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之冬 但是在下雪天,我就有了最大的勇氣。我不需要火爐,雪就是我的火爐。我把它捻成了團(tuán),捧著,丟著。我把它堆成了個和尚,在它的口里,插上一支香煙。我把它當(dāng)作糖,放在口里。地上的厚的積雪,是我的地氈,我在它上面打著滾,翻著筋斗。它在我的底下發(fā)出嗤嗤的笑聲,我在它上面哈哈地回答著。我的心是和它合一的。我和它一樣的柔和,和它一樣的潔白。我同它到處跳躍,我同它到處飛跑著。我站在屋外,我愿意它把我造成一個雪和尚。我躺在地上愿意它像母親似的在我身上蓋下柔軟的美麗的被窩。我愿意隨著它在空中飛舞。我愿意隨著它落在人的肩上。我愿意雪就是我,我就是雪。
(節(jié)選自魯彥《雪》)
地北之冬 最讓我們心動的,就是拖著爬犁,爬到又高又陡的山坡上去,然后幾個人一起爬上爬犁,順著山坡向下沖。本來山坡就陡,雪地又滑,眼見著那爬犁呼嘯著向下直沖,孩子們高聲叫著,喊著,歡呼著,那快樂的聲音,在冬天的曠野中傳染著,往往感動了偶爾路過的大人,也配合上幾聲爽朗的大笑。如果是那種高腳的爬犁,就更好了,上面可以搭載好幾個人。孩子們你扯著我,我拽著你,在爬犁上體驗?zāi)欠N極度的刺激。那也是有一種危險的活動。有的人,由于沒有扯住別人的手,中途被爬犁甩下來,拋在路上,只能望著風(fēng)一般沖下去的爬犁興嘆;還有的時候,由于雪大,加上孩子們的重心不夠穩(wěn),爬犁才沖到一半,就在路上轉(zhuǎn)起圈來,然后翻倒在途中,孩子們就會沖進(jìn)沒有開發(fā)過的雪地里,弄得一袖子,一領(lǐng)子,一鞋窠子的雪,但是沒有人會去顧及那些,爬起來,齊心協(xié)力,再把爬犁拽到山頂去,重新開始下一輪的沖刺。
(節(jié)選自臧安民《滑雪》)
一語道破
有了雪,玩雪就是孩子最大的快樂。魯彥筆下的玩雪,是一個人的雪中狂歡,堆雪人,把雪當(dāng)成自己。臧安民筆下的玩雪,是群體的塑像,一大群孩子一起玩,歡呼跳躍,刺激十足,野性十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