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筆墨方面,書法與繪畫擁有著不同的發(fā)展進程。書法在發(fā)展過程中,其線條與輪廓的筆墨運用在繪畫的發(fā)展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然而,在唐代之后,隨著繪畫水墨的快速發(fā)展,其墨法逐漸與筆法進行融合,發(fā)展成為有筆有墨的理念形式。然而,在明清之后,寫意筆墨的發(fā)展帶動了書法筆墨的融合,并使得繪畫筆墨逐漸脫離宋代之后的寫實習慣,形成與書法筆墨表現(xiàn)性相統(tǒng)一的形式,即書畫一體的筆墨形式。
關鍵詞:書法;繪畫;筆墨;對比
從古代書論角度對比分析書法筆墨與繪畫筆墨
對中國古代書論相關著作進行分析可知,漢魏之后,筆法論在書論中占據(jù)著重要的地位。例如,針對象形文字而言,其筆法體現(xiàn)了藝術性。相較于筆法而言,墨法的發(fā)展速度較慢,直至唐朝才有所體現(xiàn)。對唐代書法大家歐陽詢的《用筆論》進行分析可知,歐陽詢認為持筆的方法應當是“急捉短搦”,而運筆的方法應是“迅牽疾掣”,同時,運筆還應當心筆合一,這與古代畫論中的一些內(nèi)容較為相似[1]。由此可以看出,書論明顯有別于畫論,而書法與繪畫存在較大的差別,書法特別重視持筆、運筆的規(guī)范性,以唐代書法大家顏真卿的《述張長史筆法十二意》為例,其論述了書法研究學習的五個主要內(nèi)容,并強調(diào)持筆、運筆的重要性,他認為持筆是最為基礎且重要的部分,其次才是運筆的方法。而在唐代書法理論家韓方明的《授筆要說》中,韓方明詳細地將持筆方法分為五種定式,規(guī)定了運筆的方式。然而,通過對這些書論的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墨法的相關論述較為欠缺,在《八訣》中,歐陽詢只是淺談了墨法的不濃、不淡、不潤、不燥,并再次強調(diào)了墨法為筆法服務、筆法決定墨法的理念。同時,在《筆法論》中,歐陽詢雖然談及了“淡墨”和“浸墨”,但是并沒有詳細的論述,只是一帶而過,而且談及“淡墨”和“浸墨”的原因是為了引出草書的筆法[2]。但是,對于草書而言,狂草的筆法自然會造成墨色濃淡、干濕的變化,進而形成墨色美,使得墨法逐漸得到關注。
從古代畫論角度對比分析書法筆墨與繪畫筆墨
有別于中國古代的書論,在唐代諸多畫論中,對筆墨的論述較多。例如,在唐代繪畫家張彥遠《歷代名畫記》的首言中,其仿佛將繪畫的筆墨與書法的筆墨等同了,并提出了“工畫者多善書”的理論。然而,張彥遠在后續(xù)的論述中表明了因為物象的動態(tài)變化,所以在繪畫中筆法的運用既要與其形似,也應得其神采,顯其氣韻,而不是簡單地通過書法的筆法來勾勒其形,事實上,已經(jīng)上升到書法與繪畫在筆墨方面的不同要求上[3]。他提出書法與繪畫在筆法運用方面具有相同之處,但是相較于書法的筆墨,繪畫的筆墨應當更具有隨意性,打破書法筆法中持筆、運筆的硬性限制,應當根據(jù)繪畫的復雜性采用相適應的著筆方式。然而,五代后唐的畫家荊浩對張彥遠的理論進行了突破和總結,荊浩所著的《筆法記》充分體現(xiàn)了其“有筆有墨”的理論,他認為繪畫的筆法應當滿足六個要求,即氣、韻、思、景、筆、墨。這里,其將氣韻和筆墨當作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但在內(nèi)在聯(lián)系上又有所區(qū)別。而技法論與原理論的和諧統(tǒng)一使得變化多端的物象得到了充分展現(xiàn)。荊浩表示筆法應當依據(jù)法則來使用,但是也需要隨機應變,“不質不形”,再次論述了繪畫的筆墨應當有別于書法筆墨的規(guī)范性,其墨法應當獨立于筆法。荊浩的論述表明了書法與繪畫在筆墨方面的關鍵區(qū)別,也側面指出了書法藝術與繪畫藝術的區(qū)別之處。不過,在筆墨觀點方面,荊浩對項容、吳道子的批評在當前來看雖然精彩,但項容與吳道子筆墨偏重的作品也十分精彩。綜合上述觀點可以對繪畫筆墨的形式進行總結,繪畫筆墨擁有三種可能存在的形式:其一,有筆無墨,也就是說強筆弱墨;其二,無筆有墨,即是說弱筆強墨,與第一種相反;其三,有筆有墨,就是荊浩對筆墨的理論,強筆強墨。此三種可能存在的繪畫形式均可以創(chuàng)造出出類拔萃的作品。
相較于繪畫筆墨可能存在的形式,書法筆墨在這方面的范圍較為狹窄,書法筆墨的主流形式是有筆無墨,在書法藝術中,大多數(shù)情況下,墨法均歸屬于筆法,且由筆法的運用決定一切。無筆有墨在中國古代書法藝術中無從想象,僅僅在近代西方繪畫的刺激下被激發(fā)出來,例如日本書法的筆墨形式,逐漸相似于抽象繪畫,其發(fā)展空間較為有限。針對有筆有墨的形式而言,縱觀中國古代書法藝術作品可以發(fā)現(xiàn)少許痕跡,并且這些作品大多屬于偏門,這些作品大多產(chǎn)生于繪畫筆墨快速發(fā)展的背景下。以明代徐渭和明末清初王鐸的書法作品為例進行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其漲墨法與寫意畫的發(fā)展具有較為密切的關系,其筆墨與寫意畫的筆墨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均運用生紙重墨來書寫和繪畫,注重關注筆墨的滲化效果。在宋代、元代的書法繪畫活動中,首先,宋人的書法崇尚“寫意”,其次,士大夫甲意畫也逐漸興起,并且在元代,這二者發(fā)展形勢可謂洋洋大觀,書法與繪畫藝術被當時文人當作一種自我表現(xiàn)、自我宣泄的戲耍手段,宋代繪畫的寫實風格被明顯的弱化,而書畫一體的形式成為審美的主流觀念[4]。
書法藝術是建立在象形文字的基礎上而形成的,繪畫藝術卻需要應對變化多端的物象,相較于繪畫藝術,書法藝術興起、成熟的時間更早,其以線條和輪廓等筆墨形式對繪畫藝術發(fā)展產(chǎn)生十分重要的影響。然而,在唐代之后,繪畫水墨得到了極快的發(fā)展,其墨法逐漸與筆法有機整合,形成了強筆強墨的觀念,這種觀念也隨著清代寫意筆墨逐漸發(fā)展融入到書法筆墨中,但是“寫意”的發(fā)展導致繪畫筆墨逐漸偏離宋代寫實的習慣,在表現(xiàn)方面與書法筆墨達成和諧統(tǒng)一[5]?;诖耍看蠓蚣滓猱嬕幻}創(chuàng)造出書法一體的筆墨形式。正如清末書法家沈增植所認為的那樣,因為筆墨受器具的約束,使得書法筆墨與繪畫筆墨在筆法運用基礎方面擁有一定的一致性,然而,卻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認為二者相同。同理,書法藝術與繪畫藝術也在本質上存在明顯差異,針對二者的內(nèi)在聯(lián)系,聞一多先生認為所有文字最早均屬于象形文字,均屬于一種另類繪畫,而一切繪畫均能夠反映出相應的物象,擁有與文字相同的作用。然而,繪畫與文字本質上依舊是兩種東西,雖然具有相似的外形,但是本質性質卻存在明顯差異。由于相似,所有文字與繪畫均傾向于相互拉攏,文字拉攏繪畫,豐富了文字的藝術性,而繪畫拉攏文字,導致繪畫偏離了其原有的軌道,形成了一種新的文人畫。
基金項目:江陰市科學技術協(xié)會軟科學課題“校企合作促進科技創(chuàng)新主體,提升企業(yè)科技創(chuàng)新能力的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JYKXRKT-16-02;項目負責人:朱曉軍)
(作者單位:江陰職業(yè)技術學院)
【參考文獻】
[1] 郭勇健.讓書法的歸書法,繪畫的歸繪畫——論中國畫筆墨的終結[J].藝苑,2014(05).
[2] 李浩.論“書畫同源”的筆墨美[J].太原城市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1(10).
[3] 張楊.吳鎮(zhèn)的繪畫和書法在筆墨上的關聯(lián)[J].美術界,2014(08).
[4] 王瑩.論書法的筆墨語言在中國畫中的美學地位[J].科學導報,2014(07).
[5] 李協(xié).淺談中國畫筆墨技法[J].華章,20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