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華 白隆升

摘 要：中國古代壁畫是一種獨特的繪畫形式，是中華民族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組成部分。壁畫修復師是一個專業(yè)修復破損壁畫的職業(yè)。文章以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壁畫保護中心的壁畫修復工作為例，介紹壁畫修復工作、壁畫修復師的培養(yǎng)現(xiàn)狀和建議對策。

關鍵詞：博物館；壁畫；壁畫修復師

洛陽北邙山及周邊地區(qū)的歷代古墓葬星羅棋布，于1987年建成開放的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原名洛陽古墓博物館）就是在此基礎上應運而生的專題性博物館。建館之初，該館曾保護了一大批歷代墓葬壁畫。1998年，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成立了壁畫修復室，開始研究壁畫保護技術。二十年來，一大批珍貴壁畫在這里得到了保護，還培養(yǎng)了眾多壁畫修復師。2011年，依托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建成了河南古代壁畫館，成為河南省唯一一家擁有壁畫勘察設計、施工、方案設計、壁畫修復4項國家級（甲級、一級）資質(zhì)的單位。

河南古代壁畫館主體為一座仿漢代閣樓式建筑。地下一層為“古墓丹青精粹展”，展示洛陽地區(qū)出土的壁畫53組90余幅，時間跨越西漢、新莽、東漢、北魏、唐、五代、宋、金等8個朝代。一樓大廳西側為“絲路文明的傳承與發(fā)展——古代壁畫修復成果展”，2017年6月開始免費對公眾開放，展品是從壁畫保護中心近年來修復完成的壁畫中挑選出來的精品，類型涵蓋墓葬壁畫、寺廟壁畫、祠堂壁畫三種，共計9座建筑中的壁畫近100平方米，壁畫均體量巨大、內(nèi)容豐富，全部都是首次走出庫房與觀眾見面。

1 墓葬壁畫

墓葬壁畫作為古代壁畫的一個重要分類，源遠流長?，F(xiàn)知其肇始于西周，成熟于西漢，發(fā)展于魏晉，興盛于隋、唐，延續(xù)于五代，直至于遼、宋、金、元而不輟。

墓葬壁畫是指在墓室墻壁或墓頂上繪畫，和其他壁畫一樣，通常也由三部分組成，即支撐體、地仗層、顏料層。支撐體是指壁畫附著的基礎，根據(jù)墓室結構的不同，一般有巖石、木板、磚、土墻等。地仗層指繪制壁畫的泥層、白灰層，也稱為“地仗”。顏料層也稱繪畫層，指由各種顏料繪制而成的壁畫畫面層。

墓葬壁畫是一種特殊的珍貴文物，在很大程度上是當時人們思想和文化生活的真實反映，具有其他類型的文物無法替代的歷史價值。

河南已發(fā)現(xiàn)的古代壁畫墓現(xiàn)知有百余座，但很多壁畫墓遭到盜擾，壁畫損毀嚴重。把保存條件較好的壁畫揭取下來進行精心修復、加固，并在博物館展出，也是一種延續(xù)古代壁畫生命的有效方式。

2 壁畫修復工作[1][2]

壁畫本身是一種非常脆弱的文物，墓葬壁畫在地下保存了上百年，受到降水、地震、動植物的影響和人為破壞，畫面出現(xiàn)多種病害，如裂隙、缺失、錯位、脫落、粉化、褪色、動植物損害等。

壁畫最理想的保護方法是原址保護，但目前因為城市建設、墓室損壞等原因，大多數(shù)壁畫需要進行揭取保護，這是保證壁畫安全、延長壁畫壽命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壁畫揭取后需要進行必要的修復，盡量將其本來的面貌展現(xiàn)給觀眾。

壁畫揭取后，背部離開附著的支撐體，變得更為脆弱。壁畫的修復一般先從背部開始。清理掉背部的石塊、雜草等；用稀釋過的Primal SF-016膠液進行加固；針對背部較大缺失處，要配置填補材料進行填補；之后用找平層材料進行找平；待找平層干燥后，粘貼紗布加固層；最后使用蜂窩鋁板作為新的支撐體，用砂漿將壁畫粘貼在新支撐體上。背部處理完成后，將壁畫翻轉(zhuǎn)，正面向上置于修復桌上，揭掉揭取時粘貼的紗布、宣紙；繪制正面線描圖和病害圖；表面缺失處，使用表面填補材料進行填補，碎塊找到位置后進行拼對填補；處理邊緣和側邊；最后使用影線法對表面填補處進行美學修復。修復的每一步都需要做好照片采集和修復記錄等檔案資料。

壁畫修復流程較多，壁畫面積往往較大，每一塊壁畫3～5人配合修復，至少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如果遇到碎裂嚴重、表面污染嚴重、情況復雜的大塊壁畫，拼對填補和正面清理等會花費更多時間，修復需要一年甚至幾年才能完成，這個過程極大考驗壁畫修復師的耐心、責任心和毅力。

壁畫修復時需要全神貫注地盯住要修復的局部，容不得一絲馬虎。使用手術刀清理背部或剔除填補材料時，因為壁畫地仗層很薄，只有0.3厘米左右，力度偏大或者錯位，就可能導致壁畫正面受損。配置膠液或者填補材料等時，需要按照比例進行配制，如果比例不合適，壁畫會出現(xiàn)結合不好、強度不夠或過大等問題，遇到新的情況，還需要及時進行試驗調(diào)整比例。正面處理要更加小心，清理正面泥土、宣紙和膠液時，力度稍大就有可能將壁畫的顏料去除，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一天工作下來，壁畫修復師會感到眼睛酸脹、脖子酸痛、腰腿不適，石灰、泥土、化學物質(zhì)等還會經(jīng)常使得呼吸難受，但當一幅壁畫在自己的手中由破損到重新綻放光彩，又會覺得付出是值得的。

3 壁畫修復師培養(yǎng)現(xiàn)狀

目前，全國各省市出土的很多古代壁畫都保存在庫房內(nèi)，長期無人修復保護，壁畫在夾板內(nèi)發(fā)霉、褪色、起甲等，加重了壁畫的病害。沒有修復和保護，就看不到更多壁畫的真面目，很多精美的壁畫也許就會“長睡”。如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2005年發(fā)掘的唐睿宗孺人唐氏墓，剛揭取壁畫時，由于年代久遠，畫面模糊，內(nèi)容無法確定，直到2010年正面清理時，修復師才發(fā)現(xiàn)畫面是馱著絲綢的駱駝，畫面完整清晰，駱駝雄偉高大，線條遒勁有力，絲綢卷很好地印證了洛陽隋唐時代絲綢之路起點的歷史[3]。

前幾年，國家文物局曾做過調(diào)查，全國壁畫修復工作者不足200人，很多壁畫項目揭取后，需要等待數(shù)年才能開始修復。壁畫修復師的匱乏嚴重制約了古代壁畫修復工作的開展。

壁畫修復師匱乏的原因有如下幾個方面：政府重視不夠、本身工作性質(zhì)特殊、人才培養(yǎng)機制不健全等。

過去我國的文物保護事業(yè)更注重對古建筑的保護和維修，雖然也進行壁畫的修復，但大多數(shù)是針對受損極其嚴重的壁畫，在壁畫的維護、保養(yǎng)方面沒有下大力氣。

作為壁畫修復師，不僅需要具有相當?shù)臍v史、繪畫、文字功底，還要掌握一定的化學、物理、美學、材料材質(zhì)等知識，同時也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毅力。

目前，我國還沒有專門開設壁畫保護修復專業(yè)的高校，北京大學、中國傳媒大學、南京藝術學院、西北大學等近30所高校設有文物保護、修復、鑒定相關的專業(yè)，但很少有專門針對壁畫保護人才培養(yǎng)的高校。

要改變這樣的困局，需要多方共同努力：

政府加強重視，加大壁畫修復資金、人才投入力度，成立專門的壁畫修復、保存、展示場館；購買文物修復專業(yè)儀器設備；為壁畫修復人才提供更好的待遇和晉升渠道。

建立健全壁畫修復行業(yè)規(guī)范，構建科學合理的職業(yè)評定體系，鼓勵多種模式的人才培養(yǎng)模式。文物保護單位和高等學校加強溝通合作，將文化遺跡和文物單位作為實習培訓基地；結合壁畫保護修復項目舉辦壁畫修復技術培訓班，培養(yǎng)從事壁畫修復的高素質(zhì)專業(yè)人才。

適當降低壁畫修復人員進入博物館的條件，如學歷和外語水平，只要熱愛壁畫修復事業(yè)，有合格的文物修復保護理論基礎知識成績，有較強的動手操作能力，都可以大膽引進培養(yǎng)[4]。

4 結語

古代壁畫是中華燦爛歷史留下的藝術瑰寶，它以墓室墻壁等為支撐體，受到人為和自然因素影響，比一般文物更加脆弱。將壁畫進行揭取修復，并在博物館展出，是延續(xù)古代壁畫生命的有效方式。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是國內(nèi)較早開展壁畫修復研究的機構，二十年來，培養(yǎng)了眾多優(yōu)秀的壁畫修復師，他們運用手中的修復工具，憑借高超的修復技藝，讓一幅幅破損嚴重的壁畫“起死回生”。目前，壁畫修復師職業(yè)人才匱乏嚴重，通過政府加強重視、建立健全壁畫修復行業(yè)規(guī)范、創(chuàng)新多種模式的人才培養(yǎng)等會吸引更多年輕人才加入壁畫修復師行業(yè)，緩解壁畫修復“人才荒”。

參考文獻

[1]洛陽古代藝術博物館，河南古代壁畫館.河南古代壁畫館壁畫品鑒[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4.

[2]徐嬋菲，王愛文.河南墓葬壁畫保護狀況調(diào)查[N].中國文物報，2006-11-17.

[3]文軍.晉冀豫墓葬壁畫現(xiàn)狀調(diào)查[J].陜西歷史博物館館刊，2014（12）.

[4]柳倩.“人才荒”困擾壁畫保護與修復[N].中國文化報，2013-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