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虎
(安徽公安職業(yè)學院 紀檢監(jiān)察室,安徽 合肥 230031)
偵查模式是對偵查方式的理論總結,是偵查各要素之間主要指偵查行為與犯罪行為在對抗過程中相互影響、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穩(wěn)定運行過程。模式,是指某種事物的標準式樣,偵查模式則是指偵查的標準式樣[1]。
在價值觀念多元化的今天,犯罪數量明顯增加、犯罪性質更加惡劣、犯罪手段更加隱蔽,偵查機關在回應社會要求其精準高效打擊犯罪時,往往容易忽略刑事程序的公正性及保障犯罪嫌疑人的應有權利,大眾出于對自身安全考量更傾向與支持偵查機關把打擊犯罪當作首要任務,于是就有了公眾普遍要求司法機關從重從快嚴厲打擊、懲治罪犯的社會心理[2]。在這樣的新形勢下,我國的偵查模式也需要更新與之配套。偵查模式始終是一個動態(tài)的系統,它具有很強的流動性和兼容性,即便在外部系統相對穩(wěn)定時內部系統還會繼續(xù)不斷地整合。
偵查模式的研究在我國也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問題,既要追求懲治犯罪為首任的實體真實,又要體現保護人權的程序公正。鑒于此,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去完善我國新型偵查模式。
根據我國在新形式下的國情,可加大檢察機關的審批、監(jiān)督權,剝離其偵查權。偵檢的適當分離,是對偵查活動實施法律控制的有效機制。這就要求檢察官明確自己的根本任務,監(jiān)督執(zhí)法的公正合法,才能使法律最大限度地實現對人民的保護、對犯罪的懲戒。另外,從歷史上看,司法和行政分離、偵查和控訴分離是歷史發(fā)展的趨勢[3]。如果從辦案質量和水平這個角度去考量,其辦案水平及效率都不可能與公安機關相比。另外飽受詬病的是檢察機關一方面監(jiān)督公安機關行使偵查權,另一方面自己也行使偵查權,卻缺少對檢察機關偵查權予以有效監(jiān)督的途徑。
規(guī)范檢察機關對職務犯罪和反腐敗案件的查處方式,使之合理合法。按照中央確定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將國家監(jiān)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在全國各地推開,組建省市縣監(jiān)察委員會;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審議通過國家監(jiān)察法、設立國家監(jiān)察委員會、產生國家監(jiān)察委員會組成人員,實現紀律檢查委員會和監(jiān)察委員會合署辦公[4]。這是一種資源整合,避免人力、物力使用的重復、浪費。也使得長期備受爭議的紀委辦案模式經過立法者的整合、修正以法律形式賦予了監(jiān)察委員會。監(jiān)察委員會和公安機關一樣,接受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和制約,從體系上更加合理、合法。
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建立,目的是抑制非法收集證據,此規(guī)則現已經得到國際公認。建立并完善我國的證據排除規(guī)則,不僅僅是對被告人、犯罪嫌疑人權利的維護,同時也是對偵查人員的一種潛在保護。偵查中確立了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偵查人員在偵查過程中就會知道非法獲取證據,不僅不能夠偵破案件,往往還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知道“甜果子”(證據)只要是從“毒樹”(非法途徑)上摘下來的果子,再甜美也不能夠吃,這樣偵查人員冒極大危險去違法取證的現象就會得到有效的控制,而偵查人員也可以減少為此而受到不必要的處罰。立法的初衷不僅要與現實相適應,同時也要有足夠的前瞻性。作為刑事訴訟的目標應該是:在盡可能保障人權的前提下及時懲治犯罪。盡管我國在非法證據排除制度建設上起步較晚,但隨著依法治國理念的深入,這樣的局面已經得到迅速改變。
2012 年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 54 條首次明確了證據排除規(guī)則: “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應當予以排除。收集物證、書證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做出合理解釋; 不能補正或者做出合理解釋的,對該證據應當排除?!盵5]2017年“兩高三部”聯合發(fā)布了《關于辦理刑事案件嚴格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這個規(guī)范性依據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在我國的施行提供了有效指南。堅持這條方向就是對人權保護的最大回應。
從表面上看,嚴格規(guī)范各項偵查行為實施的程序和條件就是對偵查機關的偵查權的限制。實際上,偵查機關在規(guī)范程序下所實施的偵查行為所獲取的證據其實增加了證據的可信度。一個國家要想繁榮穩(wěn)定,人權就必須有保障、犯罪行為就要得到及時懲處,實現這一目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偵查工作,我國偵查機關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及時偵破案件,迅速查明案件事實,嚴厲懲罰犯罪,切實保障無罪的人不受追究。偵查機關要實現這一目標,就必須有較為先進的偵查手段和技術,現有的偵查機關的偵查權力和偵查手段,不僅不應該限制與取消,還要發(fā)展壯大,但是要研究如何使其更加合法規(guī)范。高科技時代催生了偵查手段的進步,這就要求法律與之配套,使我們在實際操作中能夠合法掌握尺度,應該在立法上增設強制措施及偵查手段的適用條件,既要具體又要易于操作。
在我國現行的偵查模式中,犯罪嫌疑人和律師的訴訟權利還有待提升。我國的偵查體制以及審判體制都非常強大,相對于犯罪嫌疑人和律師而言,其訴訟權利還是不足的,如果權利過分懸殊,必然會形成人權被擠壓現象。梅利曼教授指出:“訴訟權利的不平等以及書面程序的秘密性,往往容易形成專制殘暴制度的危險”[6]。將律師介入訴訟的時間提前至偵查階段,在短時間內廣泛實施這樣的制度是難以做到的。地區(qū)間的發(fā)展差距很大,如果每個案件都要求律師在偵查階段介入,律師人數遠遠是不夠的。在相對落后地區(qū),對于貧困者來說還是一紙空文。在改革現行偵查模式的時候,一定要根據具體國情。偵查機關在訊問場所設置監(jiān)控設備,同步錄音、錄像,這就是對律師在偵查階段介入力量不足的有效補充,是對犯罪嫌疑人最好的權利保護。
偵查的任務是收集證據,查明犯罪事實、查獲犯罪嫌疑人,為打擊和預防犯罪,保證訴訟的順利進行提供可靠的依據[7],其價值是在偵查模式中得到體現。而偵查模式的研究就是為確保偵查任務的順利完成。作為偵查的價值取向應該是堅持有正義、有秩序、有效率。正義應該是最高的價值取向,它必須要符合社會普遍認同的公平標準,在保障當事人同時也要兼顧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而有秩序和有效率都應該是為實現正義服務,就是說任何所謂的法律秩序和效率都必須用正義來衡量,不符合正義標準的秩序和效率就必須加以改進或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