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沖
摘? 要:愛情,是文學作品主要的表現(xiàn)內(nèi)容之一。在中國古典詩詞當中,歌頌愛情的篇什的浩如煙海,但真正反映婚內(nèi)夫妻之間愛情的作品并不多,絕大部分的古典愛情詩詞所寫的更多是婚姻之外的愛情,反映婚姻的內(nèi)容的詩詞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愛情。本文著眼于中華民族歷史文化根源,通過對古典愛情詩內(nèi)容的分析,來闡釋愛情詩詞的內(nèi)容類型,并揭開婚內(nèi)愛情在古典詩詞中缺位的歷史與文學的根源。
關(guān)鍵詞:歷史;夫妻愛情;古典詩詞;缺失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5-0-03
中華民族是詩歌的國度,唐詩宋詞是文學的高峰,也是詩歌領(lǐng)域無法逾越的兩個朝代。在以唐詩宋詞為高峰的古典詩詞中,愛情詩是一個不朽的題材,歌頌愛情的篇什不可計數(shù),但是,有一個現(xiàn)象是,反映婚后現(xiàn)實生活中夫妻情愛的詩詞少之又少。反而是婚外的愛情詩詞占據(jù)了大部分詩詞的江山,我們所熟悉的李白、蘇軾、李商隱、陸游等等大家,他們的愛情題材的詩詞不少,但寫的卻并不是男女婚后的內(nèi)容,嚴格來說,是沒有描寫婚后甜蜜的生活。這是一個值得討論的話題。那么,到底是一種什么情況?這跟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我們必須依據(jù)文本來進行分析考察,分析考察古典愛情詩詞的具體內(nèi)容,看看古典愛情詩詞發(fā)生的歷史現(xiàn)場,透過詩詞的背后闡釋婚姻中愛情“在場缺失”的歷史文化依據(jù)。為了便于表述,這里的“古典詩詞”,定義在《詩經(jīng)》至清朝這一段歷史時期所產(chǎn)生的詩和詞,主要指唐宋詩詞。
一、在浩如煙海的愛情詩篇里,我們認為,古代的詩詞中的“愛情”大致主要有以下幾種類型:
(一)輾轉(zhuǎn)難眠的婚前“愛情”
中國詩歌的最早盛典《詩經(jīng)》,《楚辭》,到晚晴的明清小說,都有不少愛情作品。《詩經(jīng)》中最為動人的也是有關(guān)愛情的詩篇。但是都是婚前的愛情,沒有婚后愛情的只言片語。婚前的愛情描繪,最著名的莫過于篇首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zhuǎn)反側(cè)”,以及“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等。還有那首“愛情絕唱”《上邪》,都為我們描繪了公元前男女之間那純潔無瑕、真摯熱烈的情感,把“情郎”與“情妹”之間濃得化不開的思慕寫得入木三分。但這些都是婚前的,沒有婚后什么事。究其原因,一方面,婚后了,變成了“老公老婆”,“相公娘子”,相戀時的花前月下和卿卿我我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日常生活和柴米油鹽?;榍暗暮J纳矫伺c朝思暮想,變成了“泯然眾家庭矣”,跟普通的家庭一樣,納入了普通家庭的軌道當中。因為有了兒女,感情模式變成了親情,離愛情漸行漸遠。也從此過上了男耕女織,夫唱婦隨的生活。那種勾人心魄的刻骨銘心的體驗只能留在記憶當中去回味。另一方面,由于漫長封建社會的家長制的存在,中國古代的大部分所謂的夫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見面之時,也就是成親之日,實在沒有什么真情實感,也許有“相敬如賓”,但絕談不上“伉儷情深”。而且,《詩經(jīng)》中的愛情詩,更多的是一種單相思,“愛情是一杯甜蜜的美酒,然而當你深深暗戀一個人而不可自拔時,這杯酒就多了一些苦澀的味道” [1],然而,暗戀并不指那種兩情相悅的真正的愛情,也不是本文所論的內(nèi)容。
(二)寂寞閨中的“愛情”哀怨
這類詩在古代愛情詩中也占有較大的比例,但內(nèi)容上多為思婦詩,思婦詩里很多是棄婦詩,還有一些訴說婚姻不幸的詩。如:思婦詩如《詩經(jīng)》中《王風·君子于役》, 《衛(wèi)風·伯兮》、王昌齡《閨怨》、李白《春思》與《子夜吳歌》、陳玉蘭《寄夫》、金昌緒《春怨》、歐陽修《蝶戀花》,以及女詩人徐淑《答秦嘉詩》、蘇伯玉妻《盤中詩》,鮑令暉《寄行人詩》,蘇蕙《回文英鞏圖》,魚玄機《江陵愁望寄子安》.李冶《春閨怨》,李清照《風凰臺上憶吹簫》等都是思婦詩,“古詩十九首”也有一些是思婦詩。棄婦詩如《衛(wèi)風·氓》、《鄴風·谷風》、《王·中谷有摧》,漢樂府《上山采靡蕪》等皆為棄婦詩的代表。陸游《釵頭鳳》為控訴婚姻不幸的詞作。以上的思婦詩和怨婦詩,都是從女性視角進行創(chuàng)作,本質(zhì)上也不算是夫妻愛情詩,相反,很多作品控訴了封建家族對自由愛情的粗暴干涉和無情扼殺,而這恰恰反映了男女自由愛情的不可能,“李白在怨婦詩中塑造了很多婦女形象,……她們都有著真摯的感情,熱烈地追求著愛情和幸福,動人地傾訴著哀怨和痛苦。”[2]至于李清照的詞作,大多是對丈夫的深摯思念,無論是《醉花陰》,還是《一剪梅》《鳳凰臺上憶吹簫》《聲聲慢》,都可以看到她對趙明誠的不二之情。但是,這仍不能算是婚內(nèi)的夫妻之愛,而是一位流落困苦之境中的女子對作為精神支柱的丈夫的依附的體現(xiàn)。
冠之以婚后的“愛情”詩篇,其實更多的是表達女子在婚姻生活中的不幸遭遇,也反映了愛情在古代婚姻中的兩性的不平等性,最終都是指向了封建家族對婚姻的操控。
(三)與歌妓酬答中的“愛情”
古代擅寫情詩的高手眾多,最著名的當屬晚唐李商隱。李商隱是多情公子,仕途失意,但是卻在追尋功名的路途中,留下不少情愛的佳作。比如,李商隱婚前有過不少情詩的,比如《柳枝五首》,寫的是跟柳枝相戀時的純潔感情。
然而,最著名的無疑是《錦瑟》,“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是李商隱最為著名的一首詩,也是最具爭議和最玄的七律。之所以這么定性,是由于其主題的多重解讀:一說是追求功名不得的失意惆悵,借追求愛情而不得來隱晦表達仕途的失意和憂傷,二說是表達對某段感情的追懷……,但是,在歷代讀者的解讀中,無一例外地,非常樂意甚至是執(zhí)意地把這首詩理解為一首情詩,皆因愛情是古今中外詩歌中永恒的元素,也是人類最為珍視和向往的神圣情感。的確,如若不這樣解讀,那此詩也一定失色不少,這也是人類的內(nèi)心深處對愛情這種最美好的情感的一種向往之情使然。另一名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描寫的是一種難以言傳的微妙情感。還有《無題》其一的“春心莫共花爭發(fā),一寸相思一寸灰”描寫的是一位幽閉深閨的女子追求愛情而最終絕望之情。這些著名的詩作把愛情寫得纏綿悱惻,哀婉傷絕,但卻不是寫給自己的妻子,而是尋仕之途中遇到的歌妓,當然,《無題》系列是愛情詩,但無具體的對象指向,“李商隱是有情之人,在他的筆下,愛情是如此純凈自然,《無題》詩中纏綿悱惻的愛情賦予了愛情美好及永恒的意義?!盵3]其實,李商隱的一些詩更是直接點名贈給歌妓,如《贈歌妓二首》。我們?yōu)槔钌屉[的天才詩情而折服,更為詩中那些纏綿悱惻的男女之情而傾倒。只可惜,那些詩都不是寫給自己的愛妻,而是寫給歌妓,或者是一些紅顏知己。當然,李商隱也不是沒有反映與愛妻王氏的詩,比如《夜雨寄北》就是寫出了羈旅之愁和對妻子的思念。王氏去世以后,李商隱也寫了不少悼亡之作。
李商隱的確是有情之人,跟歌妓的愛情也是愛情。北宋的柳永的詞作基本上都是這一類。這都說明了婚內(nèi)愛情詩在古代詩人當中所占的比例是何其之少。
(四)斯人已去的“愛情”
悼亡詩,是古代詩詞中的一種重要類型,一般是寫自男性,最早見于西晉潘岳的《悼亡詩》,詩中抒發(fā)了對亡妻的追憶與思戀。自潘岳之后,悼亡詩便成為一種詩歌題材。蘇軾、賀鑄的悼亡之作情切殷殷,動人心弦。元稹和陸游的悼亡作品也是哀婉凄絕。寫悼亡詩的詩人多不勝數(shù),最為出名的有蘇軾、元稹等。蘇軾的《江城子》,應(yīng)為悼亡詩中最為動人的一首。詞作中對亡妻的悼念,無比的真摯,“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夢里對妻子的描繪充滿質(zhì)樸的生活氣息,但是,也還有“重視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以及前句“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這是慨嘆自己人生的坎坷經(jīng)歷和世事無常之感。元稹的悼亡詩著名的有《遣悲懷三首》,其中之一“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字里行間,更多的是對妻子的感激、愧疚,和祈望回報之念頭。
但真正把悼亡詩發(fā)揚光大,并成為悼亡詩之集大成的,是初清的納蘭性德,其悼亡詩數(shù)量最多,寫盡了對發(fā)妻盧氏的無盡追思,引發(fā)后人無數(shù)的同情與共鳴。最著名的莫過于《木蘭花令》中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而同一詞牌《浣溪沙》十多首里,以“誰念西風獨自涼”最為有名,而最凄慘哀絕的當數(shù)那首《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真可謂句句飲泣、字字滴血。
盡管這些悼亡詩詞寫得哀婉動人,潘岳與楊氏,蘇軾與王弗,陸游與唐宛,元稹與韋叢,更有納蘭與盧氏,他們的愛情深摯而令人動容,但悼亡詩畢竟不是描繪生現(xiàn)實活中夫妻的感情。當然,我們不能否認,在妻子逝去之前,蘇軾們也應(yīng)該有不少抒寫彼此相愛相思的詩詞作品,但我們卻很少看到蘇軾這樣的詞作,那首《江城子》也有借悼念妻子來嘆息自身坎坷經(jīng)歷的傾向。尤其是納蘭,其作品尤能看出其對盧氏的深摯情感是多么的不能自拔,正如納蘭自己所說“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多”。但既然如此深愛,為何看不到反映婚后恩愛生活的佳作?另一方面,表面看寫得轟轟烈烈,寫盡了對妻子的深情,令人不忍卒讀,然而畢竟不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夫妻之愛。
以上的詩歌,都是愛情詩,或者說都是言情的、跟情有關(guān)的詩詞,而且許多已經(jīng)成為不朽的經(jīng)典。但是,表達夫妻愛情的卻沒有,這是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
其實,描寫婚內(nèi)愛情的詩詞還是有的,一些描寫新娘子獲得幸福、鬧新房、敘述家庭生活幸福和諧的詩比如《詩·唐·綢繆》為鬧新房的詩?!对姟ばl(wèi)·碩》為描寫結(jié)婚儀式及送嫁的詩?!对姟む崱づ浑u鳴》為贊美家庭生活和諧的詩?!对姟ぶ苣稀ぬ邑病窞樽YR新娘子獲得幸福的詩。李商隱《夜雨寄北》、杜甫《月夜》均為寄內(nèi)名作。但總體來說并不多。
二、夫妻愛情在古典詩詞中缺位的歷史文化根源
綜上,我們看到,表達婚內(nèi)夫妻愛情的詩詞的比例是相當之少的,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我們必須從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根源來探討這個問題,筆者認為,主要有以下四方面因素:
(一)漫長封建社會的宗法制度造成女性社會地位低下。在中國古代,由于儒家文化的深入影響,崇尚“以禮治國”,“禮治”是封建社會歷代帝王的治國方略,其中重要的一條是“男尊女卑”,“夫為妻綱”,男權(quán)主宰著國家社會的一切,宗法制度造成了男女在社會禮俗上的不平等,婦女沒有社會地位,尤其是大戶人家和有一官半職的家族,“男尊女卑”體現(xiàn)得更為明顯。男人可以隨意“休妻”,也可以去尋花問柳。而女性卻不能這么做,女人一旦出嫁,就視男方為“靠山”,而且必須做到女人的本分,溫柔體貼、相夫教子。否則就是不守婦道,更不要說能夠主動要求離異或公然私通者。在這樣的婚姻模式中,夫妻之間難有真正的愛情。
(二)舊式婚姻決定了男女之間并無真情。在宗法社會中,自由戀愛不符合“禮法”,那是見不得人的低賤之事,戀愛只能偷偷進行,又不能婚姻自主,“私定終身”更是大逆不道。“終身大事”必須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最大的禮法。一旦結(jié)合,也就定下一切,畢竟古代講究“男皆有室,女皆有家”。男的找到妻室,女的找到夫家,這才是最重要的。在古代,婚姻現(xiàn)實且有著很大的功利目的,即家族的結(jié)緣和繼統(tǒng),男人和女人到了婚齡,必須把它視為一種責任和一種義務(wù)。而愛情則成了奢侈品,愛情在當時確實是一種太空洞太渺茫的東西。(當然,今天依然還有“媒妁之言”的遺留,甚至還相當?shù)钠毡?,比如相親)因而,古代的婚姻沒有愛情作為基礎(chǔ),這是千百年來封建社會的婚姻的現(xiàn)實。在這樣的情形下,男女雙方?jīng)]有感情基礎(chǔ),沒有愛情,就沒有傾吐愛意的載體——詩詞。這就不難解釋為何難以在詩詞作品中看到夫妻之愛。
(三)古代的男子寫的愛情詩詞所表達的感情,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艷遇或是與妓女的戀情。這是為什么我國古典詩詞中很少有描繪婚姻之內(nèi)的愛情的主要原因。
1.古時男子一般都對自己的婚姻不甚滿意,就寄情于婚姻之外的種種艷遇和邂逅。比如崔護的《題都城南莊》“去年今日此門中”,寫的就是詩人自己在長安郊外與一女子的偶遇,詩中是無盡的追憶和悵惘。哪怕是蘇軾,也都有相似的詞作,他的《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被貶的東坡,在鄉(xiāng)間小道漫步,思考人生之時,耳中聽到銀鈴般的如此美妙的笑聲,難免沒對“墻里佳人”存多情之想!所以在男詩人的詩詞中所描繪的女子,多半不是自己的賢妻,而是偶遇的或邂逅的女子,有時是達官貴人的妻子或妾女的一種一見鐘情的念念不忘。夫妻之間既然缺少情愛,則婚后的男子只好到別的女子那里尋找愛情和慰藉,尋找靈與肉的滿足。
2.古代的失意文人和官場落魄的人,與混跡于青樓的歌姬總是有某種身世遭遇的相似,更有情感上的共鳴,于是乎抒寫的女主往往是無奈落入風塵的歌姬為多,典型的如白居易的《琵琶行》。
3.古代男子所寫的所謂愛情,也多是代言體,并不是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李白的名作《長干行》就是以女主人自述的口吻,反映了商婦的婚姻生活。屈原的《離騷》更是借男女情愛的失落表達了自己在政治上的失意。就是李商隱的《無題》所寫的男女之情也不全是自己的經(jīng)歷,更多是對自己和時政的一種隱喻。
4.古代尤其是唐宋時期,文人士大夫出入青樓和煙花柳巷,寄情于青樓章臺,是一種風氣。首先,這不能視為不珍視婚姻或者是不愛妻子。自古以來,追求仕途的飽讀詩書之士,往往也都是多情種子,借助酒與歌妓,才能發(fā)揮詩人的天縱之才,他們不時地把自己的即時詠嘆之作交于歌姬彈奏演唱,一方面可以表情達意,一方面也可以為自己作廣告。要知道,不少歌妓是才藝雙絕的名妓,詩人與名歌妓對唱酬答,這種行為也是清雅之舉,是相當高等的風流韻事。而這些風流韻事,并不受到社會的抨擊,反而是一種清雅與令人傾慕的行為。比如柳永的詞作,“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那兒女之情躍然紙上,基本都是詠嘆自己與歌妓的情事。“柳永始終只是一個封建社會的風流文士,他對歌妓的情感,或許真摯動人,但絕不崇高純粹,或許纏綿繾綣,但絕不深沉綿長?!盵4]趙明誠也經(jīng)常出入青樓,我們不能說他不愛李清照,但可以肯定的是,雙方的愛情是不對等的。
(四)出自女子的愛情詩詞也是多不勝數(shù),甚至比之男性作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們大多抒發(fā)的是自己愛情生活的悲歡離合,而絕大多數(shù)是婚姻與情感的無限失落與悲傷。美國著名漢學家孫康宜指出,同樣是寫情詩,男性詩人是通過虛構(gòu)女性角色,來達到一種自我掩飾和自我表現(xiàn);而女性詩人的作品,人們往往視之為作者本人的自傳。她們的題材就像感情一樣專一——愛情。她們對丈夫的思念與愛或多或少也源于“從一而終”的夫權(quán)思想以及封建禮法的禁錮。舊式婚姻中,女方的愛戀要更為濃烈,但卻沒有“休夫”之權(quán)利,更鮮有如丈夫公然私通別的女子一樣私通別的男子。典型的如李清照,無論是前期的少女時的默默情懷和后期的哀嘆身世顛沛流離,都寄予著對丈夫濃烈至化不開的情感。這都體現(xiàn)了社會禮俗中男女的不平等性,女子更需要“靠山”。在物質(zhì)、精神和社會的評價體系中,更依賴丈夫。所以女子的愛情詩詞無不是出自內(nèi)心深處,是思婦,更是怨婦。在當時的社會中,也不允許丈夫?qū)ζ拮拥倪^度疼愛。丈夫?qū)ζ拮拥倪^度疼愛是受到社會的嘲諷的,是反社會風氣的。這就是中國傳統(tǒng)社會里“正統(tǒng)”的邏輯。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到,在浩如煙海的中華古代詩歌當中,真正描寫婚姻當中夫妻的美好愛情的篇什非常有限。當然,沒有愛情并不等于沒有感情,夫妻雙方一旦結(jié)合,天長日久之后,會產(chǎn)生一種不是愛情的感情,而是一種人之間的依戀之情。這跟一所學校里同窗之間的感情差不多。正因為如此,我們看到古代的夫妻關(guān)系,“舉案齊眉”已是不錯,“相敬如賓”更是難能可貴??雌饋硇腋5募彝ヒ膊贿^是一種表象,只不過夫妻關(guān)系比較和諧罷了,更像是一種成功的“合作式”關(guān)系。
其實,不但是中國古典詩詞中的婚內(nèi)愛情看不到,就是整個古代文學作品中的婚內(nèi)之愛也乏善可陳,我們在本文當中主要是從古代詩詞的角度去論述的。
探討詩詞中婚內(nèi)愛情的缺失,從一個側(cè)面看到了封建社會婦女落花般的命運。今天,婦女再也沒有了過往無奈的命運,我們應(yīng)該珍惜這個美好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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