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對新生的事物給予最大的關注,而被時光悄然帶走的,人們會常常遺忘。
他們曾在青蔥年少時,用自己的方式,為社會和國家獻出了自己的青春光芒。光陰荏苒,年華不再,他們漸漸消逝在光陰的帷幕中,誰還記得當年的他們?yōu)楹笕虽佅铝嗽鯓拥穆??誰知道今日的我們是站在誰的肩膀上?
在踏上2018年新的征程之際,我們應該向這些逝去的偉大靈魂致敬。
他們有的人從未走到聚光燈下,有的人從未想過獲得關注和回報,有的人的名字可能不為大眾所知,他們看起來可能與我們身邊走過的老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們看似平凡的外表下卻有著值得被尊敬的靈魂。
英雄無悔,國士無雙,我們只有學會感恩與銘記,才能擁有繼續(xù)前行的資格與勇氣。
黃大年
“父輩們的祖國情結,伴隨著我的成長、成熟和成才,并左右我一生中幾乎所有的選擇。這就是祖國高于一切!”
他是著名的地球物理學家,他讓我國在航空重力梯度儀上的研制實現了從無到有,且讓數據獲取能力、精度與國際的差距至少縮短了20年,理論算法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
他出生在中國百廢待興的時代,他在大學勤奮苦讀,在英國積極進修,后成為領域的傳奇,但他想的一直都是將國外的先進技術帶回來,以回報祖國。2008年,中國開始實施“千人計劃”,當時已是知名戰(zhàn)略科學家的黃大年接到邀請后毅然辭去了職務,放下了在海外十余年收獲的名與利,不顧朋友和團隊的挽留,帶著妻子回到了自己的祖國,選擇在當年自己走出去的吉林大學擔任一名研究者、教育者。
回國以來,他不知疲倦地工作,辦公室的燈常年亮到凌晨,行程表上永遠都是滿滿的字。他將時間都獻給了自己的學生,獻給了科研,獻給了祖國,獻給了他自己的夢想。他堅持做本科生的班主任,只為了多接觸一些年輕人,為他們指導人生的方向。
他唯一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家庭。他在2016年的教師節(jié)這樣寫道:“可憐老妻一再孤獨守家,周末、節(jié)日加平時,空守還是空守,秋去冬來,在掛念中麻木,在空守中老去?!?/p>
2017年1月8日,黃大年因為膽管癌,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我愛你,碧波滾滾的南海;我愛你,白雪飄飄的北國……我愛你,中國?!边@是黃大年教授生前最愛的歌,也是他一生對自己的祖國最深情的告白。
李 佩
“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人還得走下去,而且應該以積極的態(tài)度走下去,去克服它,而不是讓它來克服自己?!?/p>
她是“中國應用語言學之母”,是“中科院最美的玫瑰”,是“兩彈一星”元勛郭永懷先生的夫人,她長期擔任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和中國科學院大學的英語教授。
李佩,1917年出生于江蘇鎮(zhèn)江,1947年,李佩遠赴美國康奈爾大學求學,并與時任康奈爾大學教授的,后被譽為中國近代力學事業(yè)的奠基人之一的郭永懷結下百年之好。
新中國成立初期,百廢待興,夫婦二人毅然攜幼女沖破層層阻力回到祖國,投入新中國的科學和教育建設事業(yè)中。后因文化大革命,李佩受到長達6年的隔離審查,在此期間她的人生伴侶——郭永懷先生因為飛機失事因公殉職。然而沒有人看到李佩的失態(tài),她在之后的數十年里都很少提到郭永懷的死,她也極少在人前夸獎甚至主動提到郭永懷,但年邁時,她極其罕見地去拜托學生——將旁邊樓下刨出不要的迎春花移植到她的樓下,只為“我們老郭最喜歡的就是迎春花了”。
走出政治漩渦,失去人生伴侶的傷痛也漸漸被時間覆蓋,然而1997年,災難卻再次降臨,她唯一的女兒郭芹因病去世。當時已經79歲的李佩卻依然沙啞著嗓子,提著錄音機走上了她堅持了一生的講臺。
60多歲致力于促進中國學生對外求學,啟動了當代中國的“自費留學潮”;70多歲開始學電腦;近80歲還在給博士生上課。晚年的她還用10多年的時間開設了600多場“中關村大講壇”。沒人數得清,有多少中關村的資深學者是她的學生。她將一生奉獻給了講臺,最后收獲了滿園桃李,在他人眼中,這個瘦小的老太太“比院士更院士”。
2017年1月12日,李佩先生去世,享年99周歲。
周有光
“千千萬萬的人都是平凡的人,都是沒有大作為的人,都是隨波逐流的人,我就是其中的一個……平凡的人怎么生活,這是一門科學,也是一門藝術。我對這門科學和藝術沒有貢獻,不過我的一生倒是有平凡生活的經驗,如此而已?!?/p>
周有光50歲后才成為一位語言學家,主持制訂《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guī)則》。到了85歲的時候,他又博覽群書,研究文化學問題,成為一名啟蒙思想家。他一生先后經歷了晚清、北洋、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四個時代,有人稱他為“四朝元老”,他研究的領域橫跨經濟、語言、文化。
他的一生可以稱之為傳奇,但是他其實只是一個懂得在自己的人生中,幽默智慧地堅持自我的人。
他的一生都在堅持自我,自己思考,并大膽說出自己的意見,他的一生都在打破常規(guī),他的一生都有一種云淡風輕的幽默感。
“文革”期間,他被打成“反動學術權威”,被下放勞動,他反而養(yǎng)成了良好的勞動習慣,治好了抑郁癥和失眠癥,就憑著手中幾本不同語言版本的《毛主席語錄》,他開始了比較文字學研究。
晚年的他甚至建立了博客,不斷接觸網上的新言論,新思想,還持續(xù)發(fā)表著自己獨特的思考和言論,他認為,“現在已經形成一種國際現代文化,這個文化有兩個層次,一個是大家共同的現代文化,一個是各國的傳統(tǒng)文化?,F代人是同時在這雙層文化中生活的,每個國家的透明性都更強了” 。
112歲,周有光早已看淡了生死,但他從未停止思考。
“我從81歲開始,作為1歲,重新算起?!?/p>
“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履行一個世界公民的職責?!?/p>
“我不是漢語拼音之父,我是漢語拼音之子?!?/p>
2017年1月14日,周有光去世,享年112歲。
任新民
“(我)一輩子就研制了幾枚火箭,放了幾顆衛(wèi)星而已。”
他是航天技術與液體火箭發(fā)動機技術專家,曾領導我國第一顆人造衛(wèi)星“東方紅一號”的發(fā)射;他是中國導彈與航天技術的重要開拓者之一,也是“兩彈一星”元勛之一、“中國航天四老”之一。
任新民在新中國成立之初便辭去了國外的職務,回到祖國,開始了他為中國航天事業(yè)奉獻的后半生。沒有技術基礎,沒有外國專家支援,沒有大量高端人才輔助,他的工作是在破敗的工廠、簡陋的工棚中一步步建立起來的。正是任新民和像他一樣的航天建設者,在艱苦卓絕環(huán)境下的堅持,才有了中國航天事業(yè)從無到有、從有到行業(yè)前列的光榮前景。
他研制的這幾枚火箭,放的這幾顆衛(wèi)星讓中國的航天技術進入了世界先進行列,成為繼美蘇之后,世界上第三個掌握返回式衛(wèi)星技術的國家。
他一生都放不下中國的航天事業(yè),病中都在病榻上關心“長五火箭”的進展,并一筆一畫地為“長五火箭”寫著賀詞。
2017年2月12日,任新民逝世,享年102歲。
屠善澄
他是我國人造衛(wèi)星工程的開拓者之一,是中國自動化學會的創(chuàng)建人之一,是“863”計劃航天領域專家委員會首席科學家,為促進我國自動化科學技術的交流與發(fā)展和國際的友好往來做出了重要貢獻。
屠善澄也是新中國成立初期毅然回國建設的眾多科學家之一。他的小兒子叫“懷祖”,因為其出生時,屠善澄和夫人正準備從美國返回。
“‘懷祖的意思就是懷念祖國。為什么要回國?我一直想回國,沒有什么理由?!?/p>
屠老一直認為自己沒啥特點,是個很平凡的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帶領科技人員先后研制出MZ-2和MZ-4模擬計算機,為后來的巨型計算機奠定了技術基礎。他研究人造衛(wèi)星控制系統(tǒng),編寫了《關于發(fā)展我國載人航天的意義與作用》,后來又開始研究制導導彈控制系統(tǒng),并且取得了成功。他長期擔任多所大學的兼職教授,是國內首批博士生導師,為國家培養(yǎng)了大批尖端人才。
2017年5月6日,屠善澄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
吳文俊
“數學是笨人學的,我是很笨的,腦筋‘不靈?!?/p>
他是我國最具國際影響的數學家之一,在拓撲學和數學機械化方面取得了卓越成就,曾獲得首屆國家自然科學獎一等獎,首屆國家最高科技獎,并開創(chuàng)了近代數學史上第一個由中國人原創(chuàng)的研究領域數學機械化,實現了將煩瑣的數學運算、證明交由計算機來完成的目標,他的工作對數學與計算機科學研究影響深遠。
他把一生都獻給了自己深愛的數學。
他的成功在于他對喜愛事業(yè)的堅持,為了解決機器證明幾何定理的問題,即使年近花甲,他都愿意從頭學習計算機。不分晝夜地在機房里埋頭學習,他是那段時間研究所機房上機時間最長的人。他非常喜歡中國古代的數學,每次提起他就精神抖擻:“中國古代數學一點也不枯燥,簡單明了,總有一種吸引力,有意思!”
2017年5月7日,吳文俊在北京去世,享年98歲。
劉寶琛
“只要能為祖國做貢獻,自己心甘情愿當‘煤黑子‘土疙瘩。”
劉寶琛長期從事采礦工程及巖土工程研究,致力于巖石流變學及巖石力學實驗研究,于1978年在中國首次獲得巖石應力-應變全圖,提出了裂隙巖石通用力學模型,形成了獨樹一幟的開采影響下地表移動及變形計算方法并開發(fā)了系列微機軟件。他發(fā)展創(chuàng)建了時空統(tǒng)一隨機介質理論,并將其應用于建筑物下、河下及鐵路下開采地表保護工程。
他總是將自己的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自己的學生,帶著學生進行實踐,他說:“我是共產黨培養(yǎng)出來的,我學的東西要繼續(xù)下去,為黨和國家做貢獻?!?/p>
即使年逾花甲,他也會手持木杖,腳穿長筒雨靴,下到廢礦井考察開采情況及巖層結構??疾煲粋€礦井要一個多小時,考察完第二個礦井時,他已臉色發(fā)青。然而即使這樣,劉寶琛也堅持先后考察完十幾個廢礦井,并制定了相關的完備措施。
他的一生都在土地深處為自己的理想信念而奮斗。
2017年6月21日,劉寶琛逝世,享年85歲。
陳學俊
“祖國的需要就是我們的志愿?!?/p>
他是熱能動力工程學家,是中國鍋爐專業(yè)、熱能工程學科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是多相流熱物理學科的先行者和奠基人,創(chuàng)建了全國唯一的動力工程多相流國家重點實驗室。
1947年,陳學俊在美國學成之后,謝絕了高薪聘請,毅然回國支持新中國的建設,當時大陸正處于動蕩時期,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已經定居中國臺灣。面對家庭與國家,他堅持選擇和妻子留在了大陸。當中央號召知識分子支援大西北建設,決定將交通大學內遷時,他放棄了上海的房子,舉家西遷,投身到了西北的黃土地,并帶動了當時絕大多數學者共赴西北。
他籌建了中國高校中的第一個鍋爐專業(yè),開出了鍋爐專業(yè)的全部課程;籌建了中國高校第一個工程熱物理研究所;組建了中國第一個動力工程多相流國家重點實驗室。育人六十余載,他將老一輩科學家的精神與品質傳遞給了他的學生,他為祖國培養(yǎng)了大量優(yōu)秀尖端的人才。
2017年7月4日,陳學俊逝世,享年99歲。
申泮文
“我一生的時間就干了兩件事,一是愛國,一是化學?!?/p>
申泮文自1940年從南開大學化工系畢業(yè)后,71年沒有離開過講臺,95歲高齡依然堅持給本科生上課、改論文,每年新生入學他都要登上講臺,為同學們講授入學第一課。他對化學教育,對南開大學都有著至深的感情。
申泮文80歲開始學電腦,并將計算機技術運用到科研和教學中,85歲時憑借《化學元素周期系》多媒體教科書軟件,獲得國家級教學成果一等獎。年過九旬的他還在網上開設個人博客,名為“申泮文教育家博客”,他堅持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下自己的文章,與年輕人交流。即使在病床上,他也會帶著電腦繼續(xù)工作,病房的桌子上看到的不是藥,而是厚厚的資料,這一切都只為他一生的教育夢想——讓中國的高等化學教育走在世界前列。
2017年7月4日,申泮文逝世,享年101歲。
張忠培
“無論哪個學科,沙發(fā)里都做不出學問?!?/p>
他是著名的考古學家,是吉林大學考古專業(yè)的創(chuàng)建者。他曾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故宮研究院名譽院長、故宮博物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等職。
他是北京故宮博物院第四任院長,他重新定位了故宮博物院的發(fā)展方向,開展學術研究,致力于讓故宮變得“完整”,并將故宮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曾說“在任期間,為了讓故宮成為完整的故宮,我使盡吃奶之力,有些收獲,但收效甚微。深感遺憾的是,至今的故宮仍是不完整的”。即使卸任了,他也時刻心系故宮的發(fā)展。
他的著作《元君廟仰韶墓地》被海外學者稱為研究中國史前親族組織的典范,打破了硬套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教條的怪圈。他組織的多項大型考古,填補了中國考古史上的一系列空白,開創(chuàng)了史前仰韶時期新石器時代的考古研究先河。80歲時,張忠培依然奮斗在考古的第一線,仍積極奔赴考古現場進行考察研究。
2017年7月5日,張忠培逝世,享年83歲。
柯 俊
“我來自東方,那里有成千上萬的人民在饑餓線上掙扎,一噸鋼在那里的作用,遠遠超過一噸鋼在英美的作用?!?/p>
他是材料物理學及科學技術史學家,是中國科學院資深院士,也是中國金屬物理、冶金史學科奠基人??驴¢L期從事金屬材料基礎理論和發(fā)展的研究,發(fā)展了馬氏體相變動力學;開拓冶金材料發(fā)展史的新領域,促進定量考古冶金學的發(fā)展。國際同行稱他為貝茵體先生,因為他首次發(fā)現貝茵體切變機制,是貝茵體切變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
新中國成立后,他放棄了英國伯明翰大學高級講師的職位,回到了祖國,為中國的鋼鐵事業(yè)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他投身鋼鐵生產時,中國的鋼產量極度落后,如今他離開我們,中國鋼產量已經位列全球第一。
2017年8月8日,柯俊逝世,享年101歲。
朱英國
“一粒種子可以改變一個世界,一個品種可以造福一個民族?!?/p>
他是中國工程院院士,是我國著名的遺傳學家和水稻生物學家,是我國雜交水稻研究的先驅和雜交水稻事業(yè)的重要奠基人之一。他和研究團隊選育的紅蓮型和馬協型雜交稻新品種已累計推廣上億畝。
朱英國曾和科研人員一起培育出“紅蓮”第一代,而紅蓮型、袁隆平的野敗型、日本的包臺型,被國際公認為三大細胞質雄性不育類型,而且只有“野敗型”和“紅蓮型”在生產中被大面積推廣種植,并被冠以“東方魔稻”的美稱。
自考上武漢大學生物系到畢業(yè)任教,朱英國院士常年堅持在科研一線,每晚不到12點難得休息,周末也經常加班。為了更好地進行培育實驗,他帶著大量科研材料,每年都會前往海南進行田野實驗。他說:“條件改善了,艱苦奮斗的作風不能丟。工作決定了我們既要動腦,也要動手,必須到田間去?!?/p>
他對學業(yè)的專注延伸到了他對教育的認真,他對待學生從來都是細心和藹、言傳身教的,大年初一偶然回校拿材料的學生碰見他仍在伏案工作,年過七旬的他也會在酷暑時到田野里去幫助學生進行實驗,病重期間遇到探望的學生,他仍然時刻關心他們的學習和生活,他一直堅持到離開的最后一刻。
我們認識袁隆平,也應該知道朱英國。
2017年8月9日,朱英國逝世,享年78歲。
南仁東
他是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研究員,曾任FAST工程首席科學家兼總工程師,負責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FAST)的科學技術工作。他和他的團隊,可謂是中國的“天空之眼”。
1984年,南仁東就主持完成了歐洲及全球的十余次觀測,成為全世界最頂尖的天文科學家之一。他曾在日本國立天文臺擔任客座教授,享受世界級別的科研條件和薪水,可他說,我得回國。他回來就任了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臺副臺長,并最終為中國的天文事業(yè)燃燒了自己的一生。
從1994年“中國天眼”項目預研究到2016年建成,南仁東雖然年事已高,且罹患肺癌,但他仍多次堅持親自進行試驗,親眼見證自己22年的執(zhí)著成為現實。
“中國天眼”坐落于貴州省,是我國具有自主知識產權,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它對宇宙的深入探測,有助于人類加深對宇宙起源和演化的了解。
它將勢必帶領中國乃至全世界看向更遙遠的未來,然而它的創(chuàng)造者卻在FAST“天眼”建成后的第二年,永遠離開了。
2017年9月15日,南仁東逝世,享年72歲。
朱顯謨
“倘若一切順利,不再出現反復,像我這樣年紀的人,也許還能看到‘黃河流碧水呢!”
他是中國著名的土壤學與水土保持專家,是中國科學院資深院士(地學部),是中國黃土區(qū)土壤及土壤侵蝕學科的開創(chuàng)者和奠基者,畢生致力于黃土高原水土保持與生態(tài)建設工作,為中國黃河中游的泥沙治理工作做出了巨大貢獻。
1959年,為了支援大西北建設,朱顯謨離開了生活和工作條件優(yōu)越的南京,舉家遷往西北農村,在沒有衛(wèi)生間和廚房,吃水還要到共用自來水龍頭接的小平房里,朱顯謨待了50多年,毫無怨言。20世紀80年代初,朱顯謨提出的“黃土高原國土整治28字方略”,受到國家高度重視,而今在非汛期,黃河80%以上的河段是清的。2017年10月,接受采訪的山西農民說:“黃河變清已經十多年了,有時候,水甚至是綠的?!?/p>
先生您看到了嗎?
斯人已去,身后山清水秀。
2017年10月11日,朱顯謨逝世,享年102歲。
呂必松
呂必松先生被稱為“對外漢語專業(yè)最大的元老”。他在北語語文系首先創(chuàng)辦了培養(yǎng)對外漢語師資的對外漢語教學專業(yè),將對外漢語專業(yè)的種子播撒到了全國各地??鬃訉W院、HSK考試……這一切都繞不開呂必松先生的名字,他對于對外漢語教育的總體設計,為這一新興學科打下了基礎,推動了中國文化和中國語言走向世界。
2017年11月22日,呂必松逝世,享年82歲。
高伯龍
1951年畢業(yè)于清華大學,自1975年起,高伯龍便一直從事激光陀螺研制工作,率先對激光陀螺的基本理論進行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主持并研制成功有關激光陀螺的原理樣機、實驗室樣機等。高伯龍率領的國防科大激光陀螺研究團隊從零起步,在艱難險阻中開辟出了一條具有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研制激光陀螺的成功之路。
高伯龍曾深有感觸地說:“外國有的、先進的,我們要跟蹤,將來要有,但并不是說外國沒有的我們不許有?!?/p>
2017年12月6日,高伯龍逝世,享年89歲。
余光中
他是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因母親原籍為江蘇武進,故也自稱“江南人”。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記憶像鐵軌一樣長》及《分水嶺上》等,其詩作如《鄉(xiāng)愁》《鄉(xiāng)愁四韻》,散文如《聽聽那冷雨》《我的四個假想敵》等,被收錄于大陸及港臺語文課本。
小時候,
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
而現在,
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一首《鄉(xiāng)愁》,用詩句與深情,引起了海峽兩岸人民的強烈共鳴。
自稱為寫作的“四度空間”,被譽為文壇的“璀璨五彩筆”,馳騁文壇逾半個世紀,他的才情與文思一時無兩。他的離去,在文化的意義上,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那群流亡遷徙的懷鄉(xiāng)之魂不知道又將飄向何方,不知他們還能否隨著風吹回眷念的故土。
借用龍應臺的話:“從疼痛徹骨的遷徙流亡思鄉(xiāng),到意氣風發(fā)的‘希臘天空的追尋,到回眸凝視決定擁抱枋寮的泥土,再到最后在自己擁抱的泥土上又變成異鄉(xiāng)人,余光中的一生就是一部跨世紀的疼痛文化史?!?/p>
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逝世,享年89歲。
童志鵬
他是中國工程院院士,是電子信息工程專家,也是中國電子科技集團電子科學研究院研究員、信息產業(yè)部科技委顧問。
1950年,他獲得了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電機工程博士學位,拒絕了留美的機會后,回到祖國的懷抱,并主動申請到工業(yè)部門工作。從1957年到1965年,童志鵬主持完成了新一代軍用電臺、航空專用電臺、航空雷達、地面微波接力通信設備等眾多電子設備與系統(tǒng)的設計、生產。他主持研制成功的地面微波脈沖接力機、中國第一代機載雷達等電子設備與系統(tǒng),后來成為“兩彈一星”電子系統(tǒng)的核心裝備。
他經歷過抗戰(zhàn)前線的驚心動魄,經歷過“文革”時期的艱難險阻,堅持過了建設初期,最后看到了自己的堅持與奮斗帶來的豐碩成果,晚年他曾書寫自己的青年歲月:“我特別懷念當年相互切磋的同學少年,而今大家都是耄耋老人了。經歷了風雨如磐的艱難歲月,我要用臧克家老人的一句話‘桑榆誰云黃昏近?老樹東風紅花多。”
2017年12月19日,童志鵬逝世,享年93歲。