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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北擊匈奴對北方草原政治格局的影響

2018-02-25 09:18張若開
西安財經大學學報 2018年5期
關鍵詞:部族史書匈奴

張若開

(1.東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 吉林 長春 130024; 2.赤峰學院 歷史文化學院, 內蒙古 赤峰 024000)

一、引 言

公元前221年,秦國消滅齊國,完成了中原地區(qū)的統(tǒng)一事業(yè),同時也結束了中原地區(qū)自春秋以來長達500多年的分裂狀態(tài)。此后,始皇嬴政把重心轉移到解決北方邊患。當時,北方草原主要有三大游牧部族集團:東部是強大的東胡;西部是月氏;中部是匈奴。

在這三個主要的北方游牧集團當中,東部的東胡和中部的匈奴與秦國邊境相接。東胡集團原本與燕、趙兩國北部邊境相接,但先后遭到了兩國的進攻,東胡集團不得不向北遷徙。燕、趙兩國為防御東胡,在北部邊境均修筑有完善的防御設施,加之秦國統(tǒng)一中原后,東胡集團本身所處位置遠離秦都咸陽。因此,盡管東胡集團非常強大,但未被秦國視為進攻目標。而匈奴部族的活動中心南到“河南地”(今鄂爾多斯地區(qū)),北至陰山。尤其是匈奴的活動中心“河南地”,地勢平坦,面積廣闊,極有利于匈奴進攻。張維華先生認為:“秦建都咸陽,北去匈奴所居河南之地不遠,一旦有警,不數日,咸陽即直接受其威脅。始皇欲解除其后顧之憂,必使匈奴北退而后可,不然,始終不能安枕也?!盵1]130由此可見,秦國在統(tǒng)一全國后,要想集中精力處理內政問題,必須將距離秦都咸陽不遠的匈奴驅離“河南地”,以此來保證后方的安全。

在這種政治背景下,秦國于公元前215年派遣蒙恬率軍三十萬向匈奴的“河南地”發(fā)起進攻,并“略取河南地”。然后,秦國在此“因河為塞,筑四十四縣城臨河,徙適戍以充之。而通直道,自九原至云陽,因邊山險塹溪谷可繕者治之,起臨洮至遼東萬余里”[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6。而戰(zhàn)敗的匈奴,在頭曼單于的帶領下,被迫向北遷徙。然而,伴隨著匈奴的北遷,給原本政治格局相對穩(wěn)定的北方草原帶來了深遠的影響和巨大變化。

二、“三強一弱”政治格局的形成

秦國擊敗匈奴占領“河南地”之后,開始設置行政區(qū)劃,修筑直道、長城等以防御匈奴。經此一役,匈奴不得不向陰山以北遷徙,雖然人口未受太大損失,但活動范圍大受影響。特別是失去了“河南地”這一優(yōu)良的天然牧場,實力大受影響,動搖了原本北方草原三強并存的穩(wěn)定政治格局,形成了“三強一弱”的新局面。

一是草原東部以東胡為首的部落聯(lián)盟為一強。東胡部落聯(lián)盟的活動中心東到遼河,南到今赤峰地區(qū),西到濼河,北到烏力吉木倫河。在戰(zhàn)國時期,東胡就已經非常強大,經常進攻燕國,甚至迫使燕國把大將秦開作為人質,留在東胡。根據《晉書·慕容廆載記》記載,東胡“控弦之士二十余萬,風俗官號與匈奴略同”[3] 卷一百零八《慕容廆載記》,2803,而《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以故冒頓得自強,控弦之士三十余萬”[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90。此時已經是匈奴征服了北方草原的鼎盛時期,也僅比東胡多十萬軍隊,可見東胡的強大。

二是草原西部的月氏為一強?!妒酚洝ば倥袀鳌窂埵毓?jié)《正義》引《括地志》云:“涼、甘、肅、延、沙等州地,本月氏國?!盵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其活動中心在河西走廊東部以及今蘭州市黃河西岸到山丹縣東南部的焉支山附近的古涼州地區(qū)[4]。根據《漢書·西域列傳》記載:“大月氏本行國也,隨畜移徙,與匈奴同俗??叵沂嗳f,故強輕匈奴?!盵5]卷九十六《西域列傳》上,3890從軍事力量上來看,月氏遠不如東胡,但其與東胡分駐于草原東西兩端,中部還有匈奴相隔,又背靠祁連山脈,周圍沒有強敵。所以,月氏在草原西部發(fā)展壯大。

三是草原南部統(tǒng)一的秦國為一強。秦國占領“河南地”之后,并未停止對匈奴的進攻,于次年(前214年)秦軍又渡過黃河,奪取了被匈奴控制的高闕、北假等地,迫使匈奴向北退卻七百余里。秦軍占領河套、陰山一帶之后,實際上等于將秦國的軍事觸角深入到北方草原。而秦軍為了保護所占領的地區(qū),在此修建城池四十四座,并采取多種防御措施。始皇嬴政為防止匈奴再次南下,征調數十萬民夫在原有秦、燕、趙舊有長城的基礎之上修建了一條西起臨洮,東至遼東的新長城,并命令蒙恬率軍三十萬駐守此地。

四是北逃至草原的匈奴部族為一弱。諸多文獻中都只記載匈奴遭到秦軍的進攻后,向北退卻,但并未記載有人員上的損失。史書記載匈奴:“逐水草遷徙,毋城郭常處耕田之業(yè),然亦各有分地。毋文書,以言語為約束。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少長,則射狐、兔用為食。士力能彎弓,盡為甲騎。”[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79通過史料可知,匈奴人是游牧部族,居無定所,且無論長幼皆能騎善射。而秦軍則主要是由步兵、戰(zhàn)車組成。無論是機動性、速度性、靈活性都遠不及匈奴。所以,匈奴人在遭到秦軍的攻擊后應是快速北撤。雖然部落人口未受太大損失,但失去了“河南地”這一優(yōu)良牧場,活動范圍又被壓縮至漠北等自然條件較為惡劣的地區(qū),由此帶來的人口較多、生業(yè)不足的問題就導致原本為草原一強的匈奴實力大減。

這種“三強一弱”政治格局的形成,打破了原本相對平靜、穩(wěn)定的北方草原政治格局。雖然此時北方草原還有其他如樓煩、白羊河南王、渾庾、屈射、丁靈等游牧部族,但這些游牧部族與東胡、月氏、秦國相比實力差距太大,即便是北遷后的匈奴實力也遠強于這些小部族。因此,相比于東胡、月氏,遭受秦軍攻擊的匈奴無論是實力和地位都要弱于前兩者,但仍是可以改變北方草原政治格局的一股力量。

三、匈奴應對北方草原政治格局的策略

匈奴被秦國擊敗北遷后,不僅使北方草原形成了“三強一弱”的政治局面,也迫使匈奴調整政治策略來應對這一復雜局面。

首先,匈奴的政治重心全面轉向北方草原。在以往北方草原東胡、月氏、匈奴三強并立,匈奴的政治重心側重于氣候溫暖、水草豐茂的“河南地”。始皇嬴政派兵占領河南地之后,匈奴的勢力向漠北退卻。始皇嬴政在占領了“河南地”、 高闕、北假等地之后,在此修建大量的城池、直道以及長城等軍事防御設施,同時還命令蒙恬率領三十萬秦軍在此駐守,防御匈奴。這些有力措施不僅有效地震懾了匈奴,切斷了匈奴南下的通道,還迫使匈奴將政治重心轉移到北方草原,調整與周邊強大部族的關系。史書記載:“頭曼不勝秦,北徙。十余年而蒙恬死,諸侯畔秦,中國擾亂,諸秦所徙適戍邊者皆復去,于是匈奴得寬,復稍度河南,與中國界于故塞。”[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7—2888通過史料可見,被秦國擊敗后,匈奴對秦國的畏懼。在秦國滅亡之后,匈奴也僅是“稍度河南”,并未深入南下。除了對以往秦國的畏懼之外,很可能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是匈奴被秦國擊敗后,部族力量已經全面北遷至漠北。此時的草原東有東胡,西有月氏,匈奴被夾在中間。這一時期匈奴正在與東胡作戰(zhàn),沒有精力向南發(fā)展?jié)B透。

二是此時的中原地區(qū)在秦國滅亡后,已經陷入諸侯混戰(zhàn),而北方草原還有月氏、樓煩、白羊以及東胡殘部等眾多強弱不一的游牧部族分散在草原各處。如果匈奴向南發(fā)展深入中原,很可能被卷入戰(zhàn)火,會消耗掉寶貴的部族力量,在強鄰環(huán)伺的北方草原,匈奴不得不謹慎行事。

三是匈奴戰(zhàn)敗退居漠北后,為求部族的生存發(fā)展以及為了日后重新崛起,進行了長時間的布局和謀劃。當時,匈奴所制定的策略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史書記載“使冒頓質于月氏”[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頭曼單于將太子冒頓作為人質派往月氏以及與東胡建立良好的政治關系,就是這種政治策略實施的典型例證。所以,匈奴不可能突然改變已經執(zhí)行的政治策略,轉向存有諸多不穩(wěn)定因素的南方發(fā)展。

綜合分析匈奴當時的情況,在草原存有強鄰、南下中原又是混戰(zhàn)不斷、草原政策已見成效的形勢下,匈奴選擇了一條比較穩(wěn)妥的辦法?!妒酚洝ば倥袀鳌酚涊d:“復稍度河南,與中國界于故塞?!盵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7—2888這里的“故塞”即秦昭襄王時所筑的秦長城,這樣既不會過于向南深入,與中原諸侯保持距離,又可以恢復一定的勢力范圍,又不會遠離漠北草原。

其次,匈奴遷徙至漠北草原之后,開始聯(lián)合草原其他部族勢力以穩(wěn)定自身的政治地位。匈奴被秦國擊敗北遷至漠北后,北方草原原本穩(wěn)定的政治格局被打破。前文已述,東胡有二十萬控弦之士,實力最強;月氏有十萬控弦之士,弱于東胡;而匈奴北遷之后的軍事力量史書并未記載,但史書記載公元前254年左右,趙國名將李牧在北邊“大破,殺匈奴十余萬騎”[2] 卷八十一《廉頗藺相如列傳》,2450。由此推知,匈奴當時的軍事實力應是與東胡相差無幾,即便被李牧消滅了十余萬人,但經過四十年的休養(yǎng)生息,匈奴應當已經恢復一定的實力。從月氏“控弦十余萬,故強輕匈奴”[5]卷九十六《西域列傳》上,3890,以及《史記·匈奴列傳》中“冒頓既質于月氏,而頭曼急擊月氏”[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的記載來分析,匈奴的軍事實力要弱于月氏,但敢于對月氏發(fā)動進攻證明兩者實力相差不大。所以,上述分析已經表明,東胡的實力最強。匈奴與東胡聯(lián)合,不但不會穩(wěn)定自身在草原的政治地位,反而可能淪為東胡的附屬部落;但與實力相差不多的月氏聯(lián)合,則可以穩(wěn)固甚至提高自身在草原的政治地位。從后來史書記載中東胡王使節(jié)向冒頓單于索要雙方“甌脫”[2] 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90間“棄地”的行為來看,匈奴頭曼單于的政治策略是成功的。不僅通過聯(lián)合月氏穩(wěn)定了北遷草原后匈奴的政治地位,而且提高了自身在草原的話語權。強大的東胡也需要與匈奴劃定各自的勢力范圍,不能輕視和欺辱實力較弱的匈奴。

最后,匈奴北遷后,北方草原各部之間重新確定了各自的政治地位。秦國占領“河南地”之后,匈奴失去了最優(yōu)良的牧場,只能退居貧瘠的漠北,對匈奴部族的實力造成了極大影響。這導致北方草原三強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各部之間都需要重新確定自身的政治地位。如前文所述,匈奴無疑是三部中的最弱者,以致需要將太子冒頓“質于月氏”。

“質”這一政治手段起源于中原商周時期,通常是弱勢一方將王侯子弟作為抵押品派遣至強勢一方,以達到某種政治、軍事目的的外交手段,如《史記·殷本紀》張守節(jié)《正義》引《帝王世紀》云:“文王之長子曰伯邑考,質于殷?!盵2] 卷三《殷本紀》,107隨著游牧民族與中原諸侯國的接觸日益頻繁,北方游牧民族也使用這一方式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例如:“樓蘭既降服貢獻,匈奴聞,發(fā)兵擊之。于是樓蘭遣一子質匈奴?!盵5]卷九十六《西域列傳》,3877再如戰(zhàn)國時期,“燕有賢將秦開,為質于胡,胡甚信之。”[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5而匈奴派遣太子冒頓“質于月氏”,可見是將太子冒頓作為抵押品派至月氏以達到與月氏聯(lián)合的政治目的,也體現出在這一政治聯(lián)合中匈奴的政治地位。

此外,《史記·匈奴列傳》記載:“是時東胡強盛,聞冒頓殺父自立,乃使使謂冒頓,欲得頭曼時有千里馬。冒頓問群臣,群臣皆曰:‘千里馬,匈奴寶馬也,勿與?!邦D曰:‘奈何與人鄰國而愛一馬乎?’遂與之千里馬。居頃之,東胡以為冒頓畏之,乃使使謂冒頓,欲得單于一閼氏。冒頓復問左右,左右皆怒曰:‘東胡無道,乃求閼氏,請擊之?!邦D曰:‘奈何與人鄰國愛一女子乎?’遂取所愛閼氏予東胡。東胡王愈益驕,西侵。與匈奴間,中有棄地,莫居,千余里,各居其邊為甌脫。東胡使使謂冒頓曰:‘匈奴所與我界甌脫外棄地,匈奴非能至也,吾欲有之?!邦D問群臣,群臣或曰:‘此棄地,予之亦可,勿與亦可。’于是冒頓大怒曰:‘地者國之本也,奈何予之!’諸言予之者皆斬之。冒頓上馬,令國中有后者斬,遂東襲擊東胡。東胡初輕冒頓,不為備。及冒頓以兵至,擊,大破滅東胡王,而虜其民人及畜產?!盵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90東胡作為北方草原最強大的部族,何以會在冒頓殺父自立后頻頻派遣使者向其索要馬匹、閼氏和土地?從史料分析,匈奴頭曼時期就已經與東胡劃定了各自的勢力范圍,并向東胡表明支持東胡為草原強者的政治意向,而東胡也認可了匈奴的勢力范圍,并極力維護北方草原的政治秩序。所以,冒頓殺父自立單于不僅破壞了匈奴內部的政治繼承秩序,也為匈奴與東胡之間已經形成的政治秩序和關系定位增添了諸多不確定性。因此,東胡王派遣使節(jié)向冒頓索取頭曼單于的馬匹應是對冒頓殺父自立行為提出警告,否則為何指定索要頭曼單于的千里馬,而非冒頓單于的馬匹?再有,東胡使節(jié)索要冒頓的閼氏也應是對雙方政治關系和政治地位的重新確立,而索要“甌脫”間“棄地”應當是東胡認為冒頓奪取單于位的不正當性,抑或是看到前期索要馬匹、閼氏之時,冒頓表現出的軟弱而對其進行的政治敲詐。但是,無論冒頓單于如何處理東胡王的這些要求,通過這一史實可以看出,在匈奴頭曼時期就已經與東胡有了明確的政治定位。這也是匈奴在秦國占領“河南地”被迫北遷后實力大損的情況下,能夠在緊鄰強大東胡的北方草原維持生存與發(fā)展的關鍵所在。

四、匈奴統(tǒng)一北方草原

秦國北擊匈奴,占領“河南地”的初衷是為了解決秦都咸陽北部匈奴的威脅。隨之而來的三十萬駐守秦軍以及一系列的防御設施,更讓匈奴不敢南下,迫使其將政治重心轉移到北方草原,客觀上促進了匈奴統(tǒng)一北方草原的進程。

首先,匈奴退居漠北草原后兩任單于都是精明果斷的領袖。在史書中匈奴頭曼單于先是被秦國擊敗北遷,后又因為想冊立寵愛閼氏的少子為太子,發(fā)動了對月氏的戰(zhàn)爭,并以此激怒月氏,殺死“質”于月氏的太子冒頓。但是,仔細分析史書當中頭曼的所為,便可推知頭曼是一個精明的匈奴首領。匈奴被秦國擊敗,退居漠北后,頭曼根據周邊政治形勢和自身實力,迅速調整了政治策略和政治定位,聯(lián)月氏,敬東胡,穩(wěn)定了匈奴在北方草原的生存環(huán)境和政治地位。頭曼派遣太子冒頓前往月氏為“質”,不僅是為了聯(lián)合月氏,而且是為了探查月氏的實力。頭曼在了解月氏實力后,果斷派兵進攻月氏。盡管史書記載頭曼進攻月氏是為了冊立少子為太子。但是,冒頓返回匈奴后,被頭曼所重用,“以為壯,令將萬騎”。匈奴在統(tǒng)一北方草原之后,其軍事將領“大者萬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而此時匈奴尚未達到統(tǒng)一草原時的軍事巔峰,頭曼單于便命冒頓統(tǒng)領“萬騎”,可見他對冒頓的信任和重用。特別是秦國強大,但存在時間短暫未留下與其他北方游牧民族相互派遣“質”的記載。但是,在兩漢時期,史書中記載了大量有關西域諸國、南越以及匈奴向漢朝派遣“質”的歷史記載,漢朝設有專門的機構“大鴻臚”管理各國派遣的“質”[6],而漢朝也通過“和親”等方式向北方游牧民族派遣“質”。所以,頭曼派遣冒頓為“質”是服務于當時匈奴人的政治、軍事目的的一種外交手段,并無其他特殊之處。

冒頓單于同樣是精明、果斷的首領。冒頓在月氏為“質”時,頭曼單于率兵進攻月氏。史書記載:“月氏欲殺冒頓,冒頓盜其善馬,騎之亡歸。”[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可見,冒頓是一個精明果斷之人。冒頓在消滅東胡之后,“西擊走月氏”[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90。史書記載非常簡短,冒頓應是比較輕松地便將月氏擊潰。這其中固然有先前頭曼進攻對月氏造成的損失,但更重要的是表明冒頓在月氏為“質”期間應當是仔細了解了月氏部族的詳細情況,這才能在對月氏的作戰(zhàn)中輕松獲勝。特別是在對東胡的戰(zhàn)爭中,冒頓通過數次向東胡示弱,成功麻痹了敵人,也使匈奴內部團結起來。最終,趁東胡王麻痹大意之際,舉全國之兵突襲東胡王,而東胡王空有二十萬軍隊,卻分布各處,無力救援,充分顯示出冒頓過人的膽量和軍事才能。冒頓統(tǒng)一草原之后,在與西漢王朝的戰(zhàn)爭中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日本學者杉山正明認為:“處于秦朝的統(tǒng)一及崩潰之間,項羽與劉邦及冒頓三人,超越了草原及中原的界限而浮出表面。至少到司馬遷的時代為止,冒頓應該才是最終的勝利者?!盵7]79

其次,在被秦國擊敗退至漠北草原后,匈奴就已經針對北方草原其他兩大強鄰開始著手布局,為日后崛起做準備。匈奴戰(zhàn)敗北遷,頭曼單于針對當時部族勢力受損,已經無法與草原其他兩大部族——東胡、月氏相抗衡的情況,采取派遣太子冒頓為“質”以聯(lián)合月氏。從后來匈奴頭曼和冒頓對月氏的種種表現來看,最初派遣人質的作法并不僅僅是為了相互聯(lián)合,也還有偵查月氏實力和為消滅月氏做準備的潛在目的。

第一,冒頓單于制作“鳴鏑”的軍事創(chuàng)舉。史書記載:“冒頓盜其善馬騎之,亡歸;頭曼以為壯,令將萬騎。冒頓乃作鳴鏑,習勒其騎射?!盵2]卷一百一十《匈奴列傳》,2888這表明冒頓是在從月氏返回匈奴被任命為“萬騎”后才制作“鳴鏑”用以訓練和約束軍隊的。在此之前,無論是匈奴或是東胡等游牧部族均未有使用“鳴鏑”的歷史記載。那么,這意味著此前匈奴部族并不知道“鳴鏑”,而冒頓從月氏返回后開始制作“鳴鏑”來訓練軍隊。這應該是冒頓在月氏學習或是受到某種事物啟發(fā)的結果。美國學者麥高文認為“這樣重大的戰(zhàn)術改革,冒頓也許是從伊蘭族的月氏人處學得”[8]117。這一觀點是有一定的可取性的,也符合冒頓殺父自立后進攻月氏時輕松獲勝的記載。

第二,頭曼單于為立少子而進攻月氏,以此來殺死冒頓的記述是有待商榷的。前文已述,如果結合冒頓返回匈奴后制作“鳴鏑”以訓練軍隊的記載,大致可以推知頭曼單于最初不僅僅是派遣太子冒頓到月氏為“質”,更有偵查和搜集情報以了解月氏實力的目的,在得知月氏實力并不如匈奴強大之后,遂出兵進攻。從頭曼單于進攻月氏,冒頓盜馬返回匈奴受到重用,月氏卻未作任何反擊的表現來看,這次進攻應當是月氏大敗或是月氏已經知道自身實力無法戰(zhàn)勝匈奴,故而沒有追究。

在對待東胡的問題上,匈奴北遷后并沒有因實力受損就向東胡妥協(xié),反而是采取了聯(lián)合月氏來壯大聲勢,提高自身在草原的政治地位。前文已經分析指出,頭曼單于應是憑借與月氏的聯(lián)合與東胡達成了某種以東胡為尊的政治協(xié)議,但匈奴并不是東胡的附屬部落,而是保持獨立地位和穩(wěn)定的勢力范圍。這一點在冒頓殺父自立為單于后,東胡向匈奴索要“甌脫”間“棄地”的記載就可證明。這樣既保證了匈奴政治和軍事的獨立性,也避免了前期被秦國擊敗后實力受損被其他草原部族攻擊的情況。

第三,從匈奴在草原發(fā)動戰(zhàn)爭的順序來分析,頭曼單于派遣太子冒頓“質”于月氏,應是發(fā)生在匈奴北遷之后。待其自身在北方草原的政治地位和生存環(huán)境得以穩(wěn)定,并對月氏的實力有所了解之時,便發(fā)動了對月氏的戰(zhàn)爭。這次戰(zhàn)爭的理由是否如史書所載,這里并不論述。草原東、西兩強中月氏的實力最弱,匈奴還通過冒頓了解到月氏的實力,雙方又是聯(lián)盟關系。而東胡實力最強,匈奴對其內部情況并不了解,一旦與東胡開戰(zhàn),勝負難料,更何況月氏在匈奴西側。如果匈奴與東胡開戰(zhàn)時,月氏出兵進攻匈奴,匈奴有亡國的危險。從總體戰(zhàn)略上來分析,匈奴的戰(zhàn)略非常簡單,即趁與月氏聯(lián)合之際,又了解其內部情況,迅速出兵消滅或重創(chuàng)月氏以保證西部安全,而后擇機消滅東胡。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頭曼在太子冒頓為“質”時,突然對月氏開戰(zhàn),并在冒頓返回匈奴后加以重用??梢哉f,作為原本能夠與其他兩部相抗衡的匈奴,在敗退漠北草原后,并不甘心成為草原強部的附屬,一直都在為重新崛起而謀劃。

最后,形成有利的政治、軍事環(huán)境。從史書記載來看,遭秦國北擊后,匈奴僅是“失地”,人員并未受到太大損失。在退至漠北初期調整了與草原其他兩強的政治關系之后,對匈奴有利的局面開始出現。

第一,南部強秦滅亡,中原地區(qū)陷入了諸侯混戰(zhàn)的局面。這種局面的出現既使匈奴不需要擔心南部中原強國會攻擊匈奴,又使匈奴不需要向南部分兵防守,可以專心處理東胡和月氏兩大強鄰。

第二,西部月氏實力已經被匈奴探查清楚。史書記載,月氏有控弦之士十萬。所以,輕視匈奴,而匈奴在放低政治姿態(tài),向月氏派遣太子為“質”后,雙方形成了聯(lián)合態(tài)勢。這就造成兩任匈奴單于在與月氏的戰(zhàn)爭當中一個輕啟戰(zhàn)端,而后未被報復;一個輕松擊走月氏獲得勝利。

第三,東部東胡王對匈奴的麻痹大意。東胡的實力在草原三大部族中最強,有控弦之士二十萬,差不多相當于匈奴和月氏的總和。從前文引述的史書記載中可知,冒頓殺父自立后,東胡王先后數次派遣使節(jié)向匈奴索要馬匹、閼氏、土地。如果前兩次還可以用政治警告來分析的話,最后一次索要土地則是東胡王對匈奴的敲詐??赡苡捎跂|胡自身實力太強,東胡一直未對匈奴加以重視,甚至在匈奴發(fā)動了對月氏的戰(zhàn)爭后,史書中也未記載東胡的反應。這可能是由于兩者居于草原東西兩端,距離遙遠,信息不暢所致;也可能是由于東胡并未重視此事。況且,在兩次輕辱敲詐匈奴冒頓后,冒頓所表現出的軟弱導致東胡王更加輕視匈奴,放松了對匈奴的警惕,而匈奴則在兩次示弱之后,舉全國之兵突襲東胡王,將其消滅。從史書記載中可以判斷出,匈奴由于兵力不如東胡,故冒頓進攻東胡是采用全軍突襲,并未采取全面大范圍的攻擊方式。史書記載東胡部族的后裔烏桓和鮮卑“有勇健能理決斗訟者,推為大人,無世業(yè)相繼”[9]卷九十《烏桓鮮卑列傳》,2979。可以推斷,東胡部族應當同樣采用“推舉制”產生部族的首領,這種制度的凝聚力差、部族松散、缺少政治的連續(xù)性,遠不如匈奴的家族“世選制”。所以,東胡王所部戰(zhàn)敗被殺后,東胡部族快速瓦解,未能重新集結,如烏桓、鮮卑等都是在戰(zhàn)敗后立刻潰逃,散居各地,后被匈奴逐一征服。

五、結 語

綜合分析,秦國統(tǒng)一中原后,為解決駐牧“河南地”的匈奴對秦都咸陽的威脅,發(fā)動了北擊匈奴的戰(zhàn)爭,不僅保證了秦國都城咸陽的安全,也打斷了匈奴向南方發(fā)展的態(tài)勢。而匈奴在被擊敗北遷漠北之后,畏懼秦軍戰(zhàn)斗力,不敢南下。但是,作為曾經能夠和月氏、東胡并立的草原強部,匈奴不甘心戰(zhàn)敗后在草原弱勢的政治地位,通過派遣太子冒頓“質”于月氏的方式與月氏聯(lián)合,并以此來偵查月氏的內部情況。匈奴與月氏聯(lián)合后,以此為憑借,在有東胡強鄰的形勢下,保持了匈奴獨立、穩(wěn)定的政治地位和控制區(qū)域。因此,在兩任單于精明果斷的領導下,利用北方有利的政治、軍事環(huán)境成功地統(tǒng)一了北方草原。應當說,秦國北擊匈奴,只是為了保證秦都的安全,卻間接地促成了匈奴統(tǒng)一北方草原。劉邦滅秦建立西漢,而終西漢王朝兩百多年都在匈奴的陰影和戰(zhàn)爭當中度過,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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