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澗
給一個背景: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南京城外,幾十萬潰敗大軍渡江撤離,一座座鋼炮被沉入江中,逃難的人群和車泥沙俱下地堵塞了幾座城門,人們抱著木盆、八仙桌、樟木箱跳進隆冬的江水,以生命在破城而來的日本軍隊和滔滔江水之間賭上一把……
秦淮的燈光剎時湮滅,駭人的靜啞中包容著什么?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
一座美國天主教堂,后院,幾棵落盡葉子的百年胡桃樹,舊而有質(zhì)感的圍墻,鏡頭在圍墻上戛然而止:兩個年輕女人騎在墻頭,一個披狐皮披肩,一個穿粉紅緞袍,紐扣一個也不扣,任一層層春、夏、秋、冬的各色衣服乍瀉出來……
一群被教堂人稱之為“動物”的女人惡俗地強制進入了一個神圣的領地,這里有三位神職人員與四十四位“冰清玉潔”的女學生,當窯姐、神甫、女學生在一個空間一個時間,低賤、神圣、清高如何混淆著散發(fā)怎樣的生物氣息才能平和?似乎沒有這個臨界點了。
這個由其中一個女學生為引娓娓道來的似乎是關于女人的故事,充斥著太多太多的血腥,而這血腥又似乎與看官從不蒙面,只在窯姐與學生、神甫的矛盾中星星點點地微露一下,直到三個中國傷病血肉模糊地出現(xiàn)……
作者文章切入的角度恰如其分,似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其實沖擊力卻極強,種種的矛盾最后的統(tǒng)一,大愛大恨渾然一體,直至最后數(shù)點筆墨才露出“十三釵”面目,怎一個出乎意料,又似乎盡在清理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