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峰,張 健,張建華,孫 輝
散打運動力量美的哲學審視與價值回歸窺探
蔡 峰1,張 健2,張建華3*,孫 輝2
武術由野蠻到文明這一歷史嬗變體現了人類普世價值觀的進步,文明的進程包含了自我的克制。散打運動通過攻防對抗的形式將武術的技擊本質完美地予以展現,并在對抗中實現攻擊欲望的表達與釋放,從而展現出典型的力量美特征。任何體育運動項目都是力量美的表現載體。然而,散打運動的力量美比其他運動項目更具代表性。作為以傳統(tǒng)武術改良后形成的現代武術搏擊對抗形式,由于其動作技術的全面性和發(fā)力的獨特性(尤以貼身摔技術動作最為明顯),使得散打運動相對于西方的拳擊更能體現運動員的快速力量與最大力量。力量美作為審視武術散打運動的獨特視角契合了時代發(fā)展的需求,在文明社會中,散打運動的存在滿足了人們的價值期待,這種期待是散打運動作為人類社會的一道安全閥和克服人類自身異化的手段之一。
散打運動;力量美;哲學審視;價值回歸
力量無處不在。但是,只有社會文明修正下的力量才能被人們所接受,任何生物性沖動一旦僭越了理性和道德,就會被社會摒棄。古羅馬的興衰與休戚足以論證這一道理,體育運動是在倫理枷鎖和法律濾器之下的力量延伸和替代。體育運動中的力量頻頻見諸競技場,如籃球的扣籃及蓋帽、橄欖球的身體沖撞及攔截、西班牙斗牛的血腥殘酷……。而在散打運動中,人的嗜斗天性同體育規(guī)則完美融合,散打運動作為一種力量的藝術區(qū)別于傳統(tǒng)武術實戰(zhàn)技擊的致命性、無規(guī)則性。傳統(tǒng)武術的技擊一般都是在危及自身性命情況下進行的超意識和本能的反擊。而散打運動是文明化和儀式化的力量性體育項目,人們在散打運動的力量審美中宣泄緊張情緒和享受人性自由本質的回歸。生命的創(chuàng)造一定程度上需要滿足身體的需求,本能的自我實現無法脫離身體,這種身體不只是簡單的肉體性存在,而是充滿情感及生命的關照。也就是說這種力量美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創(chuàng)造,具有身體性和生命性的二維屬性??梢?,散打運動的力量美保存了人的本質力量,弘揚了生命的價值,展示了原始生命力的訴求,提升了人類自身在客觀事物之中的升華能力。
從發(fā)生學角度看,“力量”一詞意涵中性,并沒有貶義的色彩。但隨著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fā)展,力量的概念趨于功利化、政治化。威廉姆斯認為:力量的主要意涵是指對身體的攻擊[1]。另外,還有將力量定義為意圖傷害他人身體或破壞他人所珍視事物的行為[2]。亞賓克的定義最具代表性,力量是“一種施加毀滅性、粗暴的力與他人身體的行為,目的是透過身體或象征這兩種途徑(媒介),來達到對于他人的宰制?!盵3]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對于力量的解釋區(qū)別于異化力量(球場力量、騷亂等),本文主要從生物性力量、身體力量或者規(guī)訓力量這一角度展開論述。那什么又是美呢,美具有強大的包容性。康德認為:“美是那不憑借概念而普遍令人愉快的?!盵4]休謨則認為:“美是各個部分之間的那樣一種秩序和結構,它們或者通過我們本質的原始的構造,或者通過習慣,或者通過多變而適合于給靈魂以一種快樂和滿足?!盵5]散打運動的力量美以身體為載體,通過直接體驗或間接移情的方式來感知外來的攻擊行為和力量手段帶來的沖擊。力量的宣泄誘導人的原始攻擊本能得到釋放,虐戀快感得以滿足,個體壓力能夠緩解及弱化。同時,在這一特殊的審美過程中達到身體的回歸,人性的完整。
在文明社會中,人的身體被擱置,身體的真實訴求讓位于生存。高度發(fā)展的現代文明氛圍中,人的社會性得到巨大弘揚,人的本性卻被無情地壓抑。文明的進程以犧牲自我的身體為代價。但是,原始本能中的攻擊沖動并未隨著文明的進步而消失。從某種意義上講,力量是原始時期一種為了保存生命的不自覺的行為。護種功能、生存法則、自然淘汰等字眼形象地映射了力量在原始時期的重要性,攻擊能力的強弱也關乎生命的保存和延續(xù)。作為武術新時期的另外一種全新形式,散打運動既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武術原有的暴力性或者說力量性。同時,作為一種新的體育競技項目,散打運動的技術全面性和發(fā)力的特獨性使得其比西方的拳擊更具力量美。散打運動技擊性的起源與原始人類的“求生”欲望息息相關。力量并非洪水猛獸,力量不但沒有毀滅的性質,相反,在力量的過程中更能關照生命,表現生命。身體搜尋刺激的沖動具有自發(fā)性的特點,正視攻擊性的合理存在需要巨大的勇氣。妄想消除攻擊性和力量行為是徒勞的,對于力量,我們不應該是無限制地壓抑和否定,而應該是合理地修正和正確地疏導。散打運動的力量將無處安放的破壞沖動以美的方式表達,并在此過程中完成身體的重構和力量烏托邦式的幻想。散打運動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新時期下人類自身合理消費力量的新形式。作為人類自身原始訴求與社會倫理下形成的特殊平衡方式,散打運動對于自身的準確定位是謀求項目本身長足發(fā)展的重要因素。
2.1 觀眾欣賞之力量美
體育運動從誕生之日起便與力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從古羅馬斗獸場的生死搏殺到如今的擂臺競技,人們對力量的消費并未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文明的進步而消除。在散打運動中,擂臺成為了力量的替換場所。散打運動的力量性特征更是其運動項目的獨特魅力所在。對于觀看散打比賽的觀眾而言,與其說是武技的欣賞,倒不如說是對力量的追求。觀眾熱衷于血腥場景及力量畫面的心理動機可以歸因為長期過度壓抑的攻擊欲望沒有找到符合倫理約束和法律框架下的突破口,力量發(fā)泄渴望的滿足過程也是身體野蠻性重新構建的過程。散打運動作為力量文化的一種體現,迎合與滿足了文明社會中人體對力量的渴望。對于散打比賽的觀看者而言,散打運動不僅僅是力量血腥的廝殺,也不再是充斥著慘不忍睹的血戰(zhàn),而成為與舞蹈一樣散發(fā)著力量與技巧的“表演藝術”[6]。 在商業(yè)比賽中,對陣選手除佩戴基本的護具以外,他們赤裸上身,肌肉線條表現出來的野性美不言而喻。在激烈的對抗中,當攻擊一方用力擊打對方頭部時,對方頭部快速閃躲或承受重擊時汗液四濺的場景在攝像機和燈光的藝術化處理下通過慢鏡頭的捕捉和回放將殘酷對抗轉變?yōu)槲辣磉_。這不僅是視覺的沖擊,更是內心完整自我的升華。
散打運動的遠踢、近打、貼身摔的技法特點使得散打運動比拳擊更具有對抗性。觀看比賽的過程既是感官的享受也是精神的泄放,激烈的身體對抗使得散打比賽成為了一場視覺的盛宴。在欣賞比賽的過程中,身體為之振奮,感官的享受和心靈的慰藉使得來自生命深層的潛能得以激發(fā)。在散打比賽場這一特定的場域內,觀眾毫不掩飾自己的嗜斗本性,人們尖叫、吶喊、歡呼。觀眾內心期待看到以“KO”(拳擊中擊倒對手)方式來結束比賽的渴望遠比看到以點數獲勝的方式來得強烈,沒有人愿意看到擂臺上雙方一直互相躲避、游走。在擂臺上激烈的對抗不斷提升觀眾的緊張感和興奮度,強烈的視覺沖擊帶給觀眾情感宣泄的快感,這種快感源自原始的攻擊本能釋放和力量沖動的表達。這就是所謂的 “力量美” 的彰顯,是散打的原始雛形——原始人與野獸生死搏斗——的野蠻的廝殺活動的文明虛擬再現[7]。外在的視覺感官和內在的心理滿足都讓原本殘酷的力量成為一種美的體現,這種美表現為快感,快感依戀成為觀眾觀看散打運動的重要心理歸因。擂臺上表現出的原始野性和生命本身的沖動感染著臺下或電視機前的觀眾,情感宣泄的移情效應讓間接參與的觀眾能夠以心理參與的方式實現本我,并在本我中得到滿足。雖然,觀眾并未直接參與散打對抗,但是通過移情效應,觀眾在觀看比賽的過程中感受生命之張力,釋放攻擊之激情,引發(fā)情緒之共鳴。
2.2 散打運動習練者體驗之力量美
散打運動的技擊性是力量美最直接的體現。散打運動的“快摔”在 3 s內摔倒對方,這對習練者提出了很高的力量要求。摔法的巧妙使用將散打運動的力量美完美地融合,摔法作為傳統(tǒng)武術技擊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現代搏擊擂臺上綻放了其獨有的光芒。而這種摔法表現出來的技擊美是其他運動項目所不具備的。散打運動讓力量以唯美且符合現代法律和倫理的方式得以表達,并在回歸自我的同時達到審美的高級需求。人類的進化史也是人的生物欲望被壓抑的歷史,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社會容忍度。散打運動所釋放的激情已經被定位,散打運動的習練者將力量快感構建于自身并裹挾情感的關照。不管是日常訓練還是擂臺競技,在參與散打運動的過程中不斷朝向自身,關懷自身。身體不僅是欲望的場所和工具,也是欲望的對象[8]。在日常訓練中,打靶子、踢沙袋,實戰(zhàn)對抗等高強度的訓練可以很好地消磨來自身體本能的沖動。在抗擊打訓練中,散打習練者同時也獲得痛苦被消除后的快感依戀。在散打運動中,除了直接的力量還有間接力量,也是就所謂的軟力量。這種力量來自內心深處和精神層面。比賽的失利導致的挫敗感與長期艱苦訓練造成的心理反差導致了精神的壓抑,身體力量對自身的影響遠遠不及精神力量來得深遠,這也是散打習練者自身之遭受。不管是來自身體還是精神層面的力量都能讓散打運動的參與者在習練中不斷感受不同的力量,體會不同的力量之美。
在散打運動中,攻擊欲和受虐欲、征服欲、破壞欲等得到展現,并以身體為出發(fā)點在身體表達中實現身心的愉悅。抗擊打練習中,用木棒敲打四肢,用實心球撞擊腹部等方式很好體現了身體訓練中力量性的特點。更有甚者,為了提高鼻子的耐受力,甚至用拳頭朝自己的鼻子狠狠地擊打,以此來提高鼻子的抗擊打能力。這些自虐式的訓練方式無疑是殘酷的、力量的。弗洛伊德在《文明及其不滿》中指出,攻擊本能的滿足“伴隨著一種程度極高的自戀享受,因為它使自我實現了對‘無所不能’的古老愿望”[9]。 散打運動中以身體為載體,不斷滿足自我符號體驗。散打運動中的力量之所以成為美,從運動員或者說習練者來考量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通過身體的對抗及訓練實現了攻擊欲望的表達;另一方面,散打的直接參與者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虐戀”的傾向。在力量美學中,這些欲望得到極大的展現,人們通過力量藝術在肉體上尋求痛苦的刺激,進而獲得痛苦被消除后的陶醉快感[10]。這種陶醉的快感就是受虐的欲望,弗洛伊德的理論中的“死的本能”就是體現破壞性方面的理論。散打運動力量美也可以說是以自在的身體為載體,通過高強度的身體活動和激烈的身體對抗這一獨特的表現形式來實現人類攻擊欲望的釋放并達到人性表達完整自我的過程。
2.3 散打運動項目本身之力量美
體育的產生與力量的發(fā)展與影隨行。不同的運動項目具有不同的力量表現形式,但無論怎樣成熟的體育運動,其中力量性的特點仍然無法改變。力量在不同運動項目中的表現不盡相同。但是,無論何種運動項目都無法完全脫離力量而獨立存在。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體育本身就是力量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武術主要分為套路和散打兩種形式,套路是對力量性的消減,體現的是對技擊的文明化,理想化;散打是對力量性的弘揚,體現的是對技擊的現實性、力量性。研究對象概念的界定是研究得以進行的前提,目前對于散打運動概念的定義比較有代表性的是邱丕相先生在《中國武術教程》中對于散打的概念定義?!吧⒋蚴莾扇税匆欢ǖ囊?guī)則,運用武術中的踢、打、摔等攻防技法制勝對方、徒手對抗的現代競技體育項目,是中國武術的重要組成部分。”[11]散打運動的概念闡述體現出來的力量性特點不證自明??梢哉f,力量元素在散打運動中的體現無處不在。武術的技擊是本質,此種理解大家也許都能認同,但是技擊的本質或者說技擊的本源是什么呢?從技擊的本源來看,技擊就是人用自己的肢體或借助外物來控制人與動物的技法[12]。
武術散打運動中的力量特征表現在其方方面面,從技術、戰(zhàn)術、規(guī)則等方面都能夠表現得淋漓盡致。散打運動的評分很大程度上強調擊打效果,這點與拳擊有很大的區(qū)別,尤其是在腿法和摔法上體現的尤為明顯。因為雙方穿戴了拳套,拳法的擊打聽覺效果不夠明顯。而散打的腿法得分需要有明顯的打擊效果,這種效果來自于擊打對方身體或護具而發(fā)出短促和響亮的聲音。聽覺的效果也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散打運動的力量性。傳統(tǒng)武術的散打以“擊必中,中必摧”的“四德”作為讀解散打符碼的解密鑰匙[13]。不管是運用何種方式取得比賽的勝利,點數獲勝或優(yōu)勢勝利都是通過力量對抗的途徑實現的。技術上,散打技術具有“快、準、狠、穩(wěn)、巧、全、活”的要求,其中“快、準、狠”就是直接的體現,技術上對攻擊的力量、速度、準確度都要較高的要求。戰(zhàn)術上,在散打比賽中,直攻戰(zhàn)術、強攻戰(zhàn)術、重創(chuàng)戰(zhàn)術都能很好地體現進攻方對防守方的武力壓制和力量施加。規(guī)則上,比賽中對消極摟抱的判罰、“3 s快摔”的要求、指定進攻等等都是為了增加比賽的激烈程度。這些規(guī)則對運動員的技術、體能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這使得散打的力量魅力得到了更好的展現。區(qū)別于傳統(tǒng)武術技擊實戰(zhàn)的無限制搏殺,現代競技體育項目的散打運動更符合了社會的價值體系。可以說,散打運動是現代道德倫理濾器下的具有中國文化傳統(tǒng)的獨特體育項目。
3.1 理論價值
力量審美作為審美研究的新方向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散打運動力量美的研究不但可以豐富武術基本理論,而且可以引導人們正確審視散打運動。筆者認為,散打運動的力量美的理論研究應該遵循兩條主線:第一,生物性力量審美,代表人物有洛倫茨、弗洛伊德、埃利亞斯等;第二,美哲學審美,此種觀點認為:美學作為哲學的范疇,必須上升到哲學層面。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哲學家有尼采、???、康德等。目前,對于力量(攻擊性)的生物學解釋比較有代表性的解釋有:弗洛伊德的本能理論、洛倫茨的動物行為學、多拉德和米勒的挫折—侵犯理論、瑞尼赤·戴比斯的激素活動說等。在美學和哲學研究方面,尼采的生命哲學、舒斯特曼的身體美學、??碌纳婷缹W等也為理論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理論的創(chuàng)新需要汲取其他學科的養(yǎng)分,對散打運動力量美的研究就是在力量的生物性解釋和美哲學研究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力量美作為研究散打運動的新視角豐富了散打運動的基礎理論。
3.2 實用價值
現代文明以壓抑人性為代價,在工業(yè)文明的歷史背景下人們的攻擊欲無法以合理的方式表達,過度壓抑攻擊性必然導致人類自身的異化。欲望不動聲色地影響著人的思想,本能也是潛移默化地左右著人的行為。對于現代人類來說,除戰(zhàn)爭外沒有足夠的發(fā)泄途徑。洛倫茨建議人們采用舉行體育競賽以及其他消耗體力的活動,如登山、航海等不具破壞性的發(fā)泄方式來代替戰(zhàn)爭[14]。可以說,體育運動很大程度上緩解和弱化了來自各方面對個體的壓力。很多體育項目包含了合法的、社會許可的力量形式,這與我們在認可或者厭惡這些體育項目的時候簡單地說這些體育項目的力量是不同的[15]。散打運動承載著以合理化或者說以文明化的方式疏導人類的攻擊性及力量沖動的功能,這也是人們對散打運動的價值期待。散打運動中的力量是原始力量的合理化處置和延伸,散打運動的一招一式都蘊含著原始的力量元素。身體作為散打運動的符號載體承載著現代人的技擊觀。突出散打運動的技擊性,并將技擊性服務于人們的社會生活中。
3.3 散打運動力量引導與價值回歸
力量,作為原始的行為,也是組成生命的材料。力量的追求是人們對自然生命力的崇尚。力量并沒有毀滅的本質,自然淘汰(進化)的力量使得力量成為一種生物性本能,可以說力量是人生存的本能驅力。本能,可以視其為身體本身對欲望實現固有的追求。在文明的進程中,力量這種特殊的本能欲望之一,曾經作為文明的助推器不斷推動社會的發(fā)展。體育運動是攻擊轉移和替代的方式,埃利亞斯認為文明的進程導致了社會的緊張,在緩解緊張的過程中體育運動則具有這一明顯的功能。散打運動作為文明化成的產物,將力量導入了文明的軌道。尼采曾說:“哲學的非肉欲性是迄今為止人類最荒謬的蠢話?!盵16]哲學的理性應該是人的本能,脫離了人性的理性顯得如此蒼白。社會分工和文明工作導致了人生活、工作的機械化、碎片化。發(fā)達的工業(yè)社會文明是一種過度壓抑的文明,它導致了人性的扭曲和人的異化。散打運動的力量美是對人性的回歸和啟迪,在審美的過程中迸發(fā)生命活力,張揚自由,回歸身體,身體的回歸也就是生命的回歸。
散打運動中,技擊是力量的表現形式,其美學特征具有身體對抗的直接性、力量宣泄的合理性、征服欲望表達的簡潔性和“擊必中”“中必摧”理想的堅定性。散打運動的發(fā)展具有巨大的價值:在人類的社會生活方面可以釋放壓力,宣泄情感。但是一切體育實踐都不能超出社會的容忍度和安全閾值,否則必然走向消亡。散打運動則契合了社會對力量的容忍度。在身體上,力量美是身體欲望的肯定,是生命本身的回歸。身體的回歸反映了人的真實訴求,人的本質力量得以增強,生命得到關照。在心理上滿足了攻擊欲的表達與“虐戀”的感受。生物性的張力具有建設的理論也有毀滅的力量,在散打運動中,“施虐”和“虐戀”都是特殊的文化現象,起著緩沖和平衡的作用。在文化的傳承上,在推動散打運動的理論發(fā)展的同時也促進了散打運動實踐的發(fā)展,民族傳統(tǒng)體育文化也進一步得到了傳承。力量美作為研究散打運動的新視角,在體育界研究較少,尚未形成研究熱點。建議更多的研究者涉獵此領域以推動散打理論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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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建萍)
Philosophic Survey of the Strength Beauty of Sanda and the Regression of Value
CAI Feng1,ZHANG Jian2,ZHANG Jian-hua3,SUN Hui2
(1.Basic Department,Guang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Dongguan 523083,Guangdong,China;2.School of Sports and Health,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3.Institute of Physical Education,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 730070,China)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martial arts from savagery to civilization embodies the progress of human universal values.The process of civilization contains self-restraint.Sanda,through offensiveness and defensiveness,perfectly demonstrates the essence of martial arts.The desire of attack is expressed and released in confrontation,in which we can see the typ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trength beauty.All the sports are the carriers of the beauty of strength.Nevertheless,the strength beauty of sanda is more representative.As a fighting form of modern wushu after the reform of the traditional wushu,its technical movements,due to its all-round technique and specific power outburst,can better reflect athlete's fast strength and maximum strength compared to boxing in the West.The beauty of strength,as a unique perspective to view the sport of sanda,coincides with the demand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imes.In a civilized society,the existence of sanda satisfies people's value expectation,which is a relief valve of human society and one of the means to overcome human alienation.
sanda;strength beauty;philosophical review;value regression
G80-05
A
1006-1207(2017)01-0044-04
2016-07-12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5BTY087);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2CTY031);甘肅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YB023),西北民族大學實驗室開放項目(SYSKF-2016030);2016年甘肅省高等學??蒲许椖俊?/p>
蔡峰,男,江西贛州會昌人,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武術哲學,武術文化學。E-mail:caifeng0303@163.com。
*通訊作者簡介:張建華,男,甘肅秦安人,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體育理論。
1.廣東科技學院 公共基礎部,廣東 東莞 523083;2.華東師范大學 體育與健康學院,上海 200241;3.西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