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坨 郝軍平
近日,筆者攜家人參觀了平山文廟,收獲頗豐,其中“柏抱桑”更是令人叫絕。
平山文廟,是河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位于縣城文廟胡同,坐北朝南,又稱文宣王廟和孔廟,是祭祀中國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chuàng)始人孔子的廟宇。建筑群由東中西三路(院)組成,共占地5.4萬平方米,創(chuàng)建于唐開元29年(741年),宋崇寧2年(1103年)遷建于此,是河北省現(xiàn)存年代最早、規(guī)模較大、保存較好的儒學文化的實物載缽。中路(院)為主體建筑,整個建筑群以中軸線貫穿,左右對稱,中軸線上有欞星門、大成殿、文鳳閣等,兩側(cè)建筑為角門、腰門、東西配殿等。東西路(院)為學署,是附屬于文廟的教育機構(gòu)。
“廟學合一”是平山文廟的特點,文廟建制沿用傳統(tǒng)的“左廟右學”,直到清末形成“中廟、右學、左書院”的格局。 據(jù)史料記載,文廟在明清兩代共培養(yǎng)了進士18人、舉人103人、副榜8人、貢生246人,知府、知州、知縣官員50余人。
原文廟內(nèi)石碑林立,神位濟濟,古柏參天,舊制春季皆有祀圣之盛舉。經(jīng)過戰(zhàn)亂,文廟遭到嚴重破壞,原建筑面積剩余不及1/5。從解放戰(zhàn)爭至改革開放的50多年間,文廟的大殿小屋均為平山城關(guān)糧站占用。為平山縣儲糧、放糧、調(diào)劑人民生活,發(fā)揮了巨大作用。
1984年糧站遷出,1985—1987 年由河北省政府撥??钸M行了大修。大成殿是文廟的主體,東西配殿面闊各5間,進深各2間,通高12米,建筑面積626.6平方米。懸山單檐琉璃瓦剪邊,柱子和梁架用材粗大,檐下斗拱樸拙簡潔。殿脊上的“吻獸”制造精細,各具形態(tài)。琉璃正脊上浮雕龍、鳳、花卉等圖案,兩端鴟吻東西對列,垂脊前端排列飛禽走獸。大殿巍峨莊嚴,殿內(nèi)正中供奉著孔子塑像,兩側(cè)為四配:亞圣孟子、宗圣曾子、述圣思子、復(fù)圣顏子。兩邊為仲子、言子、冉子等12哲塑像。殿外左側(cè)豎立著中華民國15年知縣龐觀泉修廟碑記,右側(cè)為1994年大成殿修繕捐款碑記,院兩廊各室均為陳列室。
東院和對過的文廟廣場(后建為糧庫),長期以來一直為糧站占用,稱為糧站南北院,全是庫房、加工車間、地泵房和職工宿辦室。之后,兩院所有建筑物均已拆除。西院,民國期間是平山第一高小,50年代是教育局教研室和五年一貫制學校、70年代后一直為國家機關(guān)占用。
現(xiàn)今,進門處是平山縣文物保護管理所,中間是5株唐柏和12塊從宋朝至民國期間的石碑。唐柏古樸健壯,干粗葉茂,見證著文廟的滄桑變化。樹上掛著鋁合金制的河北省古樹名木標志牌,上面標著編號、科屬、樹齡、保護等級、保護單位、監(jiān)管單位和電話等。月門北邊全是坍塌的建筑物廢墟,有的地方市民種上了蔬菜,雜草叢生,十分荒涼。筆者在此駐足多時,思緒萬千。想到了古代在這里刻苦攻讀的進士、舉人、副榜、貢生、知縣們,想起了58年前在這里工作時的不尋常歲月,期盼著該院能夠盡早開發(fā)利用。
中院,不但建筑巍峨莊嚴,還有一棵獨特的“抱桑唐柏”。據(jù)記載,此柏栽植于唐貞觀四年,迄今已1380多年,現(xiàn)在樹高16.8米,樹冠周長60余米,樹圍5.2米,樹干5米處分為6枝。樹杈中長有一棵桑樹,枝繁葉茂,俗稱“柏抱桑”。經(jīng)專家鑒定,此柏為國家一級文物和一級古樹名木,1998年中國社科院沈陽生態(tài)研究專家博士生導(dǎo)師王占考察論定,該樹國內(nèi)罕見,樹體最大、樹齡最長,保護價值僅次于黃帝陵側(cè)柏,成為鎮(zhèn)宅之寶。
歷史上這棵唐柏曾遭遇兩次砍伐,所幸都一一避過。民國14年有士紳伐賣古柏籌款修繕學院,知縣龐觀泉得知阻攔,另籌資金修繕廟學,并刻碑護柏。1946年抗戰(zhàn)期間,為支援前線,唐柏再遭砍伐,東院十余株樹悉盡被伐,西院五株和此棵正在砍伐之際,被石家莊市委書記王昭發(fā)現(xiàn)制止,這些古柏才得以幸存。
糧站占用期間,職工們見到唐柏樹杈有個洞穴,就突發(fā)奇想,想在樹洞中栽棵小樹實驗。于是找來黃土,有的在樹下用筐遞,有的在樹上往洞中填,把樹洞填滿后,栽上了一棵小桑樹,未料小樹居然成活,成就了古柏幼桑同珠異樹奇觀。
有人為了神化此樹,說“清康熙五年樹洞中長出了一株小桑樹,歷經(jīng)數(shù)百年風雨,兩株樹木結(jié)合,形成了‘柏抱桑。”此乃無稽之談,栽桑樹的人剛?cè)ナ朗畮啄?,他的同事和家人對栽桑樹一事仍念念不忘,口口相傳,知道的人頗多,他的孫子對“康熙五年說”還一直憤憤不平。如按康熙5年計,桑樹齡已350年。實際只有60多年,筆者認為還是實事求是好呀!
隨著時間推移,唐柏腐朽的樹洞逐步增大,柏樹的腐植質(zhì)變成了桑樹的養(yǎng)料,桑樹根越扎越深,迅速成長起來,桑樹的樹冠已完全覆蓋了唐柏。冬春樹木落葉時,還能分辨出柏桑交叉的枝干,夏秋樹葉繁茂時根本看不到柏樹的枝葉,儼然成了一棵柏身桑冠樹。
隨著文廟的修復(fù),柏抱桑也身價倍增,在樹周建起了玉石欄桿,前樹立起了萬年青銘碑簡介、擺上了石雕香爐,供人燒香祭祀。虔誠的市民們在樹干上圍上了幾層紅布,更增加了唐柏的神秘色彩。來此參觀朝拜的人絡(luò)繹不絕,文廟和柏抱桑已成了平山城一大名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