形式繼續(xù)經營，特意將個人雕塑的模具捐給博物館，允許博物館通過出售他雕塑的復制品來維持開支。正因為如此，羅丹博物館幾乎完全是自主籌集資金。而莫羅博物館則藉由藝術家在亞洲地區(qū)的名聲，通過海外展出收取贊助金的方式維持運營，2014年法國國會的報告指出，該博物館自行籌款比例為33.7%，源自海外贊助11.2%，而官方補助為40%。對比國內博物館基本依靠國家支持，法國這類規(guī)模不大卻各具特色的博物館，走出了自己的獨特經營之路。

從上世紀末到現在的法國博物館體系幾經變動與磨合，管理局主管作為公共行政機構的博物館，聯合會負責特展的策劃安排、民眾接待和教育推廣，而博物館在藏品收集和保護、常設展覽、學術研究、募款上占據主導，三者相互聯系卻又相對獨立，達成相對穩(wěn)定的平衡。

三、法國博物館體系對我國的借鑒意義

我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博物館1905年出現在江蘇南通，曲折跌宕近百年，上世紀末開始，博物館事業(yè)進入高速發(fā)展階段：至2016年5月，文物系統(tǒng)博物館數量從1978年的349個增長到4692個，全國公共美術館的數量達到268個，再考慮到龍美術館、余德耀美術館等私人美術館的崛起，從建設的密集程度而言，中國正在進入一個“博物館時代”。

然而我們應該明白，單純數量的增長并不意味著中國博物館的真正發(fā)展。目前為止，我國大多數的博物館資金仍依賴政府撥款維持，在場館建設、藏品收集、展覽設置、對外營銷一系列問題上形成負面的連鎖反應。即便在《博物館條例》發(fā)布后，能夠積極回應并取得良好成效的仍是某些本身資金不匱且具有良好造血潛力的大型博物館，如故宮博物院。從全國范圍而言，中國博物館在教育、研究和交流等方面尚未達到、甚至未接近歐美國家的平均水平。

當然，博物館向市場化轉變無疑是正確的道路，但對于絕大多數“先天不足”博物館而言，如果“一刀切”全然推向市場，或許不利于其今后的發(fā)展。我們或許可以借鑒法國的運營經驗和具體案例，從中找到適合自身條件的部分，并結合中國實際，走國家所有、政策指引、私人參與的發(fā)展道路。

[1]Lipchitz,Musée des années 30,Editions d’art Somogy,2005[Z].

[2]Segalen Martine,Vie d’un musée,Stock,2005[Z].

[3]Musée des années 30,Lipchitz：les année francaises de 1910 a 1940,Editions d’art Somogy,2005[Z].

[4]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博物館條例[Z].2015-1-14，2015-3-20.

（作者單位：1.上海大學上海美術學院；2.安徽財經大學藝術學院）

本文系安徽財經大學校級課題《非營利藝術博物館的募款機制研究》基金項目，項目編號：ACKY1778。

岳妍（1984-），女，安徽馬鞍山人，博士研究生,上海大學上海美術學院,研究方向:藝術管理；安徽財經大學藝術學院，教師,研究方向：藝術管理、美術館運營的理論和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