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變英

(山西大學 文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子弟書是清代一種既以演唱的方式，也以文本的形式盛行于北京、天津、沈陽等地的說唱藝術。子弟書是清代大量繁榮的說唱藝術中的一種，無論是從清代筆記、竹枝詞、子弟書的記載來看，還是從劉復、李家瑞等人整理的數(shù)量巨大的俗曲留存來看，清代的北京都是一個各種俗曲產(chǎn)生、流行、發(fā)展、交流的巨大舞臺，甚至是天堂。在這樣的氛圍中，子弟書的形成與發(fā)展都受到了很多的鼓勵和滋養(yǎng)。子弟書最早的吟唱是與詩詞類似的，如顧琳在《書詞緒論》中所說的“窗前月下”的自我陶醉。其后從群體內(nèi)部的文化交流逐漸走進書場，變成了一種營利性的娛樂形式。子弟書的演唱經(jīng)歷了書齋—書社—節(jié)會—書場—瞽人演唱的發(fā)展，是一個逐漸面向更大的接受群體的過程，而這種發(fā)展過程并不是直線運動的。按照很多資料的記述，子弟書很早就開始在書場中由說書藝人(如石玉昆、郭棟等)人來表演了。所以，子弟書的表演是在八旗子弟內(nèi)部和書場兩個領域展開的，最后也是在書場中合流并走向興盛的。

一、八旗內(nèi)部演唱

子弟書的演唱最初在八旗群體內(nèi)部，是八旗子弟的個人愛好，也是群體的愛好。清代嘉慶二年(1797年)顧琳所著的《書詞緒論》是現(xiàn)存最早的，也是唯一的記述子弟書的專著。在《書詞緒論》中李鏞和顧琳通過自述，記述了子弟書盛行之時在八旗子弟生活中的重要性，是八旗子弟極為重要的個人消遣?！敖嗄陙恚瑹o論縉紳先生，樂此不疲；即庸夫俗子，亦喜撮口而效?！鳖櫫照劦秸f書在“閑窗默坐，既可陶一己之情”，也在“杯酒言歡，亦可供知音之耳”。顧琳也說自己對子弟書“酷好成癖”，“無寒與暑，吟哦不輟，雖夢寐不能忘，雖非笑不暇顧”。李鏞說自己對子弟書“好之不異曩昔，學之亦不異曩昔”，子弟書不僅是用來聽的，更是用來自己學唱的。自己喜歡到忘乎所以的程度，“因回思往日聽予之書者，睨笑腹非者，不知幾何人；攆看欲逃者，不知幾何人；出而哇之者，又不知幾何人，而予竟握絃高坐，恬不為怪”[1]。說唱起子弟書來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對子弟書的這種充滿了個性的喜愛，一直延續(xù)到了民國時期。啟功曾說：“我親眼看見我先祖手執(zhí)曲詞本子在那里聽唱?！盵2]雖然是聽，而不是自己唱，但延請藝人至家中來唱，安安靜靜地諦聽，顯示的依然是個人的喜好。這種喜愛有雅有俗，是八旗子弟悠緩生活方式的一種代表。

子弟書在八旗群體中的演唱分為兩種情形。一種是書社演唱，另一種是節(jié)會上的演唱。書社中的演唱是非常雅致的，也顯示了八旗子弟對子弟書的熱愛：“既入書社，則當耳聞目睹者書也，口談者、手比者無非書也口，必如此庶不愧為社中人”。顧琳在《書詞緒論》中認為子弟書書社與詩社、文社是一樣的：“社者，以文會友之意也。古者有文社，有詩社，有燈社，以為考證得失，亦如春秋社之賽神飲酒之義。書雖小技，亦不妨立社”。書社中的演唱是以文會友，起到提升子弟書的品位和提升演唱者品位的作用。顧琳特別強調(diào)了子弟書演唱的非功利性：“其一立社不過借說書一節(jié)，以聯(lián)朋友之情，并非專以說書為事。設擇日訂期，少長咸集，呶呶成陣，與梨園子弟排戲何異！彼排戲者，原為習熟此道，以圖射利。請問吾輩終日較演，其意何居?”社中演書是以“通朋友之情”為目的，要區(qū)別于梨園子弟以射利為目的的排戲。書社演唱不僅不求利，還自己出資來維持社中的活動：“同人各解杖頭若干，湊交社長，以為壺酒盤蔬之費”。社中開展子弟書的演唱也是一種自由的氛圍：“喜說者說之，不喜說者聽之。其說者之工妙與否，不許譏評。”陶情的目的很明顯，講求的是一種由子弟書帶來的生活品位。在書社之中，子弟書的演唱成為一種交流，但還是有極大的自主性，所以沒有任何的約束?！稌~緒論·附書社引》更是將八旗子弟聚社吟詠子弟書悠閑雅致的生活表現(xiàn)了出來：

“我有逸趣，非為管弦，用修靜室，以為盤植?；蛉栈蛟拢槐鼐袪?。并無罰約，總以悠閑。至則歡笑，煮茗為宴。或吟數(shù)句，或吟一篇。不雕不斫，不巧不纖。不來者不招，勿令攢眉而出；來之者不拒，任其傾耳相參。若以為擊攘而鼓太平，庶乎得耳。倘以為謳歌而變風俗，則豈其然。”[1]

這種演唱與個人演唱相近，較為追求雅致，顯示了子弟書在旗人精神世界中的作用。同時，子弟書在八旗群體中的演唱還從陶情向娛樂的方向發(fā)展?！蹲拥茏V》寫出了這種情形：

“想當初唱曲原為自消遣，豈望他年人羨慕。又誰說某人曲兒某人書，玩票聲名傳各處。

但遇見親友們游春玩景誕辰佳節(jié)公會賀喜嫁女與娶婦，輾轉(zhuǎn)相邀交情相靠也難支吾，少不得把官差私事我全耽誤?！盵3]

八旗子弟中的演唱者被邀請至一些重要的公開場合進行表演。子弟書成了旗人各種節(jié)會中必不可少的節(jié)目，其興盛的程度可想而知。這里談到的公開表演，還是一種非常輕松的玩票。何海鳴《韓小窗之鼓詞》引唐小圃信函中所講述的子弟書演出形成“把兒”這樣專門的團體的情形：

聞京中前輩云，京中旗人于升平之世，富家子弟，多有習高腔及八角鼓者。八角鼓因有八棱以象八旗，故喜用之。凡所演之大鼓、岔曲、快書等腳本，均為子弟書。子弟者，八旗子弟也，各有其所組織之團體，每一團體謂之一把兒。成立此團體，謂之拴櫳子。(鳴按：嘗見八角鼓戲班子出入人家，恒擔一圓黑漆之篾箱，置樂器及各用具其中。所謂拴櫳子者，或即指此一擔箱櫳也。)團體之長，謂之把兒頭，以最富之子弟充之。凡一切器樂及演習費，悉由把頭擔任。團體中之角色，如貧窮衣履不齊者，把頭并為之購置衣履，以壯觀瞻。管領其部，略如現(xiàn)在演劇之班主。京中人家有喜慶事，欲延其來家奏曲者，須下帖聘請。帖上書：“子弟老師”屆期前往。不取分文，分午局及午局帶晚二種。于上場之前，須主人親身請安，請其上場。主人若備有酒席，則諸演員有優(yōu)先權。未享演員前，不得享其他親友。且各把不同，尚有不受主人之享，雖茶水亦由自己備者。清高如此，宜其應博得主人之敬禮也。同光以后，漸有以八角鼓為營業(yè)者。大半皆由什布閑改組。每唱一日，索價若干。喜慶之家，多愿招之，以避敬禮之煩。現(xiàn)在之徐狗子，當年即屬于此類者。自營業(yè)之八角鼓出，子弟之八角鼓愈以子弟二字表示其不取分文之清高。于是子弟二字，在京中遂成不收費之代名詞。與近世所用之名譽及義務相等。入民國以來，八旗子弟，窮困不堪，加入營業(yè)之八角鼓以圖糊口者頗不乏人，于是子弟掃地矣。所謂子弟書，即以前各把中通文墨者所編。代有編者，并非一人手筆[4]。

所謂《票把兒上臺》中的“把兒”即是此意。子弟書的演唱者由個人演變?yōu)槿后w，且演唱的不僅有子弟書，還在八角鼓的各種技藝中混合出現(xiàn)。可見子弟書已經(jīng)成為一種公開演出形式。這種由八旗子弟組成的演出團體，最初為名譽而唱，特別在意邀請者對他們的尊重，要稱“子弟老師”，非常清高。之后，這種團體也漸漸開始營利，與初期子弟書的演唱性質(zhì)有了很大的區(qū)別。按照何海鳴的記述，這種包括子弟書演唱在內(nèi)的八角鼓“把兒”到民國初期還有，不過營利的性質(zhì)更為明顯。這是子弟書在八旗子弟中演唱領域的發(fā)展狀況。從顧琳的記述來看，書齋、書社中的子弟書的演唱在乾隆、嘉慶時期就已經(jīng)非常興盛了。按照何海鳴的記述，子弟書附著于八角鼓中出入于延請之家演出，是清朝晚期的事情，當在道光、光緒年間。

二、書場興盛

子弟書演唱的興盛使其終于走進了書場。清代的各種竹枝詞和筆記中記錄了清代京師各種說唱藝術在書場中演出的繁榮情形。這為子弟書走進書場創(chuàng)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毒┒贾裰υ~》、楊米人《都門竹枝詞》、得顧亭《草珠一串》、楊靜亭《都門雜詠》、李靜山《增補都門雜詠》、吾廬孺《京華慷慨竹枝詞》中都有關于各種俗曲的記述?！叭舨蝗葜么溯?，何以為京都。”[5]京師本就是文化中心，不僅是正統(tǒng)文學的中心，也是各種通俗文學的中心。京師一地，人文昌盛，各種藝術門類爭奇斗妍，至于繁榮。富察敦崇《燕京歲時記》記錄了這種綜合性的繁榮：

京師戲劇，風尚不同。咸豐以前，最重昆腔、高腔(即弋腔)。高腔者，有金鼓而無絲竹，慷慨悲歌，乃燕土之舊俗也。咸豐以后，專重二簧，近則并重秦腔。秦腔者，即俗所謂梆子腔也。內(nèi)城無戲園，外城乃有。蓋恐八旗兵丁習于逸樂也。戲劇之外，又有托偶(讀作吼)、影戲、八角鼓、什不閑、子弟書、雜耍把式、像聲、大鼓、評書之類。托偶即傀儡子，又名大臺宮戲。影戲借燈取影，哀怨異常，老嫗聽之多能下淚[6]。

這些記述展現(xiàn)了京師說唱藝術極其繁盛。在這樣的氛圍中子弟書走進書場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子弟書的演唱者有兩種人，一種是玩票的八旗子弟，另一種是專門的說書人?！端寰墭贰酚涗浀溃骸皥錾险f明朝準演《聊齋》段，真是子弟全都不要只要車錢?！闭f明八旗子弟也到書場中演出，且不以營利為目的?！端寰墭贰分杏浭龅谋硌莪h(huán)境都很差，“磚瓦房椽都不全”，但八旗子弟還是非常賣力，觀眾也非常高興：

滿園中眾人呆呆聲息不動，一個個如聾似啞犯了陳痰。見一人相貌清奇衣冠時樣，有那些討臉之人都舉手抱拳。也有那趕著請安連聲的問好，睄著想借些仙氣趁勢趨炎。這子弟慢坐臺心摩掌半晌，方泠泠然如琴似瑟的定絲弦。說幾句俗白不過是湊趣，都是那匪言鄙語巷論街談。招的那滿園之人齊聲大笑，都說司先生珠璣滿腹名不虛傳[7]。

八旗子弟到書場中演唱，依然保持了派頭，顯示了獨特性，但演唱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相當俗化了，娛樂性已經(jīng)成為主要的特點。

書場中子弟書的演唱者主要是專門的藝人?！对u昆論》中描寫道：“高抬聲價本超群，壓倒江湖無業(yè)民。驚動公卿夸絕調(diào)，流傳市井效眉顰?！盵7]記錄了當時喜愛聽書的人們對石玉昆的追捧，也表明了這類藝術在接受群體中的熱度?！豆鶙潈骸穼懙溃骸白羁尚υ谧爼亩嗌傥?，靜悄悄鴉雀無聲咳嗽也無?！盵7]《評昆論》《郭棟兒》《隨緣樂》都是諷刺意味非常濃的子弟書。這些子弟書一方面寫出了子弟書在書場中興盛的情形，同時表達的是對表演者技藝的嘲諷和對人們居然如此熱衷的不解。這同時也說明，子弟書在書場中的興盛已經(jīng)達到了讓人費解的程度。而推動這種興盛的表演者是石玉坤、郭棟兒這些人。黃敘倫在《從“通俗文學”談到“百本張的子弟書”》中描述道：“據(jù)說子弟書分東西韻，東韻書是東城瞽者曹月峰創(chuàng)，所以名為東韻。西韻書是瞽者孟某，獨起爐灶，再建新聲，稱為西孟韻。還有石韻，是石玉昆所遺留的絕響。三人都是乾隆時成名的人，到光緒時代，東西韻，石韻至門瞎爾中(即常至各府邸世家說書者)，范萬齡，小彭爾，祥慶云等，皆能之。到他們死后，東西韻便沒有人能說了。石韻書雜牌子曲中，還有用者?！盵8]這種說法稱子弟書的東西韻都是由瞽人所創(chuàng)，也提到了石玉昆，且認為子弟書興盛的時間是乾隆時期，到光緒年間就逐漸消歇了。關于石玉昆，張次溪在《隨筆散記：嘉咸間以說子弟書著名之石玉昆》中說：“石玉昆本京旗人，以說子弟書著名。在清嘉慶咸豐間為一般文人學士大老貴官所歡迎。其說書之地在西直門外正對城甕之樓。此樓人呼曰迎門衛(wèi)茶社”[9]。石玉昆是嘉慶咸豐時期的人，因此子弟書在書場興盛的時間是嘉慶、咸豐時期。李家瑞《北平俗曲略》中還提到了唱子弟書者：“唱這子弟書最有名的是郭棟兒(即醉郭，陶然亭有墓)，石玉昆(稱石先生，以巧腔著)，水滸王(善于帶腔轉(zhuǎn)調(diào))，王慶文(亦稱王先生)等人(北平圖書館本所有諸人已在后)?！盵10]李家瑞提到的幾個人，子弟書文本中有標記，而郭棟兒、石玉昆子弟書文本中就有記述，所以比較可信，同時還提到了兩位王先生。劉光民《古代說唱辨體析篇》記有：“唱子弟書的著名藝人，乾隆時有長于東城調(diào)的趙先生，道光、咸豐年間石玉昆以擅唱西韻而名噪京師，同治、光緒時則有王慶年、郭棟兒等人?！盵11]稱石玉昆是道光、咸豐年間的人，比張次溪的說法晚；稱郭棟兒是同治、光緒年間的人，更晚出,于是將子弟書在書場中的興盛推后了一些。綜上所述材料分析，子弟書在書場中的興盛從乾隆時期就有，歷經(jīng)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一直到光緒初年。

三、瞽人技藝

經(jīng)歷了書場中的流行，因為更受人們喜愛的大鼓書在書場中的大力興盛，子弟書的演唱最終退出書場，而成了瞽人們賴以為生的技藝。瞽人中，有專門的藝人。震均《天咫偶聞》談到子弟書時說：“此等藝內(nèi)城士夫多擅場而瞽人次也。然瞽人擅此者，如王心遠、趙德璧之屬，聲價極昂，今已頓絕?！盵12]演唱子弟書的瞽人也曾聲價極高。但震均在《天咫偶聞》結尾的敘中說此書的完成時間是光緒二十七年(1903年)，他所說的“昔日”“今已頓絕”說明子弟書發(fā)生的時間久遠，在光緒末年已經(jīng)消失了。至少說明，到此時，子弟書已經(jīng)從書場中退出了，變成了一般瞽人們的街巷技藝。啟功在《創(chuàng)造性的新詩子弟書》中記述：“我在十歲以前，所見‘雜耍’場中已經(jīng)沒有子弟書的位置了，只有家里常來的兩位老盲藝人能唱。這種盲藝人，稱為‘門先兒’，即是做門客的先生?！盵2]說明這些演唱者還有“門客”的位置?！断艺葓D》中寫到的瞽人就非常凄涼了：

百里辭家入帝都，風流乞丐走江湖。朝夕冷暖三弦伴，道路崎嶇一杖扶。高歌南北名公曲，雅韻東西子弟書。謁華堂布衣也作朱門客，一生托戴貴人福。

老盲藝人“最可憐自幼失明雙目瞽，無緣難念圣賢書”，因此學彈唱，賣藝為生。他們?nèi)粘３鲂衅D難，演出的環(huán)境也是嘈雜凌亂的：

好容易逛到黃昏得了個買賣，小院中一條板凳一把茶壺。房檐下蚊聚如雷亂叮亂咬，腦門上蠅飛成陣難趕難逐。滿耳中男女嘈雜又說又笑，兩旁邊兒童吵鬧行嚷行哭[7]。

哪有人真心聽，真心欣賞。對照瞽人們經(jīng)年累月的苦練，更覺心酸。這類走街串巷的瞽人的演唱延續(xù)的時間最久。肖文澄《子弟書約選日記》，約選的目的是在天津的報刊上登載，同時令抄錄副本，用來教導盲生。天津圖書館藏有“盲生詞曲傳習所”印章的子弟書[13]。李家瑞《北平俗曲略》中援引一例說子弟書的流變情況，民國九年(1920年)《北京指南》中提道：“弦子書者，依書說之，輔以三弦，或一人說書，一人彈弦，或一人且說且彈。所說之書，亦為古今軼事，除大道兩旁外，城外之關廂，時或有之，城內(nèi)則不多見。可知這弦子書在十年前已成了‘失而求諸野’的程度了”[10]。蕭文澄《子弟書約選日記》中專門選了可供盲生學習的子弟書，說明20年代初期，子弟書還是瞽人們的一種演唱曲種[14]。據(jù)何海鳴《韓小窗之鼓詞》記述：他在京宅院落中夏夜乘涼之際，“忽聞小巷中三弦聲至幽細，審為賣歌者所奏。呼僮喚之入，乃一瞽者。自稱馮姓，問何所能。云善歌子弟書”[4]，這篇文章發(fā)表于1926年，說明當時還有人會唱子弟書，唱的是很經(jīng)典的子弟書《露淚緣》和《千金全德》。瞽人演唱，其受眾就很有限了，他們往往是走街串巷入戶演唱的，影響已經(jīng)很小。

八旗子弟創(chuàng)造了子弟書，他們極其鐘愛他們的子弟書。子弟書的演唱在書齋中是八旗子弟的情致，在書社中是他們的修養(yǎng)，在節(jié)會中是他們的驕傲，在書場中是他們的尊嚴。子弟書的演唱越來越興盛，其娛樂性也逐漸增強，隨之而來的是其營利性。子弟書不僅僅屬于八旗群體，進入書場，更屬于藝人們，也成為瞽人們的謀生技藝。子弟書的演唱使京畿地區(qū)的人們對于這種形式越來越喜愛和接受。子弟書的興盛是八旗子弟構建自己文化圈子和拓展自己文化影響力的一種努力和成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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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劉光民.古代說唱辨體析篇[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330.

[12](清)震鈞.天咫偶聞[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175.

[13]黃仕忠，李芳，關瑾華.新編子弟書總目[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4.

[14]蕭文澄.子弟書約選日記[Z].天津圖書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