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霞
(浙江財經(jīng)大學圖書館)
當前,國外許多大學已經(jīng)開始研究如何為知識創(chuàng)新提供研究支持。如,Richardson等人對女王大學圖書館合作辦公室所屬13個成員圖書館提供的研究支持進行系統(tǒng)調查,發(fā)現(xiàn)所有被調查的高校圖書館提供了高水平的研究支持,但高校圖書館之間在電子信息資源和數(shù)據(jù)管理兩個方面所提供的研究支持差異最大;[1]Mamtora等人對澳大利亞高校圖書館網(wǎng)站內容進行了全國性調查研究,指出大部分澳大利亞高校圖書館在其網(wǎng)站已經(jīng)建立了研究支持的信息服務平臺;[2]Young等人對英國高校圖書館在研究支持方面所做的兩次調查進行了研究,基于兩次調查形成的定量和定性數(shù)據(jù)分析了高校圖書館如何建立起有效的研究支持;[3]Atkinson對高校圖書館的研究支持做了一個概覽,基于研究全過程分析了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的發(fā)展和變遷,以及這一變化對知識創(chuàng)新的影響;[4]Jia TinaDu等人則專門調查了南澳大學圖書館在信息搜尋方面為研究所提供的支持情況,并通過結構化問題對高校研究支持水平進行了分析。[5]
在我國,盡管知識創(chuàng)新同樣被認為是高校的重要職能之一,并且國家早在2000年前后就提出了創(chuàng)新型國家建設戰(zhàn)略,創(chuàng)新已被確定為國家五大發(fā)展理念之首。但高校圖書館如何對接這一國家戰(zhàn)略、通過更有效的研究支持服務于研究者,在國內并沒有受到重視。國內關于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的文獻非常少,從CNKI搜索關鍵詞“圖書館”和“研究支持”,僅有36篇文獻,而真正關于圖書館研究支持服務的文獻僅有5篇。其中肖瓏等以北京大學為例,討論了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服務體系的理論與構建,是唯一一篇比較體系化地構建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的文獻。[6]吳碧薇則討論了面向學術研究支持的高校圖書館員角色和能力,介紹了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的服務主體。[7]其余三篇文獻更多的是國外圖書館在研究支持方面的經(jīng)驗介紹。[8-10]但在上述5篇文獻中,有關我國高校圖書館在研究支持方面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態(tài)和水平、準確識別其在知識創(chuàng)新過程中所承擔的責任,卻幾乎未被深入討論。特別是在技術快速發(fā)展的背景下,高校圖書館如何高瞻遠矚地規(guī)劃研究支持,培育研究支持服務所需的基礎能力更是從示涉及。
為了弄清我國高校圖書館的研究支持水平,本文選擇了兩種方式對5所大學圖書館研究支持進行了調查。
(1)圖書館網(wǎng)站內容分析獲取研究所需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不僅有定量評價信息,也有定性評價信息。通過各圖書館網(wǎng)站內容分析獲取的定量和定性數(shù)據(jù),用于考察圖書館提供研究支持的質量水平。當然,為了更加準確地度量出各圖書館研究支持質量,我們還通過各圖書館以外的機構提供的信息進行補充評價。通過網(wǎng)站可利用的信息,可探究如下幾個方面的研究支持:① 圖書館研究支持利用便利性;② 提供的信息清晰程度;③ 文獻計量和替代計量背景及解釋性信息的可獲得性,指標類型方面信息的明晰程度;④ 圖書館提供的研究影響支持信息的可獲得性,以及所提供支持的類型等;⑤ 機構典藏中被使用的計量證據(jù)。為了分析便利,參照Mamtora等人做法,我們對每條信息只記錄“是”和“否”兩種結果;對于程度有關的標準,記錄為“有限”和“好”兩種情況。為了保持所有信息評價結果的一致性,每條信息的判斷都是在充分搜集信息基礎上經(jīng)過認真分析得出的。而對于明晰程度相關的判斷,都是通過第二種方式,即根據(jù)非圖書館工作人員的調查,獲得被調查者關于研究支持術語被用背景信息解釋和支持的評價。
(2)通過調查問卷獲取高校圖書館在研究支持上的實際做法,同時利用定量和定性數(shù)據(jù)分析和拆解被調查者關于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的評價。調查問卷包括35個題項,且多為多項選擇,除此之外,調查問卷還設計了獲取被調查者個人和機構信息的問題。問卷通過5所高校研究人員(包括老師和學生)在其主頁上披露的郵箱發(fā)送到被調查者。此外,問卷還通過5所高校網(wǎng)站中提供的校園貼吧等互動平臺搜集信息。調查共收到463份有效問卷。
在獲得調查數(shù)據(jù)和網(wǎng)站內容信息之后,數(shù)據(jù)分析首先采用統(tǒng)計性描述。由于涉及到被調查者對每個調查信息的評判,首先對調查問卷中每個問題框中的評判進行歸類和按主題編碼,所有被調查者的回答被編碼進某一類。其中,評價類型共分三類,即促進、服務和使用。其中,促進與意識提高有關,包括研究影響信息的可獲得性和可利用性,研究影響信息的寬度和深度;服務與被提供的研究影響支持服務可獲得性和可視性相關;使用與機構典藏中是否包括計量有關?;谏鲜鋈齻€類別,本文所討論的研究支持即指大學圖書館給研究者提供的信息和服務。但在研究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時,我們不僅僅是將研究支持局限于電子信息資源服務,還包括高校圖書館運用文獻計量和替代計量等工具和手段決定給出的研究影響評價服務。在對網(wǎng)站內容分析基礎上,進一步利用調查數(shù)據(jù)分析了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能力的相關因素,包括館員能力和管理方式等。
(1)促進類。報告的信息點包括高校圖書館提供的研究影響信息可利用性、使用便利性、類型和形式,以及信息深度和寬度。調查顯示,盡管5所大學都是研究型大學,但僅有2所大學圖書館在其網(wǎng)站能夠看到研究影響信息。同時,5所高校圖書館的研究支持促進可見性相對較高,都提供了圖書館網(wǎng)頁與圖書館研究支持網(wǎng)頁的聯(lián)系。然而,在所有提供鏈接的信息點中,依然有近10%的鏈接無法登陸;還有些鏈接雖然可以登錄,但需要通過多次鏈接才能實現(xiàn)。就研究影響信息的呈現(xiàn)和程度看,5所高校圖書館提供度量研究影響信息的形式盡管存在很大差異(有的高校通過鏈接本校科研系統(tǒng)提供研究者或一項成果的研究影響信息,有的高校沒有自己的研究影響評價,而是通過站內數(shù)據(jù)庫間接提供),但沒有一所高校圖書館建立了本校研究影響評價系統(tǒng),也無法提供可下載的研究影響信息報告。關于提供影響度量的擴展信息,如引證情況分析,5所高校圖書館均沒有自己的系統(tǒng),都是通過站內數(shù)據(jù)庫鏈接到其他網(wǎng)站,借用外部網(wǎng)站信息。從上述信息可獲得性和便利性看,5所高校圖書館提供的研究支持都可容易獲取,容易閱讀和理解。
(2)就文獻計量指標信息而言,5所高校中沒有一所高校圖書館提供有關文獻計量指標如何被使用的信息。但有3所通過鏈接外網(wǎng)(圖書館外購數(shù)據(jù)庫)提供了這方面的有償服務。根據(jù)前述給出的判斷,提供有關文獻計量指標信息程度被歸類為“好”和“有限”,即在其網(wǎng)站上包括文獻計量指標詳細信息被歸類為“好”,那么僅有1所可以被如此歸類,2所被歸類為“有限”。如果將這一要求提高,即不僅提供有關文獻計量指標被如何使用的信息,而且還提供這一信息的背景信息,那么5所高校中沒有1所有這方面的信息。不過,從5所被調查圖書館看,不是完全沒有提供,而是通過外購數(shù)據(jù)庫提供,如WebofScience等。但從便利程度看,5所高校圖書館在提供這一研究支持上,因都采用了收費服務方式,所以可利用性較低。就替代計量指標信息提供程度看,由于這一信息是一個剛剛出現(xiàn)的服務評價指標內容,在所調查的5所大學中均未提供這方面的信息。但有1所提供了了解替代計量工具和網(wǎng)站的鏈接,以便使用者了解替代計量相關信息。就大學圖書館提供的研究影響支持服務可利用性和可見性而言,利用與此相關的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以對服務的程度和類型進行判斷?;诰W(wǎng)頁內容信息,3所有研究影響信息的圖書館并沒有在其網(wǎng)站提供研究影響度量的細節(jié)。如果將通過外購服務提供這一信息服務的圖書館考慮在內,5所高校圖書館都是通過外部鏈接提供相應的咨詢服務。但咨詢服務也僅局限于鏈接能夠順利打開。從服務類型看,5所圖書館提供的服務包括被引證參考搜索、期刊影響因子等。
(3)在機構典藏的度量使用上,考察內容包括摘要和全文下載。典藏的可利用性來自于外部鏈接的引證數(shù)據(jù),以及典藏中所使用的外部鏈接替代計量的可利用性。從被調查的5所高校圖書館看,對機構典藏的投資一直非常大,5所高校圖書館都建立了自己的典藏,并至少提供了一種以上的與出版記錄相關的度量類型。從可利用性看,5所高校圖書館都能提供典藏下載,以及通過外購數(shù)據(jù)庫提供與出版物相關的引證數(shù)據(jù)。就圖書館研究支持能力情況而言,我國圖書館的研究支持整體意識相對國外圖書館還普遍較低。不僅如此,提供研究支持的能力也受到來自不同方面的約束。
表1歸納了調查問卷中涉及到的幾個方面,包括圖書館館員的知識和技能差距、對在文獻計量學和研究支持服務中預期角色的信心缺乏等。由表1可知,被調查者在高校圖書館開展研究支持過程中,館員需要的知識、技能和信心兩個方面存在很大差距。不過,從差異化專業(yè)需求和差異化學科需求看,5所高校的被調查者在這一點上的回答較為一致,并相對較高。這說明,不管是研究數(shù)據(jù)管理,還是文獻計量學都需要成為課程體系的一個部分。因此,對高校圖書館而言,提高研究支持能力需要重視對館員的知識和技能培訓,一方面提高館員對研究支持的理解能力,另一方面提高他們提供研究支持的能力。
表1 對高校圖書館研究支持約束因素調查結果
結合兩種調查方式,關于此問題對圖書館工作人員所作的調查表明(見表2),圖書館館員關于文獻計量學和研究數(shù)據(jù)管理的教育和培訓主要是通過在工作實踐中學習或自學,而僅有比例相對低的館員有過此方面專業(yè)教育。不過在兩種研究支持服務類型中,館員的培訓存在顯著差異,其中對文獻計量學而言,服務內容培訓被認為是重要的培訓,而對研究數(shù)據(jù)管理而言,自我學習被認為是重要的培訓。
表2 圖書館館員BM和RDM學習和培訓方式
本文通過兩種方式的調研發(fā)現(xiàn),至少在5所被調查高校,其圖書館研究支持普遍較弱??紤]到本文所調查的5所高校均在其網(wǎng)站自稱是研究型大學,圖書館理應在研究支持上發(fā)揮更大作用,但基于圖書館網(wǎng)站內容的分析,這一作用發(fā)揮非常有限。若將調查范圍擴大到非研究型大學,可以預見,圖書館的研究支持將會更弱。這一點和國外圖書館存在很大差異,從已有文獻調查結果看,所調查的樣本圖書館很少有研究支持的。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一個很重要原因在于研究支持的服務意識較低,甚至在對5所大學圖書館館員的調查中,相當比例的館員不知道研究服務是什么、怎么服務。館員們對圖書館功能認識還比較傳統(tǒng),認為盡可能購買到研究所需要的數(shù)據(jù)庫就是研究服務。正是這種較低的意識,使得圖書館建設主要停留于數(shù)據(jù)庫建設等信息儲備上,而有意識的培訓館員研究支持所需的知識和技能、信心的情況幾乎很少。
上述研究發(fā)現(xiàn)意味著,有必要重新認識圖書館在知識創(chuàng)新過程中的重要作用。知識創(chuàng)新應該成為我國圖書館尤其是高校圖書館建設的重要工作。隨著圖書館功能的擴展,提高圖書館在文獻計量學、研究數(shù)據(jù)管理等新興技術方面的能力支持顯得非常重要。本文基于上述兩個新興技術方面的調查情況表明,無論是圖書館本身的建設內容,還是圖書館館員的知識儲備,都不能適應這種趨勢的要求。因此,我國高校圖書館建設不僅需要提高意識,重視為何要提供研究支持這種服務,將其作為圖書館的一項義務加以遵從,更要確保研究支持所需的教育和培訓成為新館員和正在服務的館員可利用的提高途徑,以升級其在提供研究支持時所需的技能和知識。
當然,高校圖書館要提高自己的研究支持能力,還需要在提供度量研究影響所需工具相關的信息和服務上承擔重要責任。然而,本文研究發(fā)現(xiàn),無論是這種信息和服務的內容,還是可利用程度和使用便利性,我國高校圖書館都表現(xiàn)的不盡人意。這種情況與圖書館深度參與研究支持的發(fā)展趨勢很不一致。這一發(fā)現(xiàn)說明,我國高校圖書館建設與時俱進的意識較弱,缺乏對正在發(fā)生變化的外部世界的跟蹤研究。因此,為了提高我國高校圖書館在研究影響?zhàn)^員信心提升、服務和使用方面的研究支持水平,高校圖書館需要考慮:一是提供圖書館網(wǎng)站與研究支持網(wǎng)站的快速鏈接;二是提供不同分析工具和計量的明晰信息,并能通過生動案例說明其使用方法;三是通過各種手段提供各項研究支持服務的背景信息;四是提供可利用的研究影響服務菜單,以及具體研究影響服務的前后信息;五是跟蹤研究支持發(fā)展的新趨勢,加強在文獻計量學和研究數(shù)據(jù)管理等新技術方面運用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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