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容榕
2016年6月,與其他國家相比,中國游客赴斯里蘭卡旅游人數(shù)漲幅居于首位,首次成為斯里蘭卡最大的游客來源國。
這是一個歷經(jīng)歲月滄桑,隨手就能拍出氣勢非凡大片范兒的古城。這是一個被印度洋輕攬入懷三面環(huán)海的漁港。這也是一處肩負重任的現(xiàn)代化海軍基地。那年,從尼甘布的小漁村到努瓦勒艾利耶、埃拉的山區(qū)茶園,再行至霍頓平原的世界盡頭,隨山區(qū)小火車一路南下沿海而行,來到這里,一眼鐘情,再顧,美不勝收,不舍離去。她的名字叫加勒(Galle),位于印度洋的島國斯里蘭卡南部,是斯里蘭卡四大經(jīng)濟重鎮(zhèn)之一。
斯里蘭卡,北臨孟加拉灣,西瀕阿拉伯海,印度半島南端印度洋中的一個島國,自古以來就有“海上十字路口”的美稱。它如一位小巧的女子,卻擁有豐富多彩的內(nèi)涵。島的北邊是古城,公元前6世紀,印度僧伽羅族移居至此建立王朝。島的中部是山區(qū)茶園,山與河流相依,野生動植物品種多樣化,生生不息。在這里,你還能驚喜地發(fā)現(xiàn)英倫般的高地平原地貌。島的四周是金黃的沙和湛藍的海水,大大小小的沙灘不計其數(shù)。
在經(jīng)歷了內(nèi)戰(zhàn)(1983年-2009年)和海嘯(2004年)后,斯里蘭卡的旅游業(yè)進入了重整與發(fā)展。尤其是隨著近幾年,國內(nèi)一些城市直飛斯里蘭卡的航班的開通以及斯里蘭卡電子簽證的便捷,越來越多的中國游客來到這里,領略印度洋上的那滴讓人心醉的眼淚之美。
斯里蘭卡旅游發(fā)展局發(fā)布的旅游數(shù)據(jù)顯示,2015年,該國接待外國游客180萬人,旅游創(chuàng)收29.8億美元,其中中國游客達20萬人次。2016年6月,與其他國家相比,中國游客赴斯里蘭卡旅游人數(shù)漲幅居于首位,首次成為斯里蘭卡最大的游客來源國。
與斯里蘭卡的旅游元素豐富多樣相同,小小的加勒市擁有沙灘、漁港、古城,著名的海上小火車的原型正是從加勒到科倫坡這段約3個小時的火車線路。
加勒坐落在斯里蘭卡首都科倫坡沿海岸線向南大約100多公里處,面積1673平方公里,人口約10萬人。據(jù)史料記載,鄭和下西洋時曾在此停留,并立鄭和布施碑。碑文用漢語、泰米爾語和阿拉伯語三種語言寫成,現(xiàn)珍藏于斯里蘭卡國立博物館內(nèi)。1988年,加勒區(qū)的加勒古堡(Old Town of Galle and its Fortifications)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被世界游客所知曉。古城墻下,印度洋的水清澈透藍,印度洋的沙細軟綿長,印度洋的海風吹亂了萬千人的思緒。與人無異,越深厚,越安靜,越讓人想要探究。她如一位風情萬種的女子,默默地在歲月更迭、歷史沉淀、地理變遷中,訴說著她的故事。
據(jù)記載,早在公元前后,所羅門王以加勒為港口,將斯里蘭卡的寶石、香料河孔雀運往耶路撒冷。545年,加勒海灣曾經(jīng)保護了累范特最古老的一個商業(yè)性港口的延存;14世紀,加勒港口成為斯里蘭卡最為活躍的港口之一。16世紀,加勒的寧靜祥和被葡萄牙人打破。他們建立起交易站,建造了圣克羅伊的小型城堡和北端的城墻壁壘。17世紀后,該地先后受到荷蘭、英國、法國、丹麥以及西班牙人的殖民,城墻不斷擴建加固。時至今日,戰(zhàn)火早已停息,數(shù)年前的大海嘯所帶來的傷痛也早已隨風飄散,古墻內(nèi)所有建筑由于舊城墻的堅硬牢固得以保存完好。歷史與歲月沉淀下來的加勒,作為戰(zhàn)爭壁壘的防御功能已經(jīng)退出了歷史舞臺。動蕩年代里誕生的歐式建筑、半圓形拱門、珊瑚墻,卻仍然蓬勃鮮活。
不同于科倫坡賓館林立的休閑都市氣息,不如山區(qū)幽靜濕冷,沒有米瑞莎人潮擁擠的海邊酒吧,這里的繁華和靜謐恰到好處。各國游客云集于此,魚市后小小的沙灘,古堡內(nèi)當?shù)厝说暮_厴穲@,只要你愿意發(fā)現(xiàn),你就可以找到你的私屬“度假村”。在這里,如果你的內(nèi)心足夠安靜,你就能聽到風的聲音,水的聲音,一墻一磚的聲音,一花一木的聲音,心的聲音。
還有,她的聲音。一位朋友,那個每天清晨天未明地未醒時,獨自一人去逛古堡的女孩。我不知道她帶著如何的心境去細數(shù)青磚,守候日出。在黑夜的落寞中,不畏孤寂,不怕陌生。一切都如混沌未明的宇宙大荒,只有黑色,混雜著朦朧清冷的光。海上日出是如何的振奮人心我想只有歷經(jīng)磨難的航海家才能完全領悟,海邊日落是如何的安撫人心我想也只有辛勤勞作的漁夫在收網(wǎng)停船的那刻才有深切的感悟。她一個弱女子,行走在曙光前的異域他鄉(xiāng),獨坐古堡墻堤,遙望海平面。與燈塔比,不如燈塔高壯;與古墻比,不若古墻厚重;與大海比,沒有大海廣闊;與太陽比,不似太陽炙亮??桑驮谶@么一刻,等待黎明的人兒,看見一絲橙黃的光從海平面的盡頭慢慢渲染出一片天地,如孔雀展開耀眼的尾翼。光,將一切鍍上橘黃的暈彩。燈塔依然迎風傲立,古墻仍舊沉默無語,海濤逐浪高亢,太陽,慢慢地,升起。一種無悔守望的姿態(tài),她,與那時、那刻、那處的景,融為了一體。新的一天,一個新的開始。
早晨10點左右,古堡蘇醒,居民開始一天的工作與生活,游客從古堡內(nèi)外的住處出發(fā),開始了探索這座城的旅程。從鐘樓的新城門(1973年建成)進入古堡,是大多數(shù)游客的選擇。屹立在古城墻上的加勒古堡鐘樓(Galle Fort Clock Tower)是迎接和引導游客的地標性建筑。沿著左手邊的街道,往東北方向步行5分鐘可以看到明亮的黃色地中海式建筑,要塞的庫房,再往前走就是加勒的舊城門。該城門建于荷蘭殖民時期,外觀斑駁破舊,城門上刻有荷蘭語VOC(Verenigde Osstindische Compagnie),即荷蘭東印度公司。在英國殖民時期,為了交通更加得便捷,新城門得以修建使用。
位于城堡中心的巴洛克風格大教堂建于1775年,是斯里蘭卡歷史上第一座新教禮拜堂。外來建筑風格與斯里蘭卡本土風格相融合,當?shù)氐奶焖{頂幕點綴銀白繁星,與十字形平面設計調(diào)合上豐富線條和漩渦飾紋的歐式風格,不禁讓人感嘆藝術的創(chuàng)造力與包容性。該教堂附近還有一座建于1640年的荷蘭歸正會教堂,樸素簡潔的白色外觀與內(nèi)部裝飾,外部建筑線條優(yōu)美,配上簡單的彩色玻璃窗。除了樸實無華,該教堂與眾不同的地方在于墻內(nèi)鋪滿了墓碑。墓碑處安息的是幾個世紀前住在加勒的荷蘭人。教堂讓人思考信仰與文化,墓碑更讓人沉思生命與價值。
老城的東南角矗立著烏得勒支碉堡(Point Utrecht Bastion)和加勒的標志性建筑—高18米的白色“燈塔”(Light House)。在棕櫚樹的簇擁中,燈塔已經(jīng)在印度洋邊站立了70多年。與燈塔一線相望的旗巖(沿海城墻上最突出的部分),曾經(jīng)是為靠近船只提供危險巖石警示信號的地方,現(xiàn)在成為了觀景巖、跳水臺。燈塔邊的臺階直通一處小沙灘,水清沙軟,是當?shù)厝私?jīng)常來度假的地方。此處的熱鬧總是恰到好處,不會過于擁擠,也不會過于清冷。當你走近戲水的孩童,他們大多會有點害羞卻好奇地靠近你,此時給他們拍照,他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微笑,毫不掩飾他們的快樂。
燈塔沙灘不遠處就是當?shù)赜忻牟蛷dIndian Hut,有簡單的中國飯菜,大多是當?shù)夭穗群陀《炔讼怠Q刂举|(zhì)臺階上二樓,可以挑一處景觀座位坐下,點一杯冰淇淋牛油果汁,吹海風聽海濤看無邊的海水和來往的人們。中午時分,熱帶的陽光強烈,或者玩玩水曬太陽,或者逛一逛當?shù)氐暮\姴┪镳^、寶石博物館,在警察局前盤根錯節(jié)的古樹下留影乘涼。
傍晚時分,燈塔邊的米拉清真寺傳出悠揚的唱誦,海風將旋律吹得越發(fā)如夢如幻。消去了午熱,觀日落的游人紛紛走出古堡小街巷的咖啡館、旅店,暖黃的落日余暉,美麗了誰的剪影?是那一對對擁坐在古堡海堤長條石凳上相互廝磨親吻的情侶,還是那一群群身著雪白的長裙鮮紅的棉襪打鬧嬉戲的青年學生們,抑或是一葉葉五彩繽紛的漁舟邊黝黑健亮的漁夫載回大海的豐富饋贈?日落時分的加勒空氣中都是愛的味道,如相戀已久卻熱情不退的伴侶,如盛大海岸揀拾貝殼滿滿地抓滿雙手的孩童,恰似那些一瓶清涼的啤酒剛飲入喉的工作了一天的人們,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太陽將要歸去的地方,對人之愛,對這天地萬物之愛,蔓延了加勒的每個角落。
每個人,萬萬千千的道路,目的地如凡間灰塵,不可數(shù),也無法比較。只是有一些地方,有一些人,總讓人不禁回首,不斷品味。一個人或者帶上他(她),來加勒吧,拋開種種人事,感受一種叫愛的東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